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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萬人嫌真千金她隻想死遁 3757 2024-10-29 15: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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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有人面色一僵。


    既然我代替原主活這一遭,那麼臨走前,不妨替她說幾句話。


    我轉向溫家父母:


    「溫先生溫太太,你們沒有必要把錢浪費在我這個外人身上。


    「我叫姜禾,不是溫禾,溫家不喜歡我的存在,同樣,我也很厭煩溫家人的存在。


    「住在溫家這一年,我從來沒有因為嫉妒陷害過溫初初,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看所有的監控。」


    溫隨年臉色慘白得無以復加,仿佛預感到了什麼,眼神越來越驚恐。


    我又看向沈確。


    其實我對他沒有太多印象。


    甚至直至今日,我才記清他的相貌。


    「沈先生,你的墻頭草行徑讓我作嘔。


    「你誰都不愛,自始至終隻愛自己,誰的身份對你的前途有利,你的愛情,便會出現在誰的身上。」


    沈確羞愧地低下了頭,痛苦地捂住了臉。


    還剩一個人。


    「至於你——


    「夏……夏什麼來著,好吧,叫什麼不重要,反正我不記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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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麼可說的。」


    夏時清出現的時間太晚,晚到我穿來這個世界都一月有餘了,與原主青梅竹馬十八年的他才出現。


    在這之前,他一直默默守在溫初初身邊,呵護著她的喜怒哀樂,完全沒發現他的姜姐姐殼子裡換了個人。


    夏時清腿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嘴裡不斷喃喃著:


    「不可能,姜姐姐你怎麼會忘記我,在孤兒院,你說過要永遠保護我的。」


    呵,保護他不如保護一條狗。


    身後的潮水漲速極快,大片泡沫撞擊到崖壁,留下層層水痕。


    在所有人的驚聲尖叫中,我突然轉身縱身一躍,瘦削的身影像一顆墜落的流星投入滾滾浪花中。


    朝陽終於沖破桎梏,萬千光芒鋪滿無垠海面。


    大量海水擠進我的鼻腔與口鼻時,我一直混沌疼痛的大腦驟然間清明。


    往日一幕幕在我眼前像走馬燈似的飛逝。


    從孤兒院到溫家,從溫家到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我終於明白,我在原世界為什麼從來沒有一個朋友與親人。


    那是我極度痛苦下所臆想出來的世界。


    在一個不曾存在的世界,自然是沒有人會看到我。


    更沒有人會搭理我。


    我像是一縷孤魂,穿梭於城市間,幻想著自己踽踽獨行的平淡生活。


    腦海裡的那本書,壓根就不存在。


    那上面的文字,都是我經歷過的真實。


    死亡的降臨讓我擊碎一切虛幻。


    最後一口海水灌進肺裡,我緩緩閉上眼。


    原來。


    自始至終,我就是萬人嫌姜禾。


    林薇番外1


    連續加了一個多月班後,我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林家與溫家的合作全部解除,新換的供貨商,需要重新磨合。


    我驅車前往溫家別墅取回落下的解除合同時,又看到了溫家人撕成一團。


    溫夫人披頭散發猙獰著面孔撲到溫先生面前,伸手就是一道五指血痕,嘴裡不屈不撓地罵著:


    「姓溫的,你當年一個上門女婿,居然敢跟保姆有私生女,還敢把私生女與我的親女兒對換,讓我當了十九年的冤大頭,我告訴你,這筆賬,咱們永遠沒完!」


    我這才想起,圈子裡都傳遍了。


    幾個月前,姜禾跳海身亡,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絕望的溫家人日日守在海邊,等待著奇跡出現。


    隻可惜,奇跡沒有降臨,先到的反而是狗血。


    一封匿名的親子鑒定書交到了溫夫人手中。


    上面白紙黑字分明,溫初初與溫先生,居然是親父女。


    崩潰到極致的溫夫人當即把十九年前的事查了一遍,這才明白原委。


    溫先生最初是入贅進門,處處受打壓的他與家中年輕保姆勾搭在一起。


    保姆意外懷上了孩子,與溫太太同天生產。


    入贅兩個字像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頭上,看著心愛女人生下的女兒,他動了換女的想法。


    自那時起,私生女成了他與溫夫人的親女,養在膝下。


    而溫夫人的親生女兒姜禾,被他丟到了孤兒院。


    亂成一團的溫家別墅裡,溫夫人還在像個瘋子似的廝打:


    「溫軍,你害得我們母女分離十九年,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白家當初就不該招你進門!


