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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馭蛇為夫 4454 2025-03-06 1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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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司應站在床邊,就這麼居高臨下看了很久。


    輕蔑、嘲弄。


    還有隱隱的煩躁。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耽誤了他這麼久。


    月光下,司應腰部以下已化作粗壯的蛇身。


    即便是最細的尾巴尖也比小宮女的手臂還要粗。


    輕而易舉就能刺穿那截細白的脖頸。


    然後取回他想要的東西。


    可是本該鋒利的蛇尾卻像柔若無骨的藤蔓一樣,貪婪地勾著小宮女的腰一圈圈纏繞。


    寡廉鮮恥地舔舐著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


    「夠了。」


    「不許。」司應強硬命令。


    尾巴卻不受他言語的控制。


    蛇尾的神經四通八達,滋生的快感瘋狂向司應傳遞,嘲笑他的表裡不一。


    看啊,裝什麼呢,你明明那麼爽。


    就是就是,忍了那麼久,不還是忍不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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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宮女睡得香甜,一無所知。


    司應用盡力氣將蛇尾拽出來。


    靠在床邊喘著粗氣平復心緒,一面還要控制戀戀不舍想要再度爬上床的尾巴。


    「當真是,淫賤。」


    司應惱恨極了,死死掐住自己的蛇尾。


    10


    醒來時,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還好,腦袋沒有分家。


    隻是身上的衣衫皺得簡直沒眼看,難道我平時睡相這麼差?


    被褥上隱隱飄散著一縷莫名熟悉的氣味。


    換衣服的時候一低頭,腰間一圈青紫痕跡,並不怎麼疼,但瞧著卻十分可怖。


    是司應的刀太鈍了,所以才沒能把我攔腰砍斷?


    抖了抖衣衫,裡面掉出來一片泛著金光的幽藍色鱗片。


    這鱗片……


    掌心熟悉的觸感讓心髒瘋狂跳動。


    富貴在門外叫喚得厲害,我顧不得許多,連忙抓起鱗片開門。


    富貴正咬著司應的褲腿不肯撒嘴,司應低著頭,靴子抵在富貴腦門上,瞧不清表情,但渾身透著不耐煩。


    富貴原先是皇後養的狗,後來得了皮癣不得已剃光了毛,皇後娘娘嫌不好看就叫宮人丟了出去。


    差點在冰天雪地裡被凍死。


    如今好不容易養得胖了些。


    我眼眶微熱,朝富貴招招手:


    「寶寶,快過來!」


    僵持著的一人一狗同時抬頭看向我。


    富貴撒歡兒跑進我懷裡。


    司應盯著被咬穿的褲管,表情陰惻惻的。


    「你方才管這小畜生叫什麼?」


    我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司應冷冷打斷:


    「閉嘴,不想聽。」


    ……


    富貴格外活潑,一個勁兒地想往司應的腿邊蹿。


    我抱緊不知死活的富貴,低眉順眼站著。


    今天的司應脾氣格外怪,像個被點著的炸藥桶,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那隻肥兔子也是你養的?」


    「還有瘸了腿的麻雀,嗯?」


    這……大概是馴獸師的職業素養,皇宮裡流浪的小寶貝們都愛來找我玩。


    司應目光不善,冰冷的目光一樣樣掃過去。


    最終停在我的臉上,嗤笑道:


    「你的寶貝還真是多。」


    「可惜了,本王不喜與這些畜生同住。」


    「阿秋姑娘說,該怎麼辦呢?」


    長得好看真有優勢,哪怕是陰陽怪氣的笑都美到晃眼,讓人忍不住把所有都捧到他面前,哪裡還舍得讓他受一分委屈。


    我擦擦眼尾,諂媚地湊過去。


    「要不您搬出去住?」


    司應臉上的笑突然就冷了下來,甩袖離開。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富貴的家被拆了。


    我精心布置的狗窩,被司應的隨從從我的房間裡挪到了宮牆的小角落。


    隨從獻寶似的遞給我一把金項圈。


    「殿下十分喜愛阿秋姑娘養的狗兒,就連這狗牌上的字都是殿下親自刻的呢。」


    我低頭一看,金澄澄的墜子上刻了四個大字:


    鳩佔鵲巢。


    鵲用的是拼音 que,聲調還加到了 q 上面。


    笨死了。


    除了我的笨蛋蛇寶,再沒有其他人了。


    11


    慌亂中,梳妝匣被我翻得亂七八糟。


    裡面一捧堅韌的鱗片比珠寶首飾還要耀眼,恍惚中我看到了那個漫長的冬季。


    蕭至乖巧,但蛇族少年大概一貫耐心不多。我教他識字時,他學不到一會便閉上眼睛賴皮裝睡。


    我佯裝不知,他隔一會便悄悄掀開眼皮瞄我一眼,尾巴拖在我腿邊磨來磨去,得意又傲嬌。


    等被我掐住尾巴尖時,他紅著臉掙脫,憤怒地朝我「嘶嘶」。


    「說人話。」我面無表情。


    「不……學。」


    「學!」我板著臉。


    「不……」


    他翹起的尾巴慢吞吞圈住我的手腕。


    亮晶晶的眸子染上一層水光,委屈極了。


    見我置之不理,他抖了抖尾巴,一片漂亮的鱗片落在桌子上。


    「送你。」


    「喜……喜歡。」期期艾艾把鱗片推到我的手邊。


    「不氣?」


    又乖巧地把柔軟的尾巴遞過來,認真點頭:


    「給……玩。」


    仰著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賣萌討好的模樣讓我發不出火。


    說他笨,有時候又聰明得離譜,認準了我吃這一套!


