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和他們計較，轉身拿著文件去匯報工作。
老板對於傅厲柏的合作十分滿意，不斷誇贊我，隻是我正要離開時，他又叫住我。
「你懷孕了嗎？」
「張副總說的？」
老板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說不想讓你懷孕了還辛苦工作，特意來提醒我，讓我注意員工關懷，但如果你懷孕了……」
「我沒有懷孕。」
我直接打斷老板的話。
反正這個孩子我會打掉，所以現在是否承認，沒有差別。
5
晚上下班時，我接到了傅厲柏的電話，說來公司樓下接我。
離婚了知道獻殷勤了。
我輕笑一身，磨蹭半天才下樓。
傅厲柏的車就停在樓下，隻是有人快我一步，搶先走到了傅厲柏面前。
「傅總，您怎麼來了，是對合作案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沒有，我是來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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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是要找誰，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昭瑜年紀小，做事難免有疏漏，或許我可以幫你，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校友。」
我站在不遠處，聽張婉和傅厲柏搭話。
張婉剛進公司的時候，老板確實說過她和我是同一個大學出來。
隻是進公司後，張婉沒提這件事情，我也就慢慢淡忘了。
「現在想想還是很懷念以前學校三食堂的飯菜呢，傅總以前喜歡去哪個食堂吃飯？」
傅厲柏一手插兜，另一隻手已經輕輕攥成拳頭。
每次他不耐煩又不好發作的時候，就是這個動作。
「你會選昭瑜來負責方案，其實我很意外呢，畢竟她……算了，我不好說同事，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老同學敘敘……」
「張副總，我們確實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不假，但在學校裡，我們倆就沒說過一句話吧。」
張婉尷尬地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傅厲柏。
「畢業這麼多年，唯一懷念的是學校食堂，說明你上學時唯一在乎的也就是食堂，所以也不要問我為什麼讓林昭瑜負責了，這就是原因。」
「我很懷疑你的工作能力，混到現在也還是個副總。」
傅厲柏一針見血，給張婉都說傻眼了。
看來她還是不夠了解傅厲柏，準備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傅厲柏大學可是辯論隊，一張嘴懟得人無所遁形。
平時我都盡量避免和他正面交鋒。
等張婉氣衝衝離開後，我才現身，傅厲柏隻是掃了我一眼，就替我拉開車門。
「你的同事真是奇怪。」
「你也不遑多讓，來做什麼？」
應該不會有人闲著沒事接自己的前妻下班吧。
「我昨晚查了很多攻略，打聽了很不錯的醫院，咱們去做個詳細的檢查，之後就要建檔，還要……」
「我沒打算生下這個孩子。」
他的話一頓，皺眉看著我。
無聲地僵持許久後，他的眼神逐漸委屈。
「是不想生下孩子，還是不想生下我的孩子，還是覺得我算計你，所以你不高興？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道歉。」
我沒吭聲。
昨晚我已經做好打算，等我完成手上這幾個項目後，就申請假期休息，然後打掉孩子。
「又來了，每次我想找你解決問題的時候，你就不說話，你這是想直接解決我嗎？能不能不要冷暴力我？」
說著，傅厲柏直接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臉邊。
「要不你扇我兩巴掌消消氣？」
我想把手抽回來，他卻死死拽著不放。
「傅厲柏，我有點看不懂你了。」
6
我和傅厲柏短暫地談了兩個月戀愛，之後我就面對我媽催婚。
應該說她急於用我去要彩禮錢。
所以我告訴傅厲柏，我想結婚。
剛談兩個月就玩閃婚，一般人也不會同意，但傅厲柏隻是沉思一瞬就開口：「好啊，婚禮辦中式還是西式的。」
我甚至都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卻突然被這個問題問蒙了。
我沒有回答，他就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看看最近的黃道吉日，哪天比較適合領證。婚宴辦幾桌啊？」
「隻是假結婚，不用這麼麻煩的。」
聰明如傅厲柏，瞬間就猜出是我媽的問題。
我們隻領了證，通知了親友，其他什麼都沒有。
