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家弟弟搞垮了我家公司逼我回國和他結婚。
三年前哭著求我別走的少年，如今西裝革履，冷漠淡然。
我以為他隻是為了報復我。
可當我曾經喜歡的那個男人回國，隻是客氣地和我打了聲招呼。
弟弟便瘋了般將我囚在身下。
「不被愛的不是第三者，法律不承認的才是第三者！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01
半夜兩點，身後的床忽然一軟。
蕭墨帶著酒氣，隔著被子從身後環住我的腰。
「別人家老婆都會等老公回來再睡覺，你為什麼不等我？」
我淡淡道：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空氣靜得可怕。
半晌，他冷笑一聲，往身後的大床上一躺。
似是囈語般念著：
「才兩點而已，要是他，你肯定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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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漸小，逐漸沒了動靜。
我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幫他脫掉外套，蓋上被子。
第二天他醒後，我端了碗醒酒湯走過來。
他揉著太陽穴，好看的眉頭緊擰著，聲音帶著些許醉酒後的沙啞。
「怎麼？這麼殷勤？想跟我提離婚了？不要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我將湯碗重重放在床頭櫃上，不悅道：
「也是你毀的！」
02
我比蕭墨大兩歲，從小到大我都是把他當作弟弟來照顧。
他 19 歲高中畢業，考上和我同一個學校。
我太開心了，便拉著一幫大學的朋友給他慶祝，讓他提前體會一下大學的樂趣。
生日會上，我的男神晉淵也來了。
他是中文系才子，風流倜儻，如同古裝劇裡走出來的俊俏小生。
或許是我對他過於殷勤讓蕭墨看出了端倪，也可能是他的心早已按捺不住。
他竟直接捧著一束花，舉著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當著眾人的面向我告白。
看著晉淵也在眾人之間起哄，我的情緒一下子潰堤。
扔下他和起哄的朋友，當場離開了生日會。
從那以後再見他，我如同躲瘟神一般躲他。
後來，晉淵要去國外當留學生，他說他想感受各國不同的文化。
我不想就此失去和他的聯系，也跟著去了國外。
蕭墨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我要走的消息。
離開那天，他執拗地拉著我的行李箱，將我攔在機場。
他眼眶通紅，好看的鳳眼腫如核桃，叫我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帶了些哭腔。
「沐沐姐，你別走。小墨知道錯了，小墨不會再跟你說那些話，你還跟以前一樣陪在小墨身邊好不好？」
那時晉淵在他身後，唇角微挑，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
為了不讓他誤會，我狠心將蕭墨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可每掰一根，他就將其餘的握住。
「小墨，我隻把你當弟弟。就算以後我回來，也會帶著男朋友回來。」
「那時候陪在你身邊的，可能是你的女朋友，可能是你的妻子，但絕對不會是我。」
他的手依舊握得很緊，骨結因為用力而泛白，下顎緊繃著，一言不發。
見他這副模樣，我深呼一口氣，決絕道：
「你還不明白嗎？從你跟我表白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回不到從前了。」
他終於崩潰，回身指著晉淵，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那為什麼他就可以！我哪裡比不上他！」
晉淵無奈地笑了笑，他打趣地開口：
「要不我先走？時間可不等人。」
他越無所謂，我越沒辦法冷靜。
我攥緊了拳頭，狠狠將行李箱扯了過來。
冷漠地看著那個一同相處了十幾年的男孩。
「我慕強，我不喜歡弟弟，特別是那種天天黏著我、把我當世界中心的。懂了嗎？這就是你比不上他的原因。」
「你要是還不懂，我就打電話讓蕭叔叔把你綁回去。」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拖著箱子拉著晉淵離開。
……
值機的時候，我有些後悔，忍不住反思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朝他的方向看過去，他垂著頭，雙肩顫抖，眼淚滑過臉頰，落在地上。
少年挺拔強勁的骨骼，在這一刻，塌了。
飛機上我失神地看著窗外的白雲，他獨自哭泣的那一幕在我心裡久久不能抹去。
等我回來了，送他個禮物跟他道歉吧。
就像以前那樣，隨便送他個什麼我不要的東西，他都會很開心。
03
隻是，後來我回來過幾次，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他。
哪怕是跟他們家聚餐。
從蕭伯伯的口中，我得知他選了金融。
可他明明最喜歡計算機，怎麼會去學了金融？
還知道了他在學校很受歡迎，甚至有女生追到了家裡。
