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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試問真心 3995 2025-04-21 15:29:00

 


剩下的話被扼S在喉嚨裡。


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根帶血的棒球棍。


 


沈佩之用來打暈我的那根棒球棍。


 


11


 


「不——」


 


沈佩之尖叫著打翻了木盒子。


 


盒子傾倒,裡面的棒球棍滾落到她腳邊。


 


「不會的……不會的……」她臉上血色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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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到底是誰?」


 


陸砚辰目光森冷,如索命閻王。


 


沈佩之抖了幾抖,狠狠咬了下嘴唇。


 


「砚辰,你在說什麼呢,我是你的妻子沈佩之啊……」


 


她衝陸砚辰笑了笑。


 


看來,是打算來個抵S不認。


 


「沈、佩、之?」


 


陸砚辰一字一句,嘴角噙著笑。


 


「我認識的有兩個沈佩之,不知你是哪個?」


 


他將手中文件往茶案上一丟。


 


文件共有兩份,因為慣性錯開軌跡。


 


封面上都是「沈佩之」。


 


隻是有一份標注了曾用名南鈺,一份隻是沈佩之。


 


「看看吧。」陸砚辰招呼。


 


我好奇心驅使,率先飄了過去。


 


沈佩之捏著拳頭在原地呆坐半天,最後咬牙撲到桌子前,打開了「南鈺」那份文件。


 


我猜,她可能想從中找出破綻,為自己換一線生機。


 


可惜大廈將傾,從她處理掉我的那一刻開始,她面臨的就是S局。


 


文件一頁頁翻了過去。


 


我趴在沈佩之肩頭,回顧了我過往一生。


 


前十八年,我雖活得艱難卑微,卻仍是我。


 


後七年我和沈佩之纏繞糾葛,經常忘了自己是誰。


 


沒想到,陸砚辰精準地將我和沈佩之區分開來了。


 


讓我既詫異,又感激。


 


南鈺……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我鼻頭一陣酸澀。


 


我是南鈺。


 


然而世人都隻知沈佩之,無人識得南鈺。


 


唯一一個知道我是誰、從哪裡來的,是外婆。


 


她懂我累、知我苦、護我半生。


 


至S都沒能將我放下。


 


我是她的鈺丫頭,是她一個人的鈺丫頭。


 


可她不知道,她的鈺丫頭七年前就失了名姓,變成了一個傀儡。


 


翻完我的生平,沈佩之魂都沒了。


 


她頹廢地坐在原地,指尖在紙上摳出了幾個窟窿。


 


突然,她像是中邪一樣,不顧形象地抱頭往外跑。


 


大門右側走出兩個身穿藏藍制服、肩綴徽章的執法人員。


 


門神一樣堵在門口,堵S了沈佩之逃亡的路。


 


沈佩之呆在原地,站成了一截木頭。


 


12


 


「偷梁換柱的把戲好玩嗎?」陸砚辰開口了。


 


他語氣平靜,眸底卻醞釀著風暴。


 


沈佩之渾身無法自抑地抖了抖,沒吭聲。


 


太陽沉下地平線,夜色從窗戶慢慢爬了進來。


 


黑暗將所有人挾裹。


 


沒有人去開燈。


 


陸砚辰整個人浸泡在黑暗中,像一頭蟄伏的獸。


 


明明是那麼危險,卻讓我忍不住想靠近。


 


我飄到他身邊,在沙發上卷成一團,安靜地把頭埋進他懷裡。


 


「不可否認你和她很像,幾乎以假亂真。」


 


「說實話,我本不想惡意揣度枕邊人,但你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五十歲就滿頭白發,被病痛摧殘折磨,吃藥如吃飯,你管這叫幸福?」


 


「我的阿佩夜夜以淚洗面,恨不得將病痛轉移到她身上,而你——」


 


陸砚辰發出一聲極短促的笑。


 


「同樣的一張臉,為什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最可笑的是,你假冒她,居然不知道她的外婆已經不在了……」


 


聽到這裡,沈佩之目瞪口呆。


 


陸砚辰彎腰,撿起地上的密封袋。


 


「沈佩之,生而愚昧不是你的錯,但你不該在我頭上動土。」


 


「沒能在一開始就認出你,是我對不起她。」


 


「既然你毀去了我所珍視的,那就拿命來償吧。」


 


沈佩之如夢初醒。


 


「不,南鈺不是我S的!」


 


「我隻是打暈了她,沒想到出了意外,她的S跟我沒關系……」


 


「陸砚辰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S她——」


 


沈佩之急急替自己辯解,但陸砚辰連聽的興致都沒有。


 


「人交給你們了。」他抬頭看向門口。


 


兩位執法人員活動了一下手腕,徑直朝沈佩之走了過去。


 


「不,我不走,我不想S——」


 


