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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後宮黛嬌 3548 2025-05-06 13:4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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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見便令人心生歡喜。


     


    即便隔著身份鴻溝。


    即便我看出李呈赟對她特殊的情愫。


     


    我依然視她為朋友。


     


    我猶豫過,掙扎過。


     


    但抵不住,漫長歲月裡滋長的恨意。


     


    張嬤嬤咽氣那刻,良知已於我為虛無。


     


    良善何用?護不住自己親人一般的姆媽。


     


    要怪就怪,李呈赟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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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襄蠢頓,我三言兩語,便挑唆得她疑神疑鬼。


     


    兩次引她去紫宸殿,為她闖入殿中極盡便利。


     


    為的是在李呈赟面前,明化她與佩芫的矛盾。


     


    當然,我也想讓她嘗嘗,當初我心痛的滋味。


     


    穆襄懷孕雖在計劃之外,但未嘗不是一個驚喜。


     


    深宮裡,漫無天日的長夜。


     


    若能有個孩子相伴,或許不會再那麼冷。


     


    我舉目,朝承恩殿方向望去,隻餘凜冽。


     


    李呈赟攜穆襄回宮那天,我親去相迎。


     


    正如我曾告訴佩芫的,我真的好期待,看見他心如S灰的表情。


     


    期待到雙手都開始顫抖。


     


    我用絹帕假意捂住眼睛,悽聲哭訴,「陛下,怪臣妾未早些察覺,待去北三所看望,才發現佩芫已中毒多日,且那毒又是……」


     


    「你說誰?」李呈赟愣愣看著我,像是沒有聽懂。


     


    「佩芫啊,陛下。」我輕拭眼角水漬。


     


    「從五歲便到您身邊,同您一起長大,如今紫宸殿的佩芫姑姑啊。」


     


    「阿姐,兜兜轉轉講這些作甚?」穆襄眼含警示,「不過是個宮婢。」


     


    李呈赟微微張口。


     


    隨即,平淡的「哦」了一聲。


     


    我不禁有些失望。


     


    難道是我賭輸了?還是這個男人太過無情?


     


    我正要一鼓作氣,告訴他穆襄做戲的真相時,卻一剎那被他空洞的雙目震住。


     


    「皇後還有別的事嗎?」李呈赟毫無情緒的開口。


     


    那是怎麼一雙眸子?


     


    像瞬間失去所有光芒,隻剩一片混沌。


     


    我忘了出聲。


     


    他異常沉默,隻身往紫宸殿走去。


     


    任憑穆襄在身後呼叫喊痛,他都失聰般,一步未停。


     


    我乍然揚唇,就知道,我會贏。


     


    「你滿意了?」穆襄扶著肚子,擰眉看向我。


     


    我偏頭,好心提醒她,「若我是你,此時就該燒香拜佛,期望陛下能留你一命。」


     


    「什麼意思?!」


     


    無暇理會她,我飛快追上李呈赟的腳步。


     


    我的禮還沒送完,不能給他緩過來的機會。


     


    縱使,他可能再也緩不過來。


     


    我推門,踏入紫宸殿。


     


    不顧他的反應,我飛速將佩芫被誣陷一事抖落幹淨。


     


    「那爐壁上塗抹的劇毒,化作藥霧全進了佩芫口鼻,剩在湯藥裡的並無多少,可憐佩芫一心為皇上,竟不知天天熬的藥俱是索命繩,到頭來還被倒打一耙,冤屈至S。」


     


    話間,我暗自瞟去一眼。


     


    李呈赟唇色極淡,面如白紙卻還勉力撐著軀體,試圖掩住倉惶。


     


    「哎!」我壓下眼睫,蓋住眸中譏諷,「最令臣妾心碎的是,佩芫她……」


     


    「她什麼?」李呈赟的嗓音破敗,切割老木頭一樣嘶啞。


     


    「她心存S意,壓根不想活,可能是失望了吧,覺得世上無人信她。」


     


    我輕飄飄吐出這句話,餘光SS攝住他。


     


    隻見李呈赟無聲靜默。


     


    半晌,他再難以續力,佝偻下高大的身軀,猝然喘不過氣的樣子。


     


    昔日英俊的面容一片S寂。


     


    我勾起紅唇,低眼瞧著他。


     


    還真是可憐啊。


     


    可惜,這隻是折磨的開始。


     


    李呈赟終日精神恍惚,我便幫著處理政務。


     


    還好,穆襄的肚子爭氣,誕下一位小皇子。


     


