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你不要誤會，徐言他情緒有些激動，我隻是安慰一下他！」
我在背後幽幽地開口。
「江同學怕什麼！你先前不是還跟我說你對徐言的感覺最不同了嗎？今天我們這些人都在這，你別怕，直接說清楚！」
我義正詞嚴，身後的同學好奇地看著幾人，堅定的目光給徐言帶去了信心。
「對，月月，你勇敢地告訴他，你喜歡的就是我！」
徐言拉住江月的一隻手，池野不甘示弱地拉住另一隻。
兩個人你來我往，江月在中間被拉來拉去，她怨恨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兩眼一閉，選擇了暈倒。
她這一暈池野連忙去接住她，徐言不甘示弱，兩個人爭奪間池野推了他一把，我離得不算遠，本可以拉住他，但我沒有。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摔下去，摔下去前一隻手還死死地拽著江月，而江月又拽著池野，我在身後好心地伸了下腳，讓這三個人一塊摔下去。
徐言又被拉走，臉上的繃帶都沁滿了血，另外兩個倒沒啥大事。
我心裡樂得高興，轉頭對上了江月的目光。
「蘇然，你是故意的！」
我挑眉，學著影視劇裡惡毒女配的語氣：「我就是故意的，憑什麼徐言哥哥那麼喜歡你，你還要喜歡別人？你對不起他在先，活該滾下去！」
江月顯然放松了警惕，眼裡還閃過得意，隨即委屈地說：
「我知道你喜歡他，我不是故意的……」
四下無人，她貼近我耳邊：「那你又能怎麼辦呢？蘇然，他隻喜歡我，他們兩個都隻喜歡我，真可憐啊，沒人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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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靜地看著她，內心毫無波瀾，然後薅住她的頭發就把她按到地上揍。
「愛愛愛，腦子進水了，沒男人愛活不下去是不是？真以為誰都是你啊，呸！」
9
徐言這次被拉走修復就要幾個月，還特意給安排了秘密治療，人都畢業了，他還沒回來。
他離開的這幾個月，跟我的聯系倒沒斷，不僅沒斷，還定下了婚約。
他以為我跟上輩子一樣愛慘了他，想著借我的手打壓了池家等結婚後再吞並我的家產，不過他也就隻能想想了。
託他的福，除了城南的項目，池家的單子蘇家搶了好幾個。
為顯誠意，我偶爾也去打斷下池野和江月的約會，以防兩人進展太快，等徐言出來都沒他什麼事了。
畢業之後我很快接手了公司，照著上輩子的記憶，提前揪出了幾個叛徒，又和池家打得火熱，在圈子裡變得格外搶手。
直接打電話告訴我，他要出院時，陸遠舟正坐在我對面，推給我一份策劃案。
「蘇小姐準備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該讓青梅竹馬的戲份落幕了？」
我看著他推來那份策劃，是針對徐家的最後一擊。
「再等等，落幕，沒有禮物怎麼行？」
我們相視一笑。
第二天，這份計劃書就出現在了池野的辦公桌上。
「蘇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我坐在對面，看了眼站在池野身後的江月，跟上輩子的待遇不一樣呢。
上輩子池野忙著跟徐言爭寵，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哪舍得讓她當助理？
果然，愛要比較才深刻。
「合作，看不出來嗎？」
池野向後靠了靠，戴上了眼鏡，是有些裝模作樣。
「合作？你蘇家搶了我那麼多項目，現在要跟我合作？」
「商場上說什麼搶不搶？花落誰家，當然是能力決定了？池總說，是也不是？」
他目光凌厲，見我毫不心虛，隨手翻開了策劃案。
「接下來討論的事情，無關人士離開得好，江秘書覺得呢？」
江月憤憤地看著我，自從我之前揍過她一次之後，她見我都繞路走。
「我是阿野的女朋友，蘇小姐不用多慮。」
她帶了幾分得意，眼神像是在說：看到了嗎？我過的很好，池野很寵我的！
而池野卻開口：
「你出去一下吧！」
我衝她微微一笑，江月有些難堪地看向我，又拉了拉池野的胳膊。
「阿野！」
池野有些不耐煩地開口：
「出去！」
池家在我借助徐言接連的準確打擊下，元氣大傷急需回血，池野性子又急躁，接手公司後哪有空哄她？
看看，上輩子愛到能共享的女人，這輩子沒了競爭對手，也變得不值錢了。
江月出去後，池野摘了眼鏡，目光凌厲地看著我。
「對徐家下手，你舍得嗎？蘇然，圈子裡都知道你愛他，你真以為這個坑我這麼容易跳嗎？」
我隨手從包裡扔給他幾張照片。
是徐言修復中的照片，那張臉不僅坑坑窪窪，還帶著明顯肉瘤和痕跡，幾乎算得上面目全非。
這當然要歸功於池野，花大價錢買通宋醫生，現在隻有徐言本人接受這秘密治療以為自己快好了，其他人早就放棄他了。
徐家早就把在外的私生子接回來了，那份婚約隻說是蘇家和徐家，又沒說是徐家的哪位。
「比狠毒的話，我還是比不上池總，不過，我確實沒遲總想得那麼深情，對上這張臉，我也怕吃不下飯。」
池野輕笑，目光帶了幾分玩味。
「當年實驗室裡，你是故意撞的我吧？」
「所有人都覺得你愛他，可蘇然，我覺得你不愛任何人，包括圍在你身邊的陸行舟。」
10
他說得沒錯，再活一次，我不愛任何人了。
正因為這份不愛，合作才能談成。
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江月早就在門口等著我，見我出來，她才松了一口氣。
「蘇然，你別白費力氣了，池野和徐言都不會愛你。」
