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徐可妍徹底破防了。
她嗓音沙啞，顯然是哭了許久：「這叫還好？我是年級倒數第二！」
我把這輩子最悲傷的事都想了一遍，還是沒忍住笑意。
我強壓住嘴角：「好歹也算是前三，就別糾結是正的還是負的了。」
我的話，連系統聽了都覺得無語：【江淮月，你是會安慰人的。】
徐可妍不知道，我如今綁定的是學渣系統。
想抄我的答案？那便隻有這一個結果。
她氣憤地指著我的鼻子，連指尖都在顫抖：「你明明……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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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了抬眉：「明明什麼？」
徐可妍沒說出口，隻能憤憤地衝我哼了幾聲。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明明我成績很好，她抄我的答案，怎麼可能淪落到年級第二？
7
徐可妍依舊坐在頂樓的護欄邊不肯下去。
還哭著衝樓下的人大喊：「你們都別管我，考成這樣，我簡直不想活了。」
我吸溜著奶茶，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說：「怎麼？那我是不是要先跳，畢竟我可是全校第一，S肯定也要比你先S啊。」
徐可妍白了我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確實，我如果認真答題的話，說不定倒數第一就是你了。」
徐可妍氣急敗壞，腳又往前跨了些，扶著欄杆的手卻更緊了幾分。
她不會跳樓，這樣鬧一鬧，老師同學隻會更心疼她考試失利。
樓下亂作一團，班主任急得嘴角還掛著茶葉渣都衝出了辦公室。
她往樓下瞅了瞅，緊張地咽著唾沫。
我放下奶茶，趁她不備之際將她扯了回來。
趁她掙扎之際，還順帶踹了她兩腳以解心頭之恨：「徐可妍，別裝過頭真鬧出人命了。」
我雖討厭她，但還不至於到能冷眼看她去S的地步。
隻要她在高三的這最後一個多月不來招惹我，我可以選擇既往不咎。
徐可妍狼狽地跌倒在地，清脆的骨節斷裂聲刺激著我的耳膜。
她捧著瞬間有些紅腫的腳踝，不悅地瞪了我一眼：「誰讓你救我了，假惺惺！」
我的手中，還殘留著拉徐可妍回來時從她頭頂拽下來的一绺頭發。
「徐可妍，摸摸你頭頂是不是禿了一塊？」
徐可妍驚慌地去摸那頭潑墨般的長發，頭頂果然空白了一塊。
她撕心裂肺的聲音在頂樓響起：「江淮月，你缺心眼兒！」
圍觀的學生蜂擁而至，瞬間將我擠出了人群。
一個高大的陰影將我覆蓋。
我抬頭，宋之舟還在蹙著眉，裝狂拽男孩。
「怎麼？救了她也不行，要我把她推下去？」
宋之舟搖頭，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表示感謝，你並不像可妍所說的那樣讓人討厭。」
好好好，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有錢了是吧？
都說校草平日裡揮金如土，果真是名不虛傳。
我揚了揚下巴，眼神落到護欄處，「想感謝的話，把姐的奶茶給端過來。」
宋之舟有一瞬的錯愕，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我從他手中接過奶茶，指尖觸碰到一起時，我不由得心尖一顫。
校草果然是校草，直接把我硬控了好幾秒。
因為徐可妍跳樓被我救了這事，徐可妍的爸爸說要請我家吃飯，以表感謝。
晚飯定在一處高檔餐廳的包間。
我剛推開包間的門，就看到徐可妍正拿著她上次的二模成績炫耀。
「上周周考，人家發燒了，答題的時候腦子裡一片漿糊，好在周考沒有模考重要。叔叔阿姨看看我的模考成績，班主任說考清北沒問題的。」
周圍的人都跟著附和：「是是是，可妍學習那麼好，那肯定是清北的料啊。」
我聽得頭皮發麻，但還是在爸爸的生拖硬拽下進了包間。
8
徐可妍熟絡地挽起我的胳膊：「淮月，我記得你也在這張成績單上對吧？」
我當然在，最後一頁，所有科目都是零蛋那個。
她作勢開始翻找，翻了半天後疑惑地看向我：「淮月，我怎麼沒找到啊？你在第幾名啊？」
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這種人我真不樂意搭理。