    12


    蛇寶長大後成了陰晴不定的司應。


    欺負富貴就算了,連我也不放過!


    我才重新安頓好富貴的窩,又得立馬去宮宴上侍奉司應。


    出發前我換了身宮裝,才半日工夫,腰間的青紫已然痊愈,白皙的肌膚上瞧不出半分痕跡。


    宮宴比以往在電視裡看到的還要隆重華貴。


    皇帝坐在高位滿面威嚴,隻不過眼下青黑,一副大病初愈後的虛弱憔悴。


    反觀一旁的皇後,明明差不多的年紀卻有著少女般豐盈嬌嫩的面龐,與皇帝坐在一起像是隔了輩分。


    更讓人奇怪的是,皇帝竟似乎沒察覺司應的樣貌像極了廢太子,還笑盈盈地想要將公主許配給司應。


    「不可!」皇後突然出聲制止,面上劃過一絲慌亂。


    「公主平日被縱得無法無天,恐讓四皇子笑話了。」


    「不過本宮倒真物色了不少知情識趣的美人,四皇子若感興趣,本宮今晚便讓她們前去侍奉。」


    說完便讓內監為司應斟了一杯酒。


    我原本昏昏沉沉站在司應身後打瞌睡,被這股怪異熟悉的酒香刺激得一激靈,下意識踩上了司應的靴子。


    「不能喝,裡面下藥了。」


    這麼熟悉的味道,蕭至曾經被灌過很多次,不應該忘了啊。


    皇後分明是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司應無視我的擠眉弄眼,仰頭將杯中酒喝得一幹二淨。


    他面不改色地朝皇後輕笑,寬袖裡的手卻悄悄攥住了我的腳踝。


    我慌忙掙了一下,被他按得更緊。


    「別動。」


    他嗓音沙啞,抬眸漫不經心覷我一眼:


    「以下犯上。」


    「今晚殺了你。」


    ……


    好好好,好人沒好報。


    我是小醜行了吧!


    13


    也許是我想多了。


    連喝了三杯酒,司應醉倒在桌前,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異樣。


    皇後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之色,讓我攙扶司應回宮歇息。


    喝醉的司應很聽話,被我不小心摔到床上時也沒發火,眼中純粹幹淨,仰頭懵懂看著我。


    我放心不下,手貼上他的額頭。


    「寶寶?」


    剛喊了一聲便猛地被抓住手腕,須臾之間,他眼中的遲滯消散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冷漠。


    「什麼時候知道的?」


    眼睛緊緊盯著我,仿佛隻要我說錯一個字就會人頭落地。


    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殺意是真的。


    可是會用尾巴哄我玩的蕭至,會乖巧替我按摩的蕭至怎麼會想殺了我呢?


    「寶寶?」我不確定地又喊了一聲。


    「我不是!」


    司應臉上怒意更盛,但是扣著我手腕的力道卻松了許多。


    「我說過,今晚一定會殺了你。」


    ……


    我不理解隻是幾個月沒見,為什麼從前乖巧聽話的寶寶蛇現在變得整天喊打喊殺。


    就像是班級裡模範優等生突然變成了紅毛非主流。


    ……我累了,睜著眼面無表情等死。


    「為何不求饒?」他索性不再掩飾,粗長的蛇尾將我裹在懷裡一點點收緊。


    密不透風的空間裡,熟悉的氣息一點點侵入。


    我被折磨得沒力氣,敷衍地扒拉了一下滑溜溜的鱗片。


    「求你求你。」


    ……


    「好。」依舊冷淡的聲音。


    我訝然抬起頭,身上纏繞的蛇尾已經慢吞吞松開,回到了它的主人身後。


    司應冷漠地避開目光:


    「在皇宮殺人易惹出麻煩,今晚先放過你。」


    藏在他身後的蛇尾歡快地翹起尾巴尖,蕩秋千似的來回晃悠。


    ……


    孩子長大,學會鬧脾氣了。


    我忍!


    14


    次日一早,皇後傳召我。


    白日裡視線更清楚,年逾四十的女人臉上竟沒有一絲皺紋,豐盈的臉蛋嫩得仿佛能掐出水,說是剛滿十八歲也不為過。


    這世上難道真有駐顏術?


