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全校第一進入清北班。
卻在裡面淪為倒數第一。
每個人都說我是拖累。
臨近高考，他們丟下我去旅行。
爆紅網絡，稱為地表最強學神班。
但我知道。
他們的未來完蛋了。
因為從高一開學，除我之外的所有同學都獲得系統賜予的超能力。
瞬間理解、過目不忘、分數調換、透視、復制、讀心、搜題……
他們狂歡三年。
而系統，會在高考第一場考試，失聯。
1
一個高中生旅遊團突然爆紅在網絡。
明明隻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他們卻統一穿著一中校服，打卡各種網紅景點。
從冰雪樂園到不夜城，最後再到燒烤。
不少羨慕的學生都發出了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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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學校！你們快出去。」
但五一假期已過。
這群學生依然旅行，甚至把下一個地點定在了國外。
網上出現了各種褒貶不一的聲音。
有人羨慕，有人疑惑，有人批判。
罵他們肆意妄為的網友更多。
有人勸誡。
「不顧學業，沉溺玩樂，是對自己人生和學校的不負責任。」
班花付瑩玉笑著開了直播。
「不知您高考多少分？」
「但我們班都有玩的資本哦。」
說著，她拿出平板登錄上自己的學生賬號，展示了高中三年一直以來的成績。
「靠，學神。」
「老天究竟給她關了哪扇窗？人美智商還高。」
一排排的 6 開頭甚至有一次直衝七百。
直播直接上了熱搜第一。
班級的其他同學也紛紛在評論區下面曬出成績單。
「靠！我的眼睛。」
「一個班的學神！」
「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
同時爆火的還有高顏值的副班長謝然。
付瑩玉在全國直播時親昵站在謝然身旁。
「好配，我磕磕磕，金童玉女，鎖死。」
「人生贏家啊。」
也有不少人質疑批判。
付瑩玉不惱。
對著飛速增加的粉絲安慰。
「總有人嫉妒啦！」
然後發了各種高分試卷，參與演出的美照，配上一句話。
「抱歉，我的分數就是可以肆意妄為呢。」
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路人來清點他們的人數，要保護好國家未來棟梁。
熱度高，自然有人開始扒學校，提出了疑問。
「怎麼隻有 30 個人？學校的公告欄說一班有 31 名學生。」
班級同學正在聚餐。
聞言都笑了。
「那位同學怎麼說呢？一直是我們班上的倒數第一呢。」
「而且是每天通宵學習才勉強留在清北班。」
「她可沒有空闲時間。」
「可不是我們故意孤立她。」
八卦的福爾摩斯網友立刻進行調查。
「居然是當時上了地方報紙的貧苦勵志學霸唐時呢。」
「進校是全班第一，在這個班也不過是倒數。」
「初中可以靠努力，高中就能分辨出學霸和學神的鴻溝。」
付瑩玉又發了一個視頻。
神採飛揚的說。
「學霸不過是見我們的門檻。」
2
寂靜的教室突然響起了短視頻熟悉的輕音樂和付瑩玉的話。
坐在講臺上的老師手忙腳亂地關聲音，卻不小心把聲音放得更大。
我隻是筆頓了一下，繼續做起試卷。
下課鈴聲響起，老師走到我的身旁，拍拍我的肩膀。
「加油，穩住心態。」
抬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由於他們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走在路上，都有不少隱秘的目光。
每一個來教室守著我一人的老師，都對我流露出憐憫的目光。
我的成績哪怕是倒數第一，也能穩上一本。
但現在卻被全班拋棄，馬上面臨高考，心態極有可能崩潰。
其實，我反倒有了如釋重負的心情。
3
我是什麼時候發現有全班都有系統的呢？
是第一次月考後。
入學測試，我依舊是全校第一，超了第二名五十多分。
但在第一次月考之後，我直接下降十幾名。
班級的學習進程極快，我幾乎是比初中時花費了更多精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下一個月我減少了吃飯時間，熬夜到兩點。
