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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煙娘 3684 2025-04-08 16: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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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前,我自身難保,不敢去見她。


    眼下我和趙觀鶴鬧成這樣,我得離開錦官城。


     


    得帶姨娘一起離開。


     


    因此,我託紅招將我存著的首飾當了。


     


    錢分三份。


     


    一份請紅招幫我帶給姨娘,一份我自己留著,另一份隻當紅招替我跑腿的錢。


     


    紅招脆生生地應了。


     


    她當天就辦妥了,還替我帶了姨娘口信。


     


    「她說姑娘打小是個有主意的,既然想清楚了,那她也沒什麼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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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隻管去做。」


     


    我心中稍微定了定,輕輕握了握紅招的手。


     


    仰頭。


     


    剛好瞥到趙觀鶴站在門前。


     


    他穿著玄色衣裳,臉色比衣裳還黑,陰沉著眉眼。


     


    「煙娘。」


     


    「你要做什麼?」


     


    9


     


    我不知道趙觀鶴到底聽到了多少。


     


    也不明白。


     


    他分明隻是拿我當替身,如今都娶到宋苑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我走。


     


    「侯爺。」


     


    「不過閨閣女兒家說些闲話,您也要知道嗎?」


     


    趙觀鶴走近我。


     


    他一步、一步似乎踩得很重,直到走到我面前,揚起手。


     


    「闲話?」


     


    「什麼闲話,值得你把首飾都當了?」


     


    趙觀鶴抖了抖袖子,那些託紅招當了的首飾,就這樣叮叮咚咚地落在我面前。


     


    貓眼紅寶石頭面。


     


    翡翠簪子。


     


    ……


     


    說起來,趙觀鶴真是大方的主子。


     


    尋常人家,一年也買不起一件的首飾,這些年他陸陸續續竟給了我這樣多,甚至能一樣不少地贖回來。


     


    也好。


     


    等帶著姨娘妹妹遠遠地離開,還能再賣一次。


     


    「我娘在宋家過得不好。」


     


    「她後嫁的馬夫喜歡酗酒,喝醉了就打人,馬上天冷了,侯府都在做新衣裳了,可我娘什麼都沒有。煙煙如今定心伺候侯爺,不用贖身,不愁吃穿,自然想讓娘也過得好些。」


     


    我說得半真半假。


     


    仰頭望著趙觀鶴,眼中淚水滾著圈打轉,而後順著臉頰落下。


     


    他也看著我。


     


    眼中墨色翻滾,喉結上下滑動,好似看了很久很久。


     


    他低頭,吻去那些淚水。


     


    「煙娘,你最好沒有騙我。」


     


    趙觀鶴忽地抱起我往榻上走,我摟住他脖頸。


     


    臉貼在他臉頰。


     


    卻沒有應他。


     


    這場情事持續得格外久,在趙觀鶴最意亂情迷的時候,我向他開口:


     


    「侯爺成婚是大喜事。」


     


    「煙煙也想為侯爺盡一份心,聽說青城山送子觀音特別靈,煙煙想去廟裡誦經祈福,求菩薩保佑宋大姑娘早生貴子。」


     


    趙觀鶴不信這些,說起這話來,我自己心裡也沒底。


     


    可他突然翻身,低頭吻下。


     


    悶悶地笑。


     


    「煙娘,你早該這樣聽話的。」


     


    10


     


    我同趙觀鶴短暫地回到了過去。


     


    溫柔小意。


     


    滿心滿眼都是他,仰望他,等著他從指縫裡漏點賞賜給我。


     


    不過我知道——


     


    這些都是假的。


     


    趙觀鶴喜歡我的柔順,所以派了許多人跟著我上山,我借口不能驚擾菩薩修行,讓侍衛們都回去,隻要紅招守著。


     


    「煙娘,菩薩大度,不會同我計較。」


     


    「抑或是——」


     


    「你還有旁的打算?」


     


    趙觀鶴站在馬車前,他隨意一瞥,像是將我心思看透。


     


    我搖了搖頭。


     


    「侯爺福澤深厚,菩薩定然不會怪罪,是煙煙想岔了。」


     


    「呵。」


     


    「煙娘,收起你的小心思。」


     


    趙觀鶴還想再同我說什麼,但有侍衛向他稟報,說是宋大姑娘的人催了幾次了,讓侯爺切勿耽誤了合庚帖的吉時。


     


    他翻身上馬,揚鞭時,趙觀鶴猛地回頭。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七日。」


     


    「我來接你回家。」


     


    我目送趙觀鶴的身影遠去,由紅招攙扶著上了山,拜見了住持,焚香淨身,跪在了菩薩面前。


     