他忙著創業，我忙著工作，但不可否認，有了那張結婚證之後，我對傅厲柏突然生出了共同奮鬥的戰友情。
直到結婚兩個月後的某天晚上，我們都喝了酒，他突然勾勾我的手指。
「反正都結婚了，要不要玩真的？」
於是我們假結婚，真夫妻，一直持續到三個月前。
我提出離婚，傅厲柏消失了兩天，第三天出現，同意了離婚。
自始至終，我都看不懂他的腦回路。
「你做這麼多，就為了復婚？既然如此，為什麼當初不幹脆拒絕離婚？」
「那我拒絕了，你會撤回這個想法嗎？」
「那不可能。」
我是打定主意就一定要做的人，任何人都沒法改變我的想法。
「你看吧，如果你的想法能這麼輕易改變的話，我肯定馬上一哭二鬧三上吊求你收回成命，但事實是我這麼做，你反而會更討厭我。」
他委屈地攤手，還瞪了我一眼。
我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那請問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我在試圖把你追回來啊。」
說著，傅厲柏直接拉開後座車門，後座擺著一大束鮮花。
男人得意洋洋地朝我挑眉。
「怎麼樣？喜歡嗎？以後我每天給你送，爭取早點把你追回來。」
我嘗試理解傅厲柏的腦回路，可惜理解失敗，隻能罵一句「神經病」，然後跑路。
但傅厲柏說要把我重新追回來可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第二天又開著車出現在我家樓下，免費的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我被傅厲柏送到公司樓下，正好在樓下撞見張婉。
她親眼看著我從傅厲柏車上下來，平時溫婉的眼睛難得流露出一絲陰鬱。
我倆一起走進電梯，我正要打開手機，看小助理發給我的行程安排，張婉的聲音就在旁邊響起。
「昭瑜，作為師姐，我隻是想給你一點忠告，凡事不要太急功近利，最後隻會得不償失。」
我等著她的下文，張婉用一副說教的語氣繼續開口：「總是想著走捷徑是沒有好結果的，你這麼做傳出去對公司的名聲不好。」
她並不知道我和傅厲柏的關系，估計是以為我為了合作主動獻身了。
「謝謝張副總的忠告，不過在此之前，麻煩您先看看這個季度的成交額，您的貢獻……還是零。」
人淡如菊可是沒辦法賺錢的。
我搶先走出電梯，接著反光的玻璃，看清張婉在我背後嘟起嘴，又是一副無辜被我欺負的樣子。
果然下一秒，王慧慧就出現在我面前。
「林昭瑜，你是不是又欺負婉姐了？」
7
有時候我挺佩服王慧慧對張婉的感情，近乎病態的追隨。
就因為有王慧慧這樣的人甘願做刀，張婉才能繼續維持自己不爭不搶、關愛大家的好形象。
「你為什麼總是處處和婉姐過不去？明明婉姐是這麼善良的人。」
我輕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王慧慧：「你擦擦眼睛吧，別被當槍使了。」
張婉瞬間面露無辜：「你這樣說，我百口莫辯。」
「那就閉嘴。」
我甩下這句話，走進公司，任憑王慧慧在身後氣得跺腳。
很快，公司隱隱出現風聲，說我是靠著身體上位才拉到合作的。
甚至原本有個談好的合作，因為這些流言蜚語，合作方的太太不同意我們繼續合作。
老板好說歹說，這份合作才終於繼續，隻是轉給了王慧慧負責。
事後，我被老板叫到了辦公室。
「昭瑜，我知道你肯定是無辜的，但是公司要為了大局考慮，公司積攢多年的聲譽，不也是為了讓客戶信任我們嗎？」
老板一邊說，一邊打量我的臉色。
「要不最近你就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好這些事情……」
我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清脆的聲音打斷老板的話。
「所以現在您是想要卸磨殺驢了？公司上個季度的業績額度，可是我以一己之力拽上去的，現在因為這些流言蜚語，你要放棄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外界對你非議很多嘛，不如這樣，這次的副總位置，就先讓給王慧慧如何？等風頭過去，我再給你升職。」
好一招以退為進。
我輕笑一聲，把玩著手腕上的手表沒說話。
老板見狀，趕緊安慰我：「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在我心裡，你已經是副總，這個月我多給你發點獎金，好不好？」
「老板，我記得職位調動一般安排在月底吧，月底之前我會解決好這件事情，對了，既然王慧慧這麼喜歡我的項目，那就讓她都拿去吧。」
我要的位置，自然也沒人能搶走。
我走出辦公室，和王慧慧撞個正著，她看向我面露得意之色。
我將項目拱手讓出，難得清闲了不少。
偶爾在茶水間遇到張婉的時候，終於有時間和她多聊幾句。
「你還年輕所以走歪路，這是難免，希望這次的事情可以讓你長長教訓吧。」
我將前半生所有的悲傷事都想了一遍，才強忍著沒笑出聲。
正巧王慧慧也走進茶水間。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送給你的東西，要好好接著哦，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8
