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哄堂大笑。
我深吸一口氣，懶得辯解了。
如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既如此，我反而不著急表明身份。
她不是想去我家嗎？
好，我就讓她去我家！
周歡顏帶人來教室，三個人指著我一個人罵，還說得有模有樣。
眾人更加相信我以前就是個作風不正的女人，目前又不安分，妄想搶別人的富二代男友。
這就是周歡顏的目的，進一步焊S我「賤女人」的名牌，從而忽略我被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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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輿論，已經完全被她帶偏。
沒人討論我挨打的事，都在討論我勾引別人男朋友，就算有人記得我被挨打，也會說一聲「活該」。
我氣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4
下午放學。
剛走到校門口便看到一堆人圍在那兒，時不時地發出驚嘆聲。
我和樂樂納悶兒地走過去，看到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停在校門口，一個熟悉的穿著皮夾克的男生靠著車門，還騷包地戴了副墨鏡。
男生似乎等得不耐煩了，隨手摘下墨鏡，露出一張俊秀帥氣的臉。
「是顧森！天理高中的校草顧森！」
「哇，真的好帥啊。」
眾人驚嘆。
我眼角抽搐，我這傻缺哥哥居然這麼受歡迎嗎？
顧森似乎聽到周圍的驚呼，輕哼一聲，臉色冷峻，看起來十分高冷。
我：「……」
世上最要命的事，大概就是親眼看到熟人裝逼。
有種荒謬又滑稽的感覺。
樂樂也滿眼小星星：「哇，真的好帥！」
我：「……」
我不可思議地問：「他很帥？」
樂樂拼命點頭。
「……」
我很想告訴她：你面前這個傻缺，睡覺時四仰八叉，打呼嚕，經常不關門。
睡覺不關門，拉屎也不關門。
還是個屎王，每天都要拉幾次。
他甚至能坐在馬桶上一邊睡覺一邊拉屎！
成績稀爛，以前送他去國外念書，結果差點飛葉子，被緊急送回國。
名師請了好幾個，依舊隻能考二十分，最後花了很多錢，才勉勉強強將他塞進天理高中。
哦，現在居然還當上校草，裝起逼來了。
蘭博基尼是姑姑給他買的 18 歲生日禮物，爸爸知道後認為是他纏著姑姑買的，太過浪費高調，還打了他一頓。
「你都沒見過他跪在地上嗷嗷叫的樣子……」我下意識道。
「什麼？」樂樂問。
現場太混亂，她沒聽到我的話。
「沒什麼？」我搖搖頭。
人越聚越多，好一會兒周歡顏才施施然從人群裡走出來。
「歡顏來了！」
有人喊道。
聚集在校門口的人如摩西分海般散開，露出一條通道。
周歡顏穿著白色小禮服，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女生，像公主般從通道走到顧森面前，紅著臉道：「你來啦？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關系。」顧森打開門，紳士地邀請她上座。
周歡顏很淑女地坐上車，顧森轉過去開車了，她便趁機搖下車窗朝眾人笑。
我無法忽略她臉上那副得意驕傲的表情，瞬間明白：他們約好下午見面，周歡顏卻能遲到，大概率是她故意的。
她想看眾人羨慕嫉妒的樣子。
我眼角抽搐。
我以為顧森已經夠裝了，沒想到周歡顏更裝。
這是在幹嗎？演偶像劇嗎？
還是很裝很裝的偶像劇。
蘭博基尼噴出一口尾氣，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揚長而去。
「喲，這不是號稱顧森妹妹的方欣嗎？」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我扭過頭，看到周歡顏的跟班站在附近。
