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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離 3658 2025-04-23 15:5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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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出生就是父母為姐姐備的骨髓庫。


     


    長大了,她又成了我丈夫的枕邊人。


     


    原來這輩子,我注定是爭不過她的。


     


    可是沒關系。


     


    我就要S了。


     


    隻要我一S。


     


    她就再沒有贏面了。


     


    活人是爭不過S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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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麼期待他倆的孩子,我就偏偏S在那一天。


     


    好叫他們兩個,長長久久地如鲠在喉。


     


    1、


     


    撞見楊毅攬著肚子高高隆起的許滿從產檢室走出來的時候,我剛剛撥通他的電話。


     


    他偏頭低聲和許滿說著什麼,神色很溫柔。


     


    另一隻手虛虛攬在她身後,為她隔開醫院川流的人潮。


     


    手裡的化驗單一瞬間被我揉皺,尖角狠狠扎進掌心。


     


    鈴聲突兀地在醫院長廊響起。


     


    楊毅瞥了眼屏幕,原本勾起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電話還是被接起,男人的聲音滿是應付的不耐:


     


    「正在開會。晚上回。」


     


    女人仰起臉無聲地說著什麼,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單手掛斷了電話。


     


    即使隔著十幾米的人潮,我依舊清晰地讀懂了他的唇型。


     


    他說的是:


     


    「你和孩子更重要。」


     


    路過的熊孩子嬉笑地從我身邊擦過,巨大的慣性帶得我重重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我覺得疼得厲害。


     


    好像是身上,又好像是心裡。


     


    在我確診癌症的這一天。


     


    我的丈夫擁著其他女人,期待著他第一個孩子的降臨。


     


    2、


     


    我和楊毅也曾有過一個孩子。


     


    在我們最相愛的時候。


     


    那會我們剛開始創業,連婚禮都是匆匆辦的。


     


    即便套著 300 塊一隻的銀戒指,站在滿是假花的簡陋宴會廳裡,我依舊笑得無比燦爛。


     


    楊毅摸著我的肚子,滿眼憧憬:


     


    「將來我們生個女兒,眼睛長得像你,鼻子長得像你,嘴巴長得像你……」


     


    說著說著他眼裡一點點聚起光來,笑得像隻傻狗。


     


    那個時候。


     


    我以為這是我青春的終點。


     


    從校園到婚紗,愛情最美好的模樣。


     


    可惜,我猜對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中故事的結尾。


     


    ……


     


    五年前,公司競標一個大單。


     


    對方的負責人嗜酒如命,從來都是在酒桌上籤訂合同。


     


    可是,楊毅因為籤證問題被困在美國。


     


    我隻能咬咬牙,替他頂上。


     


    和以前的許多次一樣。


     


    那晚我喝到酒精中毒,可醒來的時候,卻在產科病房。


     


    醫生說我的孩子沒了。


     


    孕七周。


     


    對方負責人派人送來籤好的合同,以示歉意。


     


    我怔怔地盯著慘白的天花板,還無法接受肚子裡曾有一個小小生命降臨又離去的事實。


     


    楊毅坐在床邊,SS拽著我冰冷的手。


     


    一個大男人哭得眼睛都腫了,卻還顫著聲音哄我:


     


    「小離,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還會有的……」


     


    後來……


     


    醫生說,我的血型特殊,以後再不能懷孕。


     


    我們沒有孩子了。


     


    再後來,我連楊毅都沒了。


     


    3、


     


    楊毅回來的時候,我正站在窗邊看著最後一道夕陽沉入地平線。


     


    一個打開的黑色絲絨盒被他扔在我腳邊的真皮沙發上,鑲滿鑽石的鴿血紅項鏈被月色鍍上一層銀光。


     


    「在香港拍賣會上看到的,這個顏色很適合你。」


     


    我覺得有些好笑。


     


    這幾年來,他心野了,對我倒是越發大方了。


     


    許滿第一次爬上他床那晚,他送了我一顆十二克拉鑽石。


     


    他和許滿去希臘度假半月回來,送了我一輛限量版跑車。


     


    再比如現在。


     


