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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錯愛 3602 2025-03-06 15: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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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顏言眼底充滿擔憂,我知道她並非作假。


    少年時候,除了陸許,顏言是我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腦瘤,惡性的,醫生說也就這三個月了。」


    聽了我的話,顏言沒忍住,眼淚瞬間溢出了眼眶。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搶走屬於你的東西的。」


    她俯在我的腿上,淚流不止地道歉。


    「沒關系的,顏言,這已經是好的結果了。」


    「你和陸許,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能在一起,我很開心。」


    「真的。」


    心好痛。


    我笑著,擦去顏言臉上的淚水。


    「你要瞞著阿許嗎?」


    顏言總算止住了哭聲,抬起臉來看著我。


    我聽到門外陸許的說話聲音消失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顏言卻還沒察覺到。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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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陸許聽得到。


    「可他把你當他最好的朋友。」


    可我不是啊……


    「所以我才不想把離別搞得那麼傷感。」


    顏言眼中含淚,似乎並不能理解為何我要這樣做。


    「咔。」


    陸許回來了。


    顏言立馬擦去眼中的淚水。


    我笑著打趣道:「問顏言看到咱倆的訂婚宴是什麼反應,沒想到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陸許,快來哄哄你女朋友。」


    陸許聲音喑啞。


    「言言,怎麼回事,你看你,哭得跟小花貓一樣。」


    看著陸許泛著微紅的眼角,我釋懷的笑了。


    原來我們都是膽小鬼。


    9


    十年前。


    陸許從眾多大姐大手中救下我。


    一年的時間,他對外宣稱自己是我的男朋友。


    還特意囑咐我不要說漏嘴,這樣我才能安心學習,不被別人欺負。


    知道顏言轉學。


    她就像個小太陽,永遠向外散發著溫暖的力量。


    學校裡面不是權貴子弟,就是因為成績優異被調進來衝名校的尖子生。


    陸許和顏言都是前者。


    而我是後者。


    不湊巧,是後者裡面,最困窘落魄的那個。


    雖然陸許和我更早相識,但他和顏言顯然有更多的話題。


    他們在一起聊酒宴上誰家的兒子又闖禍了。


    聊那個馬術老師有什麼瓜。


    聊誰誰誰家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私生子。


    於是,顏言很快就加入了我們。


    我們三個一起吃飯,一起自習。


    不同的是,放學之後我要去燒烤攤兼職。


    而陸許和顏言則是回到家上私教課。


    我們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原本一切照舊。


    直到有一天,陸許偷偷跑來找我,問我知不知道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都喜歡些什麼。


    我愣住了。


    試探著問他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陸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扭捏著說了一個人名。


    是顏言。


    他說覺得顏言有點兒憨,又很直率,像個小太陽一樣。


    還說自己逐漸明了的心意。


    「謝顏,對不住啊,後面我就不能再給你當假男朋友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罩著你,不會給那些人再欺負你的機會了。」


    陸家的小少爺,自然有著說這話的底氣。


    那天,我坐在教室後排的椅子上。


    明明是盛夏,我卻指尖發冷。


    縱然知道我和陸許並不可能,但在他興高採烈地向我描繪顏言的好的時候。


    心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難過。


    10


    躺下出租屋的小床上,被陽光晃醒。


    我很喜歡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很暖,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


    從醫院搬出來後,我就回到了出租屋裡。


    這個小屋不大,但卻是我夢寐以求的屬於自己的「家」。


    床頭的書櫃上,擺了一個玻璃瓶。


    裡面裝滿了用彩紙疊得星星。


    被陽光照著,瓶身反射出晶瑩的光。


    是什麼時候折的?


    我好像突然想不起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頓在原地。


    原來清醒著一點一點失去記憶,是這種感覺。


    美好的東西於我,好像從來都是指尖流沙。


    不管是陸許、那些美好的記憶,還是我的生命。


    越想留,就散得越快。


    我自嘲得笑了笑,將玻璃瓶收到了櫃子深處。


    不看也罷。


    給自己化了個妝,我找到了一家照相館。


    我想在我病得沒有那麼難看的時候,給自己留一張遺照。


    拿著照片,我慢慢地往回走,


    卻在家門口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謝顏。」


    是顏淵。


    我的生父。


    也是顏言的生父。


    他站在門前,面上帶著一絲疲倦。


    「你怎麼都不告訴爸爸,你生病了。」


    「我沒有爸。」


    「另外,您擋住我回家的路了。」


    我神色冷漠,並不接受他虛偽的關心。


    小的時候,我曾經問過媽媽,為什麼我叫謝顏。


    媽媽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低頭看向我。


    「因為爸爸的姓顏,媽媽姓謝,你是爸爸媽媽愛情的結晶,所以叫謝顏。」


    可是每當我問我爸爸的下落,媽媽又總是沉默不語。


    後來我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有一個專屬的名稱,叫私生女。


    而我的媽媽,是小三。


    直到媽媽去世,不得已將我託付給了顏淵。


    他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女兒。


    可他隻是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自己找個地方租房。


    因為他害怕,害怕被楚家發現,連累到自己。


    那一瞬間,我懂得了媽媽的怨恨。


    「爸爸當年都是有苦衷的。」


    「所以呢?」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吼道。


    「我和媽媽就應該被犧牲?顏言和她的媽媽就應該被欺騙?」


    情緒太激動,我腦袋一陣陣發懵。


    「你走吧,我從小就沒有爸,以後也不會有。」


    說著,我推開了顏淵,走進出租屋,癱坐在了地上。


    13


    「謝顏」


    是陸許的聲音。


    「謝顏她……」


    還有顏言?


