正當大家起勁的時候，裴季川出了辦公室，一眼就掃到我身邊。
「都沒事兒幹，下去跑市場，別在辦公室裡待著聊天。」
大家一哄而散，全都回到了工位裡忙碌。
我抬頭，瞅了一眼裴季川，內心哼哼：
「假正經！」
剛才裴季川不還我身份證，說那晚賬是他結的，還給我看結賬記錄，然後冠冕堂皇地說他的小費就不要了，讓我還他賬單錢。
還打開了微信掃一掃，大有不掃就不給我身份證的意思。
於是我一邊罵他摳門，一邊肉疼地給對方轉了大半個月工資。
裴季川大概是爽了，摁著我加了好友，說是那晚的額外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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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晚我非要鬧著他要加他好友，說以後多照顧他開單，到最後也沒加上。
而通過好友的第一條就是，裴季川讓我把剛才會議的內容，總結呈給他。
他特麼的又不是沒有秘書。
真是水逆的一天。
我打開陳凱的微信，隻有剛才他發脾氣說「以後再也別見」的消息。
我知道陳凱生氣了。
可我又何嘗不氣呢。
陳凱家裡還行，機車滑雪各項運動都玩得好。
性格桀骜，對我舍得花錢，也樂意花心思。
雙方在一起挺合得來。
過年的時候雙方父母已經見過面。
除了我母親覺得他有點大男子主義，以後怕我受苦，別人都挺滿意。
本來婚事已經要訂下來，誰知卻冒出這麼個白月光。
其實我也不是非讓他洗紋身，畢竟我找他的時候，他身上就有，我隱約知道那個紋身有故事，我也沒想深究。
可是他的白月光一回國，一切都不一樣了。
與我在一起的時候，陳凱會對著手機笑。
Alice 會給他發沒有邊界感的信息：「我想你啦！」
「愛你！」
陳凱會不避諱我地回復：「我也想你。」
「愛你！」
我生氣，他就嗤之以鼻。
說 Alice 四分之一外國血統，又在國外待過，這些就跟「你好」一樣，沒什麼特別意思。
去他媽的沒有特別意思，以為全世界就她那白月光是國外回來的。
不僅如此，隻要 Alice 呼叫，不管多晚，陳凱都去她家，孤男寡女待一晚上都是家常便飯。
我算看出來了。
陳凱以前喜歡過 Alice，現如今嗎，也不見得多喜歡，不過他大男子主義，喜歡被小綠茶捧著的感覺。
而我呢，用陳凱的話說，就是無趣得很，讓我叫個「哥哥」聽，我都要翻白眼瞪他。
照這樣下去，Alice 要跟陳凱上床，陳凱八成都不會拒絕。
一個開放，一個接受開放。
那我特麼的算什麼？
我覺得我現在特別想是一個怨婦。
令人討厭的怨婦。
生著一肚子氣下了班，飯也沒吃，趕完了會議紀要。
打開手機一看，十分鍾前，綠茶 Alice 發了一條動態。
視頻裡，燈光搖曳，陳凱光著上半身，跳得跟特麼牛郎一樣嗨。
胸口的紋身尤為刺眼。
Alice 還在視頻下面配文：在乎你的人永遠把你放在胸口。
艹！
我摔了手機。
胸膛起伏，好半天平靜不下來。
正好來了電話。
我「喂」的一聲，語氣充滿了戾氣。
對方靜默了三秒。
低沉的聲音傳來：
「是我！」
裴季川。
偏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猜我在酒吧看見你那個男朋友在幹什麼？」
「靠！幸災樂禍？」
裴季川似乎笑了一聲，有打火機開合的聲音和著風聲傳來。
也不知裴季川躲在哪個角落抽煙。
似乎抽夠了，裴季川又道：「我看見他還摟著一個女人……」
「裴季川，你能別刺激我行嗎？」我忍無可忍，別說他是經理，就是天王老子我都不忍了。
裴季川笑得更開心了：「這樣的男人還不踢，留著過年？」
「年剛過完，謝謝。」
「我是說他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你就配得上？」
我話趕話一說完，就覺得有點不妥，畢竟除了那個尷尬之夜，我們倆才見第二次面。
聽筒裡靜得可怕，就在我要掛斷的時候。
裴季川要S不活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配不配得上，試了才知道，是不是，姐姐？」
10
我輾轉反側，一宿都沒睡好。
一會兒恨不得去酒店抓奸，腦補對著陳凱潑油漆，與 Alice 揪頭發互毆。
一會兒又響起裴季川啞著嗓音，聲線勾人的那聲「姐姐」。
第二天上班遲到，跑斷腿進電梯的時候，裴季川人模狗樣，手裡拿著一杯咖啡不緊不慢也跟著進來了。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對著我一笑。
擠到我身邊，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道：「姐姐，你遲到了哦！」
哦個屁啊！
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瞪他，光我自己遲到嗎？
裴季川像是知道我想什麼。
「我在對面見客戶，剛上來。」
「叮！」我正要問他是不是闲的，電梯就到了。
手裡被塞了一杯咖啡，裴季川大步走了出去。
「去找人事報備遲到，我會親自過問。」
無情得好像剛才叫姐姐的不是他一樣。
哈！
氣人！
我去找人事報遲到，人事還納悶地看著我。
我無奈，指了指經理辦公室，不得不解釋：
