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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4024 2025-03-06 16: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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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研一上半學期,遇到一個舍友被姑姑逼捐腎。


    她姑都趕到學校,在宿舍樓下給她跪下了。


    可問題是,這個舍友躲在我們後面。


    拒絕要我們拒絕,報警也讓我們報。


    還好我始終堅信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沒有我們的幫忙,我就看舍友會有什麼好下場。


    1


    晚上在宿舍,我們都在床上玩手機。


    沈言突然來了一句:「朋友們,你們會籤器官捐獻協議嗎?」


    我伸出半個腦袋:「我媽都不讓我去獻血,更別說器官捐獻了。」


    「我爸也是,」李悟下床,拿著紙巾準備去廁所,「我爸給我說,籤了這東西,到時候誰有毛病,說不定給我整個意外死亡。我家可就我一個,我才不會籤這種東西。」


    沈言的臉色莫名有些難看。


    我出聲問道:「怎麼了?突然問這種問題?」


    沈言支支吾吾道:「也沒什麼,就是老家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叔叔生病了,需要換腎,和我配型配上了。」


    「你可別做傻事啊!」李悟往外走的腳步拐了個彎,一個箭步衝到沈言床下。


    我第一反應也是勸沈言別捐,沒有血緣關系的叔叔,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憑什麼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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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想到介入他人因果,自己也可能遭報應,我就沒開口。


    可李悟這個傻大春,扒著床上的護欄朝我喊道:「郝蘊,你趕緊勸勸沈言啊!這姑娘怎麼這麼傻!」


    得,這下沒法裝鴕鳥了。


    我拉開簾子,對沈言說:「你是怎麼想的?」


    沈言看著不太情願:「我……我不想捐。」


    我理所當然道:「你不想捐那就不要捐了呀!你隻要咬死不同意,他們還能把你綁到手術臺上嗎?」


    這種事有什麼好問的?


    不想捐就不捐,沈言平時也不是糊塗的人,怎麼今天如此猶豫。


    李悟這個傻大春,眼巴巴趴在沈言的床邊:「對呀!少個腎對你今後影響可大了,但少個沒血緣關系的叔叔,對你能有什麼影響?」


    李悟在「叔叔」兩個字上特意加重語氣。


    可沈言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你到底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你給我們說,我和郝蘊都在,能給你出出主意。」李悟轉過頭眼巴巴看我,「是吧?郝蘊。」


    我其實想給李悟說,你想管這事你自己管,別帶上我。


    但考慮到我還要在這個宿舍住幾年,不得不低頭啊。


    我對沈言說:「對呀!你有什麼事就給我們說,我們還能出出主意。」


    沈言這才不情願開了口:「我這個叔叔有一個妹妹,我叫她姑姑。我這個姑姑說要來學校找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李悟就忍不住開口:「你這個姑姑是來找你捐腎嗎?」


    沈言掉了兩滴眼淚,點了點頭。


    兩滴淚一下子激發出李悟的保護欲,她說:「這簡直欺負人,你聽我的,你父母逼你捐,跟父母斷絕關系。親戚逼你捐,和親戚斷絕關系。你這個叔叔就算死了,跟你也沒關系。你這麼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


    「李悟,謝謝你。」沈言帶著哭腔說道,「我媽肯定不讓我捐,但我爸那邊……」


    說到傷心事,沈言一整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李悟爬上梯子,抱著沈言:「沒事啊!如果你家裡人因為這事對你有意見,聽我一句勸,離開這種家算了。一個人過也好過被親人吸血,他們的死活你也別管了。再說你都研究生了,學校還有各種助學金,還有補助,靠自己念完研究生不是什麼難事。」


    「我沒事。」沈言松開李悟,擦幹眼淚,「謝謝你們,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會捐的。」


    「那就好,」李悟手腳並用從床上爬下來,「我得趕緊上個廁所,憋死我了。」


    臨出門前,李悟還不忘回頭強調一句:「記住啊!千萬別捐。」


    沈言點點頭,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擠出個大鼻涕泡。


    2


    第二天有早八。


    北方的冬天已經下雪,呼出的氣都變成白霧。


    一出宿舍門,一個陌生女人就攔住我們。


    我嚇了一跳。


    可我發現她要找的人不是我,是沈言。


    我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


    那女人一下子撲到沈言身上,抓著她的胳膊:「沈言,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吧!」


    沈言戴著口罩,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悟一如既往維護沈言,她擋在沈言和陌生女人中間,說:「你誰呀?怎麼進我們學校的?」