前幾天還拿著成績單來我面前冷嘲熱諷，現在倒還裝上大尾巴狼了。
徐可妍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瓜：「我倒是忘了，你在最後一頁。」
在場的人都沒有吱聲。
我抽開胳膊，徑直找了個位置坐下。
徐可妍的爸爸是精明的商人，慣會察言觀色。
他輕咳了一聲，低聲招呼徐可妍坐回去。
今天說是請我家吃飯，但來的卻還有另外幾家的叔叔阿姨。
所以，這並不是一場簡單的聚會，而是摻雜了幾家的利益往來。
徐家隻要還想和我家繼續做生意，就不會讓徐可妍太過放肆。
徐可妍不S心，換了個位置湊到我身邊。
「淮月，下個月三模考試，你可不要再作弊了哦。」
她雖嘴上說著這話，但眼裡卻全是試探。
我自顧自夾著菜，壓根沒想搭理她。
徐可妍拽住我的手腕，聲音低沉：「我知道你一直在隱藏實力，市裡競賽年年拿獎那個人就是你吧？」
每年我都是匿名參賽，卻從不參加頒獎儀式，幾乎沒人知道。
徐可妍知道這件事，倒也真是稀奇。
我偏頭看向她：「怎麼？跟蹤姐？」
她秀氣的眉毛挑了挑，「那天我去你家，在你的房間發現了一些東西。」
徐可妍難掩笑意，語氣中也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做個交易，你每次考試認真答題，我就為你保守秘密。」
說著，徐可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然，全校的人都會知道你的過去。」
很顯然，我藏在衣櫃深處的東西被這廝給翻了出來。
我頓時黑了臉，直接將筷子甩在了徐可妍的碗裡。
湯汁四濺，徐可妍驚恐地遮住臉，卻還是弄了滿身的湯水。
「爸爸，江叔叔，你們看我的新裙子都被淮月弄髒了，一萬多塊呢！」
徐可妍說話捏著嗓子，豆子大的眼淚說掉就掉。
我擦了擦手，淡定地從衣兜裡掏出一張成績單。
9
「徐可妍，你怎麼隻說二模的成績啊，周考的成績你是不是忘了說了？」
說罷，我就將成績單高高舉起，讓大家都看個清楚。
我舉著成績單，還不忘嘖嘖幾下，「可妍的成績起起伏伏，看來基礎還沒打好。」
徐可妍在大人們面前說是周考考了年級第十，覺得自己實在太差了。
大人們也沒有深究，畢竟一直以來徐可妍都會主動拿出成績單。
周考是小考，即便不拿成績單也不會惹人懷疑。
徐可妍臉色大變，「騰」地站起身就想來搶成績單。
我本就比她高些，踮起腳後她更是搶不到。
她舉手來搶，我就掐她麻筋。
欸，咱主打就是一個字：欠！
徐可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謊言被拆穿，丟了面子。
我笑了笑，「徐叔叔，可妍這次和我的名次很接近，我第一名，她第二名。」
徐叔叔的臉色陰沉，和徐可妍一樣，是愛面子的人。
徐可妍作勢捂住我的嘴，低聲威脅：「你敢說，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你不要忘了你衣櫃裡藏了什麼！」
我這人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威脅。
今天我本不想招惹她，奈何徐可妍三番五次來我面前犯賤，那就別怪我打她的臉了。
我一腳踹在她的小腿肚上，趁她低頭摸小腿時，直接踩在了椅子上。
我清了清嗓子：「給大家念念可妍的成績，語文 10 分，數學 6 分，英語……」
還沒念完，徐可妍就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江淮月，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那不是我的成績，不是！」
包間裡S寂一片。
一直炫耀學霸女兒的徐叔叔，現在臉更是垮得都快掉到地上。
我跳下椅子，衝徐可妍笑了笑：「惹我？不知道我是專治綠茶的？」
那天回家後，爸爸一直表情嚴肅。
我不想深究，在下車準備回家時，爸爸還是叫住了我。
「你在可妍爸爸面前說她考倒數的事，知不知道她回家後會面對什麼？」
徐可妍會面對的，是她那偏心且暴躁的爸爸。
但這都是她自找的，與我何幹？
我依舊嘴硬：「是她先惹我的，我這是正當防衛！」
嘴上雖這樣說，夜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內心倒真生出了幾分愧疚。
第二天上學，遠遠便看見徐可妍黑著臉下了車。
她臉上一片青紫，一隻眼睛也腫了起來，還微微有些充血。
