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芸依偎在齊衍身邊，那青蔥小手擰得快斷了，淬毒的眼神像是要刮人。
在她看來這就是我們主僕的奸計，要從她那裡奪走齊衍。
小姐見我這般也是不開心，但是她更樂於見蘇輕芸吃癟。
果不其然，當晚齊衍就來了我的院子。
我坐在桌邊，在燈下挑著桂花。
他進來將我抱起擁在懷裡，喚我：「阿芙。」
我故意打趣他：「世子爺舍得過來了。」
他埋首我的頸間，低聲說：「好阿芙，讓我疼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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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捻了桂花撒在他身上，嗅了一下，笑起來：「桂花味的。」
他沒見我笑過，這一下竟是看痴了，我能感受到他的龜兒子。
他收緊攏在我腰上的手，張嘴正準備說什麼。
就被屋外焦急哭泣的聲音打斷。
蘇輕芸院子裡的嬤嬤，說蘇姑娘頭疾發作，痛得厲害，求世子過去看看，急得很。
齊衍想去卻又為難地看著我。
我拿桂花砸他，把他趕走了。
走之前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愧疚。
他一走，我馬上收工睡覺。
蘇輕芸左右就這些手段了，今天奏效了，那明天呢，後天呢，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我打了個哈欠。
指著男人一心一意，豬都能打戰了。
14
蘇輕芸最後還沒能阻止齊衍來我的院子。
他不僅來，還來得勤快。
我能拉攏齊衍不讓他專寵蘇輕芸，王爺王妃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我事事恭敬，王妃越發喜歡我。
而小姐一邊與三清觀的神秘力量做較量，一邊與蘇輕芸在王府裡面打擂臺。
一時間也顧及不到我。
隻有蘇輕芸每次見我都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剐。
「什麼豪門大戶出來的，還不都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畢竟我與小姐分工明確，一個跟她幹仗，一個跟她奪寵。
她雙拳難敵四手，被齊衍專寵幾年，轉眼就失勢一半。
屋裡不知道來來回回砸了幾次。
不過齊衍還是很吃她那一套的，軟語兩句就把持不住。
齊衍一邊與蘇輕芸情意綿綿，還不忘日日來我這裡吃桂花糕。
倒是享齊人之福。
而我待遇升級，也不用每日都在小姐跟前伺候，過了一陣輕松日子。
直到發現我的月事推遲了。
15
我很少向齊衍提要求，所以當我向他提出我要他陪我去三清觀祈福的時候。
他很高興，當即應允。
套了王府最豪華的馬車，眾多侍衛丫鬟，浩浩蕩蕩就出發了。
於是下人們風言風語說世子最寵的還是我。
蘇姨娘失寵了。
這些話也就傳到蘇輕芸那裡去了。
她哭著求著也要齊衍陪她去三清觀祈福。
這次陣勢更豪華，人更多。
去了一次不夠，還要多去幾次。
這邊世子妃沉迷於三清觀，那邊蘇姨娘也不落下風。
這王府成了三清觀的香客大戶。
我隻有心疼那不知道捐了多少的香火錢。
當我一邊心疼一邊準備入睡的時候。
有丫鬟闖進我的屋子。
「大事不好了。」
16
我急急忙忙衝進去王妃院子的時候。
小姐被捆住在堂上，嘴也被堵住了。
雖然說不了話，但是能看出她也是害怕了。
王爺坐中間，王妃坐左邊，齊衍坐右邊，
三張臉，一樣黑。
隻有幸災樂禍的蘇輕芸站在齊衍後面。
好家伙，三堂會審。
我深吸一口氣，幾乎是撲著進去的，跪倒在小姐身邊，撕心裂肺：「小姐，你糊塗呀。」
蘇輕芸領著齊衍去三清觀祈福，撞破小姐與郎君偷情。
