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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永無永無 3840 2025-02-26 15:43:02

東西被他順手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他給你的,你就當個寶?」


我盯著他,讓他滾。


他突然以冰涼的手卡住我下巴,猝不及防地,他吻了上來。


我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推拒,最後在錯手間,我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


房間裡有瞬間的寂靜,陳砚轉回眼看我。


這巴掌過後,他反而冷靜下來,他說:「陳煙,你稍微等等。」


他一手捏住我兩隻手腕,話說得意有所指:「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但陳砚監禁著我,自己卻在準備跟他女友的訂婚禮。


反常的是,在準備訂婚禮期間,陳砚夜夜回來,甚至偶爾還會宿在我房間,睡在我身邊。


我總能感受到他裹挾一身寒涼,上了我的床。


他側睡在我身後,像是缺乏安全感,單臂探過來,緊摟住我的腰。


被陳砚關住的第 15 天,是他跟某醫藥大亨女兒的訂婚禮。


他女友身家不可估測,確實能配上他。


當天早上,陳砚躺下的第三個小時。


我就感受到他從我身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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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扣上白色襯衫的紐扣,一邊垂眸看著我。


白色襯衫、黑色西裝,是新郎的打扮。


我不發一言,不詢問,也不關心。


他倒是低頭湊近我。


這段時間我總不看他,所以他總是捏住我的下巴控住我的臉。


等跟我的眼神對上,他才低聲說:「快了。」


他說:「等過了今天。」


等過了今天,他一舉吞並準嶽父的產業,他的資產將會更加龐大,他的身份地位將會更加透明。


這段時間,在每個安靜的夜晚,他斷斷續續會跟我透露些東西。


他透露他跟女友是逢場作戲,透露他的目的是女友背後的產業,透露他未來想要傾斜的方向。


他跟我許諾,他還是他,我們還是我們,什麼都不會變。


我總是不發一言,他就強硬地掰過我的臉,讓我去看他。


我沒出臥室,隻隔著窗玻璃,看樓下陳砚的車駛離別墅。


被困的時間太久,我長時間跟外界失去消息,尤其是周淵的消息。


我不可控地變得焦慮。


我看不透現在的陳砚,我不知道暴怒的他會怎麼處理周淵。


我困在房間裡,想許多種能逃開陳砚控制的方法。


然後我聽到了窗戶被敲響的聲音。


我詫異抬頭,看見窗戶外,露出來周淵的上半身。


我的臥室在二樓,但窗戶外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我幾步過去拉開窗。


然後周淵在第一時間就抓緊了我的手。


眼前攀住窗框的周淵罕見的憔悴,他沒穿慣常的西裝襯衣,隻是套深黑色的運動服。


但他仍舊在看見我的第一眼,就朝我露出個腼腆的,有些開心的笑來。


他的笑一如既往,溫和的、淺淡的,卻讓我恍惚落下淚來。


很多話不必說、不用多說。


我甚至沒有猶豫,就跟著周淵開闢的躲避監控和保安的路線,往他停在後山的車走。


周淵拉著我的手走在前方,我的注意力不可控地被他的右腿吸引。


他是個姿態伸展端正的人,所以他反常的、微跛的右腿,才會讓我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


