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還我手機！」
男人聞言，速度降下來，還炫耀地朝我招手。
我摸到口袋裡的東西，毫不猶豫追了上去。
巷口漸深，直至追到一個S胡同。
幾個社會青年甩著我的包，叼著根煙用下流戲謔的眼神看向我。
「小妹妹，你的包哥哥給你搶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謝哥哥啊？」
我停在巷口，畏懼地往後退了兩步。
下一秒，後背撞上一堵肉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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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都是社會青年。
「萌萌不是說你是好學生嗎？好學生不會說謝謝嗎？」
這句話已經帶上威脅。
我捕捉到他話裡的名字，開口問：
「你是林萌萌找來的？」
後面的人啐了一口。
「小婊子，就是你得罪了我們老大的心上人吧？」
我好像被說糊塗了，不解地看著他們：
「你們老大的心上人，是我同學林萌萌？」
帶頭的社會青年點頭，吐出一口煙。
「你讓我女朋友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可是找我哭訴了好幾天，讓我好好教訓你呢。」
「是她走後門加入團隊，也是她訓練遲到早退積分墊底，我隻是不想讓她因為自己連累整個團隊，是我的錯嗎？」
聽著我略帶哭腔的聲音，男人冷嗤一聲。
「行了，別逼逼賴賴，管你做了什麼，我女朋友要教訓你，你就得他媽給老子好好受著！」
我抖著腿，害怕地看著他們：
「林萌萌讓你怎麼教訓我？」
心裡默默數著。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和上輩子一樣。
幾個男人頓時哄笑作一團。
「聽說你是個大學霸啊，我們哥幾個還沒騎過學霸呢，到時候給你多拍點豔照，也讓你再火一把好不好啊！」
粗俗下流的聲音傳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我伸手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他們的臉，畏懼的神情逐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刻入骨子裡的恨意。
「我記得精神病S人，不犯法。」
08
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快速轉身，從口袋裡取出防狼噴霧，對著堵在我身後的兩個男人一頓噴。
趁著他們捂臉哀號的時候，我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刺穿最近一個男人的褲襠。
血漫了出來。
巨大的疼痛讓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又快速舉刀，捅向另一個。
整個過程仿佛演練了無數遍。
S豬般尖銳的哀號聲響起。
前面的四個男人被嚇傻了，看著我染血的臉竟然開始發抖。
「還剩四個。」
見我拿刀指著他們，那四個男人哆嗦著想要報警。
「你們想清楚了，是你們想要強奸我在先，我還沒有成年，報警進去蹲局子的人可不是我。」
我甩了甩刀上的血，見他們停住動作，上前一步。
「他倆S不了，你們來兩個人送他們去醫院，我負責出醫藥費。」
我將手裡的刀和防țūₔ狼噴霧丟開。
「鬧大了對我們都不好，我還要上學，你們也不想坐牢吧？」
為首的男人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
他們怕警察，那可是刻在骨子裡。
又見我丟了東西，給身邊那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男人朝我走了過來。
我站到一邊讓出位置。
他們先將地上的東西踢開，才放心過去扶倒在地上的那兩人。
「喂。」
我叫了一聲，他倆下意識朝我看了過來。
「呲啦呲啦！」
又是一頓防狼噴霧伺候，兩個人叫得慘烈。
我從口袋裡摸出另一把水果刀，如法炮制地插進這兩個人的下半身。
血沾在我手上，滾燙的溫度讓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可舉起落下之際隻會更加堅定。
還剩兩個。
我站起身，身邊已經倒了四個人。
思考著要不要直接衝上去。
可我垂下的手驀地被人抓住。
偌大的喘氣聲在我耳邊響起。
「還好，孟棠……」
我轉過頭，汗水打湿了少年額前的短發。
猝不及防撞進楊淮禹那雙盈著水光的漂亮的眼睛裡。
他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這種情況下，我竟然還有心情安慰他。
「站遠一點，我身上有血，太髒了。」
楊淮禹搖頭，呼吸急促地甚至說不出話。
隻固執地抓緊我的手。
我猜他應該是被嚇到了。
警笛聲在我身後響起，我可惜地看著那兩個完好無損的人。
差一點……
警察從我身後湧來，那兩個人第一反應就是跑。
可這裡是S胡同，他們隻能翻牆。
這倒是他們的長項。
看著他們翻過巷子跳出去，我有些著急地上前了兩步。
可隔著一堵牆，巨大的撞擊聲傳來。
我站在原地，心裡期盼著什麼。
警察走到我面前，槍口對準地上蠕動的慘不忍睹的軀體。
隨後有一位女警官溫柔地拿走我手裡的刀。
他們的槍口自始至終都沒有指向我。
09
在回警局的車上，我沉默地靠在後座。
沒有銀手銬，有的隻是女警員就近從藥店為我討來的一杯溫水。
楊淮禹安靜地替我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路過巷口，我清楚地看見，翻出圍牆的那兩個人倒在血泊中。
血肉模糊。
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我抬頭，看見楊淮禹泛紅的眼睛。
