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哇！」
人群嚇得尖叫聲此起彼伏，我也假裝被嚇到：「這，這是怎麼回事！」
「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麼冤屈？你告訴姐姐，姐姐一定幫你！」
她咬著牙，眼裡是對我的怨恨，嘴角卻勾起了難看的笑容。
「姐姐，媽，各位叔叔阿姨，你們都誤會了，我，我其實沒有S，我隻是陷入了暫時性的昏迷。」
「可能是醫院水平不夠，所以以為我S了。」
看她也沒什麼過激的行為，還能說人話，大家情緒也穩定下來了。
不少人緩緩靠近她，仔細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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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影子！應該不是鬼！是大活人！」
我「喜極而泣」。
「妹妹，上天有眼啊，終於讓你活過來了！」
「走，咱們回家！高考沒考好，明年再考就行了，你怎麼還能跳海自S呢！」
她皮笑肉不笑：「姐姐，真是難為你了。」
「不過，你為什麼要說我得了肺結核呢，我明明就沒有得病，和那個徐——」
我嘆了聲氣，直接打斷她說話：「這都沒什麼，主要是難為了親戚朋友，為了你傷心。」
「這醫院也太奇葩了，差點誤了你一條性命！」
「我現在就去醫院，必須給你要一個說法！」
陸歆悅大驚失色：「不！不用了！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我沒理她，扭頭看向親戚們。
「既然妹妹沒有生病，大家也不要緊張了。」
「要不然你們跟我去醫院一趟吧，正好檢查檢查自己身體。畢竟這些事情也是因我們而起，你們的檢查費用就給你們包了。」
親戚們紛紛答應下來。
輪椅上的我媽，小臉更白的陸歆悅，已經無力制止這一切。
7
醫院裡，檢查顯示他們並沒有感染肺炎。
親戚們松了口氣，免費做了一次檢查，看我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不少人還跟著我一起去找了院長。
沒有S的人，卻成功拿到了S亡報告，這放在哪裡，都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
院長顯然對這一切並不知情，很快展開了調查。
當然，結果也沒讓我們失望。
給陸歆悅開S亡證明的醫生直接受到了處分，被辭退了。
畢竟這件事情的喜劇色彩太重，在我們村子裡廣為流傳，還有不少人把當天的視頻發在了網上。
陸歆悅算是徹底出名了。
【現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沒考好也不至於跳海啊，你看看這事兒鬧的！】
【孩子你也別難過，明年繼續考不就好了！】
【不過這是什麼醫院啊？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我看這學校也是，是不是給孩子的壓力太大了，竟然逼得人家去跳海！】
學校承受不住壓力，公開解釋。
【我們學校的教育理念一直都是鼓勵教育，從來不會給孩子施加不必要的壓力。陸歆悅同學平時的注意力似乎也沒有放在學習上，多位老師多次和她交談過，並不能改變這一現狀。】
學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陸歆悅並不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平時對學習成績也並不上心。
學校也沒有給她什麼奇怪的壓力，她會跳海，這跟學校並沒有太大的關系。
一時間，網友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
大家並不清楚，到底是陸歆悅矯揉造作，還是學校在推卸責任。
一直到，我匿名為學生在網上曬出了一些關於徐銘晨朋友圈的截圖。
自從那天他來了殯儀館，為了在自己狐朋狗友面前炫耀，拿回自己的賭注，他可是沒少在朋友圈裡造謠。
他說陸歆悅愛他愛得S去活來的，那啥的時候強迫著他不做安全措施，想要個兩人的孩子。
後來想到兩個人年紀還小，這才打了。
和我料想的一樣，徐銘晨這個仿佛就是為了為這個世界增添幾分惡心才生出來的人，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偷拍女生裙底，給每個女生造黃謠。
我根本就不用指示什麼。
在他的描述裡，陸歆悅變成了一個眼瞎心盲、放蕩不堪、為了他願意付出生命的浪蕩愚蠢女人。
在我忙著給陸歆悅辦喪事的時候，這些事情已經鬧得全校皆知了。
現在，事情鬧大，學校都遭受到了質疑。
不少同學為了學校的名譽，紛紛附和了我，在我匿名視頻下面，放了許多陸歆悅平時囂張霸道，不僅逃課還頂撞老師的證據。
網友們也坐不住了。
【這種人會因為沒考好自S，就跟我正月洗頭舅舅真S了一樣離譜。】
【多半是裝的！運氣還挺好，居然碰到這糊塗醫生了！】
【也不知道她姐姐成績那麼好，怎麼就有她這麼個蠢貨妹妹！】
【诶，我倒是覺得這事情很蹊蹺，你們說，會不會她想裝S，然後頂替她姐姐去清華？說不定這個醫生都是被她們給買通了！】
最後一條評論是我寫的。
雖然看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但不少人還是給我點贊。
【肯定是這樣的，要不然這些事情怎麼解釋呢？】
【細思極恐，真不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她裝跳海就跳，為什麼非得裝S呢？】
【嚴查醫生！】
8
「陸姜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當時人都S了，你至於這麼給我造謠麼！」