我反握住他的手,問他:「你腿怎麼了?」


周淵回頭看一眼我,舉重若輕,說:「摔傷了。」


我盯著他,想要撩起他寬松的褲管,卻被他攔了一手。


他低聲說:「傷口很醜,不好看。」


我盯著他的臉,冷了聲音:「周淵,你別騙我。」


周淵沒有回答,隻拉著我繼續往後山走,半晌,卻還是給了我解釋。


他說:「陳總救過我媽,資助我上學,他對我有恩。」


周淵輕輕蹙起眉,我很少見他這副模樣,像是自厭自棄。


他拉緊我的手,說:「我確實忘恩負義了,這是我該受的。」


他要帶走我,就必然會違逆陳砚。


所以陳砚對他的處理,周淵認為是他該受的。


我義無反顧地跟著周淵走。


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溫暖和溫柔。


我歷來沒家,孤兒院不是家,空曠的別墅也不是家。


家不需要豪華,家隻需要溫度,需要兩個人彼此依偎的溫度。


15


跟周淵離開的前半段路尤其順利。


但在駛上山道前,我們還是被一列黑色的車隊追堵了。


陳砚太警惕,我們難逃他的控制。


周淵將車開出個恐怖的速度,但還是漸漸被後車追上。


兩輛車將我們包夾在中央,要別車阻停我們。


我看見旁側車裡的陳砚,他還穿著早上那套黑色西裝,但西裝的紐扣被他松了,整個人顯得凌亂又落拓。


他臉色黑沉,目光如刀,死死盯住了我。


一時的氣血上頭,但在面臨現實時,我還是冷靜下來。


這樣的結局,無非是魚死網破。


陳砚勢大,他不會害我。


但周淵呢,上一次他打斷周淵的右腿,這次他決不會再放過周淵。


所以我在高速行駛的車裡叫了停,我說:「周淵,停下吧。」


周淵沒動也沒停,他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又叫一聲:「周淵,停車。」


周淵高速控著車,終於偏過頭來看向我。


他的神態尤其平靜,像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看見跟在陳砚身後面色平靜的他。


我看著他,輕聲說:「以後還有機會的,我總能找到機會,周淵,我總會來找你。」


周淵勾了勾唇,他第一次笑得這樣慘淡。


他搖搖頭,說:「你不了解陳砚,隻有這一次,他隻會失誤這一次。」


周淵低聲說:


「這次之後,我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他要麼把你帶去某個我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地方,要麼就把我扔去你找不到的地方。」


周淵看著我:「陳煙,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


我有瞬間沒出聲,車內一時安靜,周淵在緩緩降下車速。


他總是這樣,不論何時何地,都先顧著我的意願和訴求。


他永遠都視我的訴求為先。


我探手過去拉住了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臂。


周淵卻突然說起別的,他緩緩出聲:「陳煙,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不是在公司。」


他偏頭看我一眼,目光繾綣溫柔,他說:


「第一次見面,你還在念高中,陳總讓我替他給你開家長會。


「兩個小時的家長會,你站在教室的走廊上,曬著太陽,寫了兩個小時的題。」


周淵露出點笑意,他說:「我看了你兩個小時,那時我就記住你了。」


我看著周淵嘴角的笑。


他說的家長會我自然是有印象。


早年的陳砚也忙,永遠在忙,每一次家長會都是他找人來替我開,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


每次的家長會,我都沉浸在陳砚不能來的遺憾裡。


我根本無暇顧及到旁人。


我更不知道,那年尚且年輕還在讀大學的周淵,已經見過了我。


我盯著周淵的臉看,他緩緩在降車速。


我扶著他的手臂,低聲說:「周淵,我更想你健康平安。」


他的右腿,已經因為我廢掉了。


魚死網破會是何種結局,我不願意,也不敢去想。


周淵神色微頓,他沒回應我的話。


他依然在說從前,他說:「你高考的謝師宴我也在,就坐在你隔壁那桌。」


他說:「你大一入校代表學生發言,我在觀眾席第一排。」


他說:「那兩年我總是送陳總回別墅,我總能看見你出來迎他。」


那幾年,我沉浸在對陳砚的感情裡,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所以我不知道,原來還有個周淵,自始至終都安靜地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原來在那些歲月裡,我孤獨地愛著陳砚時,也有人在孤獨地愛著我。


