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更是害怕地拉住我：「寧瑜，你到底在比劃什麼。為什麼我完全看不懂。紀星洲為什麼能看懂？你們倆在吵什麼？別吵了好不好，我害怕。」
陳嘉晏也覺得好笑：「你們...在打情罵俏嗎？」
紀星洲輕笑一聲，沒說話。
我朝陳嘉晏瘋狂搖頭，在胸前比了個很大的叉。
7
第二輪推理。
我打開卡片，上面赫然寫著【你的確去過案發現場，出於某些原因，你選擇了包庇兇手。】
我：？？？
我瞬間啞火。
所以第一輪我在幹什麼？
當小醜嗎？
該死的紀星洲，他為什麼全對。
【兇手知道探長找你，怕你露餡，於是把你也殺了。】
【從此刻起，你被「殺」了。請停止發言。】
我踏馬...
就沒說過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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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寄寄後，我開始安分守己當死人。
紀星洲像開了上帝視角似的，將所有人都敲打了一遍。
結束前五分鍾，他進行最後一輪指認：「小姐明明很喜歡少爺，連他是個同性戀都不介意。可最後少爺還是死了。表面看起來小姐最不可能，可實際上身體不舒服是假的，當晚就是她殺了少爺。下雨前她就在戲院裡埋伏，殺人之後她光著腳走從戲院回房間，所以才不願下床。前後態度差距說明她一定是為了維護更大的利益。從少爺同性戀人非要借住卻伺機給小姐下毒的行為來看，小姐一定是看出了他想侵吞家產，所以先下手為強。我說的對嗎？小姐和那位同性戀人？」
小姐是青青。
同性戀人是陳嘉晏。
青青被說得啞口無言。
陳嘉晏也愣在當場。
兩人捏著手裡的牌，睜著清澈愚蠢的大眼睛，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眾人投票。
果然不負眾望，把青青投了出去。
青青作為兇手，縮在我懷裡瑟瑟發抖：「我差點以為他要揍我了嗚嗚嗚。」
待我終於能開口說話時，我意味深長地看著紀星洲：「所以同性戀真的很難被世人接受，對吧紀星洲同學？」
他怔愣，熟悉的低笑聲響起：
「嗯。但更難讓我接受的是那個丫鬟。」
「她好笨。居然沒看出來，管家喜歡她。」
我噎住。
他一個gay剛剛是不是在調戲我？
事後。
陳嘉晏將偷偷將我拉到無人處。
「我跟星洲認識很久了，他平常話很少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別放在心上。」
我看著紀星洲。
恰好此時他也看了過來。
我冷笑：「不會。誰會跟一個情場失意的人計較。」
陳嘉晏：？
8
夜深。
我睡眼朦朧地起來喝水。
因為帳篷比較靠外，我聽見了有兩個人在說話。
「陳嘉晏，我再次警告你，不準傷害沈寧瑜。」
「星洲，為什麼不信我是認真的呢？」
聽見有我名字，我下意識悄悄靠近。
男人的聲音有些惱怒：「那你那些年追著林桑要死要活算怎麼回事？！」
另一個人語氣溫柔：「星洲，可我真的喜歡寧瑜。」
男人終於怒了：「喜歡你媽！畜生！」
隨即他一拳撂倒陳嘉晏。
我瞬間清醒，在原地呆愣住。
這...這什麼情況？！
...