    他們怎麼到我家裡來了?


    我隻記得昨晚。


    眼前突然一黑,溫熱的液體衝破鼻腔。


    是血。


    可是我看不見。


    我踉跄著摸索到洗手間,想要洗掉愈流愈洶湧的鼻血。


    但好像隻是徒勞。


    眼前始終是一片黑暗。


    我張了張嘴,想像往常一樣回應陸許和顏言。


    但卻發不出聲音。


    見到我有所反應,陸許高興地握住我的手。


    「顏言,你醒了!」


    「怎麼不開燈啊?」


    回應我的,是陸許和顏言良久的沉默。


    原來我看不見了啊。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


    清醒過來後,聞著身邊消毒水的氣味,我意識到自己來到了醫院。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


    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把手從陸許手裡面抽出來。


    「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


    病房裡靜悄悄的,隻有顏言壓制不住的啜泣聲。


    看過我後,陸許和顏言都離開了。


    看護在一旁的病床上睡著。


    我坐起身,想要摸索著去廁所。


    一雙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扶你。」


    是陸許。


    「你怎麼沒走?」


    黑暗中,我低聲問他。


    「陪護走了,你正常說話就可以。」


    我愣了一下,陪護走了?


    那誰來照顧我?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問。


    陸許回應道:「我照顧你。」


    我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他手中抽出來。


    「我何德何能,讓從不伺候人的陸家掌權人來照顧我?我自己來就可以。」


    說著走進了衛生間。


    總是這樣,每次在我要下定決心離開陸許的時候。


    他總是適時地展露對我的關心,我就會乖乖回到他身邊。


    仿佛世界都是圍繞他陸小少爺一個人轉動。


    可是這次,我真的有點累了。


    14


    再次醒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幾點了?」


    我問護工。


    「九點鍾。」


    「怎麼是你?」


    是顏淵的聲音。


    我心裡的怨氣忍不住翻騰。


    「這兒不歡迎你。」我朝顏淵吼道。


    「是陸許告訴我的。」


    聽到他的回答,我愣住了。


    「小陸人挺好的,我也很滿意。顏顏,你好好治病,以後好好地跟小陸在一起。」


    顏淵還在喋喋不休,並沒有想停的意思。


    我卻聽不下去了。


    「陸許和我隻是朋友,他有喜歡的人。」


    「你自己是偽君子,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虛偽。」


    我打斷了顏淵。


    卻沒想到他不怒反笑。


    顏淵語氣漸涼:


    「你以為他陸許是什麼好東西嗎?」


    我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我質問顏淵道。


    「看啊,我的好女兒,居然把豺狼當作無害的家犬。」


    顏淵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噤聲,好像被掐住了脖頸。


    「我叫你來不是讓你發瘋的!」


    是陸許。


    聲音是我沒聽過的陰冷。


    「可惜啊陸總,你好像不太懂我這個女兒。」


    顏淵語氣挑釁地開口。


    「她可是向來不認我這個爹呢,你想靠我來說動她做手術?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方夜譚。」


    我聽完一愣。


    什麼手術?


    但我沒問出口。


    因為我不想被顏淵牽著鼻子走。


    我隻是問陸許,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陸許沒有回答我,拖著顏淵離開了病房。


    15


    陸許再次回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抱歉,我沒想過你會這麼討厭他。」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眼神空洞,卻仍盡力朝著陸許的方向說著。


    「你父親娶了楚家的大小姐,可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實權。」


    「這兩年他的兩個兒子回國後,公司的權力移交到了他們兄弟二人手上。」


    「你的父親……」


    「我沒有爸。」


    「好,」


    陸許妥協道:


    「顏淵想要從兩個兒子手中奪權,所以他找到了我。」


    「希望和我聯手,拿到公司的權力。」


    「而我也希望借這個機會,矬一矬楚氏的銳氣。」


    「那顏言呢?」


    我問陸許。


    他沉默了片刻。


    「是我對不起她。」


    原來一個騙局的背後是另一個騙局。


    「顏淵為什麼要奪權?」


    「難道他的兩個兒子會不管他的死活嗎?」


    我心中仍不相信,問道。


    「他們兩個不是顏淵親生的。」


    陸許輕描淡寫間,向我揭露了上流社會的骯髒。


    「你們真惡心。」


    想起曾經那個陽光的、開朗的陸許。


    一股寒意侵蝕了我。


    作為犧牲品的媽媽、顏言,她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憑什麼她們的人生就要遭到這種對待?


    「我和顏言對你而言是什麼呢?」


    「是工具?還是棋子?」


    眼中流出淚水,我低吼著問他。


    「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呢?


    陸許沒有說下去。


    16


    思來想去,我決定把這件事告訴顏言。


    第二天,顏言照舊來到了我的病房。


    我將昨天陸許告訴我的全部復述給她,隻是省略了我是顏淵私生女的部分。


    卻沒想到,顏言聽後卻笑了。


    「我都知道。」


    她臉上帶著釋懷的表情。


    「那你……」


    我愣住。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顏淵有一個女兒,叫謝顏。」


    從顏言的口中,我得知了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一切從開始就是一場有預謀的策劃。


    當年顏淵得知我和陸許是朋友後,曾悄悄找上過陸許。


    希望他能配合自己拿到公司的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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