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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兜風 4684 2025-03-25 15: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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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穿越到十年前,我成了未來金主的未婚妻。


    他沒錢沒勢,隻能搬磚跑長途養我。


    為了幫我還賭債,他被我的初戀踩在腳下,被煙頭燙傷了手。


    初戀鄙夷地看著他,嗤笑:


    「你一個跑長途的,還敢跟老子搶女人?」


    「喬喬,你跟著他能撈到什麼,還不如早點跟了我。」


    我利落地甩了初戀一個耳光,冷笑著:「哪來的野狗叫喚?」


    我扶起金主,對上他驚訝疑惑的眼睛,輕聲說。


    「我們回家。」


    1


    昏黃的棋牌室內,巨大的萬年歷上顯示著 2014 年。


    「喬箏!是不是輸不起啊!怎麼暈過去了!」


    「這三萬塊錢,你可別想抵賴!」


    頭頂猛然傳來劇痛,我被人從後面揪著頭發,硬生生地從麻將桌扯了起來。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吞雲吐霧,臂膀上紋著的青龍白虎,隨著他們猖狂不屑的大笑,抖動得似乎要活起來。


    「妹子長得倒是正點,要是還不上錢,不如陪陪哥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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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喬箏就沒受過這種欺負。


    我抬腳就把眼前的麻將機給踹翻了,麻將噼裡啪啦滾落了一地。


    巨大的轟響讓那幾個男人都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反應過來後,他們氣急敗壞:「喬箏你長脾氣了,別以為哥幾個不敢揍你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兒你就算到天王老子那裡去,也沒有理!」


    他們兇神惡煞,一步步逼近我,臉上的橫肉一跳一跳。


    其中一個操起酒瓶,惡狠狠地抡起拳頭,眼見著就要衝我的頭砸過來。


    散落的麻將桌椅後,一個聲音卻慢條斯理地傳過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力度。


    「滾。」


    徐照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白襯衫,看起來和這個髒亂的棋牌室格格不入。


    他的腕上佩著名貴手表,抬手推了推眼鏡,原本從容不迫的臉,在看到彪形大漢高舉的拳頭時,卻突然陰沉了下來。


    徐照的拳頭揮了過去。


    「誰他媽準你們動手的?」


    2


    我認識他,也最討厭他。


    十年後,他手捧影帝獎杯,卻耍大牌和我搶代言搶番位,我所有的黑料都是他爆出來的,我所有的汙名都是他一手羅織的。


    但是此刻是 2014 年。


    ——十年前的徐照顯然還沒有踏入演藝圈。


    棋牌室內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昏黃的燈光都顯得曖昧旖旎,牆角的二手音響裡,不知疲倦地在放同一首歌:


    【穿梭時間的畫面/從反方向開始移動/回到當初愛你的時空】


    徐照將手放在我的臉上,用隻有我們倆聽見的聲音說。


    「喬喬,三萬塊錢算什麼,隻要你肯回心轉意,我給你三十萬。」


    我看著他自信的臉,嗤笑:「你當我喬箏沒見過錢是不是?三十萬就想讓我回頭?」


    徐照笑了:「可是你那個長途司機老公,恐怕連三千都不能給你。」


    他近乎繾綣地撫過我額前的碎發,嘆息般呢喃:


    「明明這次是我先……」


    「砰——」


    棋牌室的門被人踹開了,徐照的話戛然而止。


    二十歲的傅熠匆匆趕到,身上都是沒有換下的工服。


    他身形高大,一下子就擋住了頭頂橘黃色的燈光,整個棋牌室都顯得陰沉起來。


    徐照的手還放在我的臉上,他和我貼身說話,像一對交頸鴛鴦。


    這些親密的畫面全部落入傅熠眼中。


    傅熠焦急的眼睛逐漸被失望、痛苦所取代。


    他站在門口,最終垂下雙眼,輕聲說。


    「喬喬,你又不要我了。」


    3


    我不懂十年前的傅熠為何會這樣失意。


    他頹然站在門口,像是被落雨天被遺忘在學校的小孩。


    但是十年後的傅熠步步順遂,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金融巨鱷。


    他沉穩又持重,一向克己復禮。


    唯一出格的事,便是養了我這隻金絲雀。


    借著他的東風,我在娛樂圈呼雲換雨,成了最不好惹的女明星。


    人稱內娛態度姐,惹到我算是踢到了泰山。


    導演夾菜我轉桌,暗示陪酒我發瘋。


    傅熠很少過問我的事情,也很少和我說話。


    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扔給我無數資源。


    他說:「我想捧你,把你捧到最高處。」


    傅熠想捧我,卻不想碰我。


    我身知作為金絲雀的自覺,自然要幫助他解決需要。


    但是在我第 3 次穿上真空蕾絲睡衣衝他勾手時,他還是面不改色,獨自推門離開。


    於是我得出一個結論——


    傅熠,不行。


    4


    即便是在 2014,傅熠還隻是一個長途汽車司機,但是作為金主養成版,我還是猛地推開徐照,小跑著挽住傅熠的手臂。


    「我指天發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眨眨眼睛,「傅熠,我最愛你了。」


    傅熠沒說什麼,隻「嗯」了一聲,耳根卻紅透了。


    十年前的傅熠害羞、青澀,卻滿心滿眼都是我。


    他帶我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


    傅熠看起來很緊張,一直在問我:


    「喬喬,這個魚是老板昨天撈的,還活蹦亂跳,你能接受不是現撈現做的魚嗎?」


    「喬喬,白芝麻賣沒了,我買黑芝麻可以嗎?」


    我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秉持著良好的討好金主原則,笑眯眯地回答。


    「我都吃,不忌口。」


    傅熠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


    直到回到家,他把做好的菜一道道端出來,整個人都是緊繃的狀態,小心翼翼地問我:「好吃嗎?」


    糖醋魚、陽春面。


    這還是我第一次嘗到傅熠的手藝,嘗一口被驚豔一口,女藝人身材管理的原則早就被我拋擲腦後。


    傅熠美色在側,佳餚在前,我高興地多吃了三大碗飯。


    他似乎松了口氣,唇角也染上笑意,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


    「今天你應該不會再生氣摔碗了。」


    我:?


    原主比我的脾氣還要暴躁嗎?


    十年後的傅熠成熟又淡漠,矜貴又疏離,一個眼神過去就能讓人抖一抖。


    十年前的傅熠卻自卑又失意,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不愛自己的未婚妻。


    我躺在床上,胡亂地想著十年前後的聯系,看似密不可分的兩個時空,我卻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崩壞、脫軌。


    越想越亂,我幹脆用枕頭蒙住自己的腦袋。


    傅熠剛洗完澡,隻在下半身裹著一條毛巾就回來了,他伸手拿掉了我頭上的枕頭:「悶壞了怎麼辦?」


    殘餘的水流順著他的肌肉流入人魚線,腹肌隨著呼吸微微動作。


    我可恥地咽了咽口水。


    我揪住傅熠的毛巾,順勢將他拐在床上。


    他緊張地拽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紅著臉看著我:「你幹什麼?」


    我的手已經摸上了他的腹肌,笑著說:「哥哥,讓我摸摸。」


    傅熠的臉紅到滴血,他捉住我亂動的手,氣息不穩:「別鬧。」


    我不聽話,手胡亂摸了一通,下移的時候卻不小心摸到了某個滾燙的東西。


    我驚訝:「毛巾怎麼掉了?」


    傅熠發出悶哼,啞聲:「嗯……頂掉了。」


    我笑起來:「傅熠,做嗎?」


    二十歲的傅熠對我言聽計從,乖順又聽話,卻在床上野性蠻橫。


    不知道求饒了多少次,傅熠才堪堪停住。


    我在他懷裡累得睡死過去,沒看到我的手機亮起。


    【徐照:明天來金笛唱歌廳還三萬,不然我就對你動手。】


    傅熠吻了吻我的眼角,從床上起來,隨意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月亮已經升起來,出租屋外的小院子裡寒涼一片,他的二手大貨車停在一角,隻有車燈反射出亮堂堂的光,像是黑夜裡蟄伏著的龐然巨獸。


    傅熠眉眼陰沉,倚在牆上,隨意站立,半樹月光傾倒在他的肩頭。


    他捏著我的手機,點燃了一支煙。


    明明滅滅的火光在他手心跳動,壓迫得讓人心悸。


    火光滅下去的時候。


    傅熠抬手。


    刪除了那條短信。


    5


    我是被徐照的電話吵醒的。


    「喬箏,你那個長途司機老公快要死了!你還想不想來看他?」


    我的心「咯噔」一聲,隨便套了件衣服就衝了過去。


    燈球發瘋一樣跳動,整個唱歌廳的包廂像是我的心房,可以清楚聽見「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聲。


    我抬手關閉了音樂和燈光。


    包廂內的喧囂戛然而止。


    傅熠被徐照踩在地上,皮鞋在他的臉上狠狠碾過。


    六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臉上掛著彩,捂著胳膊,呲牙咧嘴站在一邊。


    傅熠看到我進來,身子顫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徐照加重腳的力度,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喬喬,你這個未婚夫湊了兩萬塊錢幫你還錢,剩下一萬,你陪我一晚,這事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他指了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漢們,目光森寒。


    「他自己打傷了我這麼多人,我不要這小子半條命,已經算我仁慈了。」


    徐照點燃一根煙,將煙頭狠狠懟在傅熠的手掌上,發瘋一樣怒斥。


    「他有什麼好?憑什麼你要一直跟著他?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的我加倍給!」


    「行,那你過來。」


    我伸手在桌子上撈了一杯酒,含著衝他勾手。


    徐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笑著走過來貼近我:「還是喬喬會玩,花樣多。」


    我聽見傅熠傷心地呼喚我的名字,徐照更加滿意地笑起來,他扳過我的臉,柔聲說:「別理他。」


    徐照的臉和我貼得越來越近,幾乎快要湊近我的唇。


    他閉上了眼睛,開始期待著什麼。


    「噗——」


    我將口中的酒噴了徐照一臉。


    徐照臉黑下去,他摘下金絲眼鏡,狼狽地抽取紙巾擦拭:「喬箏你瘋了!」


    我不含糊,抬手就在他頭上暴扣了一個酒瓶。


    「我呸!」我火力全開,「燒紙也不會燒給你這種鱉孫,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三番五次惹我?不稀罕搭理你,你還順杆子爬蹬鼻子上臉?」


    十年後的我被傅熠寵得無法無天,幾乎在圈子裡橫著走,有什麼仇當場就報了,哪裡會忍到現在這麼久?


