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三復讀生跳水自盡。
我當場跳下湖，將她撈了上來。
可她趁我沒注意，又跳了下去。
二次救援時，她將我的腦袋SS摁入水裡。
最後，她獲救，我卻因脫力窒息而S亡。
事情傳到網上，網友紛紛罵我多管闲事。
小姑娘也楚楚可憐，稱自己是無心之舉。
S後，我的靈魂卻聽見她輕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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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遊泳，就是故意S這個傻×的。」
「要不是她救我，今天『女學生因復讀壓力太大而自S』的新聞肯定上熱搜了。
「誰讓她妨礙我裝逼？」
再睜眼，我回到了秦苒跳湖自盡這一天。
1
「誰會遊泳啊？這裡有人溺水了！」
耳邊傳來急切的詢問聲，湖邊圍了一圈又一圈人。
我和同事散步恰好經過這裡。
聞言，她攥住我的手臂晃了晃。
「知意，你不是會遊泳嗎？趕緊去救人呀。」
我把李圓的手拽下來，輕輕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剛學會，水性不好。」
李圓不悅地撇了撇嘴，仍是不S心地追問：「那你就見S不救嗎？
「聽這些人說，溺水的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我們可是當老師的呀，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學生被淹S嗎？」
話落，我翻了個白眼，直言道：
「你不忍心，那你去救。
「你不是也剛學了遊泳嗎？」
李圓頓時不吱聲了。
我這個同事，有兩大特點。
慷他人之慨以及道德綁架。
上輩子，也是在她的催促下，我沒來得及了解情況，就急匆匆地跳下水救人。
可現在是十二月份，正值寒冬。
湖面已經結起一層薄冰。
人跳下水，必然會很快失溫。
而湖邊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層人，難道真的沒一個會遊泳的嗎？
不過是不願意冒風險救一個陌生人罷了。
事實證明，蹚這趟渾水真的不會落得一個好下場。
我因救秦苒S亡。
S後，卻沒有一個人是替我說話的。
網友紛紛罵我：【她就是活該！】
【人家跳水是因為壓力太大要自盡，她攔什麼啊？不知道自S需要很大的勇氣嗎？】
【是啊，她都兩次跳湖了，怎麼可能還有活著的欲望？】
李圓不遺餘力地抹黑我。
「沈知意就是喜歡逞英雄，凡事都愛出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就連被我救起來的小姑娘，也在背後嘲諷我。
「我不過就是想裝個逼而已，她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了？
「這人傻×吧？誰稀罕她救了，S了活該！」
聽見這些話，我的靈魂都因憤怒而不停顫抖。
可我明明不用S的。
第一次救秦苒時，她SS拽著我。
帶著她遊向岸邊的途中，我的羽絨服都被她生生扯了下來。
過程艱難，也算是有驚無險。
可上岸不到一分鍾，秦苒趁眾人不注意，竟然又跳了下去。
我坐在地上喘息，來不及反應。
全身都因失溫而不停顫抖，根本沒有再次救人的餘力。
此時，站在我身旁的李圓卻不停搖晃我的身體。
她催促道：「小姑娘又跳下去了，你快去救人啊！」
我皺了皺眉，果斷拒絕：
「我沒力氣了，不適合再次下水。」
話音落下，李圓卻猛地變了臉色。
她理直氣壯地質問我：「沈知意，你就是不想救人是吧？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啊，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很快，圍觀人群也紛紛指責我。
「你行行好，救救這個小姑娘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你不是老師嗎？收了學費怎麼能不救人？」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自私自利，真是社會的毒瘤！」
「如果我會遊泳，早就跳下去救人了。」
我並沒有因眾人的道德綁架而妥協。
我清楚自己的情況。
四肢因寒冷變得僵硬，羽絨服也被秦苒穿在了自己身上。
下水救人，不過是多搭一條命進去罷了。
2
我緩慢地從地面爬起來，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緊接著，有人卻朝我背後狠狠一踹。
我「撲通」一聲落入湖中。
隨後，便聽見李圓激動的喊聲：
「我勸了她好久，她終於同意下去救人了。」
有人欣慰附和：「美女，多虧了你啊。」
「人在做天在看，你肯定會有福報的。」
李圓則挽了挽耳邊的碎發，腼腆道：「我就是見不得人間疾苦。」
另一邊，我憑借本能放松身體，讓自己浮在水面上。
冰冷的湖水讓我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緩和片刻後，我強撐著身體向岸邊遊。
見狀，李圓坐不住了。
她慌不擇路地朝我扔石頭。
硬物砸在我的臉上、手上，疼得鑽心。
女人急得掉眼淚：「沈知意，你遊回來幹嘛？快去救人啊。」
說罷，李圓使勁兒跺了跺腳，號召起岸邊看熱鬧的人。
「大家快拿石頭砸她呀！不能讓她上來，不然小姑娘就徹底沒救了！」
聞言，我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如果眼神能S人，我估計已經刀了她上百次。
令我沒想到，岸邊的人竟然真的聽信了她的餿主意。
石頭雨猛然朝我襲來。
全身火辣辣地疼。
我深吸一口氣，潛入了水中。
可沒過一會兒，我就感覺到有隻手SS摁住我的頭。