    陌生女人著急道:「我是沈言的姑姑,我叫鍾意,我有話和她說。」


    李悟沒給鍾意開口的機會,拉著沈言往教學樓走。


    鍾意跟在後面苦苦哀求:「沈言,姑姑求你,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我哥他現在腎衰竭,醫生說一周內如果不換腎,人就沒了…」


    李悟打斷鍾意:「你別說了,沈言她不捐。別說人腰子了,你去吃燒烤,你找老板要個豬腰子,老板都得掂量掂量,你在這空口白牙說捐就捐啊?你趕緊走,要不然我去找保安了!」


    去教學樓的路上,正是早八高峰期。


    路上的學生手裡拿著包子豆漿快步往教學樓趕。


    鍾意卻拽著沈言的胳膊,我們走不快。


    我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鍾就上課了。


    這節課還是我導師的課,我心底有些著急,卻又不能丟下沈言和李悟不管。


    我隻能拽著沈言的另一條胳膊,給鍾意說:「阿姨,我們上課馬上要遲到了。」


    鍾意愣了一下,隨後氣急敗壞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你給我說你們上課要遲到了?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冷血?」


    鍾意情緒激動,聲音太大。


    走在路上的學生有意無意往我們這邊看。


    李悟趁機分開鍾意,緊緊護住沈言,朝鍾意說:「你可別在這大言不慚了,你說我們冷血,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麼?逼一個小姑娘給一老頭子捐腎,你還真好意思開這個口!」


    說完,李悟攬著沈言快步往教學樓走去。


    鍾意下意識要追上去,我擋住她的去路。


    我說:「阿姨,你哥要換腎,你們家自己想辦法,不要纏著沈言了。我就想問一句,你會讓你閨女給一個沒血緣關系的叔叔捐腎嗎?」


    「沒血緣關系的叔叔?」鍾意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似乎不太相信,「沈言是這麼說的嗎?」


    我察覺鍾意的行為有些反常,問她:「難道不是嗎?」


    「是……」鍾意咧著嘴角,露出一個不像微笑的微笑,「沒有血緣關系的叔叔……」


    鍾意沒有給我解釋什麼,搖著頭離開了。


    我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沈言沒給我們說。


    還沒來得及細想,學校突然響起預備鈴。


    一看手機,還有五分鍾就要上課。


    我轉身朝教學樓跑去。


    3


    上課的教室在七樓,電梯口一群人在排隊,我隻能爬樓梯。


    到了教室,半條命都快沒了。


    好在老師還沒來。


    李悟佔好座位,招呼我過去。


    一坐下,看到李悟面前擺著的本子上,寫滿一頁數字。


    我問她:「這是什麼?」


    李悟拿起筆:「嗨,我給沈言算賬呢!你看啊,如果鍾意還來纏著她捐腎,就這麼給她說。這腎捐了,這輩子估計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了。沈言現在 20 剛出頭,以後還得延遲退休,就算她工作 40 年,一年進賬 10 萬,一共 400 萬。」


    我點了點頭,取出電腦放在桌上。


    李悟繼續說:「但沈言還能升職加薪對吧?那就算 40 年進賬 600 萬,不過分吧?現在通貨膨脹也嚴重,從小時候到現在,物價少說也翻了一番吧?咱就算 2 倍,那 600 萬也到 1200 萬了。再加上捐腎後,懷孕腎衰竭風險也大,生孩子估計夠嗆,以後養老怎麼辦?那基本買斷沈言的子孫後代了,對不對?咱也不多要,湊個整,要 800 萬。那一共加起來就是 2000 萬,隻要鍾意能拿出這 2000 萬,沈言立馬跟她去醫院。沈言不去,我押著她去!」


