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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離婚申請 4064 2025-03-27 15: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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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披了件風衣外套,叫醒老宅的司機,去了許承鈺助理說的那間會所。


    路上,車窗閉得很嚴。


    我窩在靠枕裡,腦子裡昏沉一片。


    不知不覺,我和許承鈺結婚已經快要四年。


    等過了今年新年,我們合約到期,就該離婚了。


    其實江許兩家的合作,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結束。我們的夫妻關系失去效用,在那時也該分開。


    隻是許承鈺忙,總是沒空,這段婚姻才一直這麼不尷不尬地拖著。


    許承鈺或許是忙忘了。


    但我是很闲的。


    我想,我得找個機會跟他提。


    打開包間門,一股濃烈的酒味襲來。


    屋裡有個衣著暴露的女孩靠在許承鈺的肩膀上,拿著話筒在唱歌。


    歌曲的旋律平平淡淡,毫無生氣,我卻覺得很熟悉。


    但被酒味衝著,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走過去,那女孩很識趣地從許承鈺肩膀上移開,甜甜地叫了我聲「嫂子」。


    我朝她點點頭,蹲在許承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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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幫他理了理歪了半邊的領帶,我輕聲說:


    「走吧,我們回家了。」


    許承鈺半眯的眼,在聽到「回家」時,緩緩睜開。


    他還沒說什麼。一旁沙發上的男人們臉上立刻擺出豔羨的表情,不停贊嘆:


    「江小姐溫婉大方,真是居家好女人。」


    「許總真是好福氣啊。」


    我不痛不痒地附和他們的打趣,繼續幫許承鈺整理物品。


    豪門圈子裡,關了門的事情怎麼樣都好,但出門在外,面子上的東西總得做全。


    許承鈺卻沒有管身邊人的奉承。


    眼神落在我臉上片刻。


    很沉靜。


    眸子裡像復雜得夾雜了很多感情,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但最後他把手放在我微涼的手心,說了兩個字:


    「回家。」


    7


    許承鈺靠在我的肩膀上。


    一直緊繃的背此時放松地彎著,呼吸很沉。


    車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


    我垂眸看著許承鈺的側臉,默默地想。


    醉了的許承鈺,的確比醒著的許承鈺好說話很多。


    我和許承鈺結婚,也快四年。


    第一年,許承鈺其實不怎麼回老宅。


    就是回來了,也隻是一言不發地關上門和我幹那檔事。頗有些無處泄憤,隻能靠這點辦法折磨我的意志。


    第二年,也許是肉體間的交流多了點,許承鈺下了床,對我也漸漸能說上兩句話。


    但其實大部分時間也都是來嗆我,或者是讓我傷心——因為他說的話,總是三句不離江書雁。


    他頻頻在我面前提起江書雁,將從前種種的青春疼痛翻出來丟我臉上,說「你怎麼能這樣。」


    可這樣是哪樣。


    他又總是不說完,然後兀自發悶。


    但每次,我都會默默等許承鈺安靜下來,誠心認錯:


    「是我害你失去了愛人,抱歉。」


    第三年,許承鈺興許漸覺沒趣,提起江書雁的次數越來越少。


    來老宅的次數,反倒是越來越多。


    大部分的節日,他都會回來老宅半天。


    待在我身邊吃頓飯,看看財經新聞。


    又不時冷著臉嘲諷:「別的老總都去跟夫人過節,員工也都放假了。」


    「我沒地方去,不想打擾爸媽,才找的你,你可不要多想。」


    我說我怎麼會。


    就是他不說,我也不會多想,一點都不會。


    江書雁的照片、高中時期的繪畫作品,至今還珍藏在許家老宅的書房裡,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恬不知恥到那種地步。


    直到近半年。


    許承鈺連那些重話,好像也逐漸不再對我說了。


    江書雁,更是被他珍重地放在了記憶深處,不輕易再拿出來談。


    今年情人節,許承鈺本來在國外出差,大半夜忽然回來老宅,給我送了這四年來的第一件禮物。


    ——國外知名品牌的調音臺,網上一搶而空的預售款。


    我幫歌手後期修音,純屬興趣愛好,也從沒跟許承鈺說過。


    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的。


    但當時來不及多想,我對著那包裝箱激動了很久,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年少時候的第一道光是許承鈺施舍的。