「你哥怎麼不理你呀？」另一個人嘲笑。
「他眼瞎，沒看到我。」我面無表情地說。
兩個女生笑得直不起腰：「好啦，親眼看到顧森和歡顏恩愛的模樣，羨慕嫉妒嗎？羨慕嫉妒也沒用哦。」
「她就是方欣啊？」其他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我，仿佛我是一隻野生猴子。
我握緊拳頭。
呵呵。
識人不明的眼瞎哥哥。
外表清純內裡爛透的綠茶。
我吃了這麼大的虧，還受了氣，他們卻在萬眾矚目中約會。
想得美！
我不痛快，你們也別想痛快！
校門口人群散去後，我和樂樂離開，邊走邊想收拾他們的法子。
周歡顏和顧森，一個穿小禮服一個開蘭博基尼，這麼高調，估計不會去便宜餐廳。
前段時間因為蘭博基尼的事，爸爸很生氣，斷了哥哥的卡。
他現在沒什麼錢，能去的高檔地方，當然隻有自家酒店的旋轉餐廳咯。
我打電話給餐廳經理。
經理畢恭畢敬：「小姐？」
「我哥是不是預約了今晚的座位？」
「是的，小姐，顧少包場了。」
什麼？
他為了個毆打我的綠茶竟然包場？
我立馬打電話給爸爸：「爸，哥哥沒聽你的話低調生活，反而開著蘭博基尼到處交女朋友，還包場了旋轉餐廳……」
爸爸越聽越生氣：「反了他！」
我拼命點頭。
「他還交了女朋友？」
媽媽的聲音忽然從手機裡傳出來，聲音充滿怒意。
我心頭一緊，有時候惹怒爸爸還好說，但若激怒了媽媽……
我眼珠一轉：「好像是的。」
哥啊，妹妹不是故意坑你，誰叫你識人不明，撿了個惡心的綠茶呢？
活該！
收起電話，我趕緊拉還在排隊等奶茶的樂樂：「走，看戲去。」
5
樂樂：「啊？我的奶茶還沒好。」
我說：「別管奶茶了，待會兒請你吃和記甜品。」
「好嘞！」
樂樂毫不猶豫地跟著我坐上網約車，前往旋轉餐廳。
車上我給司機打了個電話：「黃叔，今天我自己回家，不用來接我。」
那邊應了一聲。
打完電話，樂樂不停瞅我。
我解釋：「接送我的司機黃叔。」
樂樂眨了眨眼：「司機？」
手機又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助理姐姐。
「李姐？」
「周歡顏媽媽的背景我們已經查到了。」助理說，然後報了一下周歡顏媽媽的身世以及經歷。
我聽了半天，納悶兒：「好像沒什麼背景啊，為什麼在學校裡這麼威風？」
還以為後臺很硬，沒想到就是個普通人。
她老公，周歡顏的爸爸隻是個外企高管，雖然年薪不錯，還有點小權，但也僅限於在公司裡，每天 996，還經常出差。
周歡顏家族裡也沒什麼特別硬茬的人，周歡顏的媽媽更沒有什麼成績，不知道她們哪裡來的底氣作威作福，讓校長一直縱容，其他人也不敢吭聲。
「根據小道消息，她和校長有私情。」助理姐姐的聲音很平靜，「有人看到過他倆在一起，我這邊沒拿到確切的證據，但分析她的背景和經歷，能在學校裡這般任性妄為，這種可能性極大。」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隨即又興奮起來：「那再拜託姐姐一件事，你找人幫我盯著她和校長，最好能拍到兩人私會的照片，費用我待會兒轉給你，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爸媽。」
「好的，小姐。」助理說。
通完電話，一抬頭，樂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怎麼了？」我問。
「她叫你『小姐』？」樂樂驚訝。
我打電話並未避諱樂樂，她都聽到了。
我尷尬道：「他們非要這樣叫。」
樂樂欲言又止片刻：「你之前說你是顧森的妹妹，難道是真的？」
「對啊。」我點點頭，「親生的。」
樂樂瞪大眼：「什麼？竟然真是親兄妹？！」
聽完我的解釋，樂樂興奮地搓手：「哇，這下子周歡顏踢到鐵板了，你居然是顧森的親妹妹！我們不用怕她啦！」
我氣呼呼道：「昨天我跑去顧森學校約他，訛詐了他一頓大餐，結果今天就被周歡顏打了。」
