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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裴郎泣 3439 2025-04-27 14: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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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方便我想他的時候爬上牆頭看他一眼,畢竟新婚夫妻結婚前有段時間不能見面。


    可以解我相思之苦。


     


    既然解決了長公主與裴鈺,就沒必要隱瞞,省得我爹娘五大三粗衝撞了陛下。


     


    我朝寧知瀾拜禮:「陛下。」


     


    我爹娘聽見我的聲音,回頭看到我,又扭頭去看院子裡。


     


    噗通。


     


    我爹娘腿一軟,相互扶持著跌坐在地。


     


    我疑惑,他們也不至於膽子小成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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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進去一看。


     


    寧知瀾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手中拿著……嫁衣布料。


     


    我遲疑:「陛下……您這是……?」


     


    他淡淡:「繡嫁衣。」


     


    我驚愕:「給、給誰?」


     


    寧知瀾思索一下,看向我:「上門女婿要給媳婦繡嫁衣。」


     


    我爹嘴唇顫顫巍巍,胡子跟著顫顫巍巍。


     


    而後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來:「陛下!小女頑劣,竟衝撞了陛下,老臣願代小女受過,還請陛下降罪!」


     


    正在拿著繡花針,研究女子出嫁喜服刺繡的寧知瀾動作一頓。


     


    我娘緊隨其後,夫妻一體,也跟著跪下,高呼:


     


    「請陛下降罪!」


     


    寧知瀾困惑轉頭問我:「董家家訓,是『請陛下降罪』嗎?」


     


    待請走了我爹娘,我才向寧知瀾匯報。


     


    「裴鈺去了公主府,殿下她……」


     


    眼看著寧知瀾穿針引線愈發熟練,我話都難說出口。


     


    寧知瀾卻毫無所覺:「皇位本就該是皇姐的。」


     


    此話一出,我呼吸都停了。


     


    「以S相諫的老臣太多,他們不會容許女子比自己有更高的權力,所以皇姐將朕推了出來。」


     


    那年四王相爭俱S,皇儲空懸,宗室凋零,滿打滿算,也隻有長公主一個繼承人。


     


    但長公主是女子。


     


    即便長公主代理朝政,他們也隻是催促長公主盡快誕下子嗣,來繼承大統。


     


    年僅十四歲的寧知瀾就被推了出來,眾人才知五皇子一直養在公主府中,隻因國師推言寧知瀾十五歲之前上玉牒會招致大禍。


     


    大臣們卻管不了那麼多,連忙讓他登上了皇位。


     


    於是,世家一個一個被血洗。


     


    如今,長公主借寧知瀾的手將阻礙她的人全都S光了。


     


    他們S前才開始後悔,沒有聽國師的勸誡。


     


    但當長公主清路後,卻發現一手扶持的皇帝已經坐穩了龍椅,成了最大的阻礙。


     


    寧知瀾的語氣,對長公主十分親昵,即便得知野心也不曾有過S意。


     


    反倒是對揭穿這一行為的裴鈺有了S意。


     


    按照這樣,我倒是不知道,為什麼上一世他會親手S了長公主。


     


    8


     


    待到寧知瀾把喜帕繡好。


     


    長公主府遞來了消息,如上一世,她向我要那顆東珠,換得富饒封地,便可養私兵。


     


    我問了寧知瀾的意思,他讓我想送就送,舍不得就不送。


     


    「反正皇姐也要送給朕,最後都是你的。」


     


    「……」


     


    我沒敢接話。


     


    裴鈺也送來了消息,告訴寧知瀾她要養私兵,養兵的錢是販賣私鹽。


     


    我眉心一跳:「私鹽?怎麼可能。」


     


    我董家作為皇商,自然是有賣鹽的權力,所有市面上賣鹽的商人,都會找董家打通關系。


     


    即便有少量私鹽,也難以養兵。


     


    此乃謊報。


     


    寧知瀾看了一眼,繼續繡鴛鴦:「養兵是真。」


     


    我震驚。


     


    陛下連這都知道,那我們所作所為,豈不都是陛下看過的。


     


    我提筆寫信給長公主,說了好,附送東珠。


     


    沒過多久,裴鈺就被打包送回了董府。


     