好大一張床。
那郎君還是武功高強的，翻牆就不見人了。
留下衣衫不整的小姐被捆了回來。
王爺氣得說不出話，王妃氣得手抖。
「敗壞門風敗壞門風，不知羞恥，造孽啊……」
齊衍頭上是綠的，臉是黑的：「侯府真是養出個好女兒，沒臉沒皮的賤人，就該拉出去浸豬籠。」
齊衍自己玩女人，但是不許小姐玩男人。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替小姐求情。
跪完王爺跪王妃，跪完王妃跪齊衍，額頭磕的青紫。
應該是我的模樣實在是太慘了，齊衍對我還是有些寵愛的，於心不忍，把我扶起來。
「事到如今，阿芙你又何必替這個蕩婦求情。」
身後的蘇輕芸高興得都顫抖了，還要憋著輕聲細語給我補刀。
「主子不守婦道，就不知道丫鬟是不是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
她說這話，齊衍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自從跟了他後，我基本沒有出過王府，唯一一次出去還是與他一起去三清觀祈福。
而那次，我全程都與他一起。
我表現得太好，他想懷疑都找不到由頭。
我抓著齊衍的衣襟，哽咽得快斷氣了。
「世子爺求求你…求求你…饒小姐…一命吧……她是侯府千金…我不能……不能看著她…這樣子被活活打S的……」
美人哭起來總是有點S傷力的。
齊衍心疼壞了，旁邊的蘇輕芸看著齊衍心軟也氣壞了。
「阿芙，這事等惡事，不把她這個賤人吊起來活活打S，不解我心頭之恨，你不許再為她求情。」
王妃發話了：「我齊南王府百年清譽，絕不能毀在這個娼婦手裡。」
而我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淚流滿面乞求地看著齊衍直搖頭。
掐著差不多的時間，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齊衍急忙抱著我回屋，請了郎中一診。
懷孕了。
17
當我醒來的時候對小姐的事也有了定論。
侯爺夫人當晚趕來那是呼天搶地，老臉都賠沒了。
再加上我的苦苦哀求。
或者說看在我肚子有貨的份上。
齊南王府九代單傳，子嗣艱難，怕我悲傷過度傷了胎氣。
王爺王妃才松口饒小姐一命。
對外稱世子妃染病暴斃，改名換姓由夫人扭送江南，這輩子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小姐被送走的那天。
我偷偷去送她，但沒見到小姐。
隻見到了夫人。
我抖著絲巾看著馬車遠行，哭得像大明湖決堤。
不再見了，小姐。
你生錯了時代，戀愛腦會要命。
夫人也是頭發都白了，畢竟是夫人最疼愛的孩子。
闖下這種塌天大禍。
但是夫人又怎麼能說無辜呢。
她對小姐寵溺過頭。
縱得她目無尊卑。
縱得她驕奢蠻橫。
縱得她刻薄下人。
與我同期進院的那批姑娘，如今全須全尾活下來的隻剩我一個。
18
世子妃就這麼自己作沒了，蘇輕芸惡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以為可以把我們主僕二人一鍋端了。
結果我懷孕了。
不僅沒受影響，齊衍很高興，王爺王妃也十分重視，看護得緊。
還許諾如果我生下男孩，就破例抬我為側妃。
而蘇輕芸在教坊勾引男人的藥物吃多，虧損了身子，很難受孕。
她現在是又怨又怕。
因為我肚子一日日大了，哄起齊衍來也不走心。
他幾次下來不得趣就回到蘇輕芸院子裡去了。
蘇輕芸是使盡渾身解數，逮著機會就討齊衍歡心。
最聽不得有人說她不能生孩子將來要失寵，聽到就發瘋。
我則挺著肚子在她面前低聲地炫耀。
「大氓州巍峨秀麗，衍郎應允我生完孩子後，就與我一同登頂大氓峰，以示我與他鹣鲽情深。」
當晚，蘇輕芸就鬧著要齊衍與她同遊大氓峰。
那是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鬧。
纏得齊衍同意了。
看著她趾高氣揚的指揮下人準備出行的儀仗。
我出了門，去廟堂上香，給肚子裡的胎兒祈福。
偶遇了蒼老許多的侯夫人。
聽說小姐去了江南不知悔改，竟然公開養起了面首。
那些下流男人裝得儀表堂堂討她歡心, 騙她錢財。
最後還得了花柳病, 這輩子算是毀了。
不能隻讓夫人苦, 我也訴起苦來。
說蘇輕芸仗著齊衍的寵愛在府裡面胡作非為, 我是如履薄冰, 處處受制。
如今又要鬧著去什麼大氓峰, 那裡路途艱險，聽說還有山匪出沒, 我是又怕又憂, 怎麼說都沒有用。
要是出個意外可怎麼辦呀。
夫人聽著, 眼裡越發冷冽。
不著痕跡地向我打探出行的情況，我借著訴苦一五一十全盤託出。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
夫人啊，未來的幸福生活全靠你了。
我撫著肚子, 回望廟堂裡高懸的莊嚴法相。
我佛不動, 聽了多少人間腌臜計。
阿彌陀佛。
19
早在與夫人送別小姐那一天。
我就透露了柳如玉與蘇輕芸相識。
夫人去查就會知道，那李郎君是柳如玉與蘇輕芸下的套。
李郎君出入高門子弟詩會的拜帖是出自齊衍的手筆。
嫁入齊南王府後，與小姐私通的郎君與姓李的一樣, 事發後就不知所蹤。
一樣的手筆，這幕後之人還能是誰。
被夫人如珠玉護著長大的小姐落得這般下場。
她焉能不恨。
20
我在府裡安靜繡著虎頭鞋, 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門。
又看著他們模樣悽慘地回來。
在大氓峰遭遇了悍匪, 錢財被搶掠一空，就連世子也遭遇了毒手，當場就咽氣了。
屍首是被抬著回來的。
而蘇輕芸卻油皮都沒破一點。
王爺王妃是又悲又氣，王妃更是什麼都不顧修養對著蘇輕芸拳打腳踢, 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剐。
我挺著肚子聞訊而來, 看見堂上蓋著的白布。
十分有經驗的兩眼一翻就暈S了。
嚇得王爺王妃請了一屋子的大夫，要我千萬保重，不能傷了腹中胎兒。
蘇輕芸S之前, 我去看她了。
她是又瘋又怨毒，滿心滿眼的不甘心。
「是你對不對, 都是你的奸計, 都是你引誘我去的大氓峰。」
「你就是個騙子, 你騙了我也騙了衍郎。」
「葛芙，你不得好S, 在你們進門前我就應該弄S你跟你那個娼婦小姐的。」
一個失心瘋的女人無論說什麼，旁人都不會信。
我靜靜地看著她，湊近她耳邊說：「你勾結柳如玉設計毀小姐清白, 如果你成功了，我就S了。」
幾番下來把小姐迷得神魂顛倒。
「（我」我輕笑, 不介意讓她知道得更多：「不瞞你說，李郎君是我S的, 小姐私通也是我設計的, 你與齊衍這一遭也是我布的局。」
她瞪大了雙眼，裡面都是不可置信和驚恐。
突然撲了上來想跟我拼命：「你這個毒婦, 我要S了你, 」
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被身邊的侍衛SS壓住，一棍子一棍子地打到斷了氣。
我走到院子中，看著飄落的桂花。
自從李郎君出現後, 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SS李郎君破壞齊衍與蘇輕芸的毀婚計劃。
嫁入王府前早就準備好假郎君放在三清觀勾引小姐。
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不間斷地吹耳旁風。
她的親姐姐就是被小姐活活折磨S的。
而我想要的很簡單。
隻是生S不要由人拿捏罷了。
王爺王妃許諾我生下孩子後就將我抬名為正妃。
婦科聖手診斷過，我這肚子裡是龍鳳雙胎。
我拍落沾在身上的桂花，這好日子在後頭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