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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在回憶裏等你 4419 2025-04-30 11: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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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之前是平等的戀愛關系,沒有誰佔便宜誰吃虧一說。」


     


    「戀愛關系?我同意你談戀愛了嗎陳言?你就算要找對象也要找個條件好的,我就是找了你爸這麼沒本事的男人,才受了一輩子窮!」


     


    「找個有錢人,過手心朝上的日子,就能幸福嗎?我名校畢業,有手有腳,怎麼都能養活自己,不用靠男人活著。我喜歡江懷,和他有沒有錢沒有任何關系。」


     


    「你這麼小的年紀知道什麼啊,男人就騙你這種單純的!」


     


    「媽,我隻知道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在一起四年多,他掏心掏肺對我好,一直是他在付出,我在被動享受。


     


    我感動又愧疚,唯一能做的,就是對這份感情的堅定。


     


    我想,那麼好的江懷,我不能辜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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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你爸一樣鬼迷心竅了,我那麼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麼變成了這樣?


     


    「你馬上就跟他斷了不要再來往,否則別認我這個媽!」


     


    「媽,我今年 23 歲了,已經有了成熟的三觀,我尊重你,也感激你生下我將我養大,可我不會一直按你所謂的【乖巧懂事】,去過你認為適合我的人生,」


     


    她哭著罵我不知廉恥,罵我忘恩負義,罵我不孝之女。


     


    「要不是當年隻讓生一個,我怎麼會就隻要你這麼個白眼狼啊。」


     


    「你是怪我阻擋你生不了兒子了?」


     


    「是又怎麼樣?我辛辛苦苦給你養大個賠錢貨,為了男人連自己媽都不要了。」


     


    我聽著她一聲聲的哭罵聲,想起過去的十八年。


     


    她總是罵爸爸是窩囊廢,罵他不如別家男人有本事,能掙大錢。


     


    後來那個窩囊廢什麼都不要,隻鐵了心要離婚,她卻慌了。


     


    我爸跟我說:「言言,對不起,爸爸很自私,一輩子很短,爸爸隻想下半生活得自在。」


     


    我自卑怯懦地活了十八年,像無聊又漫長的黑白電影。


     


    直到江懷同學的出現,一切好像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這幾年,我將以前的自己打碎重新拼湊,將自己的人生重新活了一遍。


     


    12


     


    我從家裡走出去的時候,江懷還在門外等著我。


     


    他站在那裡,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那也是我第一次從他臉上見到緊張的表情。


     


    我朝他笑了笑,伸出手。


     


    「江懷,你怎麼還不過來牽我的手?」


     


    他飛奔過來,牽住我的手,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江懷,我有點難受,你哄哄我行嗎?」


     


    「老婆,我會努力讓阿姨認可我的,讓她放心把女兒交給我。」


     


    「嗯。」


     


    「我媽,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的……」


     


    那天,我們牽手走在路上,他同我講了他小時候的事。


     


    「我爸在我八歲的時候,S在一場礦難裡,我媽一個人帶著我,過得很苦,最窮的時候,她每天去菜市場撿剩菜葉子。


     


    「小時候,別人欺負我沒有爸,罵我小野種,在學校打我。我媽知道後,就衝到學校去抽那些人嘴巴,別的小孩家長來了,她就跟人家扯頭發罵娘。


     


    「寡婦門前是非多。她長得漂亮,背地裡總會被人說三道四,別人越嚼他舌根,她就越把自己打扮得好看。


     


    「她怕我受欺負,直接給我送到了武校,誰欺負我,我就按著為首的人S命地揍。


     


    「言言,沒有誰是天生想當混混的。」


     


    我抱著他勁瘦的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跟他說:


     


    「江懷,我們三十歲之前要個小孩吧,我們好好愛他,給他幸福的家庭環境,給他足夠的底氣和安全感,把他養大成人讓他勇敢去飛,不用親情去掌控他的人生。


     


    「我們把小時候的自己,重新養一遍。」


     


    他吸著鼻子嗯了一聲,聲音發緊。


     


    13


     


    本科畢業後,我直接保了研。


     


    因為和江懷的事,我媽不再給我任何生活費,好在研究生每月有一點補貼,做項目還能拿點獎金。


     


    江懷和幾個朋友租了個寫字間,專職做遊戲開發。


     


    創業前期,經常不眠不休寫代碼,拉投資,跑業務。


     


    好在第二年終於有所回報,他們開發的一個小遊戲上市後,拿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他照例還是將卡交給了我,我看著餘額震驚不已。


     


    「江懷,我自己的錢夠花,你這樣,會讓別人以為我被哪個土大款B養了。


     


    「我們學醫的學歷好卷啊,要多當好多年窮學生才能掙錢。」


     


    他笑著攬過我的腰,將我放在他腿上:


     


    「那正好,哥也體驗把B養女大學生的快樂。


     


    「以後你就安心上學,我專心掙錢養老婆養家。」


     


    長時間面對電腦屏幕,他眼睛有點近視,工作時會戴上眼鏡。


     


    我坐在他腿上,仰頭打量著他。


     


    如今的他,筆挺的西褲,修身的襯衫,再加上鼻梁上的一副眼鏡。


     


    「江懷,你現在這樣,真有點斯文敗類那感覺。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穿著一身的潮服,文著花臂,一頭銀色頭發,看著可嚇人了,但也挺酷的。」


     


    「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他問。


     


    「嗯……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他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低頭湊了上來。


     


    「嘴這麼甜?吃什麼了?我嘗嘗。」?


     


    我環著他的脖頸問他:


     


    「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


     


    他想了想,低頭在我耳邊壞笑。


     


    「我喜歡現在的你,穿以前的校服……」


     


    「江懷,你個變態……」


     


    我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他變本加厲。


     


    「那不穿,不穿更喜歡……」


     


    14


     


    研三的時候,江懷的公司已經步入正軌。


     


    他計劃著在這個城市買個小房子,等我畢業就結婚。


     


    八年了,我們這場戀愛真的談得太久了。


     


    就算沒有那張結婚證,也早已習慣了彼此在自己生命裡的必要角色。


     


    我媽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偏激了,松了口:


     


    「等你畢業後,找個日子,商量一下你們結婚的事吧。」


     


    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們開心得不行。


     


    與此同時,江阿姨也要再婚了,那個追她很多年的叔叔,聽說還是本市很有名的企業家。


     


    一切,都在向著越來越好發展。


     


    可是,直到見面的那一天,江懷卻遲遲不出現。


     


    我打了很久的電話,他才接。


     


    「江懷,你幹嘛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見面有多重要,你遲到這麼久,為什麼都不說一聲?」


     


    我很著急,又有些生氣質問他。


     


    「我們為了這一天堅持了這麼久,你能不能別掉鏈子?」


     


    電話那頭,他的語氣卻有些冷。


     


    「陳言,我不想結婚了……」


     


    「你什麼意思江懷?」我問他。


     


    「我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


     


    「陳言,我挺累的。


     


    「我要努力掙錢,還要哄你,還要討好你媽,說服我媽,我真的累了、煩了、膩了。


     


    「江懷你混蛋……八年了,要結婚了,你說你膩了……」


     


    我哭著罵他,質問他:


     


    「我們還沒去看雪,演唱會的票還沒搶到,你跟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是嗎?」


     


    他沉默了許久,跟我說:


     


    「陳言,我好像真的沒那麼喜歡你了,別再消耗彼此了。」


     


    江懷的媽媽問我:


     


    「陳言,你媽不就是看著江懷現在公司掙著錢了才同意的嗎?


     


    「我現在也有了更好的歸宿,江懷的繼父也能給他更多的資源和發展,他什麼樣的富家千金找不著,非要跟你們這種嫌貧愛富的家庭結親?


     


    「實話跟你說,從前你媽看不上江懷,如今我還看不上你呢,你別糾纏江懷了,他有了更好的發展,他繼父給他了國外的新項目,不會留在國內跟你結婚的。」


     


    我打電話質問江懷,他沒有否認。


     


    「陳言,我從小窮怕了,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的。


     


    「你也別等我,就當我S了。」


     


    我去找過他,公司他已經把股份賣掉了,幾個朋友說他去了國外發展。


     


    15


     


    我畢業後,繼續讀了博。


     


    這些年,一心撲在學習上。


     


    失戀就像場治不好的病,渾渾噩噩。


     


    時而自愈,時而崩潰。


     


    四年的時間,我沒再聽到關於江懷的任何消息,也沒再接到過他的任何電話。


     


    他就這樣,徹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三十歲了,身邊的人陸續結了婚,有了孩子。


     


    媽媽身體也不是太好了,她總是長籲短嘆。


     


    「言言,媽媽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是他不知道珍惜,你們有緣無分。


     


    「四年了,興許人家早就結婚生子了,你也該放下了。


     


    「你都三十了,你能不能找個人結婚,讓媽媽安心?」


     


    我張了張嘴,許多話哽在喉嚨,最後隻化作一句:


     


    「好。」


     


    是啊,都四年了,興許,人家早就結婚生子了。


     


    犯賤發這種信息,簡直是腦子有泡。


     


    我關掉手機,準備第二天的課。


     


    16


     


    新生的第一節解剖課,幸運的是,院裡新來一具無償捐獻的遺體用於醫學研究。


     


    學生基本都是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屍體,有緊張、有興奮、有畏懼。


     


    「第一次上解剖課,大家心理緊張、恐懼都是正常的。」


     