周淵看著我對陳砚的感情,陪我度過被陳砚拒絕後的失意,而今想要拉住我往未來走。


所以他這樣一個嚴格自持的人,才會為我數次破例,才會在今天想要魚死網破地帶我離開。


我呼出口綿長的氣。


淺金色的日光透過車前玻璃,淡淡灑在周淵臉上。


他在日光中回頭看向我。


他一邊降下車速,一邊問我:「陳煙,以後我們還能再見嗎?」


我想說會的,我想說能的,我想說我總能找到你的。


但轉過一個急轉彎,迎面而來的,是一輛逆行的大卡車。


陳砚的人,始終開車別在我們兩側。


周淵就算急打方向盤,也無路可退、無路可躲。


慌亂之中,我看見陳砚驚懼的臉和咆哮。


我下意識想去找周淵。


但在看見他的臉之前,我卻先被他的懷抱死死擋住。


我們從沒有過這麼近、這麼緊的擁抱。


沒想到,這唯一的一次,卻是在此種險境裡。


我聽到了許多聲音。


轟然的撞擊聲、刺耳的摩擦聲、凌亂的破碎聲。


還有擋在我身體前方,死死護住我的,周淵的聲音。


他的呼吸粗重,他留在我耳邊的最後一句話,是叫我的名字。


他靠在我耳邊,低低說:「……陳煙啊。」


16


又是一年清明節。


我剪著凌亂的短發,穿著 T 恤短褲,盤著腿,隨意坐在周淵的墓碑前,點了根煙。


這天的天氣極好,豔陽高照。


金色光芒淡淡籠罩著墓碑,我望著照片上年輕俊秀的青年。


我又開始跟他聊天,跟他交代我最近都幹了什麼事。


我說我前段時間碰到了你大學時候的導師。


「張老師說你念大學時, 可多女孩都追你,但你一個都沒談。」


我說賣家常餛飩的老板歇業不幹了。


「他們有小孫子了, 重心都轉移到小孫子身上,那天晚上我在他們那吃完餛飩,他們給我送了一大口袋包好的。」


我又點了根煙:「但吃一頓少一頓, 我舍不得吃。」


我說石林公園被拆了,市裡要在那塊地上修藝術館。


石林公園跟我的大學距離極近,那段時間,周淵跟在我身後, 我漫無目的地走, 每次走著走著, 我們就逛到了石林公園裡。


我跟周淵逛過石林公園的古玩街,我坐在石林公園的木椅上靠在周淵肩頭睡過覺。


我問周淵:「以後再要散步曬太陽的話,我往哪走呢?」


我說:「周淵,我認識你的時間太短了, 跟你有關的東西,消失得太快了。」


我盯住墓碑上那個淺笑著的斯文青年, 低聲問他:


「周淵,怎麼辦啊?


「周淵, 我好像什麼也留不住。


「留不住你, 留不住你愛吃的餛飩攤, 留不住石林公園……」


我眯著眼看他許久,我說:「周淵, 你騙人啊。」


那年在車裡,周淵說陳砚會將他送去某個我找不見的地方。


但現在的周淵就在我面前, 他就在這裡。


但我永遠也不能再看到他,看到那個朝我腼腆地、害羞地笑著的他。


他永遠在這裡,我卻永遠地失去了他。


山腳寂靜,有飛鳥從黑色轎車上掠過。


他抽著根煙,恍惚間被我氣笑了。


「很怎」自那年周淵出事, 我再沒跟陳砚說過一句話,我再沒有理會過他。


但他緊張得很,他生怕我為了周淵尋短見,他生怕我想不開。


他總是跟在我身後,緊張地盯著我。


但如果我真要做什麼,他攔不住, 也攔不了。


我靠在墓碑上,從豔陽高照的晌午, 睡到了夕陽西下的傍晚。


黃昏下, 我蹲在原地,又點了根煙。


我跟周淵說話, 我說:


「周淵,最近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條苟延殘喘的老狗。


「沒有奔頭,沒有期望,也沒有快樂, 一呼一吸, 都能耗盡我所有的力氣。」


我將額頭抵在周淵的照片上,我低聲跟他說:「也許堅持到明天,也許堅持到明年。」


我說:「周淵,也許不久, 我就要來找你了。」


怎麼辦啊周淵,我實在是,很想你的。


很想、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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