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林清。」
「不救老子 JJ 砍掉。」
在場的所有人：「……」
另一邊的林清：「……」
說真的，我現在覺得林清就是個災星。
但凡跟他沾邊的事都不是什麼好事。
「好了，兩個人都說完了。」刀疤臉說，「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他站在中間，把刀刃對準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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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選誰呢？」
林清在那邊沉默了很久。
許然默默哭了起來，小聲說：「選路同學吧。」
「雖然路同學之前做過一些不好的事，但她不僅是你的青梅，還是你的妻子啊。」
我靠！
我震驚地看著許然。
好濃的一壺茶啊！
許然自顧自說話引來了刀疤臉的不滿。
他一拳打在許然的小腹上，惡狠狠道：「就你話多！」
許然扭曲著面容，看起來十分痛苦。
「我會S了你的。」林清在另一邊冷冷道，「絕對。」
「所以，想好要救誰了嗎？」刀疤臉邪笑道。
林清沉默了很久。
我看著許然精致的側臉，注意到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她也看了眼我，眼神裡滿是志在必得。
過了一會兒，林清說話了：
「放了許然。」
果然。
我嘆了口氣。
面無表情接受了這個結果。
說實話，在他沒有說出名字的那幾秒裡，我也曾幻想「青梅」這個身份有點用處。
但現實終究抵不過那抹璀璨的白月光。
23
「選得好啊，選得好！」綁匪大喜。
我看了眼作為頭頭的刀疤臉，心想，既然是許然攢的局，那應該不會真的對我幹什麼。
卻在看見許然對我露出憐憫的眼神。
以及刀疤臉同伙們子彈上膛的聲音。
我心中警鈴大作。
林清安慰我：「路染，你別害怕，我馬上就能找到你們的準確位置的。」
「先救許然純粹是因為她太嬌弱了，容易受傷，你不要多想。」
我看了看正暗自得意的許然，心情有些復雜。
我嘆了口氣，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問他：
「林清，你猜我為什麼會失憶？」
林清有些迷茫：「為什麼？」
「因為我差點S了啊！」我露出一個燦爛且苦澀的笑容，「我其實是來攻略你的，但沒想到你這麼難攻略。」
「因為攻略失敗，所以系統就要抹S我了。」
「你知道『抹S』這個詞的含義嗎？」
「就跟橡皮擦擦去鉛筆留下來的痕跡一樣，將我SS、抹除。」
「但我太想活下去了，我想再多看你幾眼，所以我和系統做了個交易。」
「用我的全部記憶，換我活下去。」
林清顫著聲音：「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不說？」
「因為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呀！」我看著攝像頭，眼角滑過一滴淚。
綁匪在旁邊哈哈大笑：「真是感人啊，就連我都差點流淚了。」
「可惜了，你們倆隻能下輩子再續前緣啰。」
他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小弟，小弟了然，掏出手槍朝我逼近。
林清撕心裂肺：「不要！」
而我也慌的一匹。
在腦海裡不斷呼喚系統：
【系統！！救我！！！這次用什麼換都行！！！】
千鈞一發之際，我聽見一聲嘆氣。
機械音再次作響：
【下不為例。】
「轟！！！」
一時間，天旋地轉。
工廠搖搖晃晃，最後轟然倒塌。
我被一股神秘力量包裹，獨立於廢墟之上。
24
三天後。
「新聞報道，19 日在 A 市發生的局部地震，目前證實沒有任何人員傷亡及財產損失……」
醫院掛在牆上的電視正播放著新聞。
我看著病房裡的許然，搖頭嘆氣。
而後轉頭，湧入人海。
關於那天，我記得的東西不多。
隻知道自己被綁架，而兇手是四個人。
至於為什麼被綁，我就不知道了。
我走進一家咖啡館，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坐在了我面前。
我提醒他：「抱歉，那裡已經有人了。」
男人沙啞著聲音：「是我。」
我恍然大悟：「噢，是你啊。」
男人看著我，那雙桃花眼裡盡是絕望：「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最後隻能搖搖頭。
男人垂下眼，忽地落下了一滴淚。
「你說你是因為攻略我失敗才會被抹S的。」他說，「那現在呢？我如果把所有好感度都給你，你能繼續待在這個世界上嗎？」
我說：「我已經不用攻略你了。」
男人捏緊了拳頭。
氣氛太尷尬，我隻好說些什麼，於是便誇贊他手上的戒指很好看。
那鑽石差點閃瞎我的狗眼。
男人沉默。
我忽然記起什麼，從包裡掏出一沓白紙，遞給他。
按照系統的提示，提醒他：
「籤個字吧。」
男人的手拿起筆，卻停頓了好幾次。
籤完後，我收起包準備走人，卻被他拉住衣角。
「我把所有好感度都給你……」他說，「求你了，別再忘記我了。」
我卻隻能皺著眉看他：
「這位先生，你好奇怪。」
「我們認識嗎？」
25
走出咖啡廳，系統在我耳邊提示：
【任務已完成 2/3，即將完成任務，請宿主加油。】
我松了口氣，開心地喝了兩升可樂。
26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到處闲逛，尋找能完成任務的機會。
卻一無所獲。
直到在咖啡廳不遠處的公園裡，我被一個人拉住了衣擺。
陌生的臉，卻十分奪目。
我向來對帥哥很有耐心，於是問他：「請問有什麼事嗎？」
「下載極速版那種事不行哈，我手機內存不夠。」
帥哥看著我，眼裡的情緒很復雜。
「你……可以叫我一聲『阿林』嗎？」