    成年到現在,收到的第一件禮物也是許承鈺給的。


    我無法言喻當時的感動,甚至連許承鈺之前對我的冷言冷語都暫時忘記了。


    反應過來,又對許承鈺道了很久的謝。


    許承鈺看了我一會,也笑了下。但我至今仍不確定那究竟是不是笑,或許隻是見著我不值錢的樣子,嗤了一聲也有可能。


    但最後,許承鈺還是淡淡說:「喜歡就行。」


    那之後我們的關系緩和不少,同床共枕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溫情。


    我這才忍不住多想了些。


    許承鈺對我,或許也沒那麼恨了。


    不過這段合約婚姻都快要走到頭了,我和許承鈺的關系反倒是進入了最溫和的階段。


    想想也有些無奈又感慨。


    8


    給許承鈺放洗澡水的時候,我習慣蹲在浴室的地上。


    這種情況已經發生許多次,我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現在熟門熟路。


    許承鈺坐到如今位置,其實已不用怎麼應酬,就是熟人飯局,也不會有人膽大到給他勸酒。


    但許承鈺個人嗜酒,經常喝醉。


    每每這時,我都會盡職盡責接他回老宅,扮演好照顧他的角色。


    浴室裡熱氣騰騰,水霧遍布。我撐著腦袋昏昏沉沉。


    身後冷不丁傳來醉酒之後的沙啞聲音:


    「你其實不用這樣。」


    「我想我們是平等的。兩家籤了合同,你也沒欠我什麼,沒必要事事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在外面也好,在家也好,我們可以像正常人,」他頓了頓,才說,「像正常人一樣相處。」


    我盯著面前的浴缸,緩了好一會,才站起身。


    「我欠你的。」


    我輕聲說。身後就安靜了一會。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江書雁也許不會重傷到去世。


    是我害死了江書雁,連累你們一對佳偶陰陽兩隔,我的確是欠你。


    我愧疚、不安、對不起你。


    所以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是我的良心過不去。


    但我知道這些話談起來,於誰而言都不會好受。


    於是在心裡轉了一圈,就都沉回肚子裡。


    我揉了揉眉心,轉身出去。


    「我從小在家裡伺候人慣了,一時半會改不回來,抱歉啊。」


    霧氣氤氲。


    浴室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許承鈺忽然轉過身,用手擋住門框。


    他的神情被朦朧的水汽環繞、浸泡。


    好似連著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


    「那首歌,好像叫『第三人稱』。」


    「什麼?」


    「那個女人唱的歌——包間裡面。」


    我抬起眼睫,看了許承鈺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剛才進去包間的時候,一個女人的確靠在許承鈺肩膀上,握著話筒在唱歌。


    我當時疑惑歌曲的名字,盯著顯示器看了很久,許承鈺應該是那時候注意到的。


    忽然就有些啞然。


    明明許承鈺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我陰晦的性格莫名發作,讓我不自覺聯想到當時的場景。


    ——許承鈺也許是醉了,視線卻在我進門的那一刻,一直觀察我的動作,看著我盯著顯示屏,然後轉身,走向他。


    但我很快制止了臆想,握著門把的手松了松,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


    許承鈺就將手垂下。


    「嗯」了一聲。


    9


    第三人稱,是許承鈺對江果的第一印象。


    一開始不知道那女孩是誰,隻知道那是江家小三的孩子,總是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低著頭沉默寡言。


    他跟江書雁談話時候提起,也隻是會用第三人稱「她」。


    「讓她幫我們排隊」


    「這些吃不完的給她」......