    他已經兩個月沒回過家了。


     


    而他的新歡要生了。


     


    可是他好像忘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陪他從一無所有蹚過來的。


     


    他兜裡的每一分錢,都是當初我豁出命,和他一起掙下的。


     


    而如今我反倒像是他囚在籠裡的金絲雀,有興致時逗弄逗弄,沒心情時隨意打發。


     


    我有些想笑。


     


    落地玻璃裡的女人也跟著扯了扯嘴角,有些生硬。


     


    「今天,我在醫院看到你和許滿了。」


     


    「婦產科。」


     


    我看著他,幾乎是帶著一點卑微顫聲開口:


     


    「你明明說……隻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的。」


     


    「原來是誰都可以嗎?」


     


    楊毅看著我眼角的淚,有一瞬間的怔忪。


     


    然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天天提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有什麼意思!」


     


    「你的孩子是我弄掉的嗎!」


     


    明明這些年已經被他傷得千瘡百孔,這句話也依舊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我的心口,鮮血淋漓。


     


    楊毅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他動了動嘴角,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隻在離開前留下一句:


     


    「還有三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這段時間……你不要去打擾她。」


     


    門被重重甩上,客廳陷入了全然的黑暗。


     


    我閉了閉眼,眼角有溫熱的液體劃過。


     


    他甚至沒有問,我為什麼去醫院。


     


    4、


     


    楊毅管得住我,卻管不住許滿。


     


    三天後,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廳,我見到了捧著肚子的許滿。


     


    即使懷了七個月的身孕,她依然高高扎著馬尾,神清氣爽的模樣。


     


    看著那張青春洋溢的臉的瞬間,我有片刻的出神。


     


    仿佛……看見了五年前的自己。


     


    她笑著和我打招呼:


     


    「離離姐。」


     


    許滿當初是我一手招進公司的,做了我的助理。


     


    我流產後離開公司,她接管了我大部分的工作。


     


    隻是我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以另一種形式再次取代我,成為我丈夫的枕邊人。


     


    我的目光在她的孕肚上一滑而過,低頭抿了口咖啡:


     


    「找我什麼事?」


     


    她嘴角噙著笑,直入了主題:


     


    「離離姐,我是來……請你離開楊毅。」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神色溫柔,語氣真摯。


     


    「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我會讓他把一半的家產分給你,包括你現在住的這個房子。在錢上,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我靜靜看了她許久。


     


    看到她不自覺蜷緊了掌心,面上卻還強作鎮定。


     


    很神奇。


     


    年少時的愛戀也許當真會影響人一生的偏好。


     


    楊毅找的所有小情兒都或多或少透著我的影子。


     


    而許滿,是其中最像我的那個。


     


    不論眉眼,神態,甚至是偶爾局促時的小動作。


     


    就在許滿的完美面具即將破裂的前一秒,我輕聲開口:


     


    「你來找我,事先跟楊毅說過嗎?」


     


    許滿神色一僵。


     


    果然沒有。


     


    所以她並不知道。


     


    我和楊毅之間,不願意離婚的,並不是我。


     


    八年前領證那天,楊毅親手籤下「淨身出戶協議」。


     


    協議裡寫明隻要他和我離婚,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得不到一分錢財產,淨身出戶。


     


    那個時候的楊毅攬著我,笑著在協議上按下手印:


     


    「你看。男人的錢在哪兒,心就在哪兒。我把我自己綁S在你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八年前的楊毅不相信自己會愛上別人。


     


    八年後的楊毅,心早就不在我這兒,但他舍不下的,是這些錢。


     


    想到這裡,我笑得有些諷刺。


     


    但許滿卻好像誤會了。


     


    她眼裡倏地劃過一絲屈辱,然後是鋒利的恨意:


     


    「也許我爭不過你,但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呢?」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著她挺著那個大肚子撞向了桌角。


     


    5、


     


    楊毅來得很快。


     


    他甚至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徑直把病床上的許滿抱在懷裡,擔心地摸向她的小腹。


     


    「孩子還好嗎?」


     


    許滿蒼白著臉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瞳孔微縮,然後緩緩轉向了我。


     


    我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他說:


     


    「這件事許滿不怪你,可她現在急需輸血,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讓我快走不要留著礙眼?


