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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寧為玉 3396 2025-04-18 15: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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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愣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他……怎麼會在這裡啊。


     


    主位上,李峋冷聲笑了笑,目光轉向我:「愣著做什麼?還不呈上來。」


    我回過神,平復心中驚駭,忙將手中的甜食呈到了貴妃面前,拿過一旁的茶壺,將熱水從菜品頂上澆了下去。


     


    那糖做的薄殼瞬間化開,露出包裹於其中的牡丹。


     


    我原本該祝壽的,可我若出聲,沈薄嵐便會認出我了。


     


    猶豫片刻,我還是決定不開口為好。


     


    反正宴席上一片S氣沉沉,眾人噤若寒蟬,我就算不說話,旁人也隻會以為我嚇壞了,不會多想。


     


    我打定了主意,一個字也沒說,低著頭,轉身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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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峋卻叫住了我:「慢著,沒看見世子的酒杯都空了嗎?還不給世子添酒?」


     


    原本給沈薄嵐添酒的宮女已經被S,我恰好進來,真是撞到刀口上了。


     


    可李峋下令,又不得不從。


     


    我別無他法,朝沈薄嵐走過去,隻覺得腳下如同灌了鉛,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我自從入宮,便早已把七情六欲都掐了,決意要老S宮中,從沒想過還能再見到沈薄嵐,可今日他突然來了,毫無徵兆,讓我亂了方寸。


     


    無數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隻能默默在他旁邊跪下,拿起一旁的酒壺,替他斟滿,遞到他手中。


     


    「世子,請。」


     


    20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滯。


     


    沈薄嵐握住酒杯的手驀地一僵,神色錯愕。


     


    他認出我了嗎,他會想什麼呢?


     


    那個騙了他的女人,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卻又突然出現在皇宮,為他斟酒,他會不會以為,我是李峋安排的細作,接近他,隻是為了試探?


     


    我思緒紛亂,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


     


    很快,他接過酒杯,雲淡風輕地向李峋謝恩,仿佛剛才的錯愕隻是一個幻覺。


     


    李峋背靠主位,皮笑肉不笑地問沈薄嵐:「愛卿,你說,那前朝公主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沈薄嵐抿唇笑道:「微臣不知,微臣隻知道,如今李朝河清海晏,萬民歸心,哪怕真有個前朝公主,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萬民歸心?朕看某些人卻是包藏禍心,意圖勾結亂黨,取朕而代之呢。」


     


    「陛下英明神武,比肩三皇,若真有誰敢造次,便隻有S路一條。」


     


    沈薄嵐說話密不透風,讓李峋抓不到錯處,半晌,李峋冷笑了一聲:「你最好真是這麼想的。」


     


    席間氣氛一直緊繃著,貴妃眼看松緩了些,忙向李峋撒嬌:「皇上,聽說教坊司準備了許多有意思的節目,不如傳他們進來熱鬧熱鬧?」


     


    李峋面色不悅,睨了沈薄嵐一眼,終究放棄,揮手道:「叫他們進來。」


     


    貴妃如獲大赦,忙對御前太監使了個眼色,片刻,沈薄嵐腳邊的屍體便被拖了下去,一群伶人魚貫而入。


     


    其他大臣也連忙趁機向貴妃祝壽,顫巍巍地說笑。


     


    我見殿上熱鬧起來,偷偷動了動腳,想趁亂退出去。


     


    沈薄嵐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面朝向我,神色平淡,唯有手指暗暗攥緊:「請問姑娘,更衣室在何處?」


     


    我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卻不敢被人察覺,盡力掩飾,用平靜的語氣回他:「更衣室在殿外不遠的地方,世子出門右轉……」


     


    他卻不等我說完,緊緊抓著我,不疾不徐道:「勞煩姑娘帶個路,如姑娘所見,在下是個瞎子。」


     


    李峋在這時候看了過來。


     


    我怕被他發現什麼端倪,別無他法,隻能順從地扶沈薄嵐起來:「世子小心。」


     


    「多謝。」


     


    他順著我的力道起身,邁步時,踉跄了一下,不慎帶翻了桌上的酒杯。


     


    可他早在幾個月前,便能正常行走了,今日這一出,大概是裝給李峋看的。


     


    我扶著沈薄嵐出去,額頭上直冒汗,一路上,他半句話都沒說,安靜得讓我害怕。


     


    我隻能期望他並沒有認出我,這世上聲音相似之人多不勝數,他怎麼就能確定是我?


     


    這樣想著,我心裡放松了許多。


     


    走到更衣室外時,我想要放開他,讓他自己進去。


     


    他卻反手攥住了我,將我拖進了房間。


     


    「世子!」我低呼。


     


    沈薄嵐冰涼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他將我抵在牆邊,整個人幾乎籠罩了我。


     


    「恕我冒犯,隻是,姑娘的聲音實在像極了一位故人,我不得不問個清楚。」


     


    他輕輕松開手,垂望我,明知道他看不見,可我還是慌得不敢與他對視。


     


    我低聲道:「恐怕要讓世子失望了,世上聲音相似之人何其多,奴婢並不是世子的故人。」


     


    「是嗎?」


     


    他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我那位故人,十指纖瘦,指腹有一層薄繭,小指骨節微凸,你連手也與她一模一樣,這是否太巧了些?」


     


    我輕輕吸氣,語氣平靜,手卻已經慌得攥緊衣裙。


     


    「這有什麼?做奴才的,誰不是長著這樣一雙手。」


     


    沈薄嵐神色越發幽沉:「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之輩,不值得讓世子記住。」


     


    「何時入宮的?」


     


    「太久了,不記得。」


     


    不管他問我什麼,我都不答。


     


    長久的沉默。


     