    裴鈺手中拿著長公主販賣私鹽的證據一頁,渾身是血,跪在寧知瀾面前:「罪臣,幸不辱命。」


     


    我盯著他,有了疑慮。


     


    即便販賣私鹽,在本朝也並不算是重罪,何況是皇室子女,本就有自己的鹽商渠道。


     


    我拿過他手中的證據,那一頁已經過於陳舊,泛黃。


     


    裴鈺當過首輔,自然知道什麼東西最重要。


     


    但我是商人,我比他更熟知市面的商券。


     


    但……看出來了,我卻不敢說。


     


    寧知瀾見狀,放下繡花針,接過我手中的頁片。


     


    這種樣式的商券在市面上已經絕版,在新帝登基後已經更換樣式和蓋章,所以上面的商品類目畫圖,並非私鹽。


     


    隻有歷經前朝糾葛的朝臣才能知道。


     


    裴鈺一家,都是新臣。


     


    我心下動蕩不安,實在不敢置信。


     


    寧知瀾看了許久,對裴鈺開口:「此章非私鹽。」


     


    裴鈺抬頭:「不可能,罪臣曾是涼州縣令,最清楚私鹽的商券和官券,此乃官家發售商券,是……」


     


    「糧券。」


     


    我聲音幹澀。


     


    寧知瀾沒有反駁。


     


    裴鈺扭頭,渾身一顫,紅了眼尾,問我:「什麼叫糧券?……涼州糧券?」


     


    長公主為何有大量涼州糧券?


     


    怎麼可能?


     


    她是天家,她的職責使命便是守護萬民安樂。


     


    但……裴鈺誤打誤撞,真的拿到了確鑿的罪證。


     


    長公主,貪了涼州百姓的米糧,致使涼州百姓在飢荒時無米無糧,層層上報的消息,若她有心,也能壓下。


     


    這貪下的糧食,便養成了私兵。


     


    一切,從裴鈺赴任涼州縣令前就做好了準備,隻為一朝討伐「暴君」。


     


    我似乎明白,前世的寧知瀾為何會親手S了視為半個母親的胞姐。


     


    9


     


    裴鈺生生嘔出一口血。


     


    不知道是氣自己被戲弄至此,還是心上人竟步步算計他。


     


    他紅著眼,轉過身大步朝公主府走去。


     


    一如當年,愚蠢至極,私以為蚍蜉撼大樹。赤手赤腳。


     


    我和寧知瀾陷入了沉默。


     


    「陛下,您會如何處置長公主?」


     


    寧知瀾望著天空,突兀發問:「你記得朕嗎。」


     


    我不解。


     


    寧知瀾指了指西邊的方向:「皇姐曾帶朕親自去涼州,與民同吃同住,教他們如何在荒土種植,多少個夜裡,為百姓曬黑的皮膚、風吹幹皲裂的皮膚暗自流淚。」


     


    我隻記得幼年跟著父親行商,路過西北,他站在黃沙高土,嘆我曾祖父曾在這片土地徵戰,最終身S在這裡。


     


    他背過身去抹眼淚,說是要去給我獵野味。


     


    我去林子裡找他迷了路,險些掉下山時,被一個小男孩拉上來。


     


    他問我為何在這裡。


     


    我說,總有一天,我要讓荒漠長滿綠植,要世間不再有餓S的災民,要神州大地不再有戰亂流離。


     


    不記得對方如何反應。


     


    寧知瀾繼續說:「那年,朕對世上所有生S都沒有感觸,唯記得你與皇姐說的那番話,說女子亦可,無論傳授文化、教導播種,阻止徵戰。隻一點,要四海升平,萬民同樂。」


     


    10


     


    裴鈺在公主府外鬧了起來。


     


    逼得長公主親自出面,將人帶了回去,不知說了些什麼,裴鈺狀若癲狂。


     


    他一口咬在長公主的脖子上,像是野獸,隻有生理本能地想要SS對方的恨意。


     


    「是你!是你蒙騙我!是你害我至此!是你逼我S了阿緹!那麼愛我的阿緹!」


     


    長公主不知道他說些什麼,被救下後,隻看在他的奴籍在我手中,要我來給他收個屍。


     


