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時，妹妹用互換符，與我互換了卷面的答案。
高考成績出來時，她瘋了，我笑了。
「你不是學霸嗎？為什麼才考了 39 分。」
她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學渣，能考 39 分已經是我的上限了。
1
我跟妹妹張含玉是雙胞胎，生妹妹的時候難產，媽媽格外的疼妹妹。
妹妹不想學習，她偷偷給求妹妹一張互換符，妹妹可以用那張符咒換走我的任何東西。
從那天後，媽媽就逼我學習，哪怕高燒四十度，也要堅持完成作業。
曾經被關在小黑屋裡做題昏厥過去，我媽一瓢水潑醒我。
「天天偷懶，照你這樣，以後怎麼考清華？」
在媽媽魔鬼監督下，我成了學霸。
哪怕我是全校第一，她跟爸爸不肯多看我一眼。
相反，妹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獲得爸媽所有的寵愛。
媽媽更是將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也不用為學習煩惱。
妹妹一眾成了學校男孩子的白月光，小公主。
高考在即，媽媽又將我關在小黑屋裡做作業，看書。
Advertisement
六月的天氣，屋裡溫度都快四十度了，汗水留進眼睛裡，辣的有些痛。
我透過門縫，看到客廳裡爸爸帶著妹妹在網上購物。
他感嘆道：「要是含玉能有多瑜一半學習成績好就好了。」
媽媽笑著安慰爸爸。
「孩子這個時候能看出來什麼？不到高考結束，誰也不能說我們含玉考不上好學校。」
媽媽扭頭問妹妹，「你想上哪所學校？」
妹妹堅定的說道：「我要上清華。」
媽媽高興的給妹妹喂了一塊西瓜。
「還是我們含玉眼光好，到時候，你無敵了，長的漂亮，又是學霸，我跟你爸就指望你了。」
爸爸也笑呵呵，「你要是考上了清華，爸爸就給你買一臺車，不能委屈了我們的小公主。」
他們的身影在我視線裡模糊起來，我趕緊帶上萬能眼鏡，將面前的試卷做完了。
「媽，試卷我做完了。」
我拿著試卷去了客廳，打破他們溫馨的談話。
我媽不滿的拿起對答案，念叨著，「要是錯一道題，你晚上就別吃飯了，天天就知道偷懶。」
她跟我爸兩個人對了三遍答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
「算你走運，這張卷子都不難。」
妹妹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姐姐，考清華可是靠運氣的，成績好不一定上得了清華。」
她們的主意，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裝作害怕的道：「知道了，我肯定會考上大學的。」
我媽很滿意我的回答。
「你也不要驕傲，你要跟你妹妹的目標一樣，考上清華，不然我打死你。」我媽似乎不滿我的自信，又拿出了三張試卷。
「把這些做完在吃飯，我們帶你妹妹出去緩解一下壓力」
我妹妹歡呼雀躍，「耶，我想去那家五星級酒店吃米其林，我同學們都是在那裡吃飯的。」
「好，你想吃什麼，我跟你爸都帶你去。」
我想著都要高考了，我媽再怎麼偏心，也會顧及我的感受，於是我試探的問道：「媽，我可以去嗎？」
得來我媽一頓訓斥，「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馬上要高考了嗎？不在家裡好好做題，還想出去玩，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賠錢貨。」
我爸也狠狠瞪著我，「你當老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媽的，不長腦子的玩意。」
明明都是同一天高考，明明都是一個爹媽生的，我仿佛天生就是張含玉的墊腳石，無人關心我的壓力大不大。
我這個人正如我的名字一樣，多瑜。
積攢在心裡多年的失望，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刀子，將我對這個家的留戀都割斷了。
2
我做題做的都睡著了，夢裡黑衣人又對我說道：「萬能眼鏡將會在高考結束後失效，讓我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我從上學起，就擁有一副萬能眼鏡，帶上它，什麼題目都能解答出來。
因此，我靠著萬能眼鏡成了學霸。
離高考越近，我媽逼我就更厲害了，從之前的每天三張試卷，變成了七張。
難度一次比一次大，不過這都難不倒我，靠萬能眼鏡還是蒙混過去的。
我很努力表現的像個學霸了，可我媽還是接到學校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她從家裡一路罵我罵到學校。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賠錢貨？天天不好好學習，你想幹什麼？」
「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德行？以為跟你妹妹一樣能指著臉吃飯呢？」