「被新上任的經理逮了個正著。」
人事嘻嘻哈哈，幫我記了遲到。
又是水逆的一天。
剛在工位上坐好。
陳凱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不接就一直響。
我沒好氣地接起，是陳凱的朋友。
「嫂子，凱哥喝多了，難受了一夜，這會兒正鬧著找你呢，嫂子你過來接一下唄。」
這是喝了一整夜，服了。
「我在上班過不去，要不你們給 Alice 打電話試試？」
對方消了聲接著傳來了忙音。
我嘁了一聲，合上手機開始生氣。
「這樣的男人還不踢，留著過年？」腦海中響起裴季川戲謔的聲音。
我瞬間堅定了心中想法。
分手！
我要是回頭我就是狗！
11
分手是定了，可這個手怎麼分我又陷入了深思。
畢竟雙方父母已經見過了面。
我要是先提出來，搞得好像我是罪人一樣。
我不想讓父母擔憂，更不想讓陳凱好過。
又打開昨夜 Alice 的視頻，越看陳凱胸口的紋身越覺得刺眼。
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之前加的一位紋身師。
「晚上可以約紋身嗎？」
「哦呼！」小哥哥嚎叫了一聲，「美女姐姐，隨時可約哦。」
我觀察了很久這位 00 後小哥哥的紋身，大膽又不張揚，很好看，之前是為了陳凱洗紋身加的他，如今我卻想為自己紋一個了。
對方問我紋什麼圖案？
我想了想，告訴對方就也紋一個名字吧！
小哥哥一陣傷心，又說紋男朋友名字將來分手，洗紋身很疼哦。
我默默回答：如果分手，不管多疼我都會去洗。
可我根本就不是想為男朋友紋身。
我隻是單純要紋個紋身氣陳凱，即使分手也不讓他好受。
可是紋誰的名字能氣到陳凱呢？
我首先想到的是陳凱的朋友，可無端將陳凱的朋友牽扯進來不好。
紋個明星？
陳凱想必也不會當真，還以為我跟他鬧著玩，不是真鐵了心分手。
可是紋誰？
正巧下班，我又看見了裴季川。
高強度工作一整天，會議不斷，決策上萬，偏這人看不出一點疲憊，還是如早上見一般精神抖擻。
讓人看了生氣。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
我打招呼：「又去酒吧！」
裴季川看我一眼：「你不去？說不定又能碰見你那位男朋友……啊！」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狠狠踩了他的腳。
電梯門一開，扭著腰就走。
走到老遠，還能感覺到身後一道怨毒的目光。
解氣！
要不就把裴季川紋在身上？
那確實氣人，而且還能把人氣個半S。
我拿出手機給裴季川發信息：
「你有英文名嗎？」
「William。」
「怎麼啦？」
我收了手機不再回復，「William」好，大眾常見，字形也好看。
12
00 後紋身師周原，別人都叫他阿周。
為人親和，特別有親和感染力。
不知怎麼的，我就同他講了我的事情。
阿周特別生氣，說我報復得好，就該讓S渣男明白些道理。
等我給他看了裴季川的會議照片，他又忍不住流口水。
哇擦，他腹肌真能開瓶蓋嗎？
那個酒吧常駐，我去碰瓷。
我忍笑：「人家真不是公關，我們公司特聘經理，年薪八位數。」
阿周笑嘻嘻，說這樣的男人得不到，肖想一下總可以。
做主幫我在「William」的藝術紋身後面加了個「川」字。
那個「川」紋成三個水滴狀的長滴形，如果不是特意暗示，根本看不出是個「川」字，在前面飄逸的「William」字體下，顯得可愛俏皮，我很喜歡。
看了莫名讓人心動。
紋身酥酥麻麻的，有點痛又有點刺激。
紋完肩膀有點腫，但是顯得我的鎖骨根秀氣，很好看。
阿周道：「好看吧，過兩天消腫了會更好看。」
我拍了照片，覺得光自己欣賞不夠，發在了朋友圈。
回到家裡，打開手機一看，朋友圈下面已經炸了鍋。
閨蜜趙冰哇擦了一聲，留言都是我怎麼不帶她一起。
朋友們紛紛點贊，有的還讓我幫忙推薦紋身師。
陳凱的兄弟則紛紛留了個汗流浃背的表情。
唯一麻煩的是裴季川。
留了個問號臉。
我：……
怎麼忘記屏蔽他啦。
別人看不出來紋的什麼，裴季川自己應該看得出來，更何況下電梯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了他的英文名。
我發愁不知怎麼回復裴季川。
說不是他，那不可能，對方也不會信。
說我想泡他？
正想著，裴季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那個紋身怎麼回事？」
我道：「哦，特意買了個跟你名字很像的貼紙，好看吧？」
裴季川火了：「你一個女孩子有沒有邊界感？你是我什麼人就貼我名字的貼紙，有病？」
說罷掛了電話。
語氣生硬得可怕。
我：……
我一個前腳還在罵 Alice 沒有邊界感，沒想到後腳就被裴季川罵了。
臉紅中。
隨後還收到一條裴季川的信息，他讓我趕緊刪掉，以後不要隨便勾引他。
我呼出口濁氣，默默把照片刪掉了。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電話吵醒的。
迷蒙中接起，就聽見陳凱的怒吼聲。
「你 TM 紋身啦？」
我：「唔！」
「還 TM 紋別人的名字？」
「嗯！」
「我……」
我在他爆發前，直接掐斷，將手機塞進了枕頭底下。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