「誰告訴你徐銘晨是我男友了！他長得跟頭豬一樣，我怎麼可能看得上！」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考上了清華，就很了不起了？你憑什麼這麼作踐我啊！我臉上的疤已經好不了了！」
網上的風評是收不住了，陸歆悅現在是去不了清華，因為太「紅」，我估計今年也不一定有學校願意收她去復讀。
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小區裡的闲言碎語就沒間斷過。
想起上一世，大概是為了逼S我，好讓她這個頂替我名字的人早點可以重見天日，她們也到處去散播流言，說我N待我媽、放蕩不堪，還懷了徐銘晨三個孩子。
生活的高壓、流言蜚語的打擊，給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短短一年，我把自己熬得骨瘦如柴，一眼過去跟女鬼沒什麼兩樣。
現在，也該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了。
「是嗎？那你就要好好想想，為什麼我隻造你的謠，不造別人的謠。」
「你不能什麼事情都怪別人，也得想想自己的問題，你說對吧？」
「還有你臉上的疤，我怎麼看著很適合你的樣子，比起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這樣的臉更能配得上你惡毒的心吧？」
她氣得白眼一翻，上來就要打我。
我直接反手甩給她一巴掌。
「你以為我看不明白你的齷齪心思？網上的人說得沒錯，你就是想要假S，代替我去上清華！」
「你自己平時不努力，現在想要不勞而獲？這麼簡單？」
她紅著臉，看向旁邊輪椅上的我媽。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這麼蠢，陸歆悅假S的事情已經被拆穿，她卻還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輪椅上繼續裝癱瘓。
「好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姜姜，這裡頭肯定是有誤會的，你妹妹怎麼能是那樣的人呢，網友的話你也相信？」
「我現在都癱瘓了，每天就想過點清淨日子，你們別鬧了。」
我冷笑一聲，正要回房間，我媽突然伸出手，眼睛一紅，聲音帶著哭腔。
「姜姜，媽媽這輩子最疼的人就是你們倆了，你看你現在考上了清華，你妹妹卻——」
「你能不能讓她代替你去清華？就說，就說考試的時候，你們姓名填錯了？」
「你自己再復讀一年，一樣能考上好大學的。」
我都被她的無知給逗笑了。
「高考那麼嚴謹，怎麼可能會有填錯姓名卻沒有被發現的事情發生？」
「我去復讀一年，你知不知道高三一年有多辛苦？」
「她是你的女兒，難道我不是嗎？」
這些話，上一世我就想問她。
可當真正說出口的時候，我卻覺得有些好笑。
她怎麼會不知道我的辛苦呢，我上一世歷盡辛苦的四年，她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啊。
她向來都更偏愛陸歆悅一點。
「你，你怎麼能跟你妹妹比呢，你也別怪媽媽偏心，從小到大，你妹妹是要比你孝順得多！」
我冷笑一聲：「那你以後就讓陸歆悅照顧你，你倆相依為命就好了，還在這裡跟我說什麼呢？」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
「也不知道你爸在天之靈看見你這麼忤逆不孝，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你沒有你妹妹一半孝順！」
我當然不如她了。
從小，我倆生活的側重點就不一樣。
我知道父親早逝，母親沒有就職技能，我爸的撫恤金用不了一輩子，立志要好好學習，以後照顧好這個家庭。
而陸歆悅呢，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怎麼討好我媽身上。
我深夜挑燈夜讀，她黏在我媽的床上，說著甜言蜜語。
我在外面努力競賽，她在家裡趁機吹風說要用我的獎金買手機。
「姐姐成績好 ，但她寧願在學校住著也不回家，我看就是厭煩媽媽了。」
「姐姐是跟我說過她有點煩你，覺得媽媽你管得太多了。她還說自己那麼努力學習，就是有一天要離開這裡自己去生活。」
「媽媽，你辛辛苦苦把我們生下來，她怎麼能這樣呢？」
9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糾結原因，我知道，現在的我媽對陸歆悅的偏愛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眼看我是絕對不可能乖乖就範了，兩個人的眼裡突生出幾分陰鸷。
「陸姜姜，你確定你不聽我的話嗎？」
我淡淡地看著我媽。
「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就因為你是我媽？你配嗎？」
突然，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冷著臉朝著我走了過來。
「那你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皺起眉頭：「你，你不是癱瘓了嗎，怎麼——」
陸歆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語氣帶著得意。
「成績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蠢笨如豬？我可以假S，難道媽媽就不可以假裝殘疾？」
「媽媽，你也別跟她磨唧了，趕緊綁起來，找個地方處理了吧！」