「你要是考不上清華，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哪怕到了學校，她照樣不停，絲毫不顧及周圍同學的異樣眼光。
我對她這種謾罵已經習慣了，畢竟，我隻是替妹妹考試的工具人。
剛到教導主任辦公室，我媽直接一腳將我踢的跪下來。
我媽咆哮著，「你這個死丫頭，還不趕緊給你老師道歉。」
辦公室裡除了班主任之外，還有我妹妹和我的死對頭徐遠清。
徐遠清看向我的目光中滿是震驚，他似乎沒想到，每次都在成績上碾壓他的我，平時會是這樣的待遇。
班主任錯愕了一下，立馬扶起我。「多瑜媽媽你這是幹什麼？」
我媽賠著笑臉，「您叫我來，不是因為這個死丫頭成績下滑辜負了你們的栽培嗎？」
班主任立馬解釋道：「不是，是張含玉同學的問題。」
我媽哦了一聲，緊張的問，「請問我家含玉怎麼了？」
徐遠清立馬出聲：「這位阿姨，請管好您的這位女兒，馬上要高考了，讓她不要在騷擾我了。」
張含玉眼中帶著淚花，楚楚可憐。
「我隻是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怎麼能算是騷擾呢？」
徐遠清一臉震驚，「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的存在感向來都很低，此刻正在吃瓜。
張含玉追徐遠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送早餐到教室蹲守，每天都有新花招，搞的徐遠清莫名其妙被孤立，甚至有時候被道德綁架。
追不上的時候，我媽還給出主意。
「都是女追男隔層紗，肯定是徐遠清不好意思，讓她不要放棄。」
畢竟，徐遠清家在我們當地可是有名豪門，徐遠清也是個學霸，不過每次都被我壓在下面。
我是萬年第一，他千年老二。
張含玉追了這麼久了，也沒見徐遠清為之動容。
我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徐遠清，巧的是他也在看我。
我們彼此的眼神裡都帶著同情。
「可我不喜歡你，你那些行為已經對我構成了騷擾。」
張含玉不死心的追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徐遠清目光忽然看向了我，惡作劇般的道：「她那樣的，學霸。」
我妹妹暴怒的吼道：「不行，她的一切都是我的，以後考清華的人也是我，因為我有……」
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媽一把捂住嘴巴。
我媽奇怪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都覺得莫名其妙，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內情。
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她惱羞成怒，反手想給我一巴掌。
「你個小賤人，在學校不學好，就知道勾引男人。」
徐遠清擋在我面前，「阿姨，你是不是打錯人了？」
我媽言辭義正，「她妹妹都是被她帶壞的，別看她天天不說話，實則骨子裡騷著呢。」
家裡向來如此，不管是誰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在髒水往我身上潑的時候，我的心已經痛麻木了。
或許，我是撿來的。
就連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了，護著我，「張媽媽，張同學在學校表現非常好，請你好好珍惜這麼好的學生。」
「一個多餘的賠錢貨而已。」
班主任怕我媽說出更傷人的話，影響我高考，讓我先離開了。
3
託了徐遠清的福，放學回家打開房間，裡面亂七八糟，牆上還用紅色顏料寫著賤人去死的字樣。
床上的被子湿噠噠的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電風扇被人力砸壞了，就連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上面也都是洞洞。
不用想，就知道是張含玉做的。
從小到大，都這樣，她稍稍有些不如意的，就撒氣到我身上。
讓我給她洗襪子，還得跪下來給她脫鞋。
她說，「公主就應該要這樣待遇。」
我不同意，被我媽揪著耳朵打罵。
「你是姐姐，就應該這樣照顧妹妹。」
我不願吃張含玉踩過的面包，我媽就不給我飯吃，餓的不行的我去垃圾桶裡吃的，直接食物中毒住進醫院，差點沒命了。
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在我面，我忍不了，也不用再忍了。
拿著衣服被子踹開了的張含玉房間的門。
「道歉！」
她滿不在乎道：「憑什麼？你個醜八怪，還敢搶我男人，我沒弄死你就不錯了。」
「不到道歉是不是？」我直接把被子扔到她身上，直接開大。
邊打邊罵，「還你的男人？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了一個什麼腦子？」