王慧慧沒理會我的話，鬥志昂揚去完成項目，卻沒有高興太久。
項目開始接二連三地出問題，因為不清楚具體的流程，合作商的電話直接打到我這裡來，要我回來處理。
王慧慧每天忙瘋了，將自己的助理下屬罵了一遍又一遍，會議室每天被他們佔著。
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摸魚，接聽以前合作商的電話。
「Judy，你們老板說你最近在休息，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你們公司那個王慧慧腦子有點問題，項目條款永遠對不齊，再這樣下去，我們沒法合作了。」
我看著對面會議室裡正在大罵屬下的王慧慧，無奈輕嘆：「最近公司內部出現了點小小的問題，我被架空了，您放心，等我再和領導商量一下，不管結果如何，肯定先把您的合作完成。」
掛斷電話後，我站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隔著玻璃，我朝著會議室裡的王慧慧微笑。
會議室裡的王慧慧看著我咬牙切齒。
以為隨便造我謠，再故意弄黃我的項目就可以贏嗎？
我手上的項目還多的是。
王慧慧想要力挽狂瀾，但合作最後還是出了岔子。
一批材料被攔在海關，因為沒有應急預案，合作方生氣地打電話給老板。
老板立馬把我們叫到辦公室。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沒有提前做好方案？王慧慧，你到底在做什麼？今天已經有好幾個合作商來找我了！」
王慧慧耷拉著腦袋哭得眼睛通紅，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悠闲地喝咖啡。
「昭瑜，要不你還是去處理一下。」
老板剛看向我，我立馬扭頭拒絕：「現在項目不歸我管，我現在的形象，插手怕是不方便啊。」
替別人做嫁衣的事情，我才不做。
「這些項目本來就是你的，應該由你完成，功勞也應該是你的，我最近接到好幾個合作商的電話，都表示很信任你，那些謠言純粹無稽之談，我下午就發公告，讓大家以後不許傳謠。」
我依舊沒吭聲，老板有些急了。
僵持許久後，他打電話叫來人事。
「發公告下去，任命林昭瑜為公司副總。」
「憑什麼！」
王慧慧抬起頭著急地大吼，卻被老板瞪了一眼。
「昭瑜是公司業績第一，副總的位置她實至名歸！」
說完，老板又看向我重新換上笑臉：「項目收尾的工作你快去處理吧，需要誰配合你都盡管說。」
「大家都散了吧。」
「等一下！」
我攔住要離開的幾人，站起身走到王慧慧面前，隨後一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
王慧慧尖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臉，我瞬間爽了。
至於張婉，早在我出手的時候就躲得遠遠的。
「汙蔑我的下場就是如此，下次再隨便造謠，我的律師就要來找你了哦。」
隨後，我直接拿出錄音，裡面是王慧慧的聲音。
「宋總可能不清楚林昭瑜是什麼人，她仗著年輕走捷徑，您真的放心把合作交給這種人嗎？」
王慧慧瞪大眼睛，看著我手裡的錄音筆沒說話。
「不好意思哦，宋總可是我多年老客戶，早在你說我壞話的時候就錄音了。」
我直接將錄音交給了老板。
「我能夠接受競爭，但這種抹黑同事的下作手段，並不能為公司帶來更好的收益，反而鬧到現在這種下場。」
老板都要氣死了，一會指責王慧慧的能力不足，一會又指責她的手段齷齪。
王慧慧哭紅了眼睛，終於發現張婉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婉姐，你幫我說句話啊，我不是聽你的吩咐嗎？不是你讓我去抹黑林昭瑜的嗎？」
聞言，張婉隻是輕輕推開她：「我會幫你求情的，你這樣說，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何時指使你做過這些事情，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可是，不是你說，林昭瑜比你年輕，將來她成為了副總和你平起平坐，你不服氣，你不是說……」
「好了，你又何必汙蔑我呢？！」
張婉難得生氣地打斷她的話。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們互相指責推諉。
老板生氣地將她們二人都訓斥了一頓。
離開時，王慧慧捂著臉哭著逃走。
我和張婉跟在她身後，張婉看我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來。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故意放權，等著她做錯事，私下聯系客戶讓他們給老板施壓，現在又站出來解決爛攤子做大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