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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夾心餅乾 3591 2025-03-04 17: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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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笑了笑:「研究生不收學費,還有補貼,不需要家裡出錢。」


    未來嫂子皮笑肉不笑的:「那也賺不到錢,頂多糊住你自己。」


    妹妹是個直性子:「能管住她自己不就行了嗎?讀書還有錢拿,這不是很好的事嗎?」


    媽媽用掃把拍她:「你少說兩句吧。」


    晚上,妹妹跟我睡一起。


    她輕聲問我:「姐,讀研真的不要學費嗎?如果要,你偷偷告訴我,我可以掙給你。」


    「真的不要。」


    「那生活費呢?」


    「也有補貼。」


    妹妹驚嘆:「還有這樣的好事,還是讀書好。你不知道,在我們廠裡,讀了大學的出來就坐辦公室,每天隻用上八個小時的班。夏天有空調,冬天有電火爐,不像我們……」


    「你還不到二十,你如果現在想學還來得及,我可以幫你。」


    「算了,我一看書就頭痛。」


    年後我去參加面試。


    主考官就是我導師。


    我筆試成績排在第二,老師們問了一些專業問題後,導師問我:「你為什麼讀研,為什麼跨專業?」


    我猶豫了很久,如實回答:「這個專業就業前景更好,我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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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師盯著我看了一會,笑了:「你們都別跟我搶,這個學生我要了啊!」