     


    他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剩下的話:


     


    「她也是 RhNULL 血型。」


     


    那一刻,我先是覺得可笑,再是覺得荒謬。


     


    最後是覺得悲哀。


     


    RhNULL 血型,又稱黃金血。


     


    據說全世界隻有幾十個人有。


     


    這樣稀有的血型,我卻連在我丈夫床邊,都能發現一個。


     


    「所以現在……你是要我去救你和你小情人的孩子,對嗎?」


     


    他往日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此刻眼裡幾乎有些哀求的意味:


     


    「小離,你也失去過孩子。你知道那種滋味的。」


     


    「你幫幫我。幫幫許滿。」


     


    我覺得心口涼得厲害。


     


    他知道的。


     


    他隻要一開口,我就會心軟。


     


    他隻要一開口,我就會讓步。


     


    就像那年他在麥田邊拉著我的手,對我說:


     


    「小離,跟我走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於是,我就真的不顧一切地跟他走。


     


    可是,這一次……


     


    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輕輕搖了頭。


     


    「不。」


     


    白血病晚期的病人,造血功能早就被破壞得徹徹底底了。


     


    我根本不符合獻血條件。


     


    更何況,許滿想要的,根本不是我的血。


     


    我不想再待在這,轉身就要走,卻被楊毅拉住。


     


    他手勁用得很大,大得幾乎要把我的手擰斷。


     


    他通紅著眼瞪著我:


     


    「你知不知道當初你流產,是許滿偷偷給你獻的血,不然,你也活不到今天!」


     


    「你自己的孩子沒了!你就看不得別人的孩子活嗎?宋不離,你好惡毒的心思!」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男人。


     


    可怎麼遭報應得癌症的,卻是我呢?


     


    我心裡疼得要命,嘴裡卻半點不服軟:


     


    「是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不得她肚子裡的賤種,又怎——」


     


    我的話沒有說完。


     


    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得偏過頭去。


     


    口腔裡都是血味,好像怎麼都止不住似的。


     


    這是在一起十四年,楊毅第一次對我動手。


     


    他的身後,許滿勾著唇在對我笑。


     


    嘴角的每一絲紋路都好像在嘲笑我:


     


    「宋不離,你輸了。」


     


    那一刻,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恨意轟然湧上心頭。


     


    許滿知道的。


     


    孩子是楊毅和我之間最大的溝壑。


     


    可她卻用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造了一把刀,讓楊毅親手扎向我。


     


    我看著楊毅僵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十四年又怎樣,感情沒了就是沒了。


     


    人都已經面目全非,還守著那張證做什麼。


     


    留著將來到地底下繼續糾纏嗎?


     


    這輩子,就已經夠膩味的了。


     


    我目光越過面色僵硬的楊毅,落在微笑的許滿的身上,我說:


     


    「我答應你。」


     


    楊毅一愣,然後激動地衝出去叫護士抽血。


     


    我站到許滿面前,重復了一遍:


     


    「我答應你,和他離婚。」


     


    許滿笑意更深,蒼白的臉色添上了幾分血色。


     


    「那我想,我傷得也許也沒有那麼嚴重。不需要人輸血了。」


     


    6、


     


    我走的時候,楊毅想攔我。


     


    「護士還沒來——」


     


    卻被許滿叫住了。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那天晚上楊毅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可我一個也沒接,轉頭拖進了黑名單。


     


    7、


     


    再一次去醫院復檢的日子。


     


    醫生說我的癌細胞擴散得很快。


     


    也許……撐不過三個月了。


     


    我笑笑,拒絕了他讓我住院的要求。


     


    在汽車啟動的時候,意外地看到被一對中年男女扶著走出來的許滿。


     


    中年女人替許滿裹好圍巾,還細心地幫她拂開額角散落的碎發。


     


    她轉身的那一刻,露出了那張和我七分相似的、滿臉溫柔的臉。


     


    那是許滿的母親。


     


    也是——


     


    我的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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