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市，會見到以前同學吧？」
「會，而且班上還說好了，考完試要一塊聚餐。」
其實我很糾結，以前的同學是同學，現在的同學也是，可時間太趕了，我隻能選擇去一邊。
私心地，我更偏向回來。
因為誰，不言而喻。
祁淮頓住腳步，垂眸睨著我。
「溫杳，那天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仰頭望著他，心底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什麼話？」
少年眉眼朗朗，有光在閃動：「一塊考 A 大。」
我仰頭看向他。
良久，笑了。
「算數。」
祁淮也笑了，摘下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項鏈，戴在我身上，他手指冰涼，觸碰到我時我不自然地瑟縮著，被他強硬地箍著。
溫度一點點攀升，久到我快承受不住時，身邊人後退一步。
「溫杳，好好考。」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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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
高考很順利，我和江叔叔回到臨安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了。
到家時，周姨在廚房忙碌，我找了一圈，放下東西，鑽進廚房問。
「周姨，祁淮呢？」
「這幾天都沒回家，估摸著和他那群朋友出去玩了吧。」
除了高考那幾天互發消息，後面祁淮就聯系不上了。
問黃毛，黃毛隻說他有事，同學聚會那天肯定會來。
同學聚會那天，我早早到了，沒見祁淮。
人漸漸多了起來，包廂裡已經很熱鬧了，喝酒的，唱歌的，表白的，高考結束，大家都瘋得不成樣子。
我心思沒在這裡，低頭發消息。
「誰想到啊，於茉追了祁淮這麼久，終於追上了，你們說今天這倆人到底會不會來啊？」
於茉。
當初祁淮拒絕得很徹底的那個。
我皺了皺眉：「他們倆不會在一起的。」
話音一落，室內安靜了一瞬，有人哄堂大笑。
「不是溫杳，我知道你暗戀祁哥很久了，你愛而不得，可你也不能不承認事實啊，他們倆就是在一起了。」
「我什麼時候……」
我還想說什麼，沈棠忙拽住我低聲道。
「你不知道，高考結束那天，於茉和祁淮表白了，兩人當時不知道說了什麼，後來於茉就官宣了，說追到了，有人就說，祁淮看著好像和你比較熟，不知道誰開始的，就說你表面上和祁淮不對付，可實際上暗戀他很久了，因為得不到，因愛生恨。」
「……」
我平靜地喝下一瓶酒，撥通祁淮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沒等我說話，傳來女生聲音。
「溫杳吧？別打來了，我不喜歡總有女生找我男朋友。」
聽到聲音那一刻，心跌進了深淵，我以為我打錯了，我還特意看了一下，是祁淮的號碼沒錯。
是於茉接的。
於茉和祁淮在一起。
我嗓子酸澀得厲害，一顆心好像被人緊緊攥住，疼得我喘不上氣來。
與此同時，有同學道：「於茉說了，她和祁淮都不來了，讓我們自己玩。」
人群中發出一聲「我們都懂」的聲音。
我盯著通話記錄，不知不覺，喝下好幾瓶酒。
等我拎著空瓶子站在外面，我才發現腳步都是虛浮的。
太憋悶了。
我打給了黃毛，那邊接得很快：「溫妹妹……」
「祁淮人呢？」
那邊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心涼了半截：「他和於茉在一起對嗎？」
「啊？」
「你告訴他，我在學校門口等他，我隻給他半小時，半小時之內，他人不出現，以後就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騙子！
渣男！
明明說好了，一塊考 A 大的，他還送了我項鏈……
我們之間，就隻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
他怎麼可以騙我？
難道是我會錯了意嗎？
我煩躁得想拽下項鏈，可又舍不得，一來一回，反把自己氣哭了。
祁淮要真敢騙我，我就……
我能做什麼？
強搶嗎？
我胡思亂想地在學校門口坐了半小時。
隻要他解釋，我就信。
可半個小時過了，祁淮沒有來。
或許遲到了，或許半個小時不夠呢？
沒關系，我有的是耐心。
又半個小時過去，很多個半個小時過去，祁淮還是沒來。
很好。
我氣衝衝地殺到臺球廳，越看越不順眼，就在我一腳踹上去時，臺球廳卷簾門開了，我踹空了，一腳踹到正要出來的男生身上。
15
我有點蒙，盯著面前的人看了很久，才確定的確是祁淮。
「溫杳。」我那一腳不輕，祁淮咬牙，「你他媽看著點踹！」
我沒理他，直勾勾地盯著他身後。
沒人。
我松了口氣。
「你喝酒了？」祁淮目光沉了下來，「大晚上喝酒，還瞎跑……」
等看見我穿的短裙，眼神更冷，伸手把我拽了進去，又從臥室拿出件外套搭在我身上。
之前在外吹著風不覺，這會兒到了室內，頭昏沉沉的，暈得厲害，腦子裡更是亂成了一團糨糊。
「喝點水。」祁淮倒了杯溫水，蹲在我面前。
「渣男。」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艹！」祁淮被我打得猝不及防，咬牙，「溫杳，我太慣著你了是嗎？」
等看見我紅透的眼眶，祁淮一愣，神色不自覺地放軟。
「行行行，要打就打，隻要你高興，怎麼打我都受著。」
「真的？」
「嗯。」
「那我玩弄你你也受著？」
天知道，我醉得多離譜。
祁淮表情一滯，很久，才一字一句開口：「溫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勾住他下巴：「知道，800 一晚，我記得的。」
祁淮死死盯著我，我隻覺得那眼神裡好像有一簇火，我感覺到危險，下意識後退，卻被他死死扣住後腦勺，吻了下來。
很久，他才松開我，眼神暗到極致：「別這麼看著我。」