沈佩之瘋了一樣朝陸砚辰撲去。


 


執法人員眼疾手快摁住了她,將一副銀手镯套上她手腕。


 


「陸砚辰,她S都S了,你為什麼不能把我當成她呢?」


 


「我不介意當她的影子,求求你留下我好不好,我不想S……」


 


沈佩之人被制住,仍沒忘記求饒。


 


「想取代她,你配嗎?」


 


陸砚辰緩步走到沈佩之面前,抬手扣住了她下巴。


 


「因為這張臉,我不動你,但你欠她的,得還!」


 


他目光如天際閃電,蘊藏無盡S氣。


 


活脫脫一尊地獄S神。


 


沈佩之被這樣的陸砚辰嚇到,求饒的話噎S在喉嚨裡。


 


「記得幫我好好款待她。」


 


陸砚辰擺了擺手。


 


執法人員二話不說,暴力拖走了沈佩之。


 


還帶走了地上的證物。


 


別墅空幽,陸砚辰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向挺拔不屈的腰脊都似乎弓了下去。


 


心中泛起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我呆了半晌,艱難轉身。


 


而視野之內早已沒有沈佩之的蹤跡。


 


我猛然察覺,禁制,失效了……


 


13


 


陸砚辰踩著夜色上樓。


 


經過長條桌時,頓住了腳步。


 


上面放著沈佩之今天買回來的東西。


 


「來人。」他的聲音穿透夜色。


 


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看身形是陸砚辰的管家兼司機,我記得姓張。


 


他沒有開燈,隻是弓著腰,態度恭敬地站在門口,喚了一聲「少東家」。


 


「扔了吧。」


 


陸砚辰語調平緩,不帶一絲起伏。


 


「是。」


 


張管家在屋裡看了一圈。


 


然後準確地拎上那堆東西,出去了。


 


室內重新恢復寂靜。


 


陸砚辰沿著臺階,緩步往上。


 


途徑二樓時我心念一動,飄進了臥室。


 


不出所料,屋裡已經沒有任何沈佩之存在過的痕跡。


 


我被她丟掉的衣物和行李箱,反倒重新出現了。


 


陸砚辰在三樓書房。


 


或許是怕刺眼,他沒開頂燈,隻打開了桌子上的臺燈。


 


桌子上擺著幾幅相框,都是我和陸砚辰的合影。


 


我這半生都作為沈佩之的影子活著,從未坦坦蕩蕩站在陽光下。


 


跟陸砚辰的合影,除了婚紗照,隻有眼前這幾張。


 


桌子上有一份文件,上面放著沓照片。


 


陸砚辰就著臺燈的光,一一翻看起來。


 


都是我的照片。


 


照片大小不一,拍攝角度五花八門。


 


有的來自於監控,有的來自於抓拍,還有不少證件照。


 


正正經經站在鏡頭前拍攝的沒幾張。


 


我前半生沒條件拍照,後半生沒資格拍照。


 


這些照片,我幾乎都沒什麼印象。


 


我和沈佩之長得一模一樣,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這七年穿著舉止處處向她看齊。


 


就連母親,都經常把我們弄混。


 


可神奇的是,這裡面沒有一張照片是沈佩之的。


 


看完桌上照片,陸砚辰手搭上抽屜拉手。


 


隻是半天沒有動作。


 


我看見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好像裡面有什麼洪水猛獸。


 


抽屜終於被拉開。


 


裡面還有一沓照片。


 


隻看了一眼,我就不忍再直視。


 


也是我的照片。


 


S後的……


 


被沈佩之和母親二次摧折,再經荒野洗禮的。


 


看著自己那副尊榮,我忍不住一陣反胃。


 


可惜髒腑空空,沒什麼吐的。


 


陸砚辰卻完全不嫌棄。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撫過我潰爛的眉眼。


 


一滴水珠砸在了相紙上。


 


我不敢置信地抬頭。


 


陸砚辰眼角氤氲水漬,臉上淚痕猶在。


 


跟他相識超過三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流淚。


 


多日不見,他神情憔悴。


 


眼睑之下染著一片青色陰影,如同被烏雲侵蝕的驕陽。


 


夜色無邊蔓延,陸砚辰在一盞孤燈下思我。


 


心髒似被砂紙碾過,無數心疼湧上來。


 


S後這些日子裡,我隻惦記著姐姐什麼時候能得到報應。


 


卻沒有想過,陸砚辰知道我S了會有多難受。


 


我隻記住了仇恨。


 


卻忘了這世間除了恨,還有愛。


 


14


 


第二天,陸砚辰前往公安機關,領走了我的遺體。


 


雖然狀況堪憂,勝在全乎。


 


在火化前,陸砚辰請了最好的入殓師,為我修整儀容。


 


然後給我辦了一場盛大的告別宴。


 