    「老師,您第一次見的時候,不害怕嗎?」有學生好奇地問我。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我笑笑解釋,又給學生講道,


     


    「沒有解剖學,就沒有醫學。一個人願意捐獻出自己的遺體作為醫學教學,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奉獻精神,這些遺體是醫學生第一個手術的【患者】,也是醫學生的老師,他們被尊稱為【大體老師】,也是我們醫學界的【無語良師】。」


     


    每個醫學生都對大體老師保持著崇高的敬意。


     


    課程開始前,照例為無償捐獻的大體老師默哀、獻花。


     


    他們在這裡沒有名字,隻有編號。我看了眼資料。


     


    「今天的解剖對象是 52 號大體老師,青年男性。」


     


    我伸手掀開遺體上蓋著的布,為了保護隱私,臉部都是遮住的。


     


    生前應該很高,體型很瘦。


     


    我拿起手術刀,目光不經意落在他胸口位置時,大腦忽然一片空白,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般……


     


    身體止不住地戰慄,嘴唇顫抖著,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老師你怎麼了?」


     


    「這個大體老師胸口上竟然文著老師的名字!」


     


    那一瞬間,意識好像已經渙散,耳邊仿佛響起多年前的聲音。


     


    「這樣行不?夠有安全感不?


     


    「我這都蓋了章了,以後也沒人要我了,你不嫁給我說不過去了。」


     


    「那……萬一我跟別人結婚呢?」


     


    「你敢?我隻要有一口氣在,也要給你逮回來,帶你私奔。」


     


    是啊,他說過的,隻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我嫁給別人……


     


    他沒有騙我。


     


    如今,他靜靜躺在那裡。


     


    身體冰涼,身體不復以往的健壯,瘦到了極致。


     


    可他就是江懷,盡管遮著臉,我也知道那是他。


     


    因為沒有哪個傻子會將陳言的名字文在胸口。


     


    17


     


    我跌跌撞撞起身,跑到學校管理處。


     


    「52 號大體老師,我想知道他……他是怎麼S的……」


     


    工作人員表示:「陳老師,你應該明白,大體老師的個人信息都是保密的,我們也不知道。」


     


    「他……他是我男朋友……」


     


    他震驚之餘,告訴我:


     


    「大體老師在奉獻自己最後的價值後,最後會由院方火化完交給家屬,您可以找找他生前的家屬。」


     


    對,家屬。


     


    前幾天,給江懷發的短信,都是有人幫他回的。


     


    我顫抖著撥通他的電話,那頭很快便接起了。


     


    「有事?」


     


    我心一顫,怎麼會是江懷的聲音……


     


    我不會聽錯……


     


    「江懷,你還活著?」


     


    「廢話,我當然活著呀。」


     


    那頭,依舊是他吊兒郎當的語氣。


     


    「那你出來見我一面。」


     


    「不行,我老婆會生氣。」


     


    「你結婚了?」


     


    「對呀,孩子都要出生了。」


     


    我站在原地,感覺時空錯亂了般。


     


    「江懷,現在是哪年?」


     


    「2024 年啊。」


     


    「巴黎奧運會我國獲得了多少金牌?」


     


    「40 枚金牌、27 枚銀牌、24 枚銅牌,共計 91 枚獎牌。是我國自 1984 年參加夏季奧運會以來,境外參賽所取得的最好成績。」


     


    他竟然,全都知道……


     


    那躺在學校研究室的遺體是誰?


     


    我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問他:


     


    「十年前,我寫給你的信,最後一句是什麼?」


     


    「額,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如果還活著應該已經看到那封信了,你為什麼聽不明白?」


     


    「江懷,你S了是嗎?我看到了你的遺體,你現在是人是鬼?」


     


    我緊緊握著手機,手止不住地顫。


     


    「嘿嘿被你發現了,我現在在地府跟你通話呢。」


     


    「你……怎麼會S?」


     


    「哎呀,程序員熬夜猝S了……


     


    「現在閻王爺要我給地府做個系統,還在碼代碼,一會我去看看生S簿,給你多加幾年嘿嘿。」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輕松隨意,我再也忍不住,哭著罵他:


     


    「江懷,你這個騙子!!!」


     


    18


     


    我通過以前同學,聯系到了以前和江懷創業的朋友。


     


    「他當年就說要去國外發展,股份都賣了,我們也都很納悶。相處那麼多年,他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啊,你們感情那麼好,我們都把紅包準備好要參加你們婚禮了,哎……」


     


    「是呢,這家伙真不夠意思,一走這麼多年,兄弟們也不聯系了。」


     


    「你們,能聯系到江懷的媽媽嗎?」我問他們。


     


    「江阿姨我們聯系不上,不過有個人可能有她的消息,我們找找關系,看看能不能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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