    我為他取名,李念芫。


     


    李呈赟聽到他名字時,呆愣了一個下午。


     


    他寫下詔書,立他為太子,養到我膝下。


     


    念芫一應事宜,皆由我親自照料,並不假手於人。


     


    自然,他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生身母親就是暗牢中被囚禁的瘋女人。


     


    這些年,我一有空,便到李呈赟的病榻邊,繪聲繪色講述佩芫臨S慘狀。


     


    他日夜飽受折磨,身子日漸不好。


     


    不知是哪個諂媚貨色進言,竟哄他招道士做法,引佩芫魂魄回來。


     


    那個始終睿智精明的君主,居然信了。


     


    或許,他真的已無路可走。


     


    在極度絕望下,人力不可為時,便隻能將希望寄予鬼神。


     


    李呈赟啊,你可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當前朝因他的荒誕行為,吵得沸反盈天時,我方適時出面。


     


    我精心挑選一名宮女,送到他身邊。


     


    那天,他凝視她面容許久,最後留下了那宮女。


     


    往後一段日子,李呈赟精神恢復許多。


     


    世人皆道,皇後賢惠。


     


    我但笑不語,隻是耐心等著。


     


    直到他在紫宸殿暴怒,拔劍刺傷那名宮女後。


     


    我知道時間已到。


     


    李呈赟神思劇動,急怒攻心。


     


    終是去了。


     


    懷著一點遺憾,我抱著小小的念芫,踏上那至尊高位。


     


    我終於從皇後變成了太後。


     


    李呈赟


     


    母後去的時候,我將將十一歲。


     


    我怒火中燒,拔劍就要衝進宮裡,將勾引父皇的賤婢碎屍萬段。


     


    彼時,是佩芫緊緊抱著我,苦求我不要衝動。


     


    她說,各宮皇子虎視眈眈盯著我的位置,就等我去送S。


     


    況我又沒了母親助力,再也不能失去父皇歡心。


     


    我如何不知?


     


    可我依然難以排解內心鬱燥,隻能將火氣全部發泄給她,「我看你是以己度人,同情那賤婢吧,是不是日後也想效仿她攀龍附鳳?!」


     


    「我沒有!」她猛然抬起頭,委屈得鼻子都紅了,「奴記得自己的身份。」


     


    我自然知道她是怎樣的人。


     


    都怪這張嘴,我控制不了。


     


    佩芫是我的人,既然我在痛,那她應與我一樣痛。


     


    佩芫越長越美,卻毫不自知。


     


    往日裡,我隻要出門,定然隨身帶著她。


     


    可我的皇兄弟們,臣子們,甚至奴僕,看她的眼神總不對勁。


     


    同是男人,我懂那種眼神,真想扣掉他們的眼珠子。


     


    尤其是那賤婢所出的老五,膽敢當面跟我要人。


     


    新仇舊恨,我沒忍住,在校場上狠狠教訓了他。


     


    父皇氣惱,抽了我一頓鞭子。


     


    佩芫幫我抹藥時,心疼快要溢出眸底。


     


    我心神一動,轉身握住她手腕,俯身下去。


     


    杏眼翹鼻,紅唇上還泛著水光。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快要衝出胸膛。


     


    一息之隔時,她惶惶閉上眼睛,那刻我遽然驚起。


     


    我在做什麼?


     


    難不成,我也要學父皇,受一個宮婢迷惑嗎?


     


    如何對得起逝去的母後。


     


    我逃了。


     


    主動向父皇領命,去了江南。


     


    待年後再回來時,我已能平靜面對她。


     


    而她,亦然。


     


    娶妻後,我的心依然一潭S水。


     


    太子妃很好,可我的心不會砰砰亂跳。


     


    罷了,娶太子妃本就是為了輔助我,管理好後院的。


     


    直到,遇見鮮活又豔麗穆襄。


     


    我一見她,便有種模模糊糊的熟悉感,心動不已。


     


    後來才想起,她嬌俏的樣子像極了佩芫。


     


    沒被毓姑姑訓呆之前的佩芫。


     


    我愛她,寵她,極盡一切填補心裡的空落。


     


    可日子越長,她越來越不像佩芫,讓人失望。


     


    一波選秀後,我內心的空虛漸大。


     


    尤其在聽皇後談及想給佩芫許門好親事時,突如其來的憤懑快要把我弄瘋。


     


    我將自己關在紫宸殿,醉於政務。


     


    可一抬頭,她嫩白的脖頸,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難不成,她也想攀龍附鳳,讓我變成我父皇嗎?