高一沒有必要這麼拼。
但我和學校籤過合同，他們減免我的所有學費，為我媽媽繳納醫藥費。
要求是絕對不能掉出清北班。
還沒有到下一次月考，周考的成績就已經打擊到我的信心。
我變成了倒數幾名。
我開始焦慮，輾轉反側，打擾到同學休息被趕到寢室門口。
坐在樓梯臺階上，我望著窗外的明月。
努力真的在天賦面前一文不值嗎？
在學習上，我沒有很高的天分。
還在小學時，因為考了雙百分，老師和母親都會給我獎勵。
初中時，我的書被人扔進了廁所。
我不需要麻煩母親，隻需要去借口去辦公室問題，然後掉幾滴眼淚。
班主任會主動為我出頭。
我的成績優秀到耀眼，張貼在榮譽榜。
手抖的食堂阿姨都會給我多添幾塊肉。
當你的成績夠好，大部分人都會給你一些便利。
初中畢業時，正在擇校，工作的母親發生意外，家庭無力承擔昂貴的醫藥費。
我可以把成績當做談判的籌碼。
所以我深知，學習是改變我人生的唯一出路。
但連續兩次考試失利，我疲憊的看著食指間因為寫作業而長出的硬繭。
我真的隻能止步為止嗎？
是我自視甚高，在開學時應當接受高考系統。
4
我從不為我的選擇後悔。
但現實很快就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變成了倒數第一。
用了僅僅兩個月的時間。
各科老師看著我的試卷，根本沒有時間為我憂心。
因為班級其他的同學，每個人的成績放在其他學校都是第一。
我拿著試卷主動找到校長的辦公室，向他道歉，辜負了他的期望，也毀了約。
校長把我的試卷端詳了很久。
「不錯啊，繼續保持。」
擔驚受怕以及內疚的心情，在那一刻平靜下來。
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可我是倒數第一名。」
「他們太厲害了，輕輕松松就能取得好成績。」
回想起這兩個月來，我連洗澡洗頭都爭分奪秒，不想浪費去排隊吃飯的時間，早上就多買幾個饅頭當做午飯和晚飯。
其他同學，體育課在外面鍛煉身體，下課就合上書，晚上還會偷偷玩著手機。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校長遞給我一張紙巾，語重心長。
「最大的敵人永遠是你自己。」
「這個成績對你而言問心無愧就行。」
積累的壓力瞬間釋放，我擦著眼淚回到教室。
卻沒有想到，因為我的舉動，從此，我成為了班級的公敵。
班級的成績引起了校長的注意。
校長讓老師把我們的試卷全部收上來，第二天，讓我們班周末再進行一場考試。
聽有些老師說，文科答案，即使調換的語序，還是太過相似，校長懷疑我們作弊。
這在學校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個班，而且還是學校的清北班。
居然全班作弊。
當懷疑的目光落在同學們身上。
徹底爆發在於其他班打球時，輸的一方口不擇言。
「有什麼好拽的，成績都是假的。」
謝然及時拉住，不然就會鬥毆。
指責的目光都落在操場邊上的我。
那一天班上的氣氛都低迷。
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許瑩玉衝上來給了我一巴掌。
「自己成績不行，就去校長面前哭，你賤不賤啊。」
「有本事超過我們啊。」
所有人都冷眼旁觀，沉默的看著許瑩玉的動作。
在揮第二巴掌時，被進來的面色陰沉班主任阻止。
班主任語氣溫和地讓付瑩玉回到座位，開始授課。
這件事就這麼無端結束。
遲來的回旋鏢。
當初我因為成績獲得的便利，也會落到成績更優秀的人身上。
5
這一次考試，我依舊是全班倒數第一。
校長在下一次的周會上為班級澄清流言並道歉。
這是班上的同學集體去找校長打賭。
他們願意在全校最大的食堂下進行考試。
並按照高考流程來，檢查身體有沒有攜帶工具，配備統一的紙筆。
裡面空間極大，每個人單獨一桌。
監控能清楚的照到每個角落。
而且配備了十個監考老師。
在如此嚴格環境下的成績，怎麼可能作假？
我愧疚地看著頭發發白的校長一班同學鞠躬。
周圍的同學高昂著頭，心安理得接受道歉。
這件事的真相也被爆料在校園論壇。
我們班一戰成名，我也成為名人。
「不是吧，不能因為自己考不到這麼多分，就覺得別人的分是假的呀。」
「惡心，虧我以前還把唐時當做偶像。」
我成為班級裡的透明人。
高中心理已經逐漸成熟，開始追求體面。
對於一個拖累班集體的人，隻會在集體活動中不交流，互動。
彼此默契的忽略她。
