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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正妃的自我修養 3403 2025-03-17 11:3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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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落下時,我去見了寧音。


    她與我初見她時大相徑庭。


    原本面若桃花,嬌俏明媚的寧音不見了。


    整個人瘦得隻剩下一塊骨頭。


    頭發像幹枯的稻草一般堆在頭上,


    隻有腹部微微隆起。


    在昏黃搖曳的燭火下顯得有些詭異。


    寧音正做著針線,納一個針腳要停下來發呆許久。


    我心中有些悲涼。


    這深宅後院,最是蹉跎紅顏。


    「燭火昏黃,針線明日再做吧。」


    寧音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看了我一眼。


    豆大的燭火映在她的黑瞳仁裡。


    卻曳不起半分波瀾。


    「你不該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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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解下披風,自顧自地坐下。


    拿起一旁繡好的虎頭帽問:「那你的孩子呢?」


    寧音頓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撫上隆起的小腹。


    眼中閃過了一瞬希望,隨即又熄滅。


    「生下來就要被搶走,若是這樣的命運,我情願他不來到這個世上。」


    我反問:「若是不會呢?」


    窗戶有些漏風,原本就弱小的燭火東倒西歪地搖擺起來。


    岌岌可危。


    寧音睜大眼睛看向我。


    良久,她還是泄了氣。


    「你走吧。」


    我起身,卻看到他手上的小衣針腳都偏了。


    我彎起唇角。


    就算是水滴落入大海,終歸是能漾起一圈漣漪的。


    15


    出發去行宮前天晚上。


    蕭承宇來了芙蓉院。


    他喝了牛乳,又坐在榻上,讓我給他揉著太陽穴。


    「行宮之行,我想讓荷衣同去。」


    這樣的場合,又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他帶個侍妾前去,定然被人詬病。


    蕭承宇的意思,是讓李荷衣跟在我身邊伺候。


    言下之意,要讓我為他擔了這個罪名。


    我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不顯。


    語氣溫婉道:「我也喜歡荷妹妹的性子,隻不過……」


    前半句時,蕭承宇還點頭附和。


    我話鋒一轉,後半句尚未說出口,他便對我發難,聲音寒涼。


    「我原當你是個好的,不承想這點小事你都要推三阻四。」


    「虧得荷衣還在我面前誇你賢淑。」


    蕭承宇現下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了。


    我斂起眸子,掩下眼中的冷芒。


    隻道:「殿下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怎好委屈了荷妹妹,我們先行前去,等安頓好了,再悄悄將人接過來便是。」


    蕭承宇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面色這才好起來:「你是最妥帖的,府中有你操持,我很安心。」


    我嘲諷一笑,才懶得聽他這些鬼話。


    隻想著行宮一事。


    我爹來信說,太子曾在行宮小住。


    哥哥去給太子講書時,在行宮偶然發現了些異動。


    若是利用得好,那我們的計劃便可更進一步。


    16


    翌日君王出行,前往行宮。


    京郊行宮前朝時期便有的。


    太祖皇帝宵衣旰食,向來勤勉,幾經累倒在御案上。


    恐傷及龍體,在太後的要求下。


    每年年末,太祖皇帝都要去行宮休憩一段時間。


    便養成了這麼一個傳統。


    到了行宮,眾人安頓下來。


    見過皇上皇後,天色已晚。


    舟車勞頓,我早早準備休息。


    蕭承宇卻將李荷衣送到了我的院子。


    他道:「荷兒身子弱,你房間地龍最盛,便讓出來給她吧。」


    我怒極反笑,冷眼看著二人。


    李荷衣怯生生地站在蕭承宇身後,眼中閃爍著心虛。


    還有眼底深處那絲期待。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些人,日子好起來。


    心思便大了。


    我笑著應下,將李荷衣留在了我的院子。


    蕭承宇心中熨帖地離開了。


    轉頭我就將一個匣子送去了李荷衣那。


    是夜,李荷衣卻戰戰兢兢地在我門前站了兩個時辰。


    外頭風雪交加,她抖得聲音斷斷續續。


    「妾知錯,求皇子妃饒賤妾一命。」


    我靠在榻上,靜靜地翻看著手中的書。


    當初她陷害寧音,用的那招假孕自以為天衣無縫。


    實則,她能走的門路都是我的。


    我既然能找到她,將她納入府中。


    手中自然也會留著一些證據。


    有把柄的人用起來才放心。


    17


    家宴上,歌舞升平。


    推杯換盞正熱鬧時,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


    他們個個手持長劍,目露兇光。


    眾人瞬間逃竄,一時間殿內人仰馬翻。


    我的心怦怦跳起來。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觀察著眼前的形勢。


    蕭承宇離皇上最近。


    眼看著刺客的長劍刺向了皇上的面門。


    我當機立斷,暗中推了蕭承宇一把。


    心中狠狠捏了把汗。


    但自古以來,富貴險中求。


    我深知,若蕭承宇還在,皇上定然不會重用明家。


    可蕭承宇要是不在了呢?


