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鬥不過他們，可是有一個人可以！
8
傻女阿寶溺亡的消息，傳遍了上京。
人人皆說，太子痴情，在湖裡找尋了三天三夜，可惜傻女阿寶沒有福氣！
聽在耳裡，就是個笑話！
我女扮男裝，躲進了靜安寺。
按理說這幾日，就是每年陛下到靜安寺祈福的日子。
不知為何過了七日遲遲未到。
Advertisement
第八日時，聽相熟的小和尚說，寺裡來了位貴人，重金要為一位已故之人祈福。
我瞥見那長生牌上寫的正是阿寶的生辰。
心裡頓感五味雜陳。
遠遠相望，一眼便認出那貴人正是皇帝蕭瑾安。
他終於來了。
皇上是微服出宮，身邊跟著喬裝的侍衛、李公公和兩個宮女。
我偷偷靠近聖上休息的偏殿時，隻聽到有宮女哭泣求饒。
片刻，李公公走出來，面色凝重，命人把兩名宮女帶走。
我趁機跑上去，跪在他面前：「李公公，求求你，阿寶想要面聖。」
我告訴他我溺水後被人救起，醒來後恢復了神智，有冤情向陛下稟告。
李公公忙扶起我，喜極而泣：「阿寶姑娘，老天保佑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這幾日，聖上茶不思飯不想。」
他忽然抓緊了我的手腕：「如今陛下有難，姑娘可願相救？」
我篤定地點點頭。
他附在我的耳邊，輕聲低語，我卻驚掉了下巴。
「什麼？公公的意思是，讓阿寶在馬車上為陛下侍寢？」
9
問出這句時，我臉紅心跳到無法呼吸。
不容我遲疑，李公公把我推上聖上回宮的馬車。
他大喝一聲：「眾侍衛聽令，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停，今天的事誰敢透露半句，滿門抄斬，速速起駕回宮。」
我掀開轎簾，便看到蕭瑾安緊閉雙目，領口散開，裸露出結實的胸膛。
他呼吸急促，滿臉通紅，苦不堪言。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絲帕擦拭他鬢角的汗滴。
他扣住我的手腕，怒吼：「滾！」
轉而睚眦欲裂地看向我。
似乎認出了我，目光慢慢變得柔和：「不可能，不可能，阿寶已經S了，你們可真是處心積慮！」
說完他不停地用手捶著胸口。
我的心猛然一窒，撲上去握住他的手：「陛下，我就是阿寶，我沒S，您看看我，我額頭上有塊疤，是十四歲時墜馬摔的。」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眼中泛著霧氣：「你真是阿寶？」
我點點頭：「是太子和阿姝把我推入湖中，可是我命大沒S，被人救了，還恢復了神智。」
他伸手輕撫我額頭上的疤，我分明見到他眸光中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可他卻扭過頭避嫌，用最強硬的話命令道：「阿寶，快下車，朕不能毀了你！」
我附在他耳邊：「中秋宮宴，陛下要為阿寶重新賜婚，問阿寶想嫁給誰？
「阿寶說想嫁給陛下！」
他艱難地搖頭，把嘴唇咬出了血：「不，阿寶，我們，不可以！」
我靠近他的臉，四目相對：「難道陛下要說話不算數嗎？」
他喉頭湧動，眼尾猩紅：「你，不後悔？」
我壓下心底的慌亂，點點頭：「為了陛下，阿寶此生無悔！」
炙熱的手緩慢地搭在我的腰身，將我一提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捧著我的臉，低下頭，發色如墨，鼻梁英挺，眉如遠山，如深淵般的眸光下藏著我看不懂的深沉與壓抑。
滾燙的吻輕輕落下，如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
當兩顆心跳動在一起時，所有的克制、壓抑都如巖漿噴發一般，洶湧澎湃，一次一次地襲來。
······
誰說他不行？
二十九歲的年紀，正值盛年，不是他不行，原來是他不願。
10
太後非瑾安生母，她隻有一個兒子，就是蕭承恩那因病早逝的親生父親。
