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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勿憐卿卿 3766 2025-04-22 15: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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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宮女發現我們時,他就快被拽進水裡。


     


    我們被救上岸後,宮人怕被處罰,就將責任全推到他頭上。


    他被打了三十個板子,差點喪命。


     


    我從昏睡中醒來知道此事後匆匆趕去看他,卻被祖母攔住。


     


    他身份特殊,染了風寒,身上又有傷。


     


    我若再去探望,惹上病症,便是給旁人遞刀S他。


     


    再三思量後,我留下銀子與衣物,隨祖父祖母回了溫氏。


     


    我知道他是洛京送去的質子,他隻知道我是差點要了他命的某位貴人。


     


    因心懷愧疚,我常求祖父祖母在宮中替他打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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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求,就是十年。


     


    27.


     


    再見時,物是人非。


     


    他已自封王侯,統領六州,皇室忌憚。


     


    重逢是在我家中。


     


    他帶著豐厚的聘禮,親自來迎親。


     


    我躲在屏風後偷看。


     


    隻見一人身高八尺,著玄色錦袍,眉如墨描,眼窩深邃,周身氣度不似常人。


     


    他察覺到動靜,偏頭看來,在瞧見我時,微微挑眉,唇角含了絲輕柔的淺笑。


     


    一瞬間,萬物枯靜。


     


    元豐二十二年夏,豔陽高照,驚鴻一瞥,永刻心間。


     


    幼時溺於深潭,欠他一條命,誰知還會將心丟在他身上呢?


     


    「烏梢,我必須找到君侯,不論生S。」


     


    當年我丟下隻剩一口氣的他匆匆離宮,還未親自向皇上皇後解釋清楚,是忘恩負義。


     


    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就算是屍體。


     


    28.


     


    烏梢攔不住我,便請了沈凜前來。


     


    曾經如玉的溫潤少年面上多了些堅毅,眉宇間也添了幾絲憂愁,通身的氣度竟像極了他父親。


     


    將袍披在他身上,倒分外合適。


     


    長風獵獵,他撫劍凝視著我,忽然莞爾一笑:


     


    「這麼長時間過去,你還是一樣的倔。」


     


    我望著他臉上的青茬,慢慢嘆了口氣,像以前那樣,喊他的小字。


     


    「子安,你累不累呀?」


     


    方才還像大人一樣的少年,眼眶忽然紅了一圈,低聲道:


     


    「不累。」


     


    他也和以前一樣,咬碎牙往肚子裡吞也不肯喊一聲疼。


     


    「你剛及冠就上戰場,害怕嗎?」


     


    「我不害怕。」


     


    他緊緊盯著我,眼睛中有淚光閃爍,聲音沙啞:


     


    「我會守住六州,會做的比父親更好。」


     


    我慢慢笑了:「好,我信你。」


     


    「可你還是選擇了他。」


     


    少年人忽然拽住我的衣袖,執拗又卑微: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不要去找他了,選我一次好不好?」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扭過頭去看沙壩邊枯黃的灌叢。


     


    答案就在這一片緘默中。


     


    我感覺到攥著我衣袖的那隻手慢慢松開,沈凜的聲音很輕,比洗紗坡的風沙還要輕。


     


    「那我算什麼呢?」


     


    「我在你心裡是什麼呢?」


     


    我依舊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比起用各種冠冕堂皇的名號去糊弄所有人,我寧願他痛恨我,再不會想起我半點好。


     


    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徘徊不前。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聽到烏梢的聲音。


     


    「夫人,世子已經走了,他讓屬下交給您這封信。」


     


    我原以為是沈凜留下的,拆開信封後,卻瞧見那信紙上寫的是「吾愛卿卿」。


     


    這是沈梟的字跡。


     


    我幾乎要當場落下淚來。


     


    原來,當年他為我留了信。


     


    隻是我沒有拿到。


     


    他的心意我早就明白,信我已無需再看。


     


    當年他未嘗不知信是沈凜拿走的。


     


    瞞著這件事,不僅保全了沈凜的名聲,也免了我被世俗言語中傷。


     


    我慢慢將信封折好放入袖中。


     


    再抬起頭時,面上已經一片沉靜。


     


    「烏梢,幫我在洗紗坡旁的小鎮上置辦一處院子吧。」


     


    我會找到他。


     


    若找不到,那就一輩子守著這座沙坡。


     


    29.


