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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撿到一個假千金 3171 2025-04-24 16: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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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竟然是一顆巴掌大小的褐紫色靈芝,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我一愣。


     


    看著那個小小的靈芝,喉間莫名一哽。


     


    山裡好東西多,這種野生靈芝一棵能換不少錢。


     


    但是大多都被村人獵戶撿走了,我從前見天往山裡跑,也才遇上過一兩次。


     


    我嘖一聲,抿了抿唇,「也不看看你那身板。」


     


    沈珈又垂下了頭。


     


    我見不得她老是一副低著頭的委屈樣,頗有些不自在地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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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不管做什麼都等我到了再說。」


     


    沈珈:「哦。」


     


    頭又垂了下去。


     


    太反常了。


     


    我託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沈珈無措地看著我。


     


    雖然家裡光線昏暗,可我看得分明。


     


    她眼底有一層薄薄的水光,眼圈還泛著紅。


     


    9、


     


    我心頭倏地騰起怒氣。


     


    「哭過了?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混蛋獵戶對你做了什麼?」


     


    沈珈長相不算絕美,但是五官秀致,皮膚白嫩。


     


    身上那股子溫柔似水的氣質和村裡姑娘大相徑庭。


     


    普通山裡漢子乍看到她,說不定會流哈喇子。


     


    一想到那個程大敢欺侮她,我就怒從心頭起。


     


    大約是我的臉色太嚇人。


     


    沈珈又快哭了,她拽著我的袖子。


     


    「不是,不是,是當時太疼了,疼哭的,我怕你們擔心,就沒說。」


     


    我不信。


     


    「那你為何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你別想替他隱瞞,若是不說真話,我就去從他嘴裡撬真話。」


     


    沈珈急了,「真的沒有!就是、就是……」


     


    這說個話費勁的。


     


    沈珈「就是」了半天,才紅著臉有些委屈地小聲說:


     


    「我傷到了骨頭,耽擱不得,他幫我正骨的時候,不僅看了我的腳,還,還摸了……」


     


    聲音都快哽咽了。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那個S千刀的程大果真佔沈珈便宜了。


     


    接著冷靜了一下心想,事出從急,人家也是好意。


     


    所以我問,「沒別的了?」


     


    沈珈搖頭,「沒了。」


     


    可是對從小便教養良好清白大過天的貴女來說,此事已經很嚴重了。


     


    我面色稍霽,寬慰她道,「你隻當他是個治病的大夫,這麼想會不會好一些?」


     


    沈珈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也不知她這話聽沒聽進去。


     


    現在她隨時可能小命不保,計較那些有的沒的,屬實沒有意義。


     


    夜間躺在炕上,阿娘早已經睡熟了。


     


    沈珈雖然一動不動,但是我知道她還沒睡著。


     


    果然,等了一會,隻聽到沈珈輕輕嘆了口氣。


     


    我:「怎麼了,還想不通?」


     


    「不是,就是不知道侯爺和夫人怎麼樣了,刑部主事的郎中向來賞罰分明,應當不會濫用私刑嚴刑逼供吧。」


     


    把沈珈撿回來這兩日,我盡量避免自己思考侯府其餘人的下場。


     


    如果沒有那層血脈關系,他們於我而言不過是一群陌生人。


     


    而且我隻是個山野長大的村姑,沒錢沒人脈,家裡窮的都快當褲子了。


     


    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索性當做沒有這回事。


     


    但沈珈不同,她和侯府有十幾年的感情。


     


    這兩天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時不時就要嘆氣。


     


    我問:「你想救他們嗎?」


     


    沈珈一下來了精神,側身坐起來。


     


    「你有辦法嗎?」


     


    「沒辦法,救不了,但是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們見一面」


     


    我用被子蒙住頭。


     


    「先睡吧,明天我把你撿的那株靈芝拿去賣了,找個門路。」


     


    10、


     


    靈芝好賣,且價格很不錯,賣了三兩銀子。


     


    隻是門路卻不是那麼容易有的。


     


    有村人留意到沈珈,我編了謊話說是阿娘的遠房外甥女,暫且糊弄了過去。


     


    她整日深居簡出,卻莫名和隔壁的秀才熟悉了起來。


     


    秀才在我心中是不需要防備的自己人。


     


    我時常看到他們兩個人隔著牆頭在說話,一句兩句的。


     


    從前,我倒是也時常和秀才如此,不過多說些有的沒的。


     


    他們兩個人會說些什麼?


     


    詩詞歌賦?


     


    文人雅懷?


     


    秀才有文化,沈珈也有文化。


     


    我沒有。


     


    我心頭泛酸。


     


    可知道自己沒有泛酸的立場,隻能半晌半晌往山上跑。


     


    我會些簡單的打獵技巧。


     


    打不到大的野物,兔子山雞這些倒是不在話下。


     


    再加上撿來的山貨菌菇,也能換不少錢。


     


    說來也巧,這期間那程大也成了我們家的常客。


     


    三不五時送些小的活物過來。


     


    我知道這是送給沈珈的。


     


    他看沈珈的眼神總是直勾勾地不加掩飾,便讓沈珈自己決定怎麼處理。


     


    沈珈自然不收。


     


    程大也是個賴皮的,經常東西丟下就跑,想還回去都逮不到他人。


     


    沈珈索性把所有東西交給我,讓我拿去換錢。


     


    「家裡正是緊張的時候,等過了這段時日,我會想法子還他這個人情。」


     


    她柔柔弱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如何還?