班服沒有我的，在班級合照時。
我一個女生，站在最後一排，被攝影師調在前面來。
發現衣服不統一，又讓我回去。
在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前面的男生墊腳，我在照片中連個頭頂都看不見。
我坐到了班級的最後一排，獨自一排。
清北班的學生一個不開心轉到其他學校，都是巨大的損失。
校長失職，看在年齡寬容處理，降為副校長。
都是我的錯。
學習是我現在能做的唯一事情。
我要向校長證明，我也不是很差勁。
課間，田輝嬉笑著拿走我的本子，撕掉筆記。
「無用功。」
我沉默不語，又拿出一個筆記本。
這種事，早就習慣了。
我的成績墊底，他們又沒有對我有任何實質性傷害。
上一次的事情，我讓班主任丟臉，他們狠狠的讓老師出了風頭。
等到高考，他們還會帶給老師巨額的獎金。
至於我，無足輕重。
這一次，從小學一直到高中都同班的謝然出手了。
「過分了。」
田輝嘲諷。
「怎麼，之前的千年老二想要英雄救美？」
謝然皺眉，不悅地看著田輝，沒有說話。
本子又扔回我的桌面，田輝不懷好意地看著謝然。
「這樣，下一次考試，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非常奇怪。
田輝在班級一直低調，最近越來越囂張。
而班級其他同學明顯不喜，卻默默忍受。
對於謝然，我印象不多，曾經是和我爭奪第一的有力對手。
但現在，我已經遠遠地落在全班身後。
剛想起身禮貌道謝，謝然看不都看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6
再一次對著手中成績發呆，615 的成績。
班級 30 名，年級 30 名。
超 31 名 40 分。
這次最高分是田輝，665。
田輝笑著對邀請謝然去聚餐。
謝然想拒絕，看到田輝玩味的眼光後。
點頭同意。
我的耳旁，第二次響起機械音。
「這次該綁定本系統了。」
「沒有人類能在我這裡有第二次機會。」
「但我挺喜歡你的，專門留了一個名額。」
第一次，我幹脆地拒絕了系統。
我的成績都是靠汗水換來，有系統，不過是錦上添花，但這樣對其他同學不公平。
這一次，我卻遲疑了。
班上的同學們都容光煥發，隻有我，黑眼圈大眼袋四肢無力，被學習掏空了身體。
如果有了系統，我也能輕易的取得成功，甚至回到第一的寶座。
次次倒數第一的我很難不心動。
轉著筆的手停住，想著系統說的話，我發出疑問。
「給我留的名額？」
「超能力也是最厲害，最強大腦。」
「那是什麼？」
「考試的時候你可以借用別人的大腦，任何人，什麼國籍的教授，科學家都可以。」
系統停頓一下開口。
「前提是活著。」
我沉思一會兒發問。
「出題人也行？」
「行。」
7
闲聊半個小時後，系統讓我綁定它。
我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田輝。」
「他的超能力，是不是調換成績。」
簡短的了解，系統的超能力隻能用在成績上。
過目不忘，透視，讀心之類，都是提高自己的成績，不會影響其他人。
而有一類，讓所有人害怕，就是掠奪其他人的成績。
結合田輝之前的行為，謝然忌憚的反應，全班的容忍。
我大膽假設，認真推理。
加上系統說的名額，肯定不止田輝一個人綁定了系統。
系統沉默兩秒，機械音帶著興奮。
「不愧是我最初選定的人類。」
眼前出現一個巴掌大的白色透明屏幕。
上面扭曲著一句話。
「親愛的人生贏家，是否選擇綁定高考超能力系統。」
「快選快選。」
系統腦海中催促。
我伸出手，覆蓋在屏幕上。
堅定地選擇了否。
我不想當我拿著第一的成績見到校長報喜時。
他問我。
「你問心有愧嗎？」
8
總之，他們剛出去旅遊的這段時間，我格外輕松。
現在全網都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開始釋放學神的魅力。
參觀歷史古跡時，歷史課代表能夠詳細地講解其中的文化內涵。
在自然風景區，他們能吟詩作畫。
在夜晚的花燈節，付瑩玉身穿古裝，連續解開 15 個字謎。
背誦《騰陽閣序》和《嶽陽樓記》免門票更是不在話下。
商家提前知道他們到達的時間，專門準備高難度高考題。
隻要答對就能免費。
他們也不負眾望，打臉了一眾想要看戲的網友。
他們裝逼是爽了，但苦了我。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