     


    我在洗紗坡買下一座小小的庭院,和烏梢一起找沈梟。


     


    前線戰火連綿,打了兩個月,雙方也未分出勝負。


     


    終於,在一個平靜的深夜,一直保守作戰的敵軍忽然突襲了滕州。


     


    沈凜受了重傷,隻靠著沈梟曾經手下的老將撐著。


     


    我匆匆趕回去時,他已經開始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而城外,敵軍正全力火開,準備強攻大門。


     


    「烏梢,拿著令牌去安排人守城,讓各位將軍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一切妥當後,你帶著世子立馬離開滕州。」


     


    不過一息,我便做好了所有打算。


     


    「夫人,您呢?」烏梢問。


     


    我微微一笑:「留在這兒,保護他的子民。」


     


    烏梢沉默的看著我,忽然雙手捧著代表沈梟的斷龍紋金牌呈給我,定聲道:


     


    「屬下謹遵君侯詔令,若此次生還,烏梢定將鞠躬盡瘁,以報夫人赤膽忠心。」


     


    在這一刻,他才終於完完全全接受當初君侯命他來保護我一介婦人的命令。


     


    送走烏梢後,我不再耽擱時間,朝城內去幫助疏散民眾。


     


    戰火突起,群眾難免驚慌,不乏有跌倒摔傷者。


     


    我正要去扶一個被絆倒的小女孩,眼前卻忽然映出一片紅。


     


    我抬頭朝天邊看去,一支支搖曳著火尾的利箭自城外飛來,密密麻麻,似烏雲壓城。


     


    人群爆發出悽厲惶恐的尖叫聲,所有人都互相推搡著,想逃出這個地方。


     


    箭雨在我眼中逐漸放大,我抱起摔倒的女孩,急忙躲進一旁的窄巷中。


     


    四周馬蹄聲似驚雷,逐漸朝我們包圍過來。


     


    劍戈碰撞聲四起,戰馬哀鳴。


     


    城破了。


     


    沈氏軍絕對不會是這個實力,便是沈侯不在,他們也不可能會這麼容易被擊破。


     


    蹊蹺一眼可見,我卻來不及細想。


     


    因為敵軍戰馬,已經來到了我面前。


     


    30.


     


    此人著黃袍,身穿玉甲,就連馬鞍也繡著龍紋。


     


    如此猖狂,是瑞王無疑。


     


    「你就是沈梟的新婦?」


     


    他垂眼打量著我,目光內的侵略與垂涎毫不收斂:


     


    「長得一般,腰身倒是不錯。」


     


    固然滿心惡寒,我還是把小女孩擋在了身後。


     


    瑞王盯著我,露出一個陰森的笑:


     


    「把你扒光了吊在城牆上,本王就不信,這沈梟還能藏得住。」


     


    我心中一沉,手心裡滿是滑膩的冷汗,強撐著為自己尋求一線生機。


     


    「你錯了,沈梟不會在意我的S活,我和他早就和離了。而且,他若沒S,現在早該出現了。」


     


    瑞王皺眉思索了片刻後,朝身後吩咐:


     


    「把劉玉菀帶過來。」


     


    聽見這個名字,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劉玉菀來的很快,她見到我時並不意外,對瑞王笑道:


     


    「皇叔,我說的沒錯吧,沈凜受傷,她一定會來的。」


     


    瑞王皺眉:


     


    「沈梟真的沒S嗎?」


     


    劉玉菀輕輕一笑:


     


    「皇叔,沈梟此人極其謹慎且詭計多端,決不會輕易S在洗紗坡。」


     


    她轉眼看向我,眼中恨意漸顯:


     


    「溫令儀在沈梟心中絕對不一般,為了她,沈梟一定會現身的。」


     


    31.


     


    我坐在囚車中壓往城樓時,所有百姓都被強迫在路旁圍觀。


     


    瑞王下了命令,要在所有人面前羞辱我。


     


    這日陰雲沉沉,陰風不止,我被推搡著站在了城牆之上。


     


    瑞王拔劍出鞘,劍鋒輕佻地抵在我腰間,語氣玩味:


     


    「都說沈侯會識人,卻娶了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做續弦。」


     


    「本王今日就來看看,這衣衫之下藏的是何等風光,連大名鼎鼎的沈侯都敗在其下。」


     


    明晃晃的侮辱。


     


    劍鋒閃著寒光,已經挑起我的衣衫。


     


    固然牙齒已經在打顫,我還是迎著無數惡意的目光挺直了脊背。


     


    決定要來滕州時,我就已經做好自己S在這裡的準備。


     


    腰帶已然被挑斷,外衫倏然掉落在我腳邊。


     


    寒風趁機入侵,我攥緊拳頭,遏制住自己發抖的身體。


     