「以為長得好看就能嫁進豪門了？你這種充其量在豪門裡就是一個花瓶，沒文化的花瓶。」
我將這些年她給我的委屈，一通的都發泄出來。
等我媽把我們拉開時，張含玉的臉都被我扇腫了。
我媽見到此場景，又想給我一巴掌。
我也沒躲，「媽，你要是在打我，高考我就不去了，看你要的清華誰考給你。」
之前不敢反抗，是因為年紀還小。
現在離高考沒幾天了，我敢確定，我媽不會拿張含玉的前途來賭氣。
果然，我媽手停頓了，「你在威脅我？」
「我沒有，我說的事實，豪門世家哪個的兒媳婦不是高學歷高智商，徐遠清為什麼喜歡我？還不是因為我學習成績好，聰明。」
我幾句話就讓我媽把揚起的胳膊放下來了，她惡狠狠的瞪著我。
「你要是不考上清華，看我不打死你。」
我微笑著，「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考上的清華的，但是我有個條件。」
我媽問，「你還敢跟我談條件？」
如果不是為了張含玉，估計在我開口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能把我打的滿嘴血。
再看看被我打的鼻青臉腫的張含玉，笑眯眯的說出這個條件。
「我房間要裝空調，伙食要調整上來，誰也不要打擾我睡覺休息，不然這個清華我也不能保證能不能考得上，畢竟，考題的知識瞬息萬變。」
我媽牙齒都要咬碎了，才勉強答應。
4
半夜的校園外，徐遠清一臉壞笑的看著我，「笨魚，怎麼？回去挨打了？」
「你覺得我像是會挨打的人嗎？」我反問他。
徐遠清笑的更得壞，「之前不是被打的很慘嗎？」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
徐遠清單手插兜，「說吧，這麼晚叫我出來幹什麼？」
「我要你高考的時候幫我給張含玉送一個東西。」這是我約徐遠清出來的目的。
徐遠清嗤笑了聲，「可以，但我有一個疑問想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事情怎麼那麼多？」
「你這個人還挺雙標的，求我辦事情的時候態度可好了，現在我想問你問題，你就拽上天了。」
我淡然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這樣的人。」
「是是是，第一次見某人光明正大的讓我抄她試卷，結果就蒙對了幾個選擇題，這種自信是誰給你的。」
我跟徐遠清從初中就認識了，他那個時候還是學渣，因為家裡的關系，自然將他安排跟我這個年級第一名坐同桌。
一次考試，忘記帶萬能眼鏡了，結果……
我們兩個人雙雙考了 26 分，還是選擇題蒙對了幾個。
從那之後，徐遠清就對我是學霸的事情一直持有懷疑。
我有些不好意思，「馬有失蹄的時候，你在我的帶領下，你現在也成學霸了不是嗎？」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從那個家裡出來？」徐遠清問道。
「高考過後。」
那將是我最後的機會，是我遠離這個破爛家，獲得新生的時候。
徐遠清一直在看我，我知道他對我是學霸這件事情產生懷疑。
他又問道：「你想考去哪裡？」
夜色朦朧，徐遠清垂著眼，濃長的睫毛遮住了他明亮的眼睛。
我故作輕松的道：「有風的地方。」
「哎，你這個人沒意思了，說一下學校名字怎麼了？怎麼害怕再次跟我成為校友嗎？「徐遠清嘖了好幾聲。
雖然我跟他都是少年人，可是我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察言觀色我最在行了。
徐遠清掩飾的再好，還是被我看穿了。
我沒拆穿他，隻是笑著道：「那就清華吧，到時候我也是清華才女。」
跟徐遠清分別後，我悄摸的從小黑屋翻窗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我媽進了張含玉房間。
5
「含玉，這個東西現在不能用？」
張含玉憤恨的問：「媽，你沒看到她今天那囂張的樣子，不就是腦子聰明，考了幾個年紀第一嗎？有什麼了不起？」
「你傻呀，這個等高考的時候再用，到時候，上清華的人就是你了。」
張含玉不滿的道：「我現在用也是一樣的，反正離高考沒幾天了。」
我媽繼續阻止她，「高考題目瞬息萬變的，你能確保你都會？」
張含玉猶豫了。
我媽繼續勸說，「反正離高考沒幾天了，你就在忍忍，等高考一結束，那個賠錢貨我就把她送進工廠裡，或者找個人嫁了。」
「對，把她賣進黑心工廠去。」張含玉已經恨我到了極點。
我悄悄的回到房間，拿出我的萬能眼鏡。
有了這個，不想考上清華都難。
高考如約而至，一大早張含玉就開心的從屋裡出來，神色得意的看著我。
「姐姐，這清華指不定我們兩個人誰能上呢。」
我媽瞪了她一眼，「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妹妹不服氣的噘嘴，身上帶著紙張燒過的味道。
考場門口，我一眼就看到考場門口等著的徐遠清，他也戴了衣服黑框眼鏡。
我媽難得給我了個好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