他從高中就很受歡迎，對此我隻覺得欣慰。
又過了一年，他的成績達到專業第一，開始嘗試接手家裡公司。
隻是那麼多可愛漂亮的女生跟他示好，他始終一個人來來回回。
第三年年前，父親來了電話。
以往他都對蕭墨贊不絕口，誇他短短幾年把蕭家的公司做到了黎城之首。
可這次他卻破口大罵。
「蕭墨他瘋了！他就是個瘋子！公司差一筆緊急資金，我問他借錢，他說除非你嫁給他，否則他不會管。」
「我覺得奇怪就派人查了下，原來都是他搞的鬼！為了給我埋這個坑，他準備了一年！」
「現在他還在不停收購我們公司的股份，他就是想架空我！」
「那你是爺爺留的公司啊，怎麼可以敗在我手上！公司要是沒了，我就下去跟他賠罪！」
父親沒說讓我嫁給蕭墨。
但他告訴了我，我就沒法再不能置身事外。
我連夜買了票從國外回來，瞞著爸媽去他的公司找他。
彼時的他脫去了少年的稚氣，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相較以往都無比冷厲。
他跟著客戶一起走進公司，對我置若罔聞。
我一直在樓下等到傍晚，看著窗外的天逐漸陰沉，看著雪花從天空一片片飄落。
往年初雪的時候，蕭墨都會送我一個他親手做的雪花水晶球。
隻要我誇好看，他就會興奮地說：
「就知道你喜歡，明年我送你個更好看的。」
於是水晶球由最開始的粗制濫造，變得越來越精致。
「讓司機把車從地下車庫開上來。」
不真切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側頭看去，他正闊步朝外走，目視前方，根本沒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
「蕭墨！」
我站起身，小跑追出去。
任憑我怎麼叫他，他的腳步根本沒有一絲停頓。
下雪之後路上湿滑，眼見和他越來越遠，我心裡著急腳步加快，卻不小心滑了一跤。
手肘直直砸到地上，痛得我幾乎要飆出眼淚。
人肯定是追不上了……
我在地上趴了幾十秒，等沒那麼痛了才將頭抬起。
眼前忽然出現一雙黑色皮鞋，疏離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找我幹什麼？」
他眼簾垂下，淡漠地看著我。
昔日少年已不復存在，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能決定我公司生死的人。
我心裡一緊，忙站起來。
他身著經典款黑色大衣，眸色孤傲不羈，整個人散發著冷冽而深邃的氣息，令人難以近身。
我不自覺後退了兩步，小心翼翼地開口。
「蕭墨，我現在就站在這裡，打我罵我，隨你怎麼報仇都可以。能不能不要對付我爸爸，這麼多年他一直很喜歡你，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蕭墨就那麼冷冷地盯著我，一字一頓。
「溫沐，你錯了，你沒有重要到讓我記那麼多年。」
「提出和你結婚，是事業上的考慮，而非個人感情。」
我不解地詢問：
「可是你的公司現在已經跟我家的不在一個檔次上了，跟我結婚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有沒有好處是我說了算，而不是你。」
他目光銳利，眼神幾乎要把我活剜了。
半晌之後，才終於恢復冷靜。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04
那時候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在蕭墨的施威下，沒人願意幫父親。
蕭伯伯想幫，但卻被蕭墨以斷絕父子關系為由阻止。
我不明白他到底真的是因為公司利益，還是恨我抑或是愛我，一定要瘋到六親不認地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我別無他法，隻能主動跟父親提出嫁給他。
我們的婚禮聲勢浩蕩得可笑，就連國外廣場的大屏上都在循環播放，我還是從國外朋友的口中得知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真的是一對恨不得將自己的幸福昭告天下的恩愛夫妻。
可婚後生活卻恭敬如賓。
躺在一張床上一個月，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哪怕他撞見我在換衣服，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模樣，隻會冷冷嘲諷：
「有什麼好遮的。難不成我還能對你有性趣？」
而我都會軟軟綿綿地回懟。
譬如：
「你結婚加了多少學分？」
怎麼說他都比我小兩歲，而且還是個學生，不懂為什麼總裝得很老成的模樣。
05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婆婆來到我們的小家，說要跟我一起出去買年貨。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離婚的心思。
一方面因為公公婆婆對我真的很好，還有一方面受了父母的影響。
哪怕我爸媽很不開心，他們也跟我說，既然結婚了，就跟小墨好好過。
在婆婆的撺掇下，蕭墨替代了司機和保姆的位置，跟我們一起出去採購。
逛到一半，婆婆忽然說有事，反復叮囑蕭墨好好陪我。
過年的特殊性，在於平時見不到的人，這個時段總有機會見到。
這是我這幾年間，第一次在國內見到晉淵。
他面容清冷，眉眼之間，如同潑墨畫中的淡然一筆。
