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一張老公的香豔床照，女人看不清臉。
懷疑目標有三個：繼妹，女秘書，白月光。
我問情人：「怎麼變現？」
情人眯眼，嗦一口煙，吐出十六字。
「大膽懷疑，小心論證。
「手起刀落，人生巔峰。」
1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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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入目的照片中，沈修身著藍色高定西裝，敞著腿坐在沙發上，頭微微後仰，面色潮紅，襯衫領口大開。
眼前跪俯著一個女人，長發披散，玉背半露，低著頭，專注又魅惑，像個妖精。
拇指和食指不停張合，照片放到最大。
沒法子，實在沒法子。
看不見女人的臉。
我沮喪地扔掉手機，氣咻咻地在房間內轉圈。
機會來了，可不中用啊！
……
我和沈修是一對人人稱道的怨侶。
結婚四年，他桃花滿天飛，我奶狗地上追。
互相拆臺，相看兩厭，是京城名流圈中最不給對方留臉面的一對。
可即便這樣，我和他守著沈總和沈太太的名分，始終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
圈裡圈外嘖嘖感嘆，聯姻就該有聯姻的覺悟，成了仇人也絕不離婚，這兩個才是做大事的人。
私下裡，我是一把辛酸淚，誰解其中味。
當年結婚時，我和沈修濃情蜜意愛得正濃，兩人腦子一抽，籤下婚前協定：
誰提離婚誰淨身出戶；
誰出軌誰淨身出戶；
誰違背協定誰淨身出戶！
完美實現邏輯閉環。
還是年輕見識少啊。
以為年少的愛永遠熱烈，那時誰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四年間，沈修的公司資產翻了數百倍，一躍成為頂級商貴。
而我家道中落，娘家一大家子靠著我每月的補給還債維持。
這婚，讓我怎麼離？
……
那張照片是匿名號碼發給我的。
確認不是 P 圖。
那一剎那，我的心緒很復雜，說不出高興還是難過。
相處多年，沈修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
清高自傲，眼界高，還有點子心理潔癖，私下不是個濫交的人。
也因此，盡管這兩年他身邊時有鶯鶯燕燕，但有沒有上升到肉體層面，我其實一直拿不準。
現在，有人把證據遞到了我眼皮子底下。
赤裸裸地向我宣告。
沈修出軌了。
精神、肉體，都出軌了。
我花十分鍾完成自我梳理，得出結論：
這是件好事。
前提是，我得找到沈修明確的出軌證據。
他這幾年在商場混成了人精，這麼張不清不楚的照片，絕對無法坐實他出軌。
貿然拿著照片去質問，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做事謹慎周全，身邊的人都是嚴格篩選，私家偵探靠不近他半步。
所以，鎖定出軌對象，拿到出軌證據，這一切的一切，隻能靠我自己。
思索再三，我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路線。
第一步，也是重中之重。
找到照片裡的那個女人。
2
我沉下心來，仔細觀察手機裡的照片。
裡面的房間擺設，確認是郊外別墅的書房，沈修偶爾會去那裡工作放松。
他穿的那套藍色高定，是當季最新款，隻在最近一次項目竣工日穿過。
確認了時間地點，我打開郊外別墅的攝像頭軟件，調出日期。
可惜沈修擔心隱私泄露，把屋內的攝像頭都關了，隻留下大門口的一個。
不過沒關系，費點事而已。
我抱著抱枕，盤坐在地毯上，邊看邊做記錄。
中午 12 點，沈修的庫裡南駛入別墅。
從那時起，包括下午和晚上，一共進出 14 個人。
其中，留著長發的女性有三個，分別是：
繼妹譚俏俏；
女秘書陳念；
白月光藍書竹。
我長長籲了一口，扔了筆——
沈修的出軌對象，就在這三個女人之中！
3
我決定不動聲色，先一個一個會會她們。
4
樓下客廳傳來有人進門的聲音，高跟鞋「蹬蹬」一陣響，肆意張揚，毫無顧忌。
我眯起眼睛。
第一個目標，自己送上門了。
來的是譚俏俏，沈修小半歲的繼妹。
職業自由攝影師，宣稱一生追尋自由和不羈，是不婚族。
我和沈修談戀愛那段時間，她一直在國外，據說之前鬧出了什麼事，被她爸媽強行送出去的。
記得那時我慵懶地躺在沈修懷裡問什麼事。
他埋頭嗅著我的頭發，原本炙熱的眼神瞬間冷了些。
「她自己任性付出的代價，不用在意她。」
譚俏俏是一年前回國的。
那時我和沈修已是彼此看不順眼的地步。
她一身波西米亞風，大大咧咧地跟在沈修後走進屋，帶著些挑釁的神情仰頭看二樓的我。
「嫂子，我剛回國，我哥答應給我個房間先住住，你沒意見吧？」
當然有意見。
可沈修並不在乎我的意見。
於是，二樓三個臥室，我，沈修，譚俏俏，一人一間。
她就這麼住了下來，登堂入室。
某天半夜醒來，我下樓喝水，路過沈修的房間，裡面傳來女人細碎的啜泣聲。
透過微敞的門縫看過去。