我媽的眼神冷得可怕，拿起茶幾抽屜裡的繩子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也別怪我狠心，怪隻怪你自己太不懂事了！我們也隻能這樣了！」
「你安心去S吧，隻要你S了，你妹妹就是陸姜姜，她的前程一片大好，到時候，你也算是幫了她了，我會多給你上幾炷香的。」
我掙扎著，可對手是兩個人，我很快就落了下風。
陸歆悅SS地拽著我的胳膊，我媽將我渾身上下綁了個結實。
「你就算一時間比我厲害，又怎麼了？你永遠也得不到媽媽的喜歡，你擁有的所有東西，注定隻能是我的！」
「你別以為在我臉上刻一道疤，就能讓人看出差別，我早就已經找好了醫生，做了手術，我就是你了！哈哈哈——」
兩個人火急火燎地要將我裝進袋子裡，我卻安靜了下來。
因為我早就知道她們想幹什麼了。
10
我好像是被人塞到了後備箱裡，在濃重惡心的車油味裡，整個人也被車子搖晃得快要吐出來。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車停下了。
我被她們拖了出來。
眼前是浩瀚無邊的大海，夜色裡，潮水喧囂著，淡淡的海腥味夾雜著微涼的風撲面而來。
兩個人站在我身後，陰冷的聲音像是從海底爬出來的怪物。
「袋子裡我已經放了石頭，你下去之後，再也上不來了。」
「陸姜姜，你我姐妹一場，你要是願意跪在我腳下跟我磕頭認錯，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馬的。」
放我一馬？
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上一世，為了一套房子，她們都能害了我的命，別說是現在，要搶走去清華的機會。
我對著陸歆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真的會放過我嗎？」
她愣了一秒，點頭道：「當然。」
我笑了起來。
「那你現在跪下跟我磕頭認錯，也許，我也能放過你一次。」
她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你個賤貨，現在都還S不悔改！」
「好！這是你自找的！」
兩個人對著我的背部狠狠一推，我失重，朝著前方的海水倒了過去。
夜色裡，我看到她們兩個人的臉如同惡魔，臉上掛著陰冷的笑。
當然，還有身後因為我報警，匆匆趕來的警察。
11
我知道她們兩個人會狗急跳牆，一直和朋友保持著通話狀態，還開啟了定位。
等車停在海邊的那一刻開始，警察就已經出動了。
她們雖然謀S未遂，但證據確鑿。
法庭上，我媽對著法官磕頭。
「法官大人，求求你了，這都不關歆悅的事！是我逼她這麼幹的！她還這麼年輕，她不能坐牢啊！」
「讓我去坐牢吧！我就是S了，我也心甘情願！」
陸歆悅也是害怕至極，當著一眾人的面， 在聽見被判處無期徒刑那幾個字的時候，竟然渾身一抖，尿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抓我！這都是陸姜姜那個賤人陷害的,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是她搶走了我的一切, 她是個搶劫犯, 為什麼不抓她！」
法官也覺得很是無語, 宣布了結果之後，就讓法警將她們帶走了。
十幾天之後, 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去看她一眼。
隔著厚重的玻璃窗, 她像是老了十幾歲, 滿頭的白發，一臉的疲憊。
「姜姜, 求求你了, 想想辦法讓你妹妹出來吧！」
「她天天都在裡面挨打, 根本就活不下去了！隻要你能讓她出來, 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幹什麼都可以？」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妹妹還有沒完成的心願呢，她紅顏早逝，我理應幫她完成。」
「（我」「媽媽你說，她能受到什麼打擊, 才會變成神經病呢？」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轉身走了。
12
我媽S了, 一頭撞S的。
我去領她骨灰盒的時候, 恰好聽見了陸歆悅因為受不了母親去世的打擊精神失常，被送出監獄治療的事情。
難為了我媽，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把她送出來, 其實還不如不送。
監獄裡的苦陸歆悅都吃不了, 精神病院那地獄，就更別提了。
不過是進去了三天，她就被人用電擊棒電了個外焦裡嫩。
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正像條瘋狗一樣, 四肢折疊趴在地上, 瘋狂地對著某個病人辱罵著什麼。
那個病人還流著口水，就跑過去對著她一頓拳打腳踢, 眼珠子都差點給她摳出來了。
她趴在地上，一頓瘋狂地大笑……
這樣的好日子，她也是享受了好幾個月。
那種地方，就是沒病的人進去，也得折磨瘋了。
但狠毒的人就是不一樣，上一世能設那麼大的局害S我, 這一世逃出這小小的精神病院也不是什麼難事。
……
海邊漂浮著一具已經被泡發了的屍體。
警方確認了身份, 是從精神病院消失的陸歆悅。
有人說，某天夜裡，是聽見有女人在海邊咆哮著什麼。
「陸姜姜,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憑什麼好事都被你佔盡！」
「哈哈哈！我馬上就要去上清華了, 大好的人生，我來了！」
她的大好人生，就是骨灰被我丟進了下水道裡。
而我的大好人生, 就是拿著從我媽那裡搞來的錢，順風順水地開啟了大學生活。
我已經告別了陰暗的過去，未來的陽光照耀在我身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