    雙目緊閉,雙手合十。


     


    「菩薩啊菩薩,若你在天有靈,請保佑我行事順利。」


     


    或許是因為跑過一回,趙觀鶴對我嚴加看管,去哪兒都有侍女跟著,做什麼都不方便。


     


    可我不過是個通房丫頭。


     


    又不是什麼正經主子。


     


    整日裡跪在大殿中,誦經、抄經,第三日時就有人偷跑下山玩兒。


     


    紅招憤憤不平。


     


    我倒覺得無所謂,還拿了銀子讓她給小姑娘們買些零嘴,侍衛們也辛苦啦,給他們買些好酒和下酒菜,銀子若有剩都歸紅招,省得她日日在我面前晃悠,擾得我祈福都不安心。


     


    紅招又開心了。


     


    她下山回來後,還特意告訴我:


     


    「侯爺的庚帖已經定了,再過兩日,侯爺就要去宋家納徵下聘禮了呢。」


     


    「到時候不知道多熱鬧。」


     


    侯府有熱鬧時,一向賞錢也給得大方。


     


    所以我同紅招笑了笑。


     


    「我在這祈福,哪兒也去不了,但你可以偷摸下山去玩兒。」


     


    「放心,我不告訴他們。」


     


    祈福的第六天,這日諸事皆宜,是趙觀鶴去宋家下聘的日子,他同宋苑言笑晏晏。


     


    而我放了一場大火。


     


    將送子觀音廟燒了個一幹二淨。


     


    往事如煙,盡數散去。


     


    11


     


    半個月後,我同姨娘在臨邛落了腳。


     


    說起來原先是計劃去嘉州的,那兒離錦官城遠些,離趙觀鶴也遠些。


     


    可行到半路。


     


    妹妹阿蘿發起高熱。


     


    她還不足兩歲,哭聲比小貓還要細弱。姨娘以淚洗面,她說懷妹妹時,未曾養好身子,累得她也從小多病。


     


    更何況——


     


    我使紅招給她們送銀子前一日,宋苑怒氣衝衝地尋上了她們。


     


    當著阿蘿的面掌摑姨娘。


     


    威脅要剁了姨娘手腳,送來給我看看。


     


    當時阿蘿就嚇到了,夜裡魘了幾次,所以姨娘在收到銀子並上我給她的那封信後,當即決斷要離開。


     


    夜色裡,姨娘抖得厲害。


     


    「往後,再沒有什麼徐姨娘,也沒有宋煙了。」


     


    「娘,你記住。」


     


    「如今隻有寡婦徐大娘,帶著兩個女兒投親。往後,我會讓你和妹妹過上好日子的。」


     


    娘流著淚點頭。


     


    於是,我們在臨邛買了宅子。


     


    給阿蘿請了大夫。


     


    開始經營新的日子,頭一個月,我們龜縮在家中不敢出門,實是怕宋家和趙觀鶴找來。都是每日黃昏後,才去買些菜。


     


    過了三月。


     


    街上並無動靜,府衙也沒有傳出追S逃奴的消息。


     


    我們終於放下心來。


     


    也是。


     


    趙觀鶴他這樣矜貴,哪裡真同我一個小小丫鬟過不去?


     


    更何況,有宋苑在。


     


    他應是早將我忘了才對。


     


    因此,我和娘也大膽了些,每日做些繡活,攢得多些了,就挑個好天氣去集市上賣。


     


    這種時候,阿蘿就喜歡搬個小幾子。


     


    坐我身邊。


     


    血緣關系或許是天底下最奇妙的關系,從前我同她不曾見過,可她一日日地叫我姐姐,躲我懷裡不肯喝藥,背著娘親和我說小秘密。


     


    我覺得不一樣了。


     


    人生仿佛有了新的盼頭,盼著她長大。


     


    盼著她讀書明理。


     


    盼著多給她攢些嫁妝銀子,嫁個情投意合的好郎君。


     


    所以,有人找上門。


     


    高價請我們繡屏風時,我和娘都沒有拒絕。


     


    畢竟——


     


    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12


     


    細問才知,找我們的是知縣夫人。


     


    府上婢女買過我們繡的團扇,入了夫人的眼,才有這樣一樁大活,隻是要得急,一個月內就要交出。


     


    所以,需得住在府上。


     


    免得耽誤了時日。


     


    怕我們不同意,她先給了三百兩定金,屏風完成再給剩下的三百兩。


     


    阿蘿年紀小。


     


    身邊離不得娘親,所以最後是我去了知縣府上。


     


    出門時。


     


    阿蘿突然撲出來抱住我的腿,她仰頭看我:


     