從我身邊路過時，徐可妍淬毒的眼睛瞪著我：「走著瞧，小賤人。」
好了，愧疚感沒了，她還是那麼欠。
10
「有人把你的事貼在了宣傳欄。」
宋之舟不知何時出現了我身後，幽幽開口。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貼的是什麼。
學校的宣傳欄上，密密麻麻貼著我幼時的照片，還寫滿了不堪入目的字眼。
在眾人的好奇和震驚中，我面無表情地將照片全部撕了下來。
這件本以為難以啟齒的事，如今真公之於眾了，我倒也沒有想象中那般覺得難堪。
在撕最後一張照片時，我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指尖。
宋之舟眼神閃躲：「我隻是覺得她未經允許曝光你的隱私這件事不對。」
我笑了笑，轉頭看向圍觀的吃瓜群眾。
「這不是什麼隱私，我確實是孤兒，吃過垃圾，也睡過馬路邊，甚至被人販子拐去，住過一段時間狗窩，吃的是狗盆裡的飯。」
而這些照片，是當時爸爸在發現我被拐賣後，偷偷拍下來當證據的。
後來我被成功解救，爸爸見我是個孤兒，便收養了我。
或許是年幼時的自尊心作祟，這些照片被我給藏了起來。
仿佛隻要深藏起來，我便會忘記那段不堪的過去。
人群中，徐可妍的眼神陰毒狠辣，像是壞事做盡的魔鬼。
她的口型，明明在說著：「小雜種。」
我緊緊攥著照片，跨步衝上去狂扇徐可妍耳光。
這一次，沒人再來指責我，也沒人再來勸架。
我是孤兒這件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
一直到爸爸親自來了學校，這件事才算平息了下去。
爸爸的眼裡全是心疼，「都怪爸爸，當初沒有及時銷毀這些照片，還讓你被同學們嘲笑。」
我輕笑著搖頭，他是將我救出泥潭的人，我又怎會怪他？
要怪，也隻能怪揭我傷疤的人。
我回教室時，就看到徐可妍正拿著碘伏棉籤擦拭傷口。
我瞥了眼疼得龇牙咧嘴的徐可妍：「從今天起，我不會讓著你，想拿第一，那就各憑本事。」
徐可妍嘴角勾著笑，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行，那就走著瞧。」
為了讓徐可妍放松警惕，我每日都拿著課本翻看。
自從綁定學渣系統後，我的學習效率低得連自己都害怕。
系統忍無可忍：【姐，你綁定的是學渣系統，學不進去的！】
我捧著書強忍困意，「裝學習而已，我和徐可妍拼了！」
系統說，徐可妍看到我認真學習後，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她想做坐收漁翁之利的人，那我便讓她放心做。
很快到了三模考試。
徐可妍又如命定般出現在了我的考場。
聽人說，是她爸爸給學校捐了幾十萬，指明讓徐可妍自己選考場。
人人都說徐家父女人傻錢多，區區一個三模考試，就值得砸那麼多錢？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為了高考，徐叔叔砸了更多的錢。
開考前，徐可妍略帶挑釁地踢著我的座椅，「江淮月，你說這次如果我和你又成績一樣，老師會覺得是誰抄誰？」
如今的徐可妍，是校領導們眼中的香饽饽。
我又立了三年的學渣人設。
成績如果一樣，被懷疑的人毫無疑問會是我。
系統有些坐不住了：【你昨天解綁系統，是為了讓徐可妍抄你的答案？】
系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震驚得發出雞叫。
昨天，我以三模考試又全科零分為代價，換暫時解綁系統一次。
我需要讓徐可妍嘗到甜頭，最好是甜得她徹底忘了自己姓什麼。
我莞爾一笑：「試試唄！」
11
三模考試的那兩天，徐可妍格外緊張。
既想抄我的答案，又害怕我和她答得一模一樣，引人懷疑。
在考試結束的最後一刻，我刻意在鈴聲響起後繼續答題。
已抄得大差不差的徐可妍停了筆，冷眼旁觀。
我急得額頭直冒冷汗，卻還在奮筆疾書：「老師，我就差一道題了！」
我語氣中帶著哭腔，恨不得直接跪下來求監考老師。
身後的徐可妍笑得嬌俏，「淮月，你莫不是急了吧？」
監考老師是個古板的老頭，在多次提醒無果後，直接扯過了我的試卷。
他嗓音沙啞，卻依舊大聲訓斥著我。
「無視考場秩序，如果真是在高考考場，你這就屬於嚴重違規，會直接取消你的考試成績的！」
意料之中，我作為全校學生需要引以為戒的例子，在師生大會上被批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