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之後又拿了湯給我送來？”他走過來：“你應該直接回醫院，下午還要做個全身檢查。”
“我沒事了，剛好張嫂說她煲了你最喜歡的海底椰雞湯，我就給你送過來了。”
展京墨握了握她的手：“你冷嗎，怎麼手這麼涼？”
第127章 因為他愛你
她剛做完小偷，幹了虧心事，手能不涼嗎？
她虛弱地笑：“自從懷孕之後，總是手涼腳涼。”
展京墨將她的手包在他的手心裡，甚至還呼了口氣：“我把暖氣開大一點。”
“不用，我也不冷，隻是手涼。”她慌張的隻想逃。
“你喝湯吧，我先回去了。”
“一起喝吧！”展京墨拉住她：“喝完湯，我讓老賈送你回醫院。”
杜若沒有拒絕，雖然她真的很想逃走。
現在的她在展京墨面前，隻覺得無地自容。
展京墨應該大嘴巴抽她，才會讓她心裡稍微舒服一點。
果然，人不能撒謊。
撒謊，就像是一張白紙被一根火柴頭燒了個洞，然後那個洞會逐漸擴大，火苗蔓延，最後整張白紙都會被燃燒殆盡。
哪裡有紙能包住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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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京墨讓人拿來碗，一個保溫桶裡正好能倒出兩碗湯。
海底椰很香很香，整個辦公室都溢滿了椰子的醇香味。
杜若卻食不知味，一口接著一口，卻不知鹹淡。
她以為展京墨至少會問她監護人的事情，但他什麼都沒問。
她幾口就喝完了湯：“我先走了。”
“今晚我可能要晚一點去醫院，有個應酬。”展京墨說。
“沒事。”她飛快地回答：“弄得晚了，你就別來醫院了。”
“明晚，我們出去吃飯。”
“我明晚和夏青青約好了。”她不假思索地撒了個謊：“我們改天？”
“嗯。”他送她到電梯口，溫柔地囑咐她：“到了醫院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
她走進電梯，跟他揮揮手。
電梯門關上，她靠在電梯轎廂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等電梯到了負一層，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都快走到老賈的車那裡了，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空落落的，她低頭一看，她的包忘在展京墨的辦公室了！
她心不在焉地把最重要的東西忘掉了！
因為那張蓋了展京墨印章的紙就在包裡！
當然，展京墨不會隨意翻她的包。
但問題是，她的手機就在包裡，萬一這時候有人給她打電話，展京墨下意識地打開看看，隻怕拿出手機的時候會不小心把那張紙條帶出來。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做賊心虛說的就是杜若現在這個樣子。
她愣了一會就立刻轉身回去拿，但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了。
因為她看到展京墨手裡拿著她的包正向她走來。
“你的包忘拿了。”他把包遞給她，神色如常，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謝謝。”她接過來，偷偷瞄了一下包上的拉鏈，拉的好好的。
“你還是沒有痊愈。”展京墨忽然俯身，仔細端詳著她的臉：“從早上到現在，你都有點愣愣的。”
杜若笑的牽強：“懷孕了之後就這樣了，腦子轉的都慢點，包都忘了。”
“辛苦了。”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停車場燈光昏暗，他漆黑的瞳隱在黑暗中，但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還是溫柔的。
“我，走了。”
“嗯。”展京墨送她到老賈的車邊，看著她上車。
杜若抱著她的包上了車，小心翼翼的，像是抱著一隻炸藥包，隨時會把她炸的粉身碎骨。
老賈把她送到了醫院，她回到病房，抱著包鑽進洗手間，才敢打開包找出那張紙。
打開紙，上面紅彤彤的一個扁扁的印章。
她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負罪感更重了。
還沒從洗手間出來，展夫人的電話就打來了。
“拿到了嗎？”
她低頭洗臉，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洗手臺上，在哗哗的水聲中回答她。
“拿到了。”
“好，聲明寫好了嗎？”
“還沒有。”