先皇的兒子S的S，流亡的流亡，隻留下最聽話的皇八子蕭瑾安。
登基時，瑾安十歲，太後垂簾，把持朝政。
姜如月是太後的親侄女，到十九歲的年紀仍然待字閨中，隻等皇帝成年。
三年後，十三歲的蕭瑾安娶了大他九歲的姜皇後，還有了個三歲的繼子蕭承恩。
之後宮裡所有妃嫔全是太後一手安排。
沒人問過瑾安願是不願！
他沒有拒絕的權利，卻能無聲地反抗！
很快後宮前朝，人人皆知皇帝不能人道，不可能為皇家誕下子嗣。
太後巴不得蕭瑾安斷子絕孫，好為自己的親孫鋪路。
今天，她終究是按捺不住，竟然想在佛門聖地毀了陛下的聲譽，好令太子盡快上位。
風雨漸歇，瑾安將我緊緊擁在懷中。
他能信任我將秘事如實相告，我亦赤誠相待。
將太子和父親私下做的謀逆之事全盤告知。
我不求別的，隻求他能保我母親安然無恙。
「陛下，到泰和宮了！」
馬車外，李公公輕聲試探著！
蕭瑾安整理好衣衫，一絲不亂，用一件玄色錦袍將我裹入懷中，滿眼疼惜。
「阿寶，你的冤屈，朕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隻是，朕的妃子不好做，你怕是要受苦了！」
我莞爾一笑：「阿寶願意陪著陛下斬妖除魔！」
他輕輕抱起我，走下馬車，在眾目睽睽下將我抱進了他的寢殿，放在軟榻上：「阿寶，你好好休息，晚上朕再來看你。」
一盞茶的工夫，冊封的聖旨就到了。
「阿寶姑娘救駕有功，冊封為慧貴妃。」
和聖旨一同到的，還有太後和姜皇後。
我乖乖地跪在地上，低眉順眼。
姜皇後抬起我的下巴，嗤笑一聲：「這不是傻女阿寶嗎？真是命大，玉湖的水都淹不S你！」
太後橫眉冷對，「哼！命再大，落在哀家手裡，也活不過今天！」
說完給嬤嬤使了個眼色。
兩名宮女把我按住，嬤嬤拿來一碗藥，要往我嘴裡灌。
我外父是鎮北大將軍，娘是將門之女，身上功夫了得，隻是嫁人後，父親不喜母親舞槍弄棒，她便全藏了起來。
幼時娘偷偷教過我功夫自保，不知幾年沒練是否生疏了。
我運用巧勁兒帶著兩個宮女轉圈圈，一個宮女離心飛出去壓在了姜皇後身上。
另一個宮女撲向了太後，把太後撞了個四仰八叉。
隨後我一腳踢在嬤嬤胸口，她一個趔趄把整碗藥扣在太後臉上。
泰和宮內亂作一團，哭喊聲一片。
太後滿臉藥渣，被人扶起，咬著牙喊：「來人，把這個傻女拖出去，杖斃。」
隻聽殿外沉沉一聲：「看誰敢動朕的慧妃！」
11
我循聲望去，瑾安疾步如飛，來到我身邊。
我哭著撲到他身上：「陛下，救命啊，他們要S阿寶，給阿寶灌毒藥！」
聖上大怒：「是誰幹的？」
宮女、嬤嬤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指著那個面目可憎的嬤嬤：「就是那個老妖婆。」
皇帝大喝一聲：「張嬤嬤在後宮橫行霸道慣了，不知有多少人S在你手裡？今天竟然把毒手伸到朕的泰和宮來了，真是膽大包天，說，你是仗了誰的勢？」
張嬤嬤「砰砰」把頭磕在地上：「奴才知錯了，請陛下開恩！」
瑾安怒氣難消：「來人，將張嬤嬤杖斃，所有人都好好看著，認清誰才是你們的主子！」
張嬤嬤呼喊著：「太後娘娘，救命啊！」
太後皺緊了眉，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屏退所有宮人，太後緩了口氣，強壓住怒火：「瑾安，你們都誤會了，那不是毒藥，是避子藥，哀家也是為了你好，阿寶痴傻，萬一誕下痴兒，豈不被世人恥笑！」
瑾安毫不退讓：「母後，真是替朕著想啊！現在倒怕朕被世人恥笑了。
「在靜安寺內，命兩名宮女為朕下迷情藥時，可曾考慮過朕的顏面？
「怕是，一旦事成，太後便會聯合大臣彈劾朕吧？
「下一步，太後在謀劃什麼？S了朕？扶太子上位嗎？」
太後一個趔趄靠在皇後身上，臉色蒼白：「你，你真是翅膀硬了？敢對哀家如此放肆！」
瑾安將我緊緊擁在懷中，語氣堅決：「朕隻是想保護心愛之人，隻要你們不再找阿寶麻煩，我們便可以相安無事。
「太後還是朕的慈母，皇後還是一國之母！