她依附池野久了，如今出口的話，還沒有當年有底氣了。
「那你覺得，他又有多愛你呢？」
我回她一句，轉身離開。
她如果心中早有答案，就不會垂眸站在那那麼久了。
半個月後，徐言出院，聽說他馬不停蹄地去找了江月。
江月本來剛下班，池野當天又有工作，她一個人回公寓，走廊裡是聲控燈，徐言在背後叫她的名字，江月一回頭直接嚇得昏死過去了。
聽說昏倒前嘴裡喊的是：「鬼啊！」
徐言不死心，還去找了幾次，被江月當著池野的面指著鼻子大罵，他還跟著兩人動了手。
池野似乎生氣了，這幾天加快了進度，徐家的股價狂跌，我也是時候對外宣布解除婚約。
還特意和陸行舟去徐家看望他。
落井下石的戲碼，拜他上輩子所賜，我還是很喜歡和他演的。
我進門的時候，徐言坐在地上，難以直視的臉上滿是恨意。
「爸，你糊塗了，我才該是徐家的繼承人，你不要忘了，蘇然隻會嫁我一個人！」
我挽著陸行舟進來就聽到這句話。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徐言回頭，目光在觸及陸行舟時變得不可置信。
「蘇然，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他如今既失了江月，才想起抓住我這把權力的鉤子。
「然然，然然你難道不愛我了嗎？我是徐言呀！我現在才知道我隻愛你，江月就是個騙子！」
可我隻是嫌惡地捂了捂鼻子。
「哪來的癩蛤蟆？好惡心，離我遠點！」
徐言臉色煞白，不死心地問。
「你難道不記得答應過我的了嗎？」
他指的可能是治療期間向我提供的池家情報和市場走向。
「我答應過你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就像上輩子，婚後我質問他，為什麼答應娶我卻反悔，他高高在上地說。
「都是成年人了，口頭承諾最不可信，合作都要籤合同，你不知道嗎？」
我歪頭，看著地上的人，疑惑地說：「我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成年人之間合作都要籤合同，你難道不知道的嗎？」
他滿目猩紅，看上去氣急了，然後猛地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撲過來大叫。
「不對勁，我就說有什麼不對勁，你也重生了是不是！你是故意的！蘇然，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他還沒罵完，被徐父找人拉下去了。
徐家找回來的那個私生子，反而有禮貌地問：
「蘇小姐，我們上樓上談談收購的事吧？」
11
這次收購是蘇家和池家聯手。
我和徐家的合作裡多提了一點要求，把徐言逐出徐家，並且告訴他們，這是池野唯一的要求。
我話音落下，清楚地看到書房門口的影子。
我握了握陸行舟的手，他一下子意識到了我的意思，話音一轉。
「徐少爺如今這副樣子，說起來，徐二少別忘了親自去池家致謝。」
「畢竟除了收買宋醫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徐二少回來池總也沒少出力。」
徐墨點頭, 頗為討好地說。
「當然，徐某畢生都不會忘記池總的相助！」
「不過除了池總, 我也——」
他後半句話被我打斷。
「茶有些涼了，讓人上壺新的來吧！」
「真是抱歉，我這就叫人！」
徐墨推開門的時候, 門口已經無人了。
徐言不會知道，他原本的後半句話是——也很感謝我。
畢竟，是我親自把他舉薦給池野的。
沒有他的裡應外合，確實也沒這麼容易拿下徐家。
徐言被趕走之後, 聽說被池野找人修理過幾次後,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他的消息。
再得到他消息時, 是我陪著陸行舟去見他父母，在電視裡看到的。
池野帶著江月出席發布會，他趁亂混進去，往兩人身上潑了汽油, 當著直播的面，點燃了打火機。
他嘴裡喊著：「騙子, 都是騙子！上輩子給你們做墊腳石，這輩子把我擠出局, 你們想得到幸福, 做夢吧！」
火星在觸及汽油時一瞬間連成片, 燒得盛裝出席的兩個人狼狽不堪。
這跟我沒什麼關系，我可什麼都沒做, 隻不過是找人放他進去了而已。
眼看著江月毀容，池野進重症室, 在陸家的幫助下我趁機收購了大部分池家股份。
奈何池野命大，竟還有一口氣吊著。
沒辦法，我找人在監獄裡把徐言打成了重傷。
許願被送去醫治的醫院，剛好和池野是同一個, 天時地利人和，在我制造的巧合下，他用一把手術刀扎進了池野的心髒。
池家大亂，我趁機賺得盆滿缽滿。
想著順帶解決一下江月，卻沒想到池家出事後，她直接被丟了出來, 那場大火讓她毀了容，身上所剩不多的錢都不夠醫治。
現在在快遞站包裝快遞, 下場很合我意, 索性就放過她了。
鮮紅的血珠成串地滴下，我倚著牆壁緩緩倒在地上。
「—「」領證前我告訴他：「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愛你，你能接受嗎？」
出乎意料的是，他同意了。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不用扯那些虛的, 做個伴就好。」
他真奇怪。
很久很久之後，有一次我聽到女兒問：「爸爸，你覺得愛要怎麼形容？」
他抱起女兒笑著說：「愛沒有準確的形容詞，是包容陪伴和相濡以沫, 是一種行為。」
女兒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就是爸爸媽媽這樣！」
「對，就是爸爸媽媽這樣。」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