    瑞王已經將劍鋒伸入我的裡衣,冰冷的鋒刃將肌膚激起一層麻痒。


     


    我輕輕閉上眼,不想再看到他令人作嘔的眼神。


     


    「慢著!」


     


    劉玉菀忽然出聲,令瑞王頓了一頓。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忽然劈風而來,筆直地釘進了瑞王的腦袋。


     


    瑞王倒在我腳下,雙目瞪圓,S不瞑目。


     


    我對上他的雙眼,竟是一步也走不動。


     


    忽然,喊S聲遍起。


     


    我茫然地望向城內,卻見人群中立起一杆旗子,「沈」字在其上,迎風招展,銳意昂揚。


     


    一件衣袍從天而降,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熟悉的松木香縈繞在我周圍,有人將我緊緊地攬入懷中,像是抱著稀世珍寶。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嗓音含啞,帶著歉疚與心疼。


     


    我依偎在他懷裡,倏然落下一滴淚。


     


    沈梟沒有S,他回來了。


     


    滕州的百姓們有救了。


     


    32.


     


    戰亂平息,已是半年之後的事。


     


    沈梟帶兵直驅京內,在金鑾殿上將瑞王的人頭扔在了皇帝面前。


     


    聽聞,那懦弱的帝王竟當場嚇的痛哭流涕,跪爬著將帝冕供給沈梟。


     


    聽聞,劉玉菀將漢室的傳國玉璽親手送給了沈梟,隻求沈梟能在她S後,將她葬的離先君夫人近一點。


     


    她含笑赴S,S前喃喃自語:


     


    「姐姐,我沒能保住你的正妻之位,也沒能替你看到子安承襲爵位。」


     


    「姐姐,我好沒用,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


     


    「姐姐,我想你。」


     


    ……


     


    劉玉菀S後不久,沈凜登基,改國號與年號。


     


    自此,天下一統。


     


    而那個真正該坐在皇位上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我看著沉默佇立在家門口的男人,驚的差點把懷裡的狸奴扔掉。


     


    「君侯怎會在此?」


     


    沈梟依舊不苟言笑,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見了我, 良久,才啞聲道:


     


    「卿卿,我……不想和離。」


     


    今日風吹細柳,陽光正好,喜鵲在枝頭叫了很久,鄰居婆婆還說我家要有喜事到。


     


    喜事麼?


     


    我笑了笑, 輕聲說:


     


    「君侯,我心已定。」


     


    男人愣了一愣,沉默許久,而後抿了抿唇, 近乎祈求地道:


     


    「卿卿, 可以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


     


    我笑著, 搖了搖頭。


     


    33.


     


    是我無情嗎?


     


    我沒有給過他機會嗎?


     


    曾經我們是夫妻,天底下最親密的人。


     


    新婚時, 就算他不愛我,也不該讓我獨守空房一整夜, 流盡了眼淚。


     


    他和劉玉菀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卻從不解釋,冷眼旁觀我因此被世人恥笑。


     


    漢室公主眾多,她的生母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


     


    「陽二」新婚夜明明可以不去找別的女人, 誤會明明也可以立馬說清楚。


     


    可是他沒有, 任由我在漩渦中掙扎多年。


     


    待字閨中時,父親母親總會說我愛計較,得理不饒人。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一個斤斤計較的人。


     


    沈梟沒錯, 我確實是他唯一看錯的人。


     


    我放不下那些細微之處給自己帶來的傷痛, 密密麻麻,似螞蟻啃食。


     


    每每深夜便會發作, 令我痛苦難耐。


     


    若我想, 大可說出孩童時期的往事,用他的愧疚換取一點愛。


     


    可真的太痛了, 我不想再把傷害自己的權利拱手送人, 也不想再讓自己被情愛束縛。


     


    所以, 我對這個好不容易才認清自己心意的男人說:


     


    「妾謝君侯賞識, 隻是今日太陽已落, 您來的不是時候。」


     


    我愛他,他也愛我。


     


    隻是很可惜,我們從沒有真正的相愛過。


     


    現在我也不需要了。


     


    ……


     


    平昌元年四月, 滕州街上新開了個花鋪, 鋪子主人性子溫和,不是很愛笑, 總是抱著一隻狸奴。


     


    花鋪旁常守著一個男人。


     


    身材高大, 俊朗魁梧, 瞧著冷冰冰的,不愛說話。


     


    似乎很怕老板娘,從不敢進門。


     


    二人一個坐在廊下的搖椅上摸著狸奴的腦袋, 一個坐在階梯上不知在想什麼。


     


    陽光一點點褪下,他們誰也沒說話,好像就可以這麼待一輩子。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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