好莫名其妙的請求。
不過我還是答應了他。
「阿林。」我輕輕叫道。
卻忽然晃了神，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青澀的背影，穿著白色襯衫，背著書包漫不經心走在路上。
陌生而熟悉。
「謝謝。」帥哥說完這句話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卻依舊愣在原地，嘴裡不停重復那個詞語。
阿……林……
27
晚上睡覺，許久沒做夢的我夢見了一個人。
依舊是穿著白色襯衣，走在路上。
這一次，他穩穩站在了黃桷樹下。
摘下左耳的白色有線耳機，轉過頭，無可奈何道：
「你還要拍多久啊？」
「我們都快遲到了。」
雖然這樣說，卻隻說溫柔地看著我。
夢裡的我，手裡突然出現了 DV 機。
我收起 DV 機，笑著朝他跑去。
初晨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通往學校的小路上盡是繁花與驕陽。
在無數個下課午後，我戳了戳前面人背，小聲道：「阿林，快借我一本數學，早上起來忘記寫了。」
少年雖然嘴上說著「你什麼時候記起來過」，但還是將手伸向課桌。
作業本上的字跡整齊工整。
少年轉過頭，嘆了口氣說：
「下不為例。」
卻次次如此。
在一個蟬鳴聲震耳欲聾的下午，我們坐上去往書店的公交車。
我嘰嘰喳喳坐在座位上說話，他抓著扶手耐心地聽。
忽然，汽車搖晃，玻璃破碎。
火光和痛苦的號叫蔓延在空氣中。
夢境在這時中斷。
我睜開眼，大口喘著粗氣。
皮膚滾燙，灼燒感強烈。
好像真的去了鬼門關一趟。
28
我去了很多地方旅遊。
風景很美，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像是在攝像頭下生活。
直到某天，我遇見了家很好吃的飯館，連續幾天都到那裡吃飯。
已經熟悉我的服務員妹妹笑著說：「姐姐, 你豔福不淺啊。」
我疑惑地問她為什麼？
她笑著朝角落看去：「一直有個大帥哥跟在你屁股後面呢，估計是想加你微信但又不敢。」
而後嘖嘖稱奇：「這麼帥的人居然也有害羞的一面。」
我後背發涼。
這些天的不適感終於有了答案。
我想要甩掉那個人，卻怎麼甩也甩不掉。
如同口香糖粘在頭發上, 唯有剪掉頭發才能徹底消除。
系統告訴我：【他是這本書的男主, 由於各種原因, 劇情始終會將你們綁在一起。】
我問它：【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系統答道：【隻有回到現實世界。】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原來, 隻要我還在這個書中的世界。
我就永遠不是「自由」的。
所以任務的最後一項, 是要我回到現實世界。
否則我還是會任務失敗, 最後被抹S。
29
我灰了心。
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進書裡的, 怎麼知道出去的方法？
系統卻忽然出了聲：
【別怕。】
【你會出去。】
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我安心了不少。
31
日子一天天過去。
系統已經很久沒有理我了, 任我怎麼呼喚都沒反應。
直到一天下午，我睡了個午覺, 想起了沒穿書前全部記憶。
原來我不叫路染, 我叫夏首。
夢裡一直出現的少年，則叫林修竹。
記憶一點點重建，我想起了我為什麼來到這裡。
也想起了……一直默默陪我的所謂「系統」究竟是誰。
【提示, 任務進度已完成, 將傳送宿主回到現實世界，請宿主做好準備。】
許久未聞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我輕笑一聲，無奈道：「你還是喜歡擅作主張啊，林修竹。」
系統沉默許久，最後隻憋出來了個【抱歉】。
我問他：「你會陪我回去嗎？」
林修竹說：「我會化為時光, 陪你到世界盡頭。」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就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 牽起我的手, 陪我走過一條長長的路。
最後，隨著周圍的景色逐漸清晰, 他化為點點星光。
唯一留下來的，隻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雖工整, 卻蒼勁有力：
【希望你如同邊緣閃耀的詩歌, 在陽光裡自由穿行。
丈量大地，無拘無束。
我心頭一震，眼眸緩緩垂下。
「（「」那麼, 再見。】
我捏著那張小小的紙條，痛哭不已。
直到被人搖醒。
吵鬧的課間裡, 穿著校服的少年們擔心地看著我。
「你怎麼了夏首？」梳著高馬尾的同桌抽了幾張紙給我擦去眼淚，「怎麼突然哭了？忒嚇人。」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同學們還想問什麼，結果下一秒班主任走進教室，拿著戒尺敲了敲黑板。
圍著我的同學隻好作罷。
「安靜！安靜！」
教室裡逐漸安靜下來。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說：「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新同學，這學期剛從隔壁市轉來，可能還有一些不太適應的地方, 大家多照顧他一下哈。」
而後看了看門口, 「來吧，修竹，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
少年背著書包，走進教室。
站在講臺上, 連陽光都偏愛他，將他的發絲照得閃耀：
「大家好，我叫林修竹。」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