    我到的時候,裴鈺隻剩下一口氣,他SS抓著我的衣角:「阿緹,阿緹,前世是我太蠢,陛下說、說我被利用、我不信……是我辜負了你,若有來世……若有來世……」


     


    我冷眼一刀抹了他的脖子,然後割袍斷義,起身離開。


     


    憂國憂民的父母官裴鈺,就睜著眼S不瞑目,咽氣在最心愛的長公主府外。


     


    我回到董府,已經被公主府的兵馬圍住,得知寧知瀾已經回宮,我放下心。


     


    長公主當是知道裴鈺拿了罪證給我,所以用獻上的東珠有放射性毒物為罪名,要求陛下賜S我。


     


    長公主坐在我對面喝茶,笑容仍然不變:「董女郎,你當是知道女子在世上有多不易,你能理解本宮的野心吧。」


     


    我嘆了口氣:「殿下,別再造孽了。」


     


    長公主擲下酒杯,眼眸閃過狠厲:「造孽?!他們一個個血濺皇宮,說本宮是妖孽,汙蔑本宮逼S賢官臭名昭著的時候怎麼沒人說他們造孽?!


     


    「就因為本宮是女子,即便本宮親臨各地體察民情,即便本宮文論不輸四個皇兄,也隻能淪為生育皇嗣的牲畜嗎?


     


    「可笑的是,本宮推出寧知瀾,無人檢驗天家血脈,不論文韜武略,隻要是個男子就能名正言順登上皇位,本宮如何咽下這口氣!」


     


    說到最後,她一行淚滑下,「本宮如何咽下。」


     


    長公主殿下也曾是良善仁君,隻可惜, 天下對女子的苛刻,使得她一步一步走向極端。


     


    為了皇位, 不惜以萬民生存,制造流言,拉下皇帝。


     


    三日後, 寧知瀾親自來了。


     


    他沒有再戴人皮面具,原本蒼白困倦的臉頰,帶著睡飽的紅潤,掩蓋在美人皮下的真容, 與長公主有些相似。


     


    長公主更具英氣。


     


    寧知瀾卻是有一張不染塵世的臉, 沒有任何欲求, 即便驚豔,卻也見之就忘,隻留模糊印象。


     


    但那雙仍舊視人為蝼蟻的眼神實在叫我印象深刻。


     


    長公主冷冷勾唇:「如何,是要你的江山, 還是要她?」


     


    寧知瀾像是看傻子:「長姐竟有受虐的癖好嗎?那這個班就交給皇姐了。」


     


    他熟練地走到美人椅上,拿起沒有繡完的嫁衣, 語氣輕飄飄,「我要入贅, 長姐, 打錢。」


     


    長公主愣住了。


     


    我:「……」


     


    我頗為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殿下,那個, 東珠能不能……」


     


    侍候在寧知瀾身邊的暗衛拿出一卷軸,遞到桌面上。


     


    「長姐隻要寫下罪己書, 就當我S了吧。


     


    「我已經十七了,民間同齡人都已經給媳婦生二胎了,我也該操心婚事。


     


    「好了長姐,寫完就把嫁妝拿過來吧, 上門女婿要是少了嫁妝會被婆家欺負的。」


     


    他說得一本正經,不知道是看了什麼婆媳文學。


     


    長公主:「……我隻是讓你從她和皇位之間選一個,沒讓你上門。」


     


    她猶豫了一下,「你不治我的罪嗎?」


     


    我一怔。


     


    「他「」11


     


    我跟爹娘說,為了江山和平與穩定, 決定迎娶寧知瀾。


     


    婚後, 我和寧知瀾走遍大江南北,四處散財傳播學問。


     


    散財的是我, 傳播學問的是他。


     


    我們帶了很多種子,留在涼州的時間最長,荒涼荒土上很難種下植物。


     


    但是時間還很長,耕革改善土壤非一朝一夕, 為後世積福之舉, 我樂意去做。


     


    涼州時,有百姓問我,那位一紙血書裴郎泣的裴鈺大人呢。


     


    我瞥了一眼撫摸自己肚子,疑惑為什麼還沒有動靜的寧知瀾。


     


    「裴鈺大人啊?哦, 已經嫁人了,因為屁股大好生養。」


     


    他抹我脖子,我讓他在地府裡抬不起頭三輩子。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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