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相親對象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
「不用那麼麻煩，彩禮 500 萬，沒有免談。」
我狠狠地皺了皺眉：「你在這賣呢？」
「對，就是賣，隻要你給我 500 萬，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氣笑了：「讓你陪一百個男人睡覺也行？」
「行。」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陪睡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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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聽到這句話，她的眼圈紅紅的，嘴唇抖了抖，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看了看手腕上有了裂紋的電子表：「我還趕時間。」
說完再沒看我一眼，起身離開。
我鬱悶地看著這一大桌子菜，心想現在這相親市場都是一群什麼人啊。
沒事，反正以後我倆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我是個做設計的，有自己的工作室，餓了我一般就叫份外賣。
「先生，外賣給你掛門把手上了。」打完電話，外賣員就把電話掛了。
我開門。
擰動門把手，「啪嗒」一聲，我的外賣從足足一米的高空直直落地。
麻辣燙的湯撒了一地。
「你給我回來。」我撥通外賣員的電話。
「先生，怎麼了？」
「誰讓你把外賣掛門把手上的？」
「不好意思，我訂單馬上超時了，我得趕著去送下一單。」
聽到這話我更來氣了：
「你趕緊給我回來，不然我投訴你，肯定比你超時扣的錢多。」
她回來之後，看著這一地的清香，也是一臉尷尬。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我在屋裡轉把手，門外的是不是也轉，那能掛得住嗎？再說了你......」
我沒有再繼續教訓她，因為我看清了那張飽受日曬卻還是眉目如畫的臉。
「是你？」
這個外賣員，就是昨天和我相親張口要 500 萬的女人，誰能想到才過了一天，我們又見面了。
啊哈？奔著 500 萬彩禮使勁的女人居然在送外賣？
她也看清了我，皺了皺眉，眼睛裡寫滿了厭惡。
「真對不起，我下回注意，我真的要超時了。」她對我不停地鞠躬。
「下回？還有下回？你告訴我這麻辣燙怎麼吃？」
她又犯了難，看著撒了一地的湯：「要不，你當麻辣拌吃？」
這句話都他媽給我氣笑了：「那你猜我為什麼不直接點麻辣拌？」
「那這樣吧，我把錢轉給你，你再點一份，求你了，求你了。」
看著一直給我鞠躬的小姑娘，我也不忍心為難她。
「行吧。」
她給我轉了錢，又把地上撒的湯水收拾幹淨，把剩下的麻辣燙系緊。
「謝謝了。」說完，飛快地跑下樓。
我在窗口看著她，那個藍色的身影把麻辣燙的袋子打開，顧不得髒也顧不得燙，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送。
一邊吃著一邊啟動了電瓶車，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緊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剛才做得有點過分。
2
晚上還有一個局，和多年不見的一個老朋友見個面。
當年他是我的情敵，我的白月光在二選一的情況下選擇了他，所以我得打扮得帥一點去。
「美女，這件外套多少錢？」
「1999，先生。」
「你感覺我穿著帥……我擦！」看了店員一眼，我都蒙了，「怎麼又是你？」
她再看見我的時候也是一愣。
「帥的，先生。」這句話她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你不是送外賣的嗎？怎麼跑這來賣衣服了？」
她沒有接我的話茬：「這件衣服真的挺符合您氣質的，先生。」
看到她上午送外賣，下午還得站一天當導購，我也沒了調戲她的心思。
「那行，這件你幫我包上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想起了那個大口吞咽麻辣燙的身影。
「你等等，我再挑挑襯衫和褲子。」
多買一些吧，就當是我今天態度不好的補償。
晚上，酒吧。
「呦呵，見我一面打扮得這麼帥？」徐韜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哪有，就日常打扮。」
「還新買了一身衣服？怎麼，是不是以為唐靜會來，這麼多年還不S心？」