寒冷的冬日，他隻穿著單薄的 V 領白毛衣，清新幹淨之中，露出的漂亮鎖骨帶了些小性感。
如果不是我在國外看透了他的本質，再次見到他，我依舊會被他這副外表吸引。
我想象中的他氣質超然，不食人間煙火。
可實際上，他一到國外，懷裡的大胸妹子就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哪怕女人再多，他依舊對我很好。
我不止一次幻想，他對我這麼好，或許是因為我對他來說是特殊的。
如果我跟他告白，他沒準會因此浪子回頭。
為了這場表白，我提前策劃了很久。
比如：
有意無意試探他更喜歡哪個國家的妹子。
問我這個人在他心裡的看法。
細節到，我的胸大不大？身材好不好？跟那些女生比誰更好看？
而在他的回答裡，我無一例外是那個最好的。
這大大增加了我表白的信心。
我寫了三頁紙的表白信，買了他想要的限量款手表，提前學習做菜……
表白當天，轉錢給他室友，讓他今天別回來。
花了許多時間把房子布置好，做了九菜一湯，坐在椅子上，滿懷期待地看著大門，等他回來。
隻是……
當那扇門打開之後，我卻寧願他永遠不會打開。
一個前凸後翹的外國女人雙腿盤在他的腰上，而他們還沒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接吻。
他的手在女人屁股上不停撫摸，甚至伸進了她的衣服裡。
我隻看過他摟著不同的妹子，卻沒想過，他或許每一個都睡過。
四目相對時，他仍沒將手從那個女人的腰上放下。
隻是朝我挑了挑眉：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慌亂中踢翻了椅子，胳膊帶掉了盤子。
「沒有，陳季（室友名字）讓我過來拿個東西。」
說完，我低著頭，匆匆繞過了他們。
路好長，我邊走邊哭，可眼淚怎麼也抹不完。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按住。
回頭看去，晉淵頭一次神色認真。
「你怎麼了？包都忘拿了。」
他的手指貼上我的臉頰，輕輕擦了一下。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揍他。」
委屈一瞬間湧上心頭。
我癟了癟嘴，拼命搖頭。
「沒有人欺負我，就是想到了一些難過的事。你趕緊回去吧，她還在等你。」
他皺起眉頭：
「我讓她走了。」
一句話又讓我破了防。
「你以後別對我好了，我男朋友會吃醋的。」
他神情疑惑：
「你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陳季，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似乎有些震驚和恍惚，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人確實不錯。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啊，我幫你揍他。」
「不用了。他對我很好，不會欺負我的。」
他神色落寞，應了聲：
「也對……」
在這之後，我給了陳季一筆錢，讓他在晉淵在的時候，配合我演戲。
時間一長，我和晉淵逐漸斷了聯系。
我投身學習之中，漸漸忘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06
再次見面，我也沒有找回這種感覺。
我想我是真的釋然了。
晉淵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悠悠打量我和蕭墨。
「弟弟上位了啊？還以為你會和陳季走到最後。」
蕭墨忽然摟住我的腰，往他身邊一帶。
「人就是這樣，過盡千帆後才會發現，最初認識的人才是最寶貴的，其他都是過客。」
他刻意加重了過客二字，引得晉淵輕笑出聲。
我不禁猜測他在笑什麼？
難道是在笑，我從來都沒有想跟你爭她，你在這兒樹什麼假想敵？
或許他心裡腹誹，她有什麼好的，我見過的女人，個個都比她好。
「溫沐。」
他打斷了我的思緒。
「年後的同學聚會，來嗎？」
這個聚會別人也叫了我。
我是想去的。
出國後，我總是懷念在國內有朋友有家人的快活日子。
可是我不能去。
蕭墨用力掐了下我的腰。
他在提醒我，你現在是有夫之婦。
我笑著禮貌回絕：
「我就不去了，年後很忙。」
「年後還能有什麼要忙的，這麼點時間都騰不出來嗎？還是……弟弟不讓你去啊？」
「怎麼可能？」
說完我偷偷看了眼蕭墨的臉色，臭得要命。
「你別弟弟弟弟的了，他現在是我老公。到時候我會和他一起去，不過待不了太久。因為真的有事，不是推辭。」
「好好好，來了就行。」
最後一句話，他拖長的音調中，竟帶了絲寵溺的意味。
聽得我毛骨悚然。
07
晉淵走後，蕭墨徹底陷入沉默。
我拿起東西比對，問他哪個更好，他隻是淡淡瞥了一眼，根本懶得回我一句。
我也不想了，遇到猶豫的就都買回去，反正他會賺錢，我不花誰花。
結賬的時候我用的他的副卡，刷得相當痛快。
不過沒在他臉上看到那種割肉的表情，令我有些失望。
一共六大袋東西，我跟他面面相覷，可他沒有絲毫想動手的樣子。
「我提？」
他將手環在前胸，態度不言而喻。
我叉著腰質問他：
「我是女生！而且婆婆說你要幫我的！」
他面色依舊冷漠，丟下一句：
「改變主意了。我在車邊等你。」
便轉身離開。
隻留我一人苦哈哈地幾個袋子來回搬。
當我好不容易把東西搬到地下車庫，才發現車已經被他開走了。
我終於爆發，對著空氣大罵一句：
「蕭墨，我 X 你大爺。」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