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嚇退相親對象，我用錢難為他。
我磨了磨手指睥睨他：「彩禮 88 萬不多吧？」
他淡定地摸出一張卡遞過來：「100 萬。」
我咽了咽口水：「3 克拉鑽戒不過分吧？」
他淡定地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遞過來：「如果不喜歡粉色，我再準備一個。」
我拿水杯的手有些抖了：「婚房加名字，你不介意吧？」
他又拿出一個不動產證和一份轉讓合同：「如果覺得房子小了，我們一起去再選一套。」
我打電話給我媽：「媽，我遇到愛情詐騙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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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蒙圈沉默。
「警察叔叔說過，帥、有錢還喜歡我的男人不存在，如果出現就是詐騙。」
我媽低吼：「什麼詐騙犯，他是顧宴青。」
顧宴青？我小時候的跟屁蟲？
我看向男人，他正挑眉哂笑……
1
相親後回家，我媽看我一頭的芭比粉，開始數落我。
「你把頭發染得跟個紅毛怪一樣想幹什麼？想把相親攪黃？
「你故意說顧宴青是詐騙犯？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沈良知？我把話放這，你們倆不可能，別想了。」
我從她的話裡挑出重點：「你說剛才那男的是顧宴青，就是方姨的侄子？小時候漂亮得像個女孩那個？」
「可不是嗎？我也沒想到他長大了會長那麼高。不是媽說你，你不是喜歡帥哥嗎？宴青比那個沈良知好看多了。」
真沒想到，他會是顧宴青，那個小時候個子矮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顧宴青。
回到家，我趕緊給白林發微信：【你知道我今天和誰相親嗎？是顧宴青。】
白林：【哪個顧宴青？】
我：【小時候，吃你辣條拉肚子那個，拉一褲兜那個。】
白林發了個震驚的表情包：【你是說跟在你後面的那個小矮子？】
我：【別『小矮子、小矮子』地叫，現在可是 180、倒三角、妖孽臉的大帥哥。】
白林：【你看上他了？】
我：【當然沒有，我已經斷情絕愛了。】
白林：【晚上剛好有個局，叫出來玩玩。】
我：【好主意。】
我給顧宴青發去信息：【顧宴青？】
顧宴青給我發了一個微笑表情包。
我合理懷疑，他在罵我。
畢竟今天的相親飯，我說他是詐騙犯。
我又給他發去：【晚上出來玩。】
顧宴青：【好。】
酒吧裡，我和白林挨著坐，我正向她吹噓顧宴青有多帥。
就看到顧宴青剛進大堂，正在四處看。
開始，我還不確定是他，他白天還是一頭黑發。
現在頭發顏色變成了玉米金，太扎眼了。
我趕緊拉上白林向他看去：「看到了嗎？那個金發男就是顧宴青，帥吧？！」
白林譏诮一笑：「發色和你真配。」
顧宴請順著我招手的方向走過來，我拉他坐到了我和白林中間，我還向白林挑眉。
白林會意，給我發信息：【你真不喜歡？那我要追追看咯。】
我：【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嘈雜的周遭環境中，我和白林的頭往中間湊。
我湊到顧宴青的耳旁和他說：「白林，你還記得嗎？你吃她的辣條，蹿稀了。」
「哈哈哈……」說完這話，我和白林都大笑起來。
顧宴青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說他的糗事，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再看看他的眼睛，溫柔似水，應該沒有生氣。
他突然湊近我說：「記得。」
可是，他的唇好像碰到我的耳垂了。
嘴裡呼出的熱氣灌入我的耳朵，讓我全身麻麻的。
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我又裝作很熟的樣子開玩笑：「你記得那些糗事，所以見面就故意讓我出糗。
「你的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吧？」
說完我尷尬地笑了笑。
顧宴青神色淡定：「都是真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白林向我遞了眼色開始主動找顧宴青聊天。
趁著他轉身的時間，我摸了摸耳垂，意外發現自己的臉很燙。
肯定是酒喝多了。
隨即，就看到顧宴青起身。
白林笑靨如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顧宴青，跟著他出去了。
我會意一笑。
可是，沒過多久，白林回來了。
我忍不住湊過去八卦：「這麼快就搞定了？」
白林神色淡淡：「顧宴青說他有女朋友了。」
我眼睛瞪得溜圓：「啊？」
2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顧宴青離開的方向：「真缺德，有女朋友還跑出來相親。」
白林攤了攤手，隨即點燃一根煙，表示無所謂。
顧宴青回來的時候臉色很臭，白林滅了煙，坐旁邊去了。
我低低地問了句：「你有女朋友？」
顧宴青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怎麼？不可以？」
我嘆了口氣：「有女朋友，你還跑出來相親。」
顧宴青喝了一口酒：「你不想戀愛，還跑出來相親。」
我語噎，看來我倆都是被逼的。
我們正在玩遊戲，酒瓶轉到誰，誰就要說出自己的一個秘密。
如果秘密不夠刺激就要被罰。
顧宴青闲散地坐著，表情不悅。
酒瓶剛好指向他。
組局的張義催促著顧宴青：「這位金發帥哥，請說出你的秘密。」
顧宴青目光深邃地盯著酒瓶，好像是在回憶過往。
隨後嘴角微勾，又看向我，看得我一激靈。
他緩緩開口：「我從 9 歲開始喜歡周小棠，到現在 15 年了。」
愣了一瞬，大家反應過來，掌聲如雷鳴：「這是表白局嗎？」