    「溫氏集團的股份我已經全部轉給董事會,你手裡的那點股權,已經失去了話語權,哈哈,哪怕是兩敗俱傷,我也不可能讓你餘生好過。


    「禾禾,我可憐的女兒啊……我這輩子造了什麼孽,居然辛苦養了私生女十九年,將親生女兒棄之不管……」


    溫夫人手裡一直捏著40%的股份,掌握溫氏命脈。


    這次全部將股份轉移到競爭者手中,溫先生當天就被踢出了董事會。


    溫家這座大廈,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至於溫隨年。


    我看向呆呆坐在廊檐下的他。


    胡子拉碴,眼圈黑重,顯然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了。


    他的手中緊緊捏著一個褪色平安符。


    聽說,這個平安符是他隨手買來的紀念品。


    在姜禾回溫家的當天,溫隨年將這個不值錢的東西送給了自己血緣關系上的親妹妹。


    這是他唯一送過姜禾的禮物。


    一枚價值二十元的平安符。


    姜禾自始至終都掛在脖子上,寶貝如初。


    但不知發生了什麼,平安符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愈發破舊。


    他的溫家大少爺身份已經不保,就連溫家的別墅——


    我回頭看了眼收購的中介和新買家。


    溫家徹底垮了,接下來連住在哪裡,都無暇顧及。


    至於溫初初,聽說她緊緊攀附在了沈確身邊。


    可是沈家本就依附於溫家而活,自顧不暇,哪裡還願意要這個假千金呢?


    林薇番外2


    沈家衰敗得更是離譜。


    饒是這樣,溫初初也隻能緊緊攀附住沈確不放手。


    那是她唯一的選擇和依靠。


    溫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溫先生雖然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到底是上門的女婿,這麼多年,溫家家業多數捏在溫夫人手中,溫先生,不過是個空殼而已。


    在偶然的一次酒會上,我遇到了隔壁包間裡的沈確。


    彼時的沈確早沒有了昔日的意氣風發,他低三下四地往肚子裡灌著辛辣白酒,然後卑微地討好一個小老板能給些訂單。


    那小老板鄙夷一番,掏心窩子說了句:


    「小沈啊,我告訴你一句實話吧,溫家倒臺,現在是林氏獨大。


    「誰不知道當初姜小姐在金店救了林氏集團的千金,現在林家發話,誰還敢給你訂單啊。


    「哎,要是你當初娶的是姜小姐就好了,聽說姜小姐對你一片癡情呢。」


    沈確失魂落魄地離開包間,在一片秋雨蒙蒙的街頭,與前來尋找他的溫初初發生了激烈爭吵。


    「都怪你,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若我當初娶了禾禾,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溫初初不依不饒地與他廝打:


    「我們明明已經訂婚了,你爸媽現在天天陰陽怪氣地訓我,你也借口談生意三五天不回家。


    「我告訴你,你們沈家想甩開我,門都沒有!」


    我記得上一次見溫初初時,她還像一朵柔弱小白花躲在眾人身後,不遠處站在礁石上的姜禾挺拔得宛如雪松。


    這才幾個月而已,溫初初身上的優雅消失不見。


    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潑婦。


    不過我想,她再瘋,也沒有夏時清瘋。


    林薇番外3


    夏時清退學了。


    姜禾在認親回溫家時,還拉著他的手興奮道:


    「時清弟弟,我的親生父母很有錢,等我回溫家,就向他們借錢來支付你大學的學費。」


    可惜,姜禾隻努力為夏時清籌來了第一年的學費,就葬身在海底。


    一直受姜禾庇佑的夏時清猛然意識到,離開他心心念念的姜姐姐,連讀書都無法做到。


    再也沒有人護在他的身前遮風擋雨。


    遭受社會捶打的夏時清選擇了退學,隻能幹一些體力活來維持開銷。


    中秋那晚,我曾去姜禾所在陵園的衣冠墓前悼念,遠遠看到了夏時清跪在姜禾的墓碑前。


    他痛哭流涕,不斷地扇著自己巴掌,哽咽著撫向墓碑上小小的黑白照片:


    「姜姐姐,是我錯了,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就入夢看我一眼。


    「我現在才知道,沒有人遮蔽風雨的日子,必須去爭去搶才會得到一點點資源。


    「姜姐姐,你不要忘記我,求求你不要忘記我,明明我們認識的時間最久,你到最後,為什麼偏偏忘記了我……


    「你記得溫隨年,記得沈確,為什麼偏偏忘記了我……」


    他泣不成聲。


    我隻覺作嘔。


    是啊,明明他們認識了十八年,夏時清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拋棄了姜禾,轉而被溫初初吸引了呢?


    我揉了揉腦袋。


    我想,看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對我的心理沖擊很大,我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來安慰下我受傷的心靈。


    林薇番外4


    約定的心理醫生坐在我面前,將一杯果汁喝下肚。


    她很年輕,卻是剛剛嶄露頭角的有名心理醫生。


    我攪了攪氤氳著霧氣的咖啡:


    「朝小姐,不喜歡喝咖啡嗎?」


    她搖搖頭:


    「小時候過得並不好,一直喝不慣那玩意兒,我今天是翹課出來的,林女士有什麼問題快點問吧。」


    嘖,誰能想到,初露鋒芒的心理醫生,隻是一名大二學生呢?


    我盯著她漂亮的眉眼,語氣低沉了句:


    「最近看戲看多了,有些問題不明白,比如說那封匿名的親子鑒定書,是誰寄給溫夫人的,這個人怎麼能確定溫初初與溫先生有關系呢?」


    朝陽又灌了一杯果汁。


    「不難,按照常理講,如果是發現養了十八年的女兒不是親生的,父親通常比母親更著急換回,因為父親沒有懷胎的痛苦與養育的精力耗費,更願意止損。


    「但是溫先生明顯比溫夫人更不喜歡親生女兒的回歸,那麼隻能說明,溫先生與養女的關系,不一般。」


    我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我不太明白最後親生女兒為何非要跳海呢?直接解開謎團不好嗎?」


    朝陽吐舌一笑:


    「不痛不癢地解開,溫家大概率還存在,隻有我……隻有親生女兒不在了,強烈的悔恨沖擊下,溫夫人才會選擇與溫先生魚死網破,傾覆溫家這座大廈。


    「再說了,這樣的家,不回也罷。」


    我再次點頭,抿了咖啡。


    「那……當初在金店,那位親生女兒是真心想救我,還是為了得到一個救命恩人的身份,讓我在最後的海浪中幫她死遁呢?」


    朝陽顯然愣了愣。


    半晌後,才歉意低頭一笑:


    「半真半假。


    「那位親生女兒,隻是認出了身在金店的是林家大小姐,所以拼了命想博取個機會。


    「所幸,博成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姜禾,當初那把刀再偏一點,你就沒命了!」


    她認真解釋:


    「我知道,我每次都很小心的。生命很珍貴,死不是解決的最終辦法。


    「死亡隻是無用弱者的反擊方式,完全激不起強者的任何懊悔。我不相信自己死了他們能幡然悔悟,我隻知道,能救我於水火的,隻有我自己。」


    我上前與她擁抱。


    姜禾的新生活過得十分不錯,距離溫家千裡之外,在學校主修心理學,以往籠罩在她身上的一層陰霾消散不見。


    那是她無數個日夜艱難爬出泥濘的新生。


    「你的新名字很不錯。」我衷心誇贊。


    姜禾嘴角漾起一抹舒心笑意。


    「我本朝陽,破雲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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