    面試結束後,他請我喝飲料。


    寬慰忐忑的我:「任何時候,誠實都是美德。想賺錢不丟人,隻要不違背良心,不作奸犯科,這樣的動力可以支撐你蹚過任何研究路上的難題。」


    我真的很幸運,能遇上他這樣的導師。


    木已成舟,爸媽也無法反對。


    隻是他們要我將每月的一千塊補貼給他們。


    「我跟你爸年紀大了,賺不到錢了,你哥哥訂婚,家裡欠了一屁股債。」


    「本來想著你畢業了,能幫襯一下,你現在又要讀研,你說我們怎麼辦?」


    「你也體諒下爸媽,爸媽就這一個兒子,不能不管他。」


    「我們知道你有本事,能賺到自己的生活費。」


    ……


    19


    他們滿臉皺紋,他們頭發發白。


    他們早出晚歸,也很辛苦。


    作為兒女,我應該體諒他們。


    可我,難以共情。


    我的心,早就一點一點冷掉了。


    哥哥沒反對也沒說支持,妹妹給我買了一雙雪白的靴子作為禮物。


    「姐,穿上這雙鞋,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你的生活費我偷偷給你。」


    那怎麼行。


    好在,我的公眾號做起來了。


    作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它給了我預想之外的回報。


    我每月都能接到廣告,最多的一個月,拿了兩萬多的廣告費。


    而我那些畢業的同學,普遍拿著四五千一月的工資。


    當然,這些錢我不會再告訴爸媽。


    研究生三年發生了很多事。


    哥哥跟未婚妻崩了,媽媽說那個姑娘喜歡勾三搭四。


    家裡有地被徵收了,每個人口補貼兩萬多塊。


    爸媽說我的那錢就不給我了,以後我也不用再把生活補貼上交。


    爸媽想用這錢在鄉下建一棟房子,哥哥想在縣城買房子,他們來徵求我的意見。


    這些年來,鄉下的風氣有了改變。


    大家不再反對女孩子讀書,也恍然明白對教育的投入是有回報的。


    作為家裡學歷最高的人,在一些家庭大事上,爸媽開始徵詢我的意見。


    我支持在縣城買房。


    最後用那些補貼和哥哥的存款,交了首付。


    爸爸罵罵咧咧的,後來房子漲價了,他又樂呵呵到處說:「還是得在城裡買房,你看還是我有眼光。」


    研一下學期,妹妹意外懷孕,迅速結婚。


    哺乳期內老公不掙錢還出軌,婆家非但不指責兒子,還對她態度惡劣。


    妹妹哭著要離婚,媽媽聽到後第一反應是:「現在離婚,我們借她公婆的三萬塊豈不是馬上要還,我們去哪裡弄這個錢?」


    20


    短短兩個月,妹妹瘦了二十多斤。


    比懷孕前還要瘦一圈。


    最後是我墊上了這筆錢,她得以順利離婚。


    因為生的是兒子,婆家死活不肯放,最後兒子跟著父親。


    妹妹很詫異:「姐,你哪來這麼多錢?我沒關系的,可以再忍忍。」


    「貸款來的,我會慢慢還上的。」


    媽媽成日嘆氣:「我早說那男的不靠譜,她偏要嫁。」


    可明明當初是他們借錢,才導致妹妹沒有退路。


    妹妹發誓要好好賺錢,開始新人生。


    她的確去上班了,一個月也掙四千多,在小縣城算不錯了。


    可我給她打電話,十次有五次她在打麻將。


    一場麻將輸贏幾百。


    村裡通了水泥路,更多人走向外面的世界,女大學生也越來越多。


    你以為,這是男女平等的進步嗎?


    並不是。


    他們不再說女娃讀書沒用,而是說女娃讀了大學賺得多,以後能補貼家裡更多。


    我越來越討厭這座小城。


    這裡的人勤勞卻愚昧,自卑又虛榮,耽於享受熱愛攀比。


    他們舍不得花錢買肉吃,卻能一場麻將輸掉幾百塊。


    他們一年換不了一件新衣,卻在過年時買幾十塊一包的煙待客。


    他們借高利貸辦奢華的婚禮,隻為了面子好看。


    導師曾問過我,有沒有意向做學術。


    他手上也有博士名額,回頭再出國交流幾年,未來可以跟他一樣在高校任職。


    我拒絕了。


    我本對學術不感興趣,這世上能給我安全感的,隻有錢。


    很多很多錢。


    導師也沒強求,經他舉薦,我籤了上海一家不錯的單位。


    妹妹問我為什麼走那麼遠。


    就是要走遠一點再遠一點啊。


    因為離家遠,就能少回來,少感受點齷齪,多少還能保留一點愛。


    哥哥在縣城買了房,爸媽也不再固守在鄉村。


    兩人在城裡找了工作。


    爸爸做環衛工,媽媽給飯店洗碗。


    兩人加起來一個月能賺四千多。


    或許是眼界開闊了,或許是經濟寬裕了。


    他們變得體面,不再露出皮囊下尖銳的獠牙。


    開始關心我在異鄉是否能吃飽,工作累不累,穿得暖不暖。


    遲來的噓寒問暖,就像是夏天送的棉袄,縱使再好看再暖和,也顯得不合時宜。


    沒人會把它穿在身上。


    公眾號興起得快,衰敗得也很快。


    工作之餘,我又運營起了抖音賬號。


    有一次誤把鏈接發家族群,媽媽當晚給我打電話:「你不是籤了大公司嗎,怎麼在搞這些,你該不是又騙我們吧?」


    21


    「業餘愛好。」


    「好好工作才是正經的。」


    工作半年後,我連本帶利,將欠伯伯和姑姑的錢都還上,鄭重感謝了他們當年的幫助。


    而且每到節日,也會給他們郵點禮品。


    媽媽不以為然:「你對他們那麼好幹嗎,他們以前多瞧不起咱家。」


    我認認真真反駁:「你借伯伯姑姑們的錢,都還上了嗎,有些恐怕變成爛賬了吧?他們又不欠我們家的,憑什麼一直貼補?」


    「作為親戚,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以後別再說這些。」


    媽媽被我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有次周末,我外出拍素材,居然在地鐵裡遇到了潘梁。