「周歡顏神經病。」樂樂罵道，「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還說別人勾引她男朋友，都不了解一下真相。」
罵完又難過道：「如果你不是顧家女兒，隻是個普通人，恐怕就會白白挨打，更有甚者，又會像我朋友那樣被害得退學。難道這個世上，必須有背景特權才能得到公平嗎？」
我沉默片刻，拉著她的手道：「陽光下總會有陰影，隻要我們所有人都積極向善，陰影會越來越少，我們現在，就在消除陰影啊。」
樂樂笑起來：「對。」
我：「我不會放過周歡顏的……對了，你那位朋友的聯系方式，能給我嗎？」
樂樂點頭。
我記下電話號碼，讓助理幫我聯系。
整個過程沒驚動爸媽。
之所以沒告訴爸媽，因為我想動用一些非常手段收拾周歡顏。
畢竟我今天用了正當手段收拾不了她，還被潑了一身髒水，本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我受過的苦，她得十倍受回來！
爸媽知道後肯定會阻止，所以我不告訴他們。
趕到旋轉餐廳，我和樂樂偷偷走過去，剛好看到顧森和周歡顏被攔在餐廳門口。
「……為什麼不讓進去？」
顧森很生氣。
餐廳經理帶著歉意道：「顧先生打過招呼，您太過高調浪費了，以後不能隨意在餐廳記賬吃飯，倘若您一定要吃，請當場付款。」
顧森一下子哽住。
他才被斷了卡，哪有錢啊。
他之所以來吃飯，就是因為餐廳是自家開的，可以掛賬，賴掉也行。
但現在老爸打過招呼，經理拒絕了他，他和周歡顏被攔在外面，進退不得。周圍來來往往的客人挺多，兩人特別尷尬。
周歡顏的臉掛不住，貼心地說：「顧森，沒關系的，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顧森不甘心：「爸爸怎麼會知道我包場？」
經理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顧森看了一眼周歡顏，咬咬牙：「不就是付錢嗎？我付就行了！」
然後迅速走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很快，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顧森傻缺。
哦，他來找我借錢啊。
6
我和樂樂坐在綠植後面看戲，這個位置很隱蔽，顧森和周歡顏並未注意到我們。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顧森傻缺」四個字，我挑挑眉，接起來：「喂？」
顧森壓低聲：「小狗兒，借點兒錢應應急。」
小時候我體弱多病，爸媽信奉賤名好養活，我的小名叫小狗兒。
S鬼顧森經常叫我這個名字，惹我生氣。
我故作不解：「為什麼要借錢呀？」
「有急事，不要問。」
「不說堅決不借。」
「嗯……請個很重要的朋友吃飯，哎呀，好妹妹，你別再問了，當哥求你。」
我呵呵：「有事叫人家『好妹妹』，沒事就叫『小狗兒』，沒錢！」
「真著急啊，昨天哥不是請你吃飯了嗎？借點兒唄！」
說起昨天我就更氣了。
我讓他請客，他不情不願，最後帶我去吃海鮮自助。
吃完還一臉肉疼。
親妹妹吃點兒好的不情願，帶個綠茶包場高檔餐廳眼也不眨，甚至借錢都要上。
「沒錢。」
無論他怎麼求，我S活不松口，還讓他找別人借去。
顧森很好面子，絕對不會讓人知道他借錢請女朋友吃飯，大概率不會向別人借。
最後的結果如我所料，顧森罵了我一通，不甘心地帶著周歡顏離開。
「你看周歡顏的臉色……哈哈哈！」樂樂捧腹大笑。
我出了口惡氣，揚眉道：「這才到哪兒，後面還有他們受的。」
我們跟著兩人走出酒店，估計是餓了，他們進了旁邊一家普通的飯館。
飯館並不差，但周歡顏穿的是小禮服，在小飯館裡就顯得特別搞笑。
這時，我已經在論壇裡公布周歡顏和顧森吃飯的店面。
她不是喜歡在論壇裡掛我嗎？
那我也掛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