「否則，兩名宮女的招供筆錄，還有這些年太後和皇後對朕使過的好手段，一樁樁、一件件，朕有得是證據，就讓大梁的朝臣和子民們一起評評理！」
太後和皇後氣得臉色慘白，一甩袖子走了。
12
怎麼也想不到，為了我，皇帝會和太後徹底開戰，我的心惴惴不安。
瑾安看出了我的憂心忡忡，攬我入懷：「既然選了我，就該相信我！」
靠在他寬大的懷抱中，心裡暖意融融。
這時，李公公帶著宮女們喜氣洋洋地進來，將泰和宮上下換上大紅色，擺上喜燭。
我和瑾安換上龍鳳婚服，他紅袍上繡的是五彩金龍，我的則是八團彩鳳，栩栩如生。
紅蓋頭被徐徐挑開，他目不轉睛，痴痴地看著我。
賀喜聲整整齊齊：「恭喜陛下、娘娘大婚。」
李公公偷偷用袖子抹著眼淚。
瑾安用榻上的花生擲他的頭：「好你個李德林，朕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
李公公破涕為笑：「奴才打小便伺候萬歲爺，如今終於等到這一天，奴才高興。」
說完他捧著盤餃子，端到我面前，我夾一隻放在嘴裡：「呀！」
瑾安嘴唇微抿：「生不生？」
我吐出餃子：「生，生的。」
滿堂大笑，我羞紅了臉。
李公公帶著宮人悄悄退了出去。
大紅的喜房內，紅燭搖曳。
瑾安端起酒杯遞給我，深情凝望，面色緋紅猶如青澀的少年。
「這是朕第一次洞房花燭，今天起阿寶就是朕的妻子。
「你我共飲合衾酒，願此生長長久久！」
難以想象，克制、隱忍了十幾年的蕭瑾安，如今食髓知味，便一發不可收拾。
恨不得將我揉碎，浸入他的骨血之中，每一次都令人驚心動魄。
好像不抓住此刻，下一刻便要失去一般！
我努力在那模模糊糊的痴傻歲月裡尋找，蕭瑾安究竟是何時對我動情的？
一定有些什麼事，被我忘記了！
13
天蒙蒙亮時，他輕輕拭去我額角的細汗，柔聲細語：「好好睡一覺，朕要早朝了，暗衛子夜留給你，她會保護你。」
我緊緊回握住他的手。
溫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阿寶，什麼都不要怕，不用擔心，凡事有朕在。」
我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是我重生回來後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我夢見靈珠仙子站在我面前，告訴我會賜我好孕，我「咯咯」地笑醒了。
睜開眼時，已經日落西山，我睡了整整一天。
瑾安坐在我身旁，抿著嘴笑。
我忙起身：「陛下，來了多久了，怎麼不叫醒我？」
鼻子被他輕輕刮了一下：「朕猜你一定是做了好夢，怎麼忍心吵醒你呢！」
他為我穿衣，幫我梳洗，陪我用晚膳，雲淡風輕地說：「朕已下旨允你母親與甄相和離，罪女甄姝已經伏法，下了大獄。隻是太子，不好辦，還得等等。
「朕已經傳召你母親明日入宮，讓你們母女好好團聚。」
直到第二天見到母親，我才知道瑾安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14
那日在朝堂之上，姜皇後的父親姜尚書鼓動臣子們，質疑聖上冊封與太子有婚約的女子為妃，於理不合。
皇帝暴怒，當庭駁斥：「中秋宮宴，太子做出醜事，甄府嫡女請旨取消婚約，朕已恩準，甄氏女身無婚約，可嫁任何人，為什麼不能是朕？」
禮部張尚書又說：「甄氏女痴傻，恐早已不潔，豈配為妃？不能讓傻女玷汙皇室血統，老臣以S勸諫，陛下萬萬不可被傻女迷惑啊！」
和姜尚書一黨的臣子們隨聲附和：「如果陛下一意孤行，隻會失了民心，被世人恥笑！」
皇帝生生地掰斷了龍椅上的龍頭把手：「甄氏女為救太子失智，如今又救駕有功，朕知恩圖報，封她為妃，何人會恥笑？
「張尚書滿嘴仁義道德，心卻齷齪骯髒，今天以下犯上，出言不遜，侮辱朕與慧貴妃，念及你老邁昏聩，且免你S罪，德不配位，回鄉養老去吧！」
張尚書被拖出大殿前還嚷著：「請太後為老臣做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