    後來江書雁去世,「她」成了殺人嫌犯。


    「但現在你是『江果』。」


    許承鈺說到這裡,從吹風機的冷風裡抬起腦袋看我,眸中的光微微發著亮。


    「不是江書雁的妹妹,不是『她』。」


    「江果,是我的妻子。」


    我握住吹風機的手一頓。


    扶著他睡下,幫他蓋好被子,我嘆了口氣,「你喝醉了。」


    許承鈺還想說話,我轉身去了浴室洗漱。


    再回來時,他已經閉上眼睡熟。


    我輕手輕腳地睡在一側。


    第二天清晨,許承鈺難得睡晚。


    我沒叫醒他,起床簡單梳洗一下。打了個電話給許承鈺助理報備,之後去露臺澆花。


    這四年來,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許家老宅度過的。


    闲得沒事時,就在露臺上墾了一片地,種些花草。


    山茶花、鬱金香、康乃馨、月季......沒什麼技巧地雜亂種在一起,竟也長得出奇的好。


    隻是以後我大概也不會再住這兒了,這些花沒人打理,大概要被鏟走。


    我留戀地在露臺上闲逛,四處看著。


    這幾年的一切好似緩緩而過,隨著風飄遠。


    我聞著花香,站了很久。


    佣人準備好早餐後,許承鈺一身家居服走下樓。


    他臉色因為宿醉有些發白,挑起勺子的手指修長細致——從小沒幹過什麼重活,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


    他一口一口地喝粥。我坐在他對面,盯著他的手指看了好一會。


    然後抬起頭,我說:「許承鈺,我們離婚吧。」


    那勺子掉回碗裡,溫熱的粥濺到了桌上。


    許承鈺震顫地盯著我,手指有些細微地發抖。


    「你說什麼?」


    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說,我們離婚。」


    10


    「我們的合約到新年就要結束了,年底事多,我也不想在那時候麻煩你。」


    「不如趁這幾天你和我都有空,一起去民政局辦手續。」


    「我約了一個歌手的線下錄制,大概二月份就要離開海市了,時間也比較趕,所以可能要盡快辦好。」


    我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說得很誠懇,字句間也很斟酌。


    希望許承鈺不要因為我主動提離婚,生出被人拋棄的感受而察覺不適。


    但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許承鈺看了一眼。


    立即推開碗,將椅子拉得很響,拿起手機走了。


    這一走就沒回來。


    直到聽到樓下汽車啟動的聲音。


    我喝著粥,有些怔然。


    11


    那之後,我撥給許承鈺的很多電話,都轉去了助理接線。


    「許總現在正在忙,等他下班了會給您回電。」


    我就握著手機,很耐心地等著。


    可一直等到年關將近,合約上的四年期限過去。


    我也沒等到回電,更沒等到許承鈺回老宅。


    心裡不免有些著急。


    或許是年少時候過得不太好,就總渴望擺脫過去的一切。


    夢裡都在幻想背上行囊,逃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然後自己一個人打理柴米油鹽,安安靜靜地重新生活。


    可我的前二十八年一直沒辦法逃脫,被各種事情拖著腳步。


    一開始被我媽拖著,被江家拖著。


    被江書雁拖著,被江書雁的死亡拖著......


    後來,又被許承鈺的婚約拖著。


    離開的願景越生越大。


    如今隻差最後一步,我不得不說,我真的有些著急。


    我無意間背負了一條人命,我知道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迎來新生。


    可我真的不想再跟過去糾纏,跟過去的人糾纏了。


    一直活在愧疚和不安裡,那種感覺太過煎熬。


    許承鈺可能是真的忙,可能是有些難言之隱,但我不想去猜,也等不了。


    再又一次聽到助理的「稍後聯系您」時,我盯著手機的通話頁面看了很久。


    之後,我站起身套上外套,準備直接去許承鈺公司跟他說清楚。


    打開別墅大門,我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寒戰。


    抬頭卻忽然見到熟悉的身影。


    許承鈺穿著黑色西裝,半垂著頭靠在門邊。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微微轉身看向我,透過碎發的眼眸在夜色下顯得很深沉。


    我怔了怔,怕許承鈺又不聲不響跑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


    12


    「你——」


    我聞到了許承鈺身上一股濃烈的酒氣,忽然就有些挫敗。


    和醉了的人談離婚的事情,難免有點為難。


    我隻能松開手。


    許承鈺卻頓在了原處。


    他低頭看著我的手,有些發愣的模樣。許久,才慢慢推門進來,腳步有些晃。


    我本著反正也是最後一次照顧他的想法,準備去扶他。


    許承鈺卻推開我,自己摸索著樓梯扶手上樓。


    我嘆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


    直到看見許承鈺把書房櫃子裡的物品翻出來。


    我才反應過來。


    ——許承鈺今晚喝醉,原來是這個原因。


    今天是江書雁的生日。


    許承鈺在懷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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