    我從 11 號線下車,而他從另外一節車廂上車。


    地鐵帶著他驚詫不已的面孔,從我面前緩緩駛過。


    我拿著手機,在冰涼的板凳上坐了十幾分鍾。


    反方向地鐵到了兩次,有人陸陸續續在下車。


    我覺得好笑,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正好我要坐的車也到了,我抬腳要上車,背後傳來熟悉的嗓音:「燕子……」


    地鐵呼嘯而過,冷風吹紅我的眼。


    我緩緩轉身,看向英俊高大的男人,輕輕笑著:「潘梁,好久不見。」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星巴克裡,他澀然一笑:「我現在能理解你當初的決定了。」


    原來他大三那年,他爸爸公司出了問題,家裡的資產全部都被抵押。


    他跟潘攀是自己掙的學費和生活費。


    他攤著手:「你看,我們現在都差不多。」


    都是異鄉打工人,沒車沒房,家裡都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還是不一樣的,就比如你的童年是金燦燦的長袍,就算蒙灰,稍稍打理就能閃閃發光。」


    「而我的童年是暗沉沉的舊外套,無論怎麼搓洗,都隻會更破更黯淡。」


    他默了幾秒,問:「你這個短視頻好像很有意思,我能跟你學學嗎?」


    就這樣,我們一起運營,幾個賬號慢慢都起來了。


    接廣告帶貨,一個月有不小的收入。


    幾個月後的情人節,他約我吃飯,打開一個褪色的盒子。


    裡面是一條十字架的銀項鏈。


    他很緊張:「高二那年買的,當時沒送出去,現在送你,會不會配不上你的身價?」


    22


    我收下了。


    順其自然的,我們就在一起了。


    工作之餘,我最喜歡的做的就是拉著潘梁四處去看房子。


    幻想著在偌大的上海,有一個屬於我的家。


    不久後,哥哥買的期房要交房,需要辦貸款。


    他沒有固定工作,貸款審批不下來,銀行的信貸員說讓他存十萬塊到一張卡上,讓銀行看到他的實力,就能放款。


    爸媽給我打了數個電話哀求。


    「你就幫你哥哥這一次。你那時候讀大ŧůₗ學讀研究生,他從來沒反對過。」


    「你小時候被同學欺負,你哥還幫你教訓過那些孩子,你忘了嗎?」


    「貸款放不下來,之前的首付就都打水漂了。」


    妹妹也替他說情。


    我轉了十萬塊到他卡上,卡在我手裡,一再聲明這是我男友的錢,絕不能動。


    爸媽感激涕零,交口答應。


    然而一個多月後,我拿著卡去查,發現少了三萬。


    我大怒,火速將剩下的錢取出,打電話跟哥哥吵了一架。


    要他馬上把錢給我還回來。


    當晚,爸媽給我電話,說哥哥也是不得已,拿了錢是在做生意。


    百般為哥哥分說。


    那我呢。


    他們就沒考慮過我的處境,如果這錢真是我男友的,我該怎麼面對他?


    我失望透頂,崩潰大哭。


    第二天讓哥哥給我寫了一張借條。


    媽媽不同意:「自家兄妹寫什麼借條?他有錢自然會還你。」


    「不寫欠條,我就跟家裡一刀兩斷。」


    拉扯數日,哥哥妥協了。


    拿到欠條的那一晚,我跟閨蜜在Ţù₉一起喝多了。


    她義憤填膺:「這樣的爸媽還要來幹嗎,你幹脆斷絕關系!」


    是啊。


    為什麼沒有下狠手呢?


    大概是因為剛生下我時,奶奶說不如一百塊送人,但爸媽把我留了下來。


    大概是五歲那年生了一個多月的病,媽媽每天背著我走十來公裡,去赤腳醫生那裡打針。


    大概是炎夏我小心翼翼地想買冰棍,她罵罵咧咧,卻還是會翻出兩毛的零錢給我。


    大概是每次家裡做了好吃的,媽媽總說自己不愛吃肉。


    把好吃的都給我們,可我卻看見她一個人躲在廚房,把我們吃過的骨頭再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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