    那怎麼皇帝的臉都皺成哈巴狗了也不見她分享保養秘訣。


    「本宮記得,你曾經侍奉過廢太子?」


    「如今司應拒了皇上和本宮送過去的婢女,隻要你一人伺候。」


    皇後眼中閃過精光:「依你所見,司應與廢太子有幾分相似呢?」


    從前蕭至被囚禁,沒少受到皇後手下人的搓磨。


    我揣度著她話中的深意,故作惶恐地低下頭。


    一個老嬤嬤託著茶盞踏進殿內,茶盞裡是冒著熱氣的紅湯,不知是用什麼熬制的,飄散著一股說不清的異香。


    皇後掩著鼻子喝完,吩咐嬤嬤取來鏡子。


    「娘娘容顏依舊,銅鏡也隻堪堪照出您七八分美貌罷了。」


    「比之麗妃如何?」


    麗妃乃是蕭至的母親。


    嬤嬤不屑地笑:「娘娘貌若天仙,豈是那痴傻妖女能比的?」


    我越聽越疑惑。


    皇宮上下都說麗妃是妖女,孩童時幸得善良的皇後娘娘所救才能活下來。後來妖女作為皇後娘娘的婢女一同入宮,卻在皇後懷孕時背刺皇後,勾引皇上。


    這樣的女人應當是心機深沉,為何嬤嬤卻說她痴傻?


    「容顏永駐倒也不是個難題。」皇後扔下銅鏡,緩緩睨向我。


    「靈蛇一族的體內有一顆妖丹,隻需服用半顆,便能令人百毒不侵、青春永在。」


    「若是廢太子還活著,憑昔日共患難的交情,不知他可會甘願予你半顆呢?」


    「靈蛇蠢鈍,極易輕信他人。」


    她又忽然蹙眉。


    「不過靈蛇經歷蛻皮後會失憶一段時間,這倒是個變數。」


    我猛地抬起頭。


    瞧見我一臉激動的模樣,皇後笑著許下承諾:


    「若你能為本宮分憂,他日你便是萬人之上的固國公主,青春貌美,不老不死,豈不比當宮女快活?」


    皇後命人將我攙扶起來:「去吧,別讓本宮失望。」


    等走出門口,我才驚覺一身冷汗。


    明明距離殿內幾十米遠,我卻能將裡面的談話聲聽得一清二楚。


    老嬤嬤在我走後便一臉憂心道:「娘娘當真覺得這小丫頭能成事?」


    皇後的聲音波瀾不驚:


    「這些年,我派去這麼多人,隻有她能完好無損走出東宮。」


    「那妖物逃離前毫不避諱生吞了阿珠,不就是想警告本宮嗎?」


    「可惜本宮不怕,不過是一條人命罷了,折了一個,還有另一個補上,他們母子,合該歸我物盡其用。」


    交談聲斷斷續續飄進耳朵裡,直到太監催著我離開。


    皇後知道司應便是蕭至,她早已設好了圈套等著他跳進來。


    皇後得到的那半顆妖丹是麗妃的嗎,可是自己的兒子被囚禁了這麼多年,麗妃為何還會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妖丹。


    她又是怎麼死的?


    皇帝知情嗎?


    一下子思考太多事,腦子混亂得快要爆炸,我撐著宮牆渾渾噩噩剛踏進東宮便被司應拽了過去。


    「被誰欺負了?」


    他蹙眉,鼻尖輕輕皺了一下。


    「身上沾的什麼味道?」


    15


    我「哇」的一聲撲進他懷裡。


    穿進陌生的世界以來頭一次哭得這麼天昏地暗。


    淚水沾湿了司應的衣襟。


    他箍著我的腰,咬牙切齒:「膽子肥了,不怕死了?」


    我不由分說把他拉進房間,啪嗒鎖上門。


    認認真真地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寶寶,你還記得我嗎?」


    一臉躁鬱想要發火的司應聽到我的話頓了頓,嘴角輕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看向窗外。


    「不記得了。」


    他抬手擦掉我的眼淚,神色坦然:「也不想記得。」


    仿佛那隻是一段可有可無的回憶。


    我的心跟著顫了顫。


    「那你還記得,你的半顆妖丹在我身體裡嗎?」


    司應怔住。


    我握住他的手:「你快拿回去吧,保管好,不要再傻乎乎給別人了。」


    我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這幾個月身體的異樣。


    像破舊的電腦換上了最新款的高速芯片。


    受了傷察覺不到疼,痊愈得格外快。


    變得耳聰目明,從前時常冰冷的手腳日日暖和。


    如果沒有皇後那番話,我可能還不知道,悽風苦雨長大的蕭至在逃離皇宮前給予了我多麼珍貴的東西。


    寶寶蛇沒有不告而別。


    他一直在默默守護我。


    「你快拿回去啊!」


    即便不知內情,我也能從皇後的隻字片語裡察覺妖丹的重要性。


    丟失了一半妖丹的司應,是不是會像麗妃那樣淪落任人宰割的處境?


    司應僵硬地抽回手。


    「殺了你,就能拿回妖丹。」


    ……


    我當時就松開了手。


    眼淚都忘了掉。


    「有沒有……其他溫和一點的方法?」


    司應垂眸看我。


    「有。」


    「與我交吻。」


    他神色淡淡,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交吻時,我方可從你體內取出妖丹。」


    他話還沒說完,我踮起腳便親了上去。


    剎那間,他睜大了眼。


    笨蛋。


    還是以前那副呆呆的可愛樣。


    16


    司應是第一次與人交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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