「在一起、在一起……」
「這波狗糧撒得猝不及防啊。」
我蒙了。
腦子恍恍惚惚，隻覺得顧宴青看我的笑容逐漸加深。
我談過偷偷摸摸的戀愛，但沒被如此表白過。
以前我的男朋友的媽媽是我就讀大學的老師。
他媽媽不允許他大學談戀愛。
我們偷偷談了三年。
我們約會都偷偷摸摸，更別說他將愛我宣之於眾。
突然，覺得有些氣緊。
周宴青不是說他有女朋友嗎？
他一定是惱怒我剛才把他介紹給白林。
可我冤枉，我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啊。
好像大家都在等我的反應。
我端起酒杯：「宴青開玩笑的，大家不要當真，這杯我替他喝了。」
顧宴青奪過我的酒杯：「我沒開玩笑，很認真。」
大家的起哄聲更大了：「答應他、答應他……」
顧宴青見我太過不知所措，端起酒杯一口幹了。
他示意張義：「下一局。」
人群中，白林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趕緊給她發信息：【我母雞……】
我真的隻是稀裡糊塗地就把顧宴青介紹給了白林。
白林舉起酒杯，是敬我的姿勢，回復我：【他剛才就說你是她女朋友。】
癲了。
顧宴青一杯一杯地喝酒，他的目光一直看向我，似笑非笑。
直到喝醉了，還要我打車送他回去。
我們並肩坐在出租車後排，我拍了拍他：「顧宴青，以後不準開那種玩笑了。」
不知他真醉還是假醉：「哪種？」
「就是說喜歡我的那種。」
顧宴青的頭往後仰了仰，蒙眬的眼神看著我：「我沒開玩笑。」
過了會兒，他又喃喃道：「以後你不準做那種事。」
我疑惑：「什麼事？」
他半眯著眼：「把我介紹給別人。」
我默默提了口氣。
3
過了幾天，我媽很高興地告訴我，顧宴青很中意我，想問問我的態度。
我媽以警告的語氣對我說：「你給我好好談。」
我無語：「感情的事，勉強不來。」
我媽很不屑：「談戀愛、談戀愛，不談怎麼愛？」
我還想辯駁，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看著顧宴青提著一大包東西站在門口。
我媽瞧見來人，趕緊迎了進來。
顧宴青笑盈盈地說：「棠棠喜歡吃小龍蝦，剛好親戚送了一些。」
他提著小龍蝦向我們示意。
我聳聳肩：「我們家都是我爸做飯，我爸出差了，我和我媽不會。」
顧宴青像是意料之中，把蝦提進了廚房：「沒事，我會，我來做。」
我媽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到廚房幫忙。
我心不甘情不願，我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不去就要打我。
我隻好屈服。
我在顧宴青的身側往水池瞧了瞧：「我能幫你做什麼？」
他指了指菜板上的包裝袋：「你把調料倒碗裡，把蒜剝了……」
顧宴青在水池刷著龍蝦，我剝蒜剝到手痛，時不時哀怨地看他一眼。
顧宴青迎著我的目光向我走來。
他一步步靠近，氣息越來越清晰。
好似很好聞的味道，讓我忍不住深呼吸，想要聞清楚。
他的目光一直鎖定著我，倒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他逐漸走近，一隻手撐在了櫥櫃上，身體擋在我的前面，把我圈在了方寸之地。
我隻能本能地往後仰，喉嚨還吞咽了兩下。
顧宴青傾身而來，我們的臉近在咫尺，就這樣僵持了幾秒。
他又緩緩撤離，隨著我們距離的拉開，他笑望著我：「你在期待什麼？」
我氣急：「我期待什麼了？我哪有期待？」
他兩隻手都撐在櫥櫃上定定地看著我：「沒有嗎？」
我紅著臉辯解：「當然沒有。」
顧宴青假裝失望：「本來還想做點什麼……
「算了。」
他轉身的那一刻，我才看到他手上的鹽袋子，原來是拿鹽。
我還自己想入非非，被他撩撥一番。
我真沒用。
飯桌前，我媽看到我倆的頭發皺了皺眉。
她看著顧宴青：「宴青，你的頭發怎麼也弄得跟個黃毛怪一樣？
「你們倆，一個紅毛怪，一個黃毛怪，還怪配的。」
我癟了癟嘴。
我媽見顧宴青有些臉紅，繼續打趣他：「你小時候經常跟在小棠身後，哭得像個娘們兒。」
娘們兒？
我媽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小時候很漂亮，比小女生還漂亮。」
我實力憋笑，沒讓自己暴露。
我看到顧宴青屏了口氣，耳朵微微泛紅。
我媽繼續叨叨：「你該不會那會兒就喜歡我們家棠棠了吧？」
我以為顧宴青會反駁，沒想到他微微一笑：「阿姨慧眼，明察秋毫。」
我媽坐直了身體，向我挑眉：「宴青這孩子多好，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棠棠，你可別欺負人。」
顧宴青坐在我旁邊，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我總覺得他在扮豬吃虎，可是我沒有證據。
我媽開始把顧宴青當準女婿看，問他：職業、收入怎麼樣？買房了嗎？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準備生幾個娃？
出乎意料，顧宴青一一回答。
我好幾次想制止我媽叨叨，他倆完全無視我。
4
顧宴青走後，我媽又開始教育我。
「宴青那小子多好，小時候就看他對你不一般。
「我聽他媽說，他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
「你說他該不會是一直喜歡你吧？難怪你一回來，他大姨就來說親。
「我看八成是宴青那小子讓他大姨來的。」
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月亮發呆。
我媽把一個小玩偶扔了過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那個沈良知你趁早把他忘了。
「沈良知確實挺好，可他那個媽……你要是嫁給他，這輩子有得受，說不定最後還得離。」
我猛地坐了起來：「媽，你別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