我「哦」了一聲：「你不行啊。」
祁淮眼神暗得徹底，扛著我進房間：「你他媽別哭。」
16
第二天，我在祁淮懷裡醒來的。
他身上 T 恤亂糟糟地丟在地上，隻穿一條褲子，露出緊致結實的腹肌。
他脖頸處，還留下了一些曖昧的可疑之物。
再看看我自己，身上衣服雖然好好地穿著，可裙子皺得不成樣子。
關鍵，床單上有一抹紅。
我腦子瞬間空白。
昨晚我們……
我拼命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等等。
他不是和於茉在一起嗎？
我不是來找他算賬的嗎？
我都幹了什麼？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一腳把人踹下去，祁淮醒了。
「這麼喜歡？一直盯著看？」
「！！！」
不愧是換女朋友如衣服的人，瞧瞧人家這發言，多渣男。
我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可臉上風輕雲淡。
甚至還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抱歉，喜歡不了一點，體驗很一般。」
這話沒差。
不都說第一次會痛嗎，沒力氣什麼的嗎？
我真沒感覺出一點不適，我甚至覺得，我現在可以一拳打死一頭牛。
祁淮皺眉，起身盯著我，似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已經爬下床了，撫平皺巴巴的裙擺，掏出手機，給他轉了 800 過去。
「錢給你了，收一下。」
祁淮臉瞬間陰沉。
就在我快要跨出房間時，手臂被人箍住，祁淮力氣極大，我被他拽回去。
他目光不善地看著我，氣笑了：「當我是什麼？溫杳，你好得很，怎麼？回京市幾天，人也變了？
「不喜歡老子，你他媽招我幹嗎？」
他還有理了？
「你自己和別的女生糾纏不清，你還好意思說我？祁淮，你要是和別人在一起就直說好了，用不著拐彎抹角。」
「什麼意思？」
我簡直氣笑了，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裝，我掏出手機，給他看了通話記錄。
「高考結束後，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消息，你一條都沒有回，這些天，你都和於茉在一起對嗎？班裡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給你打電話，都是她接的，你還不承認，有意思嗎？」
祁淮默了兩秒，似是找回了理智。
「手機給我看看。」
「怎麼，還想消滅罪證？」
話雖這麼說，我還是把手機解鎖遞給了祁淮。
他翻出自己號碼撥過去，看見我給他臨時改的「渣男」備注時，神色微妙地睨了我一眼。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溫杳，我早說過了，不要再打電話來煩祁淮了，他現在正和我在一起……」
「於茉。」祁淮嗓音冷沉，打斷對方的話。
「會有人找你拿手機，至於你和我之間的謠言，你怎麼傳的，就怎麼解釋清楚，不然，別怪我給你難堪！」
說完，幹脆利落地掛掉電話。
「我沒和她在一起，這些天，我也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出了點事，手機丟了，我在警局待了幾天，怕你擔心，沒讓黃毛他們告訴你。」
誤會了？
「怎麼鬧到警局了？」
「他的事，都解決了，現在信我了嗎？」
我有些尷尬。
「還生氣嗎？」
我搖搖頭。
祁淮垂眸：「輪到我了。」
「我可沒傳什麼謠言。」
「體驗感一般？」
「……」
我頭皮一陣發麻，其實我也不是一無所知，我和沈棠私底下討論得可花了。
我拍了拍祁淮肩膀：「沒關系的, 我們隻要接受治療，我相信，一定會好的。」
「我他媽……」祁淮把我拽進懷裡，咬牙切齒, 「老子沒動你。」
嗯？
「你醉成那樣, 我沒那麼禽獸。」
我看向床單上的血……
「你昨晚流鼻血了。」
好好好, 更尷尬了。
我掙扎著要起身，被祁淮死死摁住，細密的吻落了下來。
沒一會兒, 我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 嚇得立馬就要起來, 又被他摁坐下去。
「再試試？」
17
折騰到最後，祁淮起身去衛生間洗澡了。
我刷著視頻，就在這時, 班級群裡跳出很多消息。
我點進去，於茉在裡面發言了。
【對不起大家，我不該欺騙你們，其實，祁淮壓根沒有和我在一起, 是我自己故意造謠的, 真的對不起。】
群裡炸開鍋了。
【瘋了吧, 這種事都能造謠。】
【丟人。】
「滾蛋！」
「（話」【我覺得有戲, 你看祁淮對哪個女生那麼耐心過？】
接著, 不少人直接 我和祁淮。
【蹲一個花開。】
【蹲一個結果。】
【蹲一個結婚生子。】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我選擇沉默。
祁淮卻在這時出來了，掃了眼我手機，接過去，懶洋洋地發了句語音。
「謝了。」
我湊過去一看, 他的語音直接回復了結婚生子那條。
群裡徹底瘋了。
【啊啊啊，祁淮用溫杳手機回的, 我抓住了盲點。】
【溫杳呢，溫杳呢, 是不是回不了消息了？】
眼看著群裡越說越離譜, 不過我沒著急回，反而認真問他。
「聽說，你換女朋友很勤？」
「謠言，沒談過。」
「黃毛生日那天, 你和一個女生在 KTV 門口，你倆說了什麼？」
「她表白, 我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
心滿意足。
我紅著臉在班群裡回了一條：【謝謝大家的祝福, 改天請大家吃飯。】
又發了個紅包, 說完下線了。
祁淮挺滿意，勾了勾唇：「沒看出來, 還是個小醋精, 不過，我好像還欠你一句。」
「什麼？」
他目光一點點認真：「溫杳，我喜歡你。」
我心跳得很快，佯裝鎮定：「我也挺, 挺喜歡你的。」
「女朋友。」
話落，祁淮俯身，吻了下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