    「姐姐~」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抱了抱阿蘿,又親了親她。


     


    「一個月。」


     


    「我們拉鉤上吊,騙人的是小狗,好不好?」


     


    阿蘿拉住了我的手。


     


    搖了搖。


     


    屏風是一幅百壽圖,其實不難,隻是有些耗時,想來應是為家中過壽的長輩繡的。


     


    我沒有多問。


     


    本本分分地刺繡。


     


    剛好在一月之期時,繡好了整幅屏風。


     


    除了三百兩尾金,還得了五兩銀子的封賞,因此回家路上,我特意給阿蘿帶了一根糖葫蘆。


     


    「阿蘿,阿蘿!」


     


    「猜猜姐姐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我敲門。


     


    無人應門。


     


    推開門,院中空落落的,撲進屋中,一切擺設如常,連衣服都不曾帶走。


     


    幾案上卻積了灰。


     


    我心中,突然咯噔了一聲,隻覺有些不好。


     


    屋外,馬蹄聲震震。


     


    來人大剌剌地踹開門,他堵在門前,目光落在我身上,一把將我扯進懷中,咬牙切齒道:


     


    「宋煙!」


     


    13


     


    「我不是宋煙……」


     


    「煙娘,你同我睡了三年,莫不是要脫衣驗身不成?」趙觀鶴聲音又冷又沉,半年未見,他好像恨我恨得厲害。


     


    不然,握住我的胳膊怎麼會這樣用力?


     


    像是要掐斷一樣。


     


    「我是良家子,不識得大人!」我掙扎著從趙觀鶴手中脫身。


     


    他冷笑。


     


    「煙娘,你假S難道就是為了出來給人為奴為婢?你知不知道我——」


     


    「這同你無關!」


     


    趙觀鶴面色一凜,「同我無關?」


     


    「那你姨娘和妹妹呢?不想知道她們的下落了?」


     


    姨娘和妹妹……


     


    我突然就不掙扎了。


     


    眼睜睜地看著趙觀鶴的人扔了兩件血衣,一大一小剛好是娘和阿蘿常穿的那兩件。


     


    「正巧聽說宋家跑了幾個逃奴。」


     


    「順手為之。」


     


    「煙娘,你該知道逃奴做什麼處置,宋家人好心,留了她們具全屍。怎麼哭了呢?她們落得這個下場,都是你害的呀。」


     


    「帶人出逃前,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一天嗎?」


     


    我好像被凍住了腳。


     


    好一會兒才找回知覺,人愣愣地跪在兩件血衣前。


     


    血早就幹了。


     


    「我不信。」我拽著趙觀鶴的衣角,仰頭看他,「侯爺,你一定是騙我的。」


     


    「對不對?」


     


    趙觀鶴彎了彎唇角。


     


    「煙娘,我有什麼必要騙你?」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這樣的身份,我做什麼拿宋家逃奴騙你?不過看你可憐,還為你留了兩件衣裳,還不謝爺?」


     


    心口像是被重重地一錘。


     


    我眼前一黑。


     


    忽地噴出一口血來。


     


    好好的兩人,怎會突然隻剩兩件血衣?


     


    真該S啊。


     


    怎麼S的不是我呢?


     


    14


     


    再醒來時,我已經回到了錦官城。


     


    回到了侯府。


     


    又是那間富麗堂皇的屋子,連身上的麻布衣裳都已經換成了絲綢。紅招守在榻邊,眼眶紅紅的。她說那晚送子娘娘廟著了好大的火,她們都以為我S了。


     


    「侯爺發了好大的脾氣。」


     


    「還好姐姐命大,平安無事。」


     


    我看著紅招。


     


    慢慢眨了眨眼,就連說話也是慢慢的:「紅招,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呀?」


     


    「什麼送子娘娘廟?」


     


    「什麼大火?」


     


    在紅招驚駭的目光裡,我歪頭看她,「侯爺不是說要教我彈琵琶嗎?女先生可來了?」


     


    她哇哇大叫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


     


    趙觀鶴來了,他坐在我身邊,我則乖順地靠在他懷裡。


     


    「煙娘,我是誰?」


     


    「侯爺。」


     


    「你是誰?」


     


    「奴婢是煙煙呀,侯爺,你不認識我了嗎?先前不是說要教我彈琵琶嗎?」


     


    他突然捏住我的手腕。


     


    很用力。


     


    而後問我:「煙娘,你今年多大?」


     


    「奴婢剛滿十三。」


     


    「多謝侯爺從媽媽手中救出,往後煙煙結草銜環,莫不敢忘。」


     


    趙觀鶴突然捏住我下颌。


     


    他直視我。


     


    「再說一遍,你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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