     


    我心裡計較了一下,那些東西雖是活的但也不好養,不如賣了來的有價值。


     


    隻是賣來的錢我單獨放了起來,又找來沒用的草紙一一記下來什麼東西價值幾何。


     


    目前看來,沈珈還是和秀才更聊得來。


     


    兩個人看著也更相配。


     


    若是日後獵戶想因為這些小恩小惠挾恩圖報。


     


    我就把這些碎銀子撿出來砸到他臉上,讓他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時節正好,我又腿腳麻利。


     


    日日往山上跑了近一個月,竟換了七八兩的碎銀子。


     


    加上之前賣靈芝得來的,統共也有十兩銀了。


     


    我從裡面拿出來八兩去了一趟裡正家。


     


    11、


     


    裡正有個子侄在京城當獄卒。


     


    村裡人幾乎都知道阿娘年輕時曾去侯府當過幾天奶娘。


     


    後來因為宮裡給侯府御賜了奶娘她就被遣送回來了。


     


    我假說侯府當年對阿娘不錯,阿娘一直念著這份恩情。


     


    聽說侯府現如今落了難,便想著去探望一下。


     


    廢了半日口舌,再加上那八兩銀子,裡正總算是把這件事應承下來了。


     


    連半柱香的說話時間都沒有。


     


    那八兩銀子隻換來一個見面機會。


     


    時間定在三日後。


     


    夜裡,沈珈卻因為誰去大牢裡探望罕見地和我起了爭執。


     


    我手藝不錯,可以將她喬裝打扮成阿娘的樣子。


     


    隻是見一面,露餡的風險很小。


     


    沈珈卻堅持讓我去。


     


    「我去了不過是徒增傷悲,夫人和侯爺至今還不知道他們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這一去再見的希望渺茫,你去最為合適。」


     


    我不想去。


     


    不管沈珈怎麼說,我就是不想去。


     


    見了我還怎麼說服自己這事和我沒關系?


     


    我怕砍頭那天我會去劫法場。


     


    我們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後沈珈妥協,決定讓我再考慮兩三日。


     


    隻是還不等我們決定好到底誰去。


     


    裡正又上門將八兩銀子送回來了。


     


    「不成了不成了,這事不成了,京城戒嚴了。」


     


    12、


     


    我跑了好大一圈才打聽出來。


     


    陛下病危,幾個王爺對皇位虎視眈眈,說不得這世道哪日就要亂起來了。


     


    從前日日來送東西的程大大約是聽到了消息,擔心京郊附近不夠安全,所以再不見了蹤影。


     


    他便罷了,沒人在乎他。


     


    可秀才不知何故,也走了。


     


    這日一大清早我去給他送飯,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應。


     


    我推開門,才看到桌上放著三吊銅錢和一封信。


     


    信很短。


     


    【枝枝,展信安,我有要事在身,須得離開一段時日,你千萬保重。】


     


    我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想不明白他一個病秀才能有什麼要事。


     


    大概是見勢不妙跑路了吧。


     


    我又因為他的不告而別覺得生氣。


     


    這次我自覺有了立場。


     


    這麼久的鄰居,要走了難道還不值當跟我當面道別嗎?


     


    吃我們家那麼多飯,哼!


     


    這兩個人原本整日都能見到,現在突然一個都不見了,阿娘便有些惴惴不安。


     


    「會不會S紅眼了,把咱們這些老百姓也全給S了?」


     


    再看沈珈,她意外的冷靜。


     


    甚至還安撫我們:「莫要憂心,亂起來也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是轉機呢?」


     


    我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侯府陷於黨爭。


     


    如今爭鬥到了白熱化,侯府卻偏安大牢。


     


    本來是必S的局面。


     


    可現在皇帝嘴碰嘴可能就沒了,那之前的罪名說不定不會成立,侯府便有了起復的機會。


     


    當然了,若是上位的是自己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又放了心,收好銀子,等著太平下來再找機會。


     


    不曾想太平時候來的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不僅太平了。


     


    我一語成譏。


     


    侯府也被放了出來,恢復了從前的榮耀。


     


    甚至找來了村裡。


     


    13、


     


    穿金戴銀的貴人浩浩蕩蕩進村時,沈珈正在幫我做飯。


     


    今日是我的生辰。


     


    較真起來,這應是沈珈的生辰才對。


     


    而她的生辰,才能算作是我的生辰。


     


    阿娘一大早翻出來兩塊壓箱底的粉色細布在我和沈珈身上比劃半天。


     


    「這是當年你們外婆給我準備的嫁妝,難得的好料子。


     


    「我一直沒舍得穿用,隻枝枝十歲那年我給她做了條裙子。


     


    「我近日身子好了不少,等天暖和了給你們一人裁一件新衣裙。」


     


    沈珈將那塊細布摸了又摸。


     


    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可臉上不見嫌棄,反倒露出笑容。


     


    「真是極好看的顏色。」


     


    阿娘心滿意足地笑了。


     


    今日我們預備做長壽面。


     


    三個人,一人一碗。


     


    我提前去裡正家換了些白面,又稱了半斤肉準備做澆頭。


     


    侯府的人是面剛下鍋的時候到的。


     


    侯夫人進門便一把抱住沈珈哭了起來。


     


    「我的珈兒,快讓娘看看。」


     


    沈珈瞪大了雙眼,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她看看侯夫人,又看看緊隨其後的侯爺,話未出口,淚珠子先掉了下來。


     


    「娘、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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