    低氣壓籠罩著我,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沈薄嵐扯唇笑了笑,那笑裡,有憤怒,還有嘲諷:「懷玉,我是瞎子,不是傻子。」


     


    「奴婢……不知道世子在說什麼。」


     


    我心中祈求著,別問了,別再問了。


     


    房門外,傳來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世子,可需要奴才進來伺候?」


     


    沈薄嵐蹙眉:「不必。」


     


    那小太監卻不肯走,堅持道:「屋裡太暗,讓奴才進來點盞燈吧。」


     


    跟一個瞎子,說要進來點盞燈,可見這人不進來是絕不會罷休了。


     


    沈薄嵐隻好放了我,推開房門。


     


    我連忙跟著出去,卻看到了小太監旁邊,還站著賀笙。


     


    我松了口氣,壓抑著不敢讓人看出來,雙手交疊,頷首道:「賀中官。」


     


    他用眼神回應了我,畢恭畢敬地對沈薄嵐說道:「世子,這宮女是司膳房的,不會伺候人,奴才給您換了個機靈的,您有什麼事,吩咐他就是。」


     


    有外人在,沈薄嵐即便不願,也不能與我糾纏,隻輕吸一口氣,抿唇笑:「也好。」


     


    那小太監聞言,忙小跑過來,我也適時退下:「奴婢告退。」


     


    我走向賀笙,和他一起匆匆離開了。


     


    21


     


    「你怎麼來了?」我低聲問他。


     


    賀笙道:「我聽說你在席上被困住了,怕你出事,便立刻趕來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


     


    他向來敏銳,方才雖隻有短短一刻,卻已察覺到了我與沈薄嵐之間的怪異,猶豫許久,終究忍不住問我:「懷玉,你和世子,從前認識嗎?」


     


    我驚訝於他的敏銳,淡定搖頭:「我不過是個小宮女,怎麼會認識他。」


     


    「如此最好。」他看了看我,道,「如今南陽王府正在風口浪尖上,覆滅隻在一朝一夕,和南陽王府牽扯上關系,恐怕會遭連累。」


     


    「為什麼?」我察覺到了李峋對沈薄嵐的敵意,卻並不知這是為何。


     


    周遭並無旁人,賀笙低聲問:「你可曾聽說過前朝公主的傳言?」


     


    我點頭,上個月司膳房開小灶,有個太監講過。


     


    傳聞十七年前,前朝覆滅時,宮中三千口人被S了個幹幹淨淨,隻有一位出身月族的妃子,用月族秘術,假S逃生,後來輾轉到了揚州,還生下了一位小公主。


     


    不過,我一直以為這隻是謠言,可剛才在宴席上,我卻聽見李峋提起,莫非沈薄嵐和這個前朝公主有關系?


     


    賀笙說道:「幾年前,民間突然流傳起了前朝公主的傳說,甚至有術士四處傳揚,說紫微星南移,是江山易主之兆,皇上大為震怒,因此S了數百人。」


     


    「近些年,諸多世族對皇上越發不敬,包括南陽王,屢次以年邁為由,無視聖命,皇上本就對他十分不滿,去年,南陽王世子又突然去了一趟揚州,皇上便疑心他們這是要去找那公主,光復前朝了。」


     


    賀笙的話落在耳中,一下一下,敲得我心髒突突的。


     


    少頃,我勉強笑道:「誰人不知,那沈薄嵐到揚州是風流去的,連眼睛都叫人打瞎了,這樣的紈绔,怎麼會有謀逆之心。」


     


    我嘴上雖這麼說,心裡直卻發冷。


     


    因為我很清楚,沈薄嵐絕不是沉迷女色的登徒子,他去揚州,恐怕真是去找那前朝公主的,而南陽王把他扔在北府,就是為打消旁人的疑心而作的一場戲。


     


    賀笙道:「我知道,可是,皇上怎麼想,誰也猜不著。南陽王麾下有兵馬數十萬,黨朋遍布,就算出事,也有自保之力。而你我,隻是天子足下蝼蟻,若卷入其中,隻怕被碾碎了,也無處叫屈。」


     


    「我明白。」


     


    我低著頭,與賀笙一道回司膳房,寂靜無言。


     


    天上烏雲壓得極低,埋著團團春雷,一觸即發。


     


    22


     


    那夜過後,朝中局勢越發緊張,人人自危,李峋變得疑神疑鬼,夜夜無眠,無端S掉了好幾個近侍。


     


    過了幾日,聽賀笙說,李峋一直在調查南陽王府,卻沒有查出謀逆的罪證。


     


    他沒法對南陽王府動手,又不願意輕易放過,如今正僵持著。


     


    我終日惶惶,替沈薄嵐捏著一把汗,暗暗期望李峋不要發瘋。


     


    三月十五,賀笙突然告訴我,李峋在宮中設宴,邀沈薄嵐入宮。


     


    我心中驚駭。


     


    宮中設宴,總管太監往往會提前告知司膳房備膳,而這一次,司膳房並沒有得到消息。


     


    李峋邀沈薄嵐入宮,分明是在做局。


     


    沈薄嵐若進宮,便會被扣押,成為李峋威脅南陽王的人質。


     


    若不進宮,李峋則會以抗旨為由,派兵前往南陽王府抓人。


     


    進退都是S路。


     


    如此,倒不如逃出京城,跟李峋撕破臉。南陽王勢力甚廣,過了南陽界,李峋輕易動不了他的。


     


    我猜想,沈薄嵐這樣聰明,一定不會入宮的。


     


    直到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推開房門,沈薄嵐立在屋內,長身玉立,姿容翩翩。


     


    我卻好似白日見鬼。


     


    「你為何在此!」我關上門,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跟前。


     


    他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我為何不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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