    李悟大氣不喘,一口氣說完,得意揚揚。


    沈言坐在旁邊捂著嘴偷笑,說:「鍾意肯定拿不出來。」


    「這不就了結了。」李悟兩手一攤,說,「但咱們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我還給鍾意出一個主意。她不是想救她哥嗎,讓她去市場上出一個腎,這不就有錢了。再給她哥買一個腎,兩全其美。」


    我逗笑了:「你這也太損了。」


    李悟哼了一聲:「對付這種臭不要臉的人,還和她講什麼面子?就是看我們沈言好欺負,一直道德綁架。還說她哥一周內不換腎就會死,她哥都要死了,她怎麼還不去賣腎,還跑到學校纏著沈言?」


    我豎起大拇指,對李悟說:「高,實在太高了。」


    李悟抱著拳頭:「承讓,承讓。隻不過我還有點擔心,你說這鍾意好好地跑到學校幹嘛?她要是在學校鬧事,逼沈言捐腎怎麼辦?」


    「對呀,那我該怎麼辦?」沈言皺著眉頭,看向李悟。


    李悟抱住沈言:「放心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遇到什麼,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沈言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看著兩人的樣子,我本來想勸李悟,這是沈言自己的事,怎麼全是你在出頭。


    可現在看起來,李悟樂在其中。


    她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以後我得離遠點。


    4


    一早上專業課上完,我們比本科生早半小時下課,到吃午飯的點了。


    李悟說她要上廁所,叫我們等一下。


    結果沒過幾分鍾,從外面急匆匆回來。


    李悟說:「壞了,鍾意就在門口堵著呢!」


    「這還有完沒完啊!」沈言皺著眉,語氣不耐煩。


    「你先別急。」李悟想了想,「這樣,你穿著我的外套和郝蘊先走,我一會兒去找你們。」


    沈言和李悟換了羽絨服,再戴上口罩。


    我帶著沈言離開教室,遇到鍾意,鍾意正伸著脖子往教室裡看。


    鍾意看到我了,她眼睛一亮湊過來:「沈言走了嗎?我就想和她說說話。」


    我沒理會她,握緊沈言的胳膊從鍾意旁大步走過。


    鍾意想追上來,又擔心沈言沒離開教室。


    最後還是選擇在門口堵人。


    沈言全程沒說一句話,出了教學樓才說:「真是煩死了。」


    我說:「她天天纏著你也不是辦法,實在不行就報警吧!再說這是學校,也不能讓社會闲散人員隨意進來吧?」


    沈言低著頭,帽子遮住她的眼睛,她說:「算了,她不是說一周內不換腎,她哥就死了,也纏不了幾天了。」


    這話說的,還真夠難聽的。


    我問沈言:「那這幾天怎麼辦,鍾意今天沒堵到你,肯定會發現你和李悟換了衣服,之後怎麼辦?」


    沈言聞言笑嘻嘻,挽著我的胳膊,靠在我肩膀上:「那當然是靠你啦!我們郝蘊肯定舍不得看我被鍾意纏著吧?」


    想拿我當擋箭牌?


    我說:「不好意思,我舍得。」


    歸根到底就一句話:關我屁事!


    沈言不去找導師,不去報警,打算靠我和李悟兩個弱女子保護她。


    李悟那個傻 der 是個熱心腸,我可不是。


    到食堂沒過多久,李悟就趕來與我們會合。


    吃完飯,往宿舍走。


    本科生也下課了。


    我們逆著人流,走到宿舍大門口,卻看到鍾意跪在地上。


    好巧不巧還下起小雪,雪花落在鍾意頭上,不知道她跪了多久,身上已經落滿一層白色的雪花。


    許多人從食堂買完飯回來,還會站在門口駐足一陣。


    不少人拿出手機拍照片,錄視頻。


    舍管阿姨在旁邊勸鍾意起來,不要跪在門口。


    但鍾意固執地不起來。


    看到這一幕,李悟嘖了一聲:「這還沒完沒了,這不純純道德綁架!」


    沈言背過身不願意搭理,借著人群的遮擋進入宿舍。


    李悟左右為難了一陣,也低著頭進入宿舍。


    我從人群中穿過,往前湊了湊:「同學,借過一下。」


    走到人群最前面,鍾意朝著圍觀的學生說:「大家誰認識沈言,拜託她見我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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