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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燃霜 3943 2025-02-27 17: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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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方卻說:


    「小霜?你怎麼在醫院?」


    我一抬頭,以為自己看花眼。


    在老家竟也能遇到謝燃。


    他捂著胳膊,臉色泛白。


    我害怕是我剛才撞得太重,趕忙問他:「你還好嗎?」


    他朝後躲了躲,把手臂藏在身後。


    可我還是看到他紗布包裹的地方,滲著鮮血。


    「沒事,你怎麼一個人在醫院?」


    我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


    謝燃聽完,皺著眉:


    「別慌,我去看看。」


    有他這句話,我莫名地心安不少。


    我媽趕來的時候,謝燃和我坐在走廊長椅上。


    謝燃一看見我媽,立刻起身站直:


    「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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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虛地低著頭,不知道怎麼解釋。


    當初我和謝燃分手,一時無法接受。


    整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對。


    我媽擔心我,請了假,大老遠跑過來,守著我。


    決定振作起來的那天,是蘇婉來看我時,帶了蛋糕來。


    我媽躲在廚房哭。


    蘇婉安慰她,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媽說話也不敢大聲,聲音啞啞的:


    「阿姨知道,她太喜歡謝燃,需要時間走出來。


    「可是都半年過去了,看見小霜瘦得不像個樣子,阿姨心裡不好受啊……」


    那天傍晚的風,很涼爽。


    我突然意識到,我真混蛋啊。


    讓媽媽擔心了這麼久。


    那天起,我把所有的情緒壓在心裡。


    努力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知女莫若母。


    我媽媽看了我一眼,對謝燃說:


    「哎,回來就好。」


    16


    蘇婉胎象不穩,好在情況穩住了。


    小趙姨那邊情況也穩定了下來。


    謝燃把我媽媽送回家之後,又趕到醫院。


    他在我面前站定,嗓音啞得像是哭過:


    「小霜,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抬頭,看著他泛紅的雙眼,輕輕開口:


    「說吧。」


    重逢後的兩次相遇,都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場景。


    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


    他現在說什麼,我的心裡都不會有太大的波瀾。


    謝燃在我身邊坐下,深深呼吸,平復情緒:


    「小霜,對不起。


    「我們本來約好放寒假一起回家,可我被選去參加一個任務,不能對外聯系。


    「那條分手短信,也不是我本意。


    「我不是求你原諒,隻是……想跟你認真地說句對不起。」


    醫院裡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有些刺鼻。


    我聞不慣,吸了吸鼻子:


    「沒關系,你也有難言之隱吧!」


    他張了張嘴,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如此平淡。


    謝燃手臂上的傷,我都看到了。


    不方便說的事,問了也沒結果。


    謝燃也好,夏卓也好,還有蘇婉。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都說不想傷害我。


    但恰恰是他們傷得我最深。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回眸望著他,輕聲說:


    「謝燃,我曾經以為,你死了。


    「意外、綁架、仇殺,什麼都想過。


    「後來,我接受了事實,你隻是單純地消失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


    我想,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來遲了,就不必再來了。


    謝燃漆黑的眸子裡,瞬間浮上一層霧氣。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扭過頭,不敢再看我。


    他的嗓音,不自覺地顫抖,語氣沉重:「對不起。」


    我卻覺得無比輕松:


    「沒關系,你還活著,也如願當上人民警察,這是圓滿的結局。」


    謝燃不說話,手臂撐在膝蓋上。


    結實有力的肩膀,輕微地顫動著。


    他在哭。


    17


    我試著轉移話題,不想氣氛這麼凝重:


    「我都說沒關系啦,我不恨你,畢竟當年,是你救了我一命。


    「對了,你不是在海城嗎?怎麼會來我老家?」


    謝燃帶著哭腔回應我:


    「我剛回來,就打聽你的消息。


    「知道你定居在海城,還訂了婚。


    「我一邊慶幸你過得好,一邊又難過,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巧的是,那天局裡出警,我頂同事的班,恰好撞見蘇婉和那個男的開房,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小霜,我沒有跟蹤你,一早我就和上面打了申請,回老家工作。」


    我笑了笑,其實我也沒往跟蹤那方面想:


    「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否則我還被蒙在鼓裡。」


    謝燃情緒穩定了下來。


    他直起腰,側臉看過去,長而直的睫毛上,還掛著湿漉漉的淚珠。


    和他的高大挺括的外表,反差極大。


    他眨了眨眼睛,低聲說:


    「我早提醒過你,蘇婉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聽我的。


    「我不在,你吃她的虧了吧?」


    聲音裡,藏著一絲委屈和埋怨。


    當初我和蘇婉無話不談。


    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燃也不說明緣由,突然讓我離蘇婉遠一點,我怎麼可能接受?