「放屁，這衣服我去年就買了。」
「哦，穿了一年還不摘吊牌？」
我尷尬地把吊牌撕下。
媽的，那個娘們看我穿著沒摘牌的衣服走，也不提醒我一下，這是報復我？
徐韜喜歡打趣我，但沒有惡意，我倆的感情一直不錯。
酒過三巡都喝得迷迷瞪瞪的。
「有女朋友了嗎？」
「有了，都快結婚了，到時候提前告訴你。」
「快結婚了你都不帶出來見見？」
「等過幾天，我給你......」
電話響了，是我媽，我掛斷。
沒有三秒又響了。
迫不得已接起來，酒吧嘈雜的氣氛都壓不住我媽的咆哮：「你個小王八犢子，昨天讓你相親之後給我打個電話，你怎麼沒打呢？」
「撲哧。」徐韜沒憋住。
「哎呀媽，沒給你打就是不合適唄。」
「你都多大了，你都 33 了，還不結婚等什麼呢？不結婚怎麼生孩子，我和你爸都等著抱孫子呢，你說你這麼大個人怎麼就......」
我把電話放在一邊，沒聽也沒掛。
徐韜和我碰了一下杯：「這麼多年還單著呢？」
「這不是沒有合適的嘛。」
「還惦記著唐靜呢？」
「你別在那放屁，真的是沒有合適的。」
五分鍾之後，電話那邊：「喂？喂？你幹什麼去了？你聽沒聽？」
「聽著呢聽著呢，媽，我才 33，年輕著呢，又不是活到 35 歲人就嘎了。遇到合適的我就帶回家給你看了，你別催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我告訴你，這個月你不帶回來一個女朋友，我和你爸就沒你這個兒子。」
我媽沒有掛斷電話的習慣，我還是能聽到那頭我爸破口大罵的聲音。
無奈地點了電話上面的紅叉，搖了搖頭。
「不是，我以前隻聽過催婚，這麼身臨其境還真的是第一次。」
「恐怖吧，真嫉妒你，我當年要是能和唐靜在一起，今天就是你被催婚了。」
兩人又碰了一下杯，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紅雨瓢潑泛起了回憶怎麼潛......」優雅的女聲翻唱著許嵩的《如果當時》，那聲音婉轉悽涼，絲絲入耳。
我看了一眼酒吧臺上的駐唱，一口老酒噴了徐韜一身。
3
「不是，我說你他媽有毛病吧，被你媽氣心梗啦？」
他一邊擦著胸前，一邊向我丟鴨脖。
我沒搭理他，眼睛SS盯著臺上的歌手。
怎麼又是她？
她一天打幾份工？
那女人下身米白色寬松運動褲，上身黑色露臍裝，配上絕佳的顏值，吸引了在場大部分男性的目光。
徐韜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怎麼？認識？」
「也不算認識，就是吧，唉，我他媽和你解釋個屁啊。」
我看了看表，後半夜 1 點 32 分。
上午送外賣，下午當導購，晚上酒吧駐場，這麼拼也不怕猝S？
一個男客人上臺，遞給了她一瓶啤酒，啤酒口上插了 200 塊錢。
酒吧的規矩是，把錢拿走，酒就得幹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一瓶啤酒一飲而盡。那男人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拍了拍。
嘴上說著美女酒量不錯，其實就是想揩油。
開了這個頭，肯定有其他男人效仿，都是先給錢讓她喝酒，再摸摸她的腿，拍拍她的屁股。
她也不反感，就像她說的，隻要給錢，讓她幹什麼都行。
我能感覺到她的聲音明顯一頓，不是因為她失誤了，而是因為她看到了我。
看見我之後，她轉動身體，面向另一側，意思很明顯，看見我真掃興。
也許是喝了不少酒有點上頭，也許是她相親上來就要價 500 萬讓我心有怒氣。
我沒和徐韜打招呼，拎起桌子上沒開封的伏特加就走上了舞臺。
我右手摟著她的脖子，左手奪來麥克：
「美女，這一瓶喝了，什麼價？」
她沒想到我會直接上臺，用力地想把我推開卻沒能成功。
臺下的人瞬間來了精神，在酒吧裡，這節目可不多見。男人女人都在起哄。
「你有病吧？」
「不是你說的，隻要給錢，讓你幹什麼都行？我沒有 500 萬，但我也不差錢。」
「幹了！」
「美女幹了！」
「喝了喝了。」
臺下人起哄的聲音，更讓她下不來臺。
「大哥，你感覺幹了這一瓶，給多少合適？」我把麥克遞給剛才送酒的一位大哥。
「兄弟，一斤裝伏特加啊，這沒個三萬五萬，下不來吧。」
「好，聽大哥的，五萬，喝嗎？」我盯著她的眼睛，揮手叫來服務員，讓他給我換五萬現金。
不多時服務員拿來了錢，我沒接，直接扔在地上。
「喝了，錢是你的。」
她的嘴唇抖了抖，像極了那天我問她「為什麼不去賣」的時候委屈的樣子。
看到她這副表情，我一下子醒了酒。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等我想攔的時候，都快見底了。
「哎喲我草，你真喝啊。」
4
我和徐滔攙著她離開酒吧的時候，她醉得像一攤爛泥。
「錢，錢，我的錢。」
「幫你放包裡了，醉成這個樣子也忘不了錢。」
徐韜像看畜生一樣看著我：「你倆是不是有事？」
「我倆有個屁的事。」
「沒事你這麼欺負一個小丫頭？」隨後他擺了擺手，「算了，你的事我也懶得管，交給你了。我先撤了，不然我親愛的老婆大人該著急了。」