他將我的生平做成了單頁。


 


雖然單薄,卻向世人明明白白宣示了我「南鈺」的存在。


 


我對這種處理方式很滿意。


 


我這一生孤苦伶仃,又S的悄無聲息。


 


最後以這種方式被人記住,很好。


 


開庭那天,我跟在陸砚辰後面去了。


 


過失S人和故意S人,雖然一詞之差,但在量刑有巨大差別。


 


沈佩之害我的物證齊全,加上她過往壓榨奴役我的證據鏈充分,被判無期。


 


母親犯包庇罪、毀滅證據罪、遺棄罪等,數罪並罰,判處二十年有期。


 


我知道這裡面有陸砚辰的手筆,卻不明白這種處罰的含義。


 


直到在陸砚辰書房看到一份文件——


 


記錄沈佩之和母親在獄中日常的文件,還配有照片。


 


她們的獄友非常「友善」,每天 365°無S角「問候」。


 


廢寢忘食,風雨無阻。


 


她們不堪折磨鬧絕食,卻被獄警用上好的資源救回性命。


 


她們毀我半生。


 


最後,她們加諸於我身上的苦痛, 命運以另一種方式還給了她們。


 


從此陰陽不相見, 甚好。


 


我下葬那天是個大晴天。


 


天空蔚藍澄澈, 萬裡無雲。


 


陸砚辰一襲黑色西裝、手捧一大束紅色滿天星為我送行。


 


我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上面最大的幾個字是「亡妻南鈺」,右側落著陸砚辰的名字。


 


蹉跎半生,我終於徹底甩開了「沈佩之」這三個字。


 


我很是滿意。


 


「我可以叫你阿鈺嗎?」


 


陸砚辰半蹲在墓前, 白皙修長的指尖撫過我名字。


 


聽到「阿鈺」這個稱呼,我怔住了。


 


「我記得初見你時, 你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外婆一個親人。」


 


「喜歡上你後, 我也想做你的親人。」


 


「我這個人木訥無趣, 我怕你不喜歡,怕你丟開我的手……」


 


「所幸,這幾年你都陪我走下來了。」


 


「我不擅長表達感情,但我知道我愛你,想跟你一起到白頭。」


 


「外婆走後,我決定用婚姻把你留在身邊。」


 


「我想讓你知道,我也是你的親人,外婆不在了,還有我保護你。」


 


「你知道向你求婚那一刻我有多忐忑嗎?」


 


「我怕你拒絕,怕你不要我……」


 


「你說願意的那一刻, 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本想拿餘生陪伴你, 卻沒有想到因此害了你。」


 


「阿鈺,沒有護住你, 是我的錯, 對不起……」


 


陸砚辰在我的墓前絮絮叨叨。


 


我從沒見他話這麼多過。


 


我印象中的陸砚辰一向深沉而內斂。


 


他喜歡獨來獨往, 喜歡將所有心事藏在一張淡漠的面孔下。


 


仿佛心髒外面也裹上了一層殼。


 


可他卻在此時剖開內心, 亮出了所有的柔軟與脆弱。


 


「阿鈺,雖然明知是奢求,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句——」


 


「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會不會……堅定不移地握住我的手?」


 


他聲音又輕又柔。


 


整個人像一縷……隨時會消散的風。


 


天地皆空, 沒有人給他回應。


 


他眼中神色一寸寸黯淡。


 


我的心微微顫動,似有什麼呼之欲出。


 


我不想再看,轉身離開。


 


「(從」我愣愣低頭。


 


可下半身已經化作縹緲雲煙,歸於天地。


 


原來, 我馬上就要消失了呢……


 


我貪戀而不舍地看著陸砚辰。


 


他頭抵墓碑,撫著墓碑的手「轟」地垂了下來。


 


我心下大慟。


 


下一瞬,被絕望和黑暗徹底吞噬……


 


再睜眼,我重生了。


 


重生在一個幸福之家。


 


父母健在,爺奶慈愛, 外公外婆無憂。


 


而我為獨女, 自小多才多藝,集所有寵愛於一身。


 


估完高考分數後,我笑著在志願單上寫下一個學校的名字。


 


我記得, 那裡有一個俊俏少年。


 


他曾穿越茫茫人海, 隻為我而來……


 


大學入學那天, 我跟他在校門口相遇。


 


他帶著一身清冷,獨自走過花海秋光、鼎沸人群。


 


我故意在他面前跌倒。


 


他本想跟我擦肩,卻在看到我的臉時停下了腳步。


 


我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


 


他將手上的包往肩上一挎, 笑著朝我伸出了手。


 


手指幹淨瑩白,纖長卻不羸弱。


 


我心中所有的不確定,都在此時找到了最有力的答案。


 


我堅定地覆上他的手。


 


從此一握就是一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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