我無釐頭地問了一句。
「你怎麼找到我的？」
他沒說話，但是眼睛裡面有水光。
我估計他是擔心說話帶哭腔被我嘲笑。
到了警局之後，筆錄很快進行完。
對於我的審問，女警員很溫和專業。
在問到我是怎麼自衛的時候，我開始了表演。
陰暗爬行，抱頭痛哭，用力擦手。
最後在女警員心疼的目光中，我被送到了醫院診斷。
最後檢測出來的是躁鬱症。
聯系到我被搶了包就報警，他們通過電話聽到的全過程，判斷我是自衛。
再加上我父母為我找來的律師。
我最後隻賠償了三千塊，不需要負刑事責任。
而林萌萌找來的人，四殘兩S，她也因為教唆罪被判了三年。
學校開除了她的學籍。
此外，在警員審訊的時候，我裝作無意透露，輔導員在那天放學故意留下我的事。
後面的結果不出所料。
輔導員被停職查辦，竟然還查出他和林萌萌之間的苟且關系。
加之他以權謀私，不僅被學校開除，還進了局子。
我們換了新的輔導員。
校長特意找我談話，安撫了我一番。
日子漸漸安穩地走著。
保送的名單在預期的某一天下來。
我和楊淮禹不出預料地在保送 A 大的名單上。
而令我感到詫異的是，比賽完就轉學的陳楠竟然也在保送 A 大的名單上。
教導主任看我愣神，好心給我解釋。
「陳楠一開始定的目標就是 A 大，但 A 大給我們學校的名額隻有兩個。
「楊淮禹手握物理競賽和計算機比賽兩個冠軍，名額是穩穩的，最大的競爭在你和陳楠身上。
「這小子倒是聰明，託人找關系轉學，不過這學籍是三天前才轉過去的。」
一瞬間，縈繞在我心頭的疑慮仿佛撥雲見日般驅散。
身為隊長加的那三分，讓我可以一隻腳踏進 A 大的保送名單。
可陳楠不行，他各方面積分和我相差不大，所以這三分決定了我和他的最終名額。
可我分明記得，他當時填報的保送名額，是另一個學校。
難怪……
難怪他千方百計想讓我讓出隊長的位置。
難怪他上輩子附和林萌萌抹黑我。
難怪他會參與林萌萌對我報復。
隻有我出事讓出名額，他才能順利保送 A 大！
人心難測。
教導主任電話響起。
我無意聽了一耳朵。
「你說 A 大退回了陳楠的檔案？」
因為陳楠這種行為也屬於投機取巧，霸佔其他學校的名額，所以 A 大這所名校看不上他，退回了他的檔案。
教導主任撓了撓半禿的頭，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得抑鬱症？還鬧自S？不行，這學籍檔案都轉過去不能再轉回來……」
……
我走出教務處的時候，晴空萬裡，朗朗的讀書聲滿是朝氣和生機。
我的人生，不會再因為某一個人而陷入爛泥。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我去見了林萌萌。
她穿著監獄服，精神恍惚。
「我沒有得罪過你, 是嗎？」
我看著她, 語氣稱得上平靜。
「你被輔導員非禮的時候, 是我出現幫你解圍, 如果你當時不需要, 我不會多任何一句言。」
我第一次見林萌萌，是在輔導員辦公室。
那時候我剛去教務處申請團隊，路過導員辦公室的時候, 卻見輔導員把手伸進了一個女生的裙子裡。
我下意識敲門進去打斷。
那女生紅著臉離開, 輔導員也訓斥了我一通。
直到後面輔導員領著林萌萌要加入我的團隊。
我才意識到，這不是非禮，是你情我願的調情。
提到這件事, 林萌萌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你一定在心裡看不起我！是不是還想著要和其他人宣揚我的醜事！」
我沒回答。
你看, 明明是好心，可在惡的人眼裡，任何善意都是惡意的化身。
多可笑，就是因為如此，我才ṭŭ̀₋被林萌萌記恨上。
而她的怨念就這麼越積越多, 直到比賽徹底爆發。
所以她想讓人毀了我。
我淡淡點評了一句：「自甘墮落，害人害己。」
林萌萌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多高貴？不就是成績好點嗎？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就是要讓你爛在泥裡！然後被我狠狠踩在腳下！
「可是那幾個人太沒用了，反倒讓你抓住了機會。
「你說，那兩個人會不會來找你索命？」
她猩紅著眼睛強撐著精神，還試圖恐嚇我。
「冤有頭債有主, 他們要找也輪不到我, 你要不回頭看看，那漆黑的牆上, 有四隻眼睛正在盯著你呢。
「啊啊啊啊！」
林萌萌一愣, 下意識回頭，不知看到了什麼，嘴裡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捂著耳朵縮在了桌子底下。
我無辜地朝著走過來的警員攤開手，禮貌道了別。
楊淮禹在門口等我。
陽光下，少年幹淨美好得像一幅畫。
我走過去, 面前就多出來一顆糖。
「以後請多關照了, A 大新同學。」
楊淮禹彎著眼睛，替我剝了糖紙。
我也彎著眸子笑了起來, 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請多關照。」
楊淮禹番外
我認識一個特別厲害的女生。
她叫孟棠。
海棠的棠。
她身上有一股韌勁, 像松柏，明確自己的目標, 迎難而上。
可她凋謝在了豐收的季節。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第一次碰見她的時候。
校園競賽上，她明媚，自信，熱情。
然後驕傲地介紹自己成立的團隊。
我想有這樣一個伙伴在身邊，學習不會那麼枯燥沉寂。
事實也是如此，她看著我的考核成績，笑得滿意極了。
隨後朝我伸出手，說：
「楊淮禹同學，歡迎你的加入，祝我們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一顆糖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暗暗握緊, 心想：
「孟棠同學，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有美好未來的！」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