我拼命掙扎，浮出水面，便聽見人群的歡呼聲。
原來，秦苒不知何時遊到了我背後。
她手腳並用地將我往水裡摁。
哪裡有半分想自S的模樣？
秦苒的手勁兒大得驚人，加上她又穿著我的羽絨服，有浮力。
我根本逃不開她的魔爪。
很快，我一連嗆了好幾口水，意識逐漸模糊。
最後看到的一幕，是眾人欣喜的笑顏。
我則永遠地沉入了水底。
S後，我的靈魂卻聽見秦苒得意地向她的朋友炫耀：
「我就是故意SS那個蠢女人的，誰讓她多管闲事？
「不過也多虧了她假好心，不然S的人真的是我了。第二次下水，我險些就要撐不住淹S了，還好摁著她借力遊到岸邊。
「哈哈哈哈，蠢貨就該S！」
李圓則在記者面前假惺惺落下幾滴淚。
「哎，你說她非要自不量力去救人做什麼？」
然後，我迎來全網的謾罵。
S後都不得安息。
爸爸媽媽抱著我的屍體一夜白頭。
他們去質問秦苒，卻得到涼飕飕的一句：
「我又沒讓她救我！」
重活一世，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轍。
秦苒這種人就該S！
眼看著圍上去的人越來越多，我加快腳步就要離開這裡。
李圓卻眼珠子一轉，攔著我身前，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緊接著，我便聽見她大喊：
「大家快過來，這裡有人會水！」
隨著眾人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心猛地一沉。
一名熱心大哥二話不說就拉著我朝湖邊去。
「美女，你快救救那個溺水的小姑娘吧！我看她出氣多進氣少，就快撐不住了！
「在場人就你會水，希望可都寄託在你身上了！」
李圓喜滋滋跟在我身後，替我幹脆應下。
「她肯定會救人的。
「我同事在我的耳濡目染下，早就變得樂善好施。」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怪異。
但情況緊急，終究是沒人多說什麼。
3
讓眾人意外的是，我神色冷淡，隻面無表情地拒絕道：「我水性不好。」
此話一出，李圓如同上一世那樣，急得跳腳。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沈知意，你怎麼能這麼惡毒！為了不去救人，竟然編出這樣拙劣的謊話來。」
其他人也怒了。
「美女，你怎麼說話的？見S不救，你爸媽知道了恐怕一輩子抬不起頭！」
「就是！你怕什麼啊？我們這麼多人，還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嗎？」
「正常人遇見了，肯定會立馬跳下去救人吧！」
「見義勇為是我們的傳統美德，做人還是不要太自私自利！」
眾人義憤填膺之際，李圓則抱胸得意地看著我。
似乎篤定了我會在人群的討伐聲中妥協。
可惜，僵持了好幾分鍾，我都沒有開口。
李圓頓時急了。
她直接破口大罵，甚至利用校方施壓。
「你說句話啊！難道真的放任小姑娘溺水而亡嗎？
「這件事傳到學校和家長那裡，你覺得自己這樣品行低劣的人還配當老師嗎？想保住工作，就快去救人！」
聞言，眾人也借機向我施壓。
「美女，你也別怪我們。你不去救人，我們就聯合去學校投訴你！」
「對！小姑娘要是有啥事，你也別想好。」
此情此景，我的心涼了半截。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苒那邊泡了至少也得有十分鍾了。
我要是跳下去救她，她保不齊會將我SS朝水裡摁。
屆時肯定不會有人來救我。
就算運氣好，我把她救上來了。
倘若秦苒再次跳水呢？
以李圓的人品，我定然會落得跟上輩子一樣的結局。
猶豫幾秒鍾過後，我斟酌著開口：
「我沒騙你們。」
話音落下，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我什麼意思。
很快，我解釋道：「我是會遊泳，但水性不好。
「救人可以，但前提是我要保證自身安全，你們給我身上系一條繩。」
聞言，把我拉過來的熱心大哥立即解下自己的皮帶。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很快連接成了一條長繩綁在我身上。
熱心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寬慰道：「大妹子，你別擔心。
「隻要你遇到危險，我一定馬上把你拉回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前世，這位大哥也在現場。
可我清楚地記得，我溺水時，無一人向我伸出援手。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我脫下羽絨服，動作利落地跳進了湖裡。
見狀，眾人長籲一口氣。
可很快，他們的心又提了起來。
隻因我跳進湖裡的瞬間，就沉了下去。
岸邊圍觀的人群一頭霧水。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浮上來，跟秦苒做出同款撲騰的動作。
我的臉色凍得發白，朝岸邊虛弱喊道：「腿抽筋了，快拉我上去！」
李圓卻瞬間警惕起來。
「沈知意，你是不是不想救人，所以才裝的？
「你把人救起來，我們才能拉你上去。」
隨著話音落下，秦苒那邊適時傳來幾道呼救聲。
她在湖中央的位置，離我這裡好幾米。
4
李圓說話時，我又嗆了好幾口水。
我的確是故意的。
可我並沒有裝。
下水前，我根本沒有熱身，加上湖水又冷，人跳下去抽筋很正常。
這種情況下，極容易溺亡。
見我不答話，李圓仍然一意孤行地不讓人拉我上來。
她甚至高聲喊道：「沈知意，你別裝了！
「我知道你向來自私，不願意見義勇為，可你都已經下去了，不救到人就別想上來。」
可惜，我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麼。
不過幾十秒，我又沉了下去。
現場有人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