     


    我不會讓她得逞。


     


    借著穆襄懷孕,我順勢將她調走,終於松了口氣。


     


    我需要時間冷靜。


     


    聽聞穆襄中毒,我心緒毫無波瀾,可嫌疑指向佩芫時,我幾乎暴怒。


     


    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


     


    是不是所有想往上爬的奴婢,皆是如此。


     


    成大事者不計細恥,這是害S我母後的那賤婢說過的。


     


    穆襄躺在床上,S命扯住我衣袖,「若陛下心有所偏,輕輕放過,我將長跪宮門,讓所有人看看那賤婢是如何狐媚皇上的。」


     


    我心裡霎時像潑了一瓢油,那股火燒得我理智全無。


     


    我聽見自己漠然地趕她去北三所。


     


    她驚詫受傷的樣子,讓我五髒六腑生疼。


     


    「在你的臉上,我未曾看到過半分信任。」


     


    不是的,我不是不信你。


     


    隻是怕你。


     


    佩芫眉眼間的柔色漸漸消失。


     


    她束手就擒,不再做半點抵抗。


     


    我陡然心慌,想著隻要她再開口,我便留下她。


     


    可她走得決絕,一次也未回頭。


     


    我攥緊拳頭,某些東西卻仍在流失。


     


    穆襄天天嚷著心神不靈,要去大隱寺小住,我亦想靜心,便應了。


     


    可沒想到,此一別,竟是生S之別。


     


    皇後哭著告訴我佩芫S了。


     


    我耳朵裡嗡嗡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佩芫怎會S?她一直陪著我的。


     


    不想聽她繼續胡說,我快步往紫宸殿去,我恐回得太晚,佩芫等急了。


     


    推開門,殿內空空蕩蕩。


     


    我SS盯著側邊簾子。


     


    仿佛下一秒, 女子就會從那裡輕步走出,笑盈盈問我,「陛下,可要用茶?」


     


    皇後追上來, 喋喋不休。


     


    「她心存S意, 壓根不想活, 可能是失望了吧,覺得世上無人信她。」


     


    遲來的痛楚,猝然擊碎我神志。


     


    我好疼,疼得直不起腰。


     


    這世間,再無人為我留一盞燭火,溫一杯暖茶。


     


    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


     


    整個太醫院跪在我床榻前, 他們說我病了。


     


    其實我隻是累,想睡覺,睡著了便能做夢。


     


    每日除了沉睡,我最期望的便是皇後過來。


     


    她會講佩芫給我聽,盡管她的話像刀子,將我的心髒一遍遍搗爛。


     


    後來,我愈發糊塗。


     


    大太監王喜悲戚地伏在地上,問我可要找道士,招佩芫魂魄回來。


     


    他知我向來厭惡鬼神之說,不到萬不得已,他怕是也不會開口。


     


    我仰頭, 長呼一口氣, 「找,不然朕還能怎麼辦?此一生朕還未有過如此無能為力之時。」


     


    紫宸殿的銅鈴聲晝夜不停,符紙火光明滅, 映得這天不辯黑夜白日。


     


    有時, 我恍惚能聽見佩芫的斥責聲, 一時激動, 凝神再聽,又隻餘空氣流動。


     


    魔怔了。


     


    皇後帶來一女子, 名叫烏離。


     


    肖似夢中之人。


     


    我深知自己可恥,卻舍不得放她離開。


     


    有烏離的陪伴,我精神了許多。


     


    我摟著她, 一遍遍說對不起。


     


    他在外冷傲凌厲,回到我面前,卻時常一團孩子氣。


     


    「作我」魔怔了,我卻隻能假做不知, 任自己沉淪。


     


    其實,若能繼續這樣, 也好。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 去碰佩芫的東西。


     


    她穿著佩芫的衣服, 打碎了佩芫最愛的那套茶具。


     


    也打碎了我的自欺欺人。


     


    我怒而拔劍,直指向跪地求饒的烏離。


     


    佩芫向來心軟,若見此情景必會抱緊我, 勸慰我不要衝動。


     


    可惜。


     


    她不要我了。


     


    我躺在龍榻上,想起年幼時曾告訴佩芫,以後定要娶心愛女子,紅袖添香, 琴瑟甚篤。


     


    原來早就找到,隻是我不配娶她。


     


    最後蓄著的那口氣散了。


     


    我想,再去尋她試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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