    後宅的手段來得太過緩慢。


    就算蕭承宇身死,也是死得波瀾不驚。


    若是……他為皇上而死。


    那便全都不一樣了。


    自來到行宮後,我一直警醒籌謀著。


    如今的機會,千載難逢。


    隻見長劍撲哧一聲,直直將蕭承宇的胸膛捅了個對穿。


    蕭承宇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就在此時,救駕的侍衛趕到。


    刺客見已無機會,紛紛撤退。


    而蕭承宇則像一隻折翼的鳥兒。


    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適時地,我撕心裂肺大喊一聲:「殿下!」


    跌跌撞撞跑過去,將蕭承宇抱在懷中。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他的臉上。


    哥哥作為侍講,隨著太子也來了行宮。


    他適時地提出了方向與見解。


    太子很快就查明了這場刺殺的真相。


    是穆親王策劃的。


    五子奪嫡中,他是唯一幸存下來的皇子。


    皇上登基後,為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還讓他享親王之尊。


    穆親王當即被繩之以法,打入天牢。


    待皇上從行宮回去後再審。


    而蕭承宇,躺在床上岌岌可危。


    太醫說刺客的劍上有毒。


    毒性太烈,就算是解了,蕭承宇都未必能醒過來。


    我衣不解帶地在榻前照顧了他三日三夜。


    盡管他毫無蘇醒過來的跡象。


    每日煎藥,擦身這等瑣碎的活,我都親力親為。


    皇上看在眼裡。


    直到七日後,在皇上的怒火下,太醫終於戰戰兢兢地說出了那句。


    蕭承宇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聽後,心中悲愴無比,深受打擊。


    直直地暈倒在了床前。


    再醒來時,皇上已經封蕭承宇為瑞親王。


    而我,由五皇子妃一躍成了瑞親王妃。


    回府後,原本的皇子府,也掛上了瑞王府的牌匾。


    17


    等我回到院子時,李荷衣正跪在我院子中。


    她深深一拜,聲音顫抖:「王妃饒命。」


    那場刺殺結束後,錦鯉抓住了想要趁機逃跑的李荷衣。


    她見蕭承宇生死不明,便想著趁亂逃了。


    我鉗著她的下颌,眯起眸子。


    「你可知,你身為親王侍妾,私自出逃是死罪?」


    李荷衣被迫與我對視,眼淚像顆顆珍珠,劃過她嬌嫩的臉頰。


    「妾也是沒辦法,若是王爺死了,妾隻能一輩子在王府蹉跎致死。」


    「妾不想。」


    李荷衣眼中全是害怕,渾身顫抖著。


    「你不愛他?」


    我忽然笑了起來,像是猜到了什麼。


    李荷衣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妾愛的是五皇子,是瑞親王,從來都不是蕭承宇。」


    她眸中有些幽怨,又像是被人洞穿心裡的羞憤。


    我將李荷衣放出了府。


    在出芙蓉院時,寧音竟然等在院外。


    她看到李荷衣,最終隻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李荷衣不明所以:「什麼?」


    寧音微微低下了頭:「你的孩子,對不起。」


    李荷衣愣了一下, 目光落在寧音的肚子上。


    臉上表情很不自然, 而後略過寧音, 快步離開了。


    18


    幾月後, 寧音誕下了一名男嬰。


    這沉寂的府中, 終於迎來了喜事。


    寧音要將孩子養在我跟前。


    我拒絕了。


    我知道她是想讓孩子有個嫡出的身份。


    孩子記在了我的名下, 但仍舊由寧音親自撫養。


    平日裡帶著孩子多給我看看就成。


    我與寧音給孩子取名鴻安。


    寓意他平安長大。


    因著蕭承宇的原因,皇上格外地優待瑞秦王府。


    皇上年邁, 又一直在為太子鋪路。


    由於哥哥在行宮刺殺案中得了太子青眼。


    又被皇上破格提拔為中書舍人。


    盡管官居五品, 但短短兩年便升遷兩次。


    已經是很難得的。


    且中書舍人又是要職,往往都是官拜宰相的捷徑。


    明眼人都瞧得出,皇上是要重用哥哥。


    而蕭承宇算是半個死人。


    對太子來說毫無威脅。


    往後, 我一介後宅婦人,也隻能仰仗皇恩,必不會生出二心。


    皇上厚待明家, 那是皇恩浩蕩。


    世人隻會稱頌皇上是仁義明君。


    又是一年春, 蕭承宇仍舊未醒。


    府中的桃花開得絢爛, 我同寧音站在廊下, 看著院中嬉鬧的鴻安。


    寧音畏寒, 裹了厚厚的披風。


    火紅的領子襯地她肌膚勝雪,如我當初剛進府一樣。


    「當初, 我為救他差點送了命。」


    「他接我進府,為我種了滿府的桂花,可最後, 盛開在府中的卻是桃花。」


    寧音的聲音淡淡的,但還是能聽出一絲悵然。


    「曾經我也討厭你,討厭你搶了他, 可我後來才看清,嫁給他非你本意。」


    我抬頭看著南歸的雁,深深吸了口氣。


    「一切都過去了。」


    20


    先皇駕崩, 太子登基。


    這兩年哥哥歷練有成,早已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


    新皇登基,擢封哥哥為正二品中書令。


    連帶著,爹爹在朝中的話語權也多了起來。


    加之我母親身後的國公府, 明家可謂一時間炙手可熱。


    父親在族中開辦學堂。


    請了德高望重的學究夫子親自教導族中子弟。


    鴻安五歲時, 皇上封他為瑞王世子。


    我牽著他的手,來到了蕭承宇床前。


    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


    我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心中想著他被推出去為先皇擋劍的那一幕。


    原來他也有那麼驚恐的時刻。


    不論是李荷衣,寧音,還是我,自始至終,他最愛的便是自己。


    可他不知, 他每回喝的牛乳與用的清涼油中,都加入了一味無色無味的藥。


    兩年前,五皇子曾遭遇刺殺。


    「(我」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他。


    若不是蕭承宇, 我豈能過上如今的好日子呢?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了錦鯉的聲音。


    「王妃,回府的車駕已經備好了。」


    我理了理身上的華服,朝著門外走去。


    外頭碧穹澄澈, 陽光明媚。


    我抬頭,往後的每一天,都將是這樣的好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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