「你奶奶的。」看著徐韜離開的背影，我大罵他不仗義，又看向癱在我身上的女人，鬱悶得直撓腦袋。
我怎麼這麼賤呢？好好的上臺撩她幹啥。
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隻能給她送到附近一家賓館，她躺在床上就開始吐。
看她的樣子我實在是不放心，萬一我走了她再嗆S在屋裡，我就攤上事兒了。
就這樣，我在賓館的凳子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她醒來看見我的時候，猛地坐了起來，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隨後又掀開被褥看自己的衣服。
確定衣服都在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個......昨天我喝多了，對不起啊。」
她又恢復了那個冰冷的表情：「沒事，你給錢了，酒也是我自己喝的，和你沒關系。」
「那......我就先走了。」
我剛準備出門，電話響了，我一看，還是我媽。
惡狠狠地掛斷電話，關機。
我又坐了回去，點了根煙。
「還不走，等我請你吃早飯？」
我沒理會她的嘲諷，看著面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又想到昨天我在臺上那麼欺負人家。
「你真的給錢什麼都幹？」
「你還想怎樣？再喝一瓶？來呀，給我酒。」
我尬尷地搖搖頭：「不是，你誤會了。」
想了半天，組織了一下語言：「你現在一天能賺多少錢？」
她愣了，但還是開口：「沒有你這種畜生照顧生意的話，一天 1000 左右。」
「我一天給你 2000，做我女朋友吧。」
5
「你欺負人上癮了，是嗎？」
「不是，你就裝作是我的女朋友就行，表面上的，別的都不用做。」
我把我媽催婚的事和她說了，表明自己隻是帶她回家吃飯，其他沒有任何附加項目的時候，她同意了。
籤協議，按手印，我又給她轉了 30000 塊，先預定半個月。
「那個，拉手可以吧，不然我媽不會信。」
她皺了皺眉：「可以。」
「我叫方子遊。」
「陳娅萱。」
互相對了信息口供之後，我把她帶回了家裡。
飯桌上，老兩口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看著二老紅光滿面的樣子，我也在考慮，是不是真應該找個女朋友了。
「娅萱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和子遊一樣，做設計的。」
「做設計的好，靠才華吃飯，賺得還多。」
娅萱笑笑，：是呢，賺得多，隨便花個 3 萬 5 萬不心疼。」
我低頭，趕緊扒拉了幾口飯。
「你們兩個處多長時間了？」
「剛剛認識，沒多長時間。」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娅萱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這娘們演技這麼好？就她酒吧裡那個豪放的樣子，被問一句結婚就會臉紅？
「哎呀媽，剛開始處呢，你問這個幹什麼？」
「對對對，怪我著急了，你趕緊吃菜吃菜。」我媽又給她夾了幾塊排骨。
「謝謝阿姨。」她也不客氣，吃得滿嘴流油。
看著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樣子，還有點可愛，另外她臉上那個滿足的笑，絕對是真的。
這丫頭，平時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這麼缺錢呢？
當然啦，這些都不是我應該問的。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情侶，把我媽糊弄過去。
「我再給你盛碗飯？」
「不用不用，謝謝阿姨，我自己來。」
我接過她手裡的飯碗：「我去給你盛吧，你不知道在哪。」
順帶著，還給她盛了一碗湯。
「這閨女，真招人稀罕，能吃好，能吃有福。」
她抽了抽鼻子，我以為她要哭呢，還好，沒流下眼淚。
「是阿姨做得太好吃了。」
「是你叔叔做的。」
「呀，叔叔手藝真好。」
我爸不善言辭，隻會不停地招呼娅萱多吃一些。
吃了飯，我和我媽說，我帶娅萱出去轉轉。我主要是不想和她在家裡待太久，怕露餡。
我拉著她下了樓，出了小區後，她很自然地把手抽回去，也沒說什麼，就是稍慢一步地跟我走。
「你想去哪？」
「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要不，看個電影？」
「好。」
「你想看什麼類型的？」
「都行。」
最終還是選了個喜劇片，畢竟不是情侶，看愛情片不合適，看犯罪的人家不一定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