“馬上寫好，我等會來拿！”展夫人興奮的聲音穿透了水聲，聽上去尤為刺耳。
杜若回到病房，趴在小桌子上，模仿展京墨的筆跡寫了一個放棄聲明。
她模仿展京墨的字跡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從小她就有這個能力。
上學的時候，她父母從來不管她，更不會在她的練習冊，考試卷上籤字什麼的。
她就模仿大人的筆跡幫自己籤名，從來沒有漏過餡。
不多久，展夫人來了。
她打開白紙仔仔細細看完，眉眼中都帶著笑。
“好，好，好...”展夫人真的很興奮，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杜若淡漠地看著她，展夫人心情好到可以忽略掉她的冷臉。
“我就知道你可以！我就知道你沒看錯人！”展夫人把那張紙小心翼翼折好，放進衣兜裡。
“杜若，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等到孩子出生，我會一次性補償你一筆錢，包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她沒說話，展夫人也不介意，她歡天喜地地走到門口。
忽然她又站住，回頭看看杜若，笑眯眯地說：“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篤定京墨會同意嗎？”
杜若不想知道，做都做了，知道這些幹什麼？展夫人自說自話地道：“因為他愛你！一開始我就知道他愛你！你肯定會否認，覺得你隻是展菀童的替身，其實我知道，他隻是把展菀童當做妹妹，或者是能替代家人的一個女孩子，他對她從來就不是愛人的感覺。”
杜若不想思考，也思考不了。
她的腦子像是鏽掉的舊機器，轉不動了。
展夫人看她傻傻的樣子笑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因為你並不在乎京墨愛不愛你，所以我說不說對你都沒什麼壓力，不過，被愛總比沒有愛好，你說呢？至少你能得到什麼。”
杜若連再見都沒跟展夫人說，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展夫人寬宏大量地不跟她計較，離開了病房。
杜若昏昏沉沉地睡去，做了一個混亂的夢。
她的夢裡也是一片迷霧，霧氣濃重根本化不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更別說辨認方向了。
她就站在那團迷霧中，等著它自動消散。
再然後，她就被夏青青的電話吵醒了。
夏青青說：“杜若，你最近幹嘛呢，悄無聲息的，明晚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明晚我有事，但是我們得一起吃飯。”
“啥？”夏青青被她說迷糊了：“這是啥語法？我聽不懂。”
“明晚，你裝作跟我一起吃飯。”
這次夏青青聽懂了：“你要去見阿陸？”
第128章 意外
夏青青被當做幌子，第二天杜若去了阿陸的住處。
雪蓉在廚房裡煎炒烹炸，香氣四溢。
阿陸熱情地接待了她。
杜若在放在客廳茶幾的花瓶裡看到了海芋，一大束，什麼顏色都有。
阿陸笑著解釋：“那天出去看到了，就買了。”
杜若撫摸著柔軟的花瓣：“現在不是這個季節。”
“溫室裡養的。”
雪蓉一道一道把菜端出來，她做的都是地道的越南菜。
雪蓉是土生土長的越南人，杜若查過她，但阿陸的資料很少，那些從小到大的照片也說明不了什麼。
今天雪蓉雖然沒有阿陸這麼客氣，但她比起以前每次見到杜若都劍拔弩張的樣子好多了。
她上完菜，低眉順眼地讓她上桌吃飯。
越南人愛吃各種春卷，但不是炸的，用米皮包著各色蔬菜和肉，海鮮什麼的，花花綠綠的很好看。
阿陸體貼地幫她夾菜：“我怕你吃不了辣，就讓雪蓉少放了辣，有的越南菜還是挺辣的。”
她每樣都嘗了嘗，味道著實不錯。
他們沒什麼話說，沉默地吃著飯，氣氛有點尷尬。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雪蓉終於開口了。
“杜小姐。”她彬彬有禮，客客氣氣：“我為以前的事情跟你道歉，我不該每次見到你都大吼大叫還動手。”
杜若看著她：“有人因此教訓過你們？”
“不是，”雪蓉立刻搖頭：“我隻是有個請求。”
“什麼？”
雪蓉端起她面前的一杯飲料一飲而盡，忽然咕咚一聲就在杜若的面前跪下來，嚇了杜若一跳。
“雪蓉，你這是幹什麼？”
“杜小姐，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們吧！江州我們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你，我們這輩子也不會來這裡，求你放過我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