第二天，坐車回校。
剛上車，就看見一個長發女生坐在陳嘉晏旁邊。
我怔住。
陳嘉晏笑得溫柔：「寧瑜，這是林桑。我...我女朋友。」
女生打了他一下，隨即轉頭：「寧瑜姐姐，他開玩笑的啦。我算是他妹妹。」
「隻是剛好找他而已。我不喜歡他的喔，你放心。」
陳嘉晏苦笑：「是，我開玩笑。她是我妹妹。」
氣氛有些不對勁。
我抿唇，腳步頓住。
車上人都紛紛看過來。
之前三天，我跟陳嘉晏相處得很愉快。
我以為以成年人的默契，我們已經算在曖昧了。
而且昨晚他還親口承認喜歡我。
可現在，他的身邊卻坐了另一個自稱是他妹妹的女生。
我有些尷尬。
有人開始竊笑，幸災樂禍。
青青站起身替我解圍：「寧瑜，要不你坐我腿...」
此時。
紀星洲從我身後探出頭，笑得散漫：
「沈同學，不介意的話，坐我的車吧。」
他將車鑰匙抓在手裡玩。
林桑開心叫起來：「星洲哥哥！」
紀星洲看見林桑眉頭輕蹙，冷聲道：「你怎麼來了？」
林桑衝到他面前，拽著他的胳膊搖晃：「嘉晏哥哥叫我來的。我坐你的車好不好？」
紀星洲甩開，語氣冰冷：「你太吵了，我不要。」
隨即他看向我：「寧瑜，賞臉嗎？」
林桑噘嘴要哭，她看向我：
「寧瑜姐姐，你不是想坐嘉晏哥哥旁邊麼？我跟你換好不好？」
此時。
所有人都看著我。
我看著陳嘉晏。
可他一直盯著林桑。
我心下有些委屈。
於是心一橫：「算了。你們坐吧。」
隨即轉頭看向紀星洲：「麻煩紀同學了。」
9
上車後。
我跟紀星洲之間陷入了沉默。
我因為剛剛的事心情不好。
可紀星洲不是。
他時不時看我一眼，明顯有話想跟我說。
我吸了吸鼻子：「你想跟我說什麼？」
他啊一聲。
半晌。
假裝清了清嗓子問：「為什麼把我拉黑了？」
「因為你是我的情敵啊。」
「啊？」
我轉頭看他：「你喜歡陳嘉晏，我也對他有好感。我倆算情敵。」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說話。」
車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紀星洲隱忍著笑：「沈寧瑜，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有些晃神：「什麼？」
紀星洲將車子停在學校附近，認真看著我。
「我早就覺得你這不對勁了。」
「看我的眼神充滿惡意，但又不是厭惡。像時刻提防著我。」
「生怕我搶了你的東西。」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gay，喜歡的人是陳嘉晏吧？」
我怔住。
「難道不是嗎？」
紀星洲忍不住笑出聲：「當然不是啊。」
我疑惑：「可我當時在短信裡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否認了。但當我說要追陳嘉晏時，你卻反悔了。你這種態度不就是說明你在意陳嘉晏？」
紀星洲好笑地捏了捏眉心，「那是因為我媽在我旁邊。」
「她是個很強勢的人。會提防一切接近我的女孩子。」
「我不想因為她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所以我當時，隻能說謊。」
10
半晌，我腦子轉了過來，猶豫開口：
「…你的意思，當時你真正想說的是，你喜歡我？」
紀星洲直直看著我：「嗯。」
「寧瑜，放棄陳嘉晏吧。他不適合你。」
「為什麼？」
「他喜歡林桑。」
這話有些扎心。
「可他也說了那是開玩笑。」
紀星洲憑什麼認定陳嘉晏不喜歡我？
我們之前明明相處得那麼好。
我皺著眉反質問他：
「紀星洲，你在挑撥離間嗎？」
「否認自己是gay，說你喜歡我，還讓我放棄陳嘉晏，都是因為你喜歡他對嗎？」
「你很奇怪哎，我跟你之前完全沒見過。你怎麼會喜歡我？」
「而且你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說陳嘉晏？」
「雖然我生他的氣，可我不覺得他不喜歡我。」
「你這樣很沒風度。」
那天晚上的話，我都聽到了。
他明明知道我對陳嘉晏有好感，還勸他放棄我。
而且第二天林桑就來了。說明他肯定還做了什