    徐照指著我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傅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我和徐照中間,隔絕掉徐照殺人般的目光。


    兩個人站在那裡,無聲地對峙,硝煙一觸即發。


    「叩叩——」


    包廂門被敲響了。


    警察推開門:「你好,我們接到一位喬女士的報警,說這裡有人非法勒索、打架鬥毆,請配合調查。」


    徐照和那六個彪形大漢被押送回警局做進一步審問。


    我和傅熠做完口供,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對上了徐照的眼睛。


    徐照眸光寒涼,似笑非笑。


    他頭發微湿,襯衫半敞,坐在警局椅子上,卻像是在晚宴嘉賓席上從容不迫。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看著囊中之物。


    徐照嘴唇翕動,猶如毒蛇吐信。


    他無聲地對我說:


    「別想跑。」


    6


    我和傅熠從警局出來,像平常一樣散步回家。


    我們都默契地避而不談。


    彷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快要到家的時候,傅熠忽然開口。


    「喬喬,其實我不願意讓你看到我難堪的一面,我希望在你心裡,我是可以值得依靠的。」


    他很少說這麼長的話,我愣了一下,點點頭:「你一直都可以依靠啊。」


    十年後我在圈子裡橫行霸道,狐假虎威,可全部都是借他的勢。


    月光溫柔皎潔,他握住我的手,鄭重許諾。


    「我會成為你最強大的靠山。」


    作為一名合格的金絲雀,主打的就是提供情緒價值。


    我反握住他的手,笑眯眯地回應:「我相信你。」


    傅熠目光閃動,耳根微紅,帶著希冀。


    「我感覺……你最近變得不一樣了。」


    我的心「咯噔」一聲,以為是他察覺到了什麼。


    沒想到傅熠含笑看著我,眼睛裡全都是幸福和滿足。


    他輕輕地貼著我的耳邊:


    「我覺得,你好像不討厭我了。」


    7


    2014 年,是我出道的年份。


    我重溫人生軌跡,照例去參加了那檔選秀——《超級歌王》。


    我會在這檔選秀上奪得頭籌、拿下冠軍,成為大噪一時的人氣明星。


    盡管我的星途並不坦蕩,奪得冠軍後的半年,我會因為得罪資本,慘遭封殺,沉寂多年後,偶然之間結識傅熠,這才慢慢復出。


    但是重回 2014,我還是選擇踏上這條路。


    傅熠沒有說什麼,他用力地吻我的額角,祝我一切順利。


    2014 年的選秀並不嚴格,我每天在節目組練完歌後,甚至還可以回家睡覺。


    傅熠每天晚上都在樓下等我。


    但是每次,他都把二手貨車停得遠遠的,自己走路過來,獨自站在樓下。


    我問他:「樓下就有停車位,怎麼不把車開過來?」


    他總是目光閃躲,拒絕回答。


    後來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將頭埋在我的頸間。


    「我怕給你丟人。」


    傅熠的脆弱和自卑是深埋心底的,他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生怕會讓我嫌棄、厭惡。


    他心底有一片陰暗潮湿的地域,那裡暗無天日,寸草不生,隻有苔藓密布,終日下一場連綿的雨,滋養著一種名為「酸澀」的情緒。


    後來,那片無人問津的密地,陡然開出了一朵花。


    那是一個滂沱大雨天,雨水落在地面,迸出的水花跳得老高。


    我練完歌,站在窗戶前,看著雨沒有停的跡象,就給傅熠打電話。


    「傅熠,我穿了小皮鞋,不能趟水,你把車開過來吧。」


    傅熠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一起練歌的孟孟聽到動靜,笑呵呵地過來八卦:「和男朋友打電話呢?不帶我見一見?」


    我爽快地答應了。


    孟孟撐著傘,和我一起站在樓下。


    涼風陣陣,吹得雨線歪斜,雨水夾雜著冷空氣,湿了我半條裙子。


    孟孟抱緊我的手臂,哆嗦著身子,和我相互取暖。


    她忽然推搡我,眼珠子都看直了,語氣也跟著興奮起來。


    「快看快看!咱們這節目什麼時候有這種帥哥了!以前怎麼沒見到過!」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傅熠穿著一件皮衣,撐著一柄黑傘,傘下壓著濃墨重彩的眉眼,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卻又不容許人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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