    蘇婉還打趣說,謝燃是不是看我們倆關系好,他吃醋啊?


    現在知道蘇婉對謝燃做了什麼之後,再想想他當時一看到蘇婉就冷臉的態度,原來不是在鬧脾氣。


    我笑了笑,安慰他:


    「現在知道也不遲,我已經和她絕交了,等她媽媽醒過來,這件事差不多就該結束了。」


    夏卓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愛蘇婉,隻是玩玩。


    可蘇婉這次倒像是動了真心。


    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她急著想和夏卓結婚,也是不想肚子大了,被她媽媽發現。


    小趙姨對她管得很嚴格,也特別愛面子。


    有一回蘇婉挨打之後,在我房間哭。


    她說:


    「為什麼要把對我爸的恨,轉嫁到我身上?


    「她丟了面子,就想在我身上找回來,那我算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隻能陪著她,把我所有的零食都分給她。


    讓她感受到,也有人愛她。


    可是,喂不熟的狗,總會反咬你一口。


    18


    蘇婉醒來之後,連夜出院,逃回了海城。


    她知道,事情已經捅開了。


    以她媽媽的性格,她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小趙姨還在醫院,她不肯見我們,覺得愧疚。


    這事兒怎麼能怪她呢?


    有這樣的女兒,她的心裡也不好過。


    我辭掉了在海城的工作,在老家定居。


    爸爸在外地出差,他知道我回來之後,連連說好。


    讓我多陪陪我媽。


    那天面試,恰好又遇見謝燃。


    他一身警服,冷著臉在執行任務。


    好像沒看到我。


    我不好上前打招呼,低著頭直接走過去了。


    沒想到,他忽然拉了下我的衣服,快速說:


    「在外面等我一下。」


    我怔了怔,想說憑什麼讓我等。


    可他穿著制服,我不敢那樣說話。


    於是,乖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謝燃很快追了出來:


    「不好意思,剛才不方便。


    「你吃飯了嗎?我肚子餓了,一起吃個飯吧。


    「就去以前常去的那家面館吧,我沒開車,你帶我走吧。」


    他說了一連串,壓根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無奈地笑了:


    「你穿這身衣服去吃飯?會不會不方便?」


    他滿不在意地說:


    「這有什麼的?警察也要吃飯啊。


    「走吧,我請客。」


    如果他鄭重其事地說要請我吃大餐。


    我肯定會拒絕。


    可他風風火火地,讓我帶他去吃一碗面條。


    我實在無法拒絕。


    路上,謝燃問我:


    「你最近和蘇婉還聯系過嗎?」


    我搖搖頭:


    「沒有,她出院之後,連她媽媽都沒聯系了。」


    謝燃側眸,看著我說:


    「她出事了。」


    我一愣:


    「出什麼事了?」


    謝燃說,他在海城的同事,前兩天接到報案,一位孕婦被家暴流產。


    正是蘇婉。


    原來她跑回海城之後,找到夏卓的家,把 B 超單給他父母看。


    逼夏卓對她和孩子負責。


    夏家把她留了下來。


    可夏卓整天在外面喝酒,回來兩個人就吵架。


    這次鬧得最兇。


    「聽說是因為一隻寵物狗,蘇婉嫌它吵,用腳踢了它,那男的一下來火了,跟踢到他命根子了似的,一腳把蘇婉從二樓踹到一樓,孩子沒保住。


    「那男的妥妥有病,為了隻狗,把自己的孩子踢沒了。」


    我第一時間猜到,那隻小狗就是黑糖。


    黑糖從抱回家那天起,就是夏卓照顧得多。


    所以當初我要走,黑糖也是選擇了夏卓。


    真是因果報應。


    我淡淡道:「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表示尊重,但不理解。」


    謝燃笑了:「沒錯,精神病的世界,我們不必理會。」


    車子開到高中那條美食街,老舊的卷簾門,旁邊紅漆寫著「大碗牛肉面」。


    五個字,就是招牌。


    這家店,我和蘇婉常來。


    後來多了謝燃。


    他倆不對付,一起吃飯的氣氛,就多了幾分尷尬。


    後來他走了,我就再沒來過。


    謝燃掀開泛黃的皮簾子,讓我先進。


    他在後面喊:


    「劉叔,兩碗牛肉面,一碗不放蔥花不放辣,一碗多放辣。」


    老板應了一聲,招呼我們先坐。


    這熟稔的語氣,看樣子,他常來吃。


    謝燃吃得快,他擦了擦額上的汗說:


    「你慢慢吃,我去付錢。」


    這家店是一對外地夫妻開的。


    年紀大了,他們不指望掙多少錢,就一些老主顧來,店裡連二維碼都沒貼。


    我聽見他和老板低聲聊了兩句。


    抬頭看去時,謝燃付完錢,正往口袋裡放錢包。


    我瞬間愣住。


    那個粉色的錢包,如果我沒看錯,是當年被兩個黃毛搶走的那個。


    謝燃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笑一下僵住,緊張地問:


    「怎麼哭了?」


    我快速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睛:


    「沒事,面湯濺到眼裡了。」


    謝燃突然捧著我的臉,撐開我的眼皮:


    「別揉,讓我看看。」


    我屏住呼吸,不敢動。


    他皺眉看了一會兒,忽然朝我眼睛吹了吹:


    「還疼嗎?」


    我連忙推開他的手,小聲說沒事了。


    19


    回家之後,我媽正在給我做飯。


    我走進廚房,從背後抱住她:


    「媽, 我喝點湯就好了,不餓。」


    她果然最了解我:


    「在外面吃過了?」


    我「嗯」了一聲。


    她又問:「和誰一起吃的呀?」


    我想了想, 沒有瞞她:「謝燃。」


    我媽切菜的手, 頓時停住, 過了幾秒鍾才說:


    「你小趙姨把水果攤盤出去了, 她去海城找蘇婉去了。


    「再怎麼吵, 那也是她女兒。


    「當媽媽的哪有不疼自己女兒的?」


    話音一頓,她小心翼翼地問:


    「前兩天, 媽單位的同事,給你介紹了個對象, 你要不要去看看?


    「就吃個飯, 先看看再說。」


    我明白她的意思。


    事情過去了, 人就得往前看。


    加上是我媽單位的同事,不去的話, 也有點不給面子。


    「好, 聽你的。」


    回到房間後,我一直在想那個零錢包。


    謝燃什麼時候把它找回來的?


    為什麼一直沒還給我?還把它帶在身邊?


    我忍了一路, 也沒問他。


    我們現在的關系, 大概就是普通朋友吧。


    見面了就打一個招呼。


    客套, 生疏。


    再提起錢包的事, 倒像是我抓著過去不放。


    我總要向前看。


    去相親的時候, 我穿了一身便裝。


    我媽還勸我,換一件漂亮的裙子。


    我沒同意。


    本來就是應付。


    更何況,我也不想討誰的歡心。


    我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了十分鍾。


    我跟我媽說, 對方遲到了。


    印象分已經扣光。


    我準備溜了。


    我媽讓我再等等,也許是路上堵車。


    我打算喝完這杯柳橙汁, 他不來,我就走。


    玻璃窗外, 人來人往。


    突然一道身影, 跑得像一陣風似的。


    我還沒看清楚。


    咖啡廳的門口響起一陣鈴聲。


    那道身影停在我的面前,喘著粗氣,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對不起,我來遲了,路上堵車。


    「你等久了吧?餓不餓?


    兩個小時前剛和我打過視頻。


    「「我」「你想吃什麼, 隨便點, 我請客。」


    我怔怔地看著他。


    沒想到, 和我相親的人,是謝燃。


    他見我盯著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坐下說:


    「那什麼, 我今天本來是請好假的,但是我同事他老婆生孩子, 所以, 我就幫他頂了一會兒班,跑了個現場——」


    聽到他的聲音,看見他的臉,那顆懸著的心, 猛地歸於原處。


    我笑了笑,對他說:


    「沒關系,來了就好。」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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