譚俏俏一身性感睡衣，坐在沈修凌亂的床上，紅著眼盯著遠遠站在窗邊的沈修。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我們又不是親兄妹，為什麼你們那麼狠心，把我扔到國外這麼多年！
「哥，你試試我，試試就知道了。
「我肯定比艾楠那個女人讓你舒服。」
我當時一個激靈，感覺眼睛耳朵受到了什麼汙染，掉頭跑了。
廚房倒水時，聽見譚俏俏哭著衝了出來，偷摸探出頭去看，撞見沈修站在二樓欄杆那裡。
垂著眼，冷冷地和我對視。
……
我在更衣間一番折騰，穿著精致的晚禮服，帶上翡翠珠寶，下了樓。
譚俏俏光著兩條腿躺在沙發上大聲打電話。
她瞥了我一眼，摁掉手機。
「嫂子難得這麼盛裝打扮，要出去？」
我含笑點頭。
「顧家夫婦今天銀婚宴，邀請我和沈修參加。」
譚俏俏上上下下掃視我，眼裡是熟悉的嫉妒和不甘。
她沉默片刻，忽輕笑一聲。
「你確定，我哥今晚會帶你去？」
我盯著她。
「不帶我去，難道帶你這個妹妹去？」
她平常是個容易被激怒的性子，此時卻不急不躁，甚至搭起了腿慢慢晃悠，臉上掛著諷刺，還有絲居高臨下的憐憫。
「我才不樂意參加那種虛偽假面的場合。
「不過，我哥早就不愛你了，你們兩個參加銀婚宴，人家多少會覺得晦氣吧。
「嫂子，事到如今，沈太太這個位置，你真覺得你還能坐下去？」
我壓住心頭罵回去的衝動，好整以暇地說：
「就算我坐不下去，也輪不到你啊，好妹妹。」
譚俏俏起身，走到我面前，盯著我的眼睛，慢慢笑了。
「那可不一定。」
她諷笑一聲，施施然上樓了。
5
沈修果然沒給我打電話，也沒安排人來接。
我決定自己去。
看看他今晚究竟是一個人出席，還是帶了別的女伴。
坐在車上，我仔細琢磨譚俏俏的反應，一時難下判斷。
一直以來，沈修對她的態度是明確的。
不然，就憑她這麼S乞白賴往上貼的架勢，兩人早就開始骨科虐戀幾百回合了。
可是，她今天的反應又有些不同尋常。
仿佛莫名有了資本，有了底氣。
難道真的是女追男隔層紗，沈修終於抵擋不住，被她拿下了？
我下車時，仍蹙著眉頭，沉浸在思緒裡。
「艾楠姐，你也來了？」
耳朵傳來一嬌俏的喊聲。
我抬頭看去，一旁，沈修和他的秘書陳念，正從隔壁車上下來。
沈修一身妥帖的銀灰色西裝，眉目俊朗，氣質挺拔。
陳念穿著露肩銀色小禮服，青春明麗的臉，襯得愈發嬌嫩可人。
兩人穿的情侶色系，看上去般配極了。
沈修紳士地拉開車門，她小心地拎著裙擺下車，笑吟吟地和我打招呼。
周圍客人陸續到來，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看見我們三個這場景，都露出看好戲的模樣。
「艾楠姐，原來你今晚也來啊，早知道就讓沈總去接你了，還讓他白白等我化了兩小時的妝。」
我看著陳念，這個兩年前成為沈修秘書的年輕女孩，與我初見她時，完全變了個模樣。
陳念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
我那時還在沈修公司任職，面試她時，在一眾人選中，她穿著樸素，兩頰有淺淺的高原紅，顯得局促又緊張。
但她成績優異，眼神裡有股子不服輸的勁，我留下了她。
沒多久，陳念的優點逐漸展露了出來。
她頭腦靈活，熱情主動，辦事周到。
沈修有時壓力大對她發脾氣，她也不氣不惱，笑嘻嘻地承認錯誤，事後還能板著小臉批評他不該隨意發火。
這兩年，她像個時時發光發熱的小太陽，伴在沈修左右。
沈修慢慢地認可她，依賴她，連私事也逐漸交給她。
那時我和沈修還沒完全鬧翻，還在試圖挽回的階段，可很多次我打電話找他，都是陳念接聽。
我和沈修見面，也要通過她預約時間。
她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我對兩人的關系質疑，要求沈修將她調離。
沈修臉色很難看，話語裡含著譏諷和怒火。
「怎麼，你艾楠也成了那些連丈夫身邊的女秘書都容不下的人了嗎？」
……
此時此刻，我作為沈太太，獨自赴宴。
而我的丈夫，小心地呵護著他的女秘書，與我像隔著一條銀河。
他毫無溫度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冷言警告：「今天是顧先生重要的日子，你別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
說著這話，他手臂抬起，微微將陳念往後擋了擋，仿佛怕我會突然對她做什麼。
我在和他鬧得最瘋狂的時候，做出過很多失去理智的事，包括但不限於：查他的手機，堵他的車，闖進他的開會現場，當眾扇他緋聞女伴的巴掌。
不過，時過境遷，我的心早已經S了。
就像看到那張照片，不過短暫失神，隨後迅速抽離。
此時，身為原配，身處這麼尷尬的境地，我腦子裡琢磨的隻有一件事：
那個女人，是陳念嗎？
顧家的銀婚慶祝，並非工作宴會。
他不帶妻子，卻把身為秘書的陳念帶了來，這不能不讓人猜疑，他和陳念的關系是否有什麼實質性進展。
我笑了。
「你選擇今天這種場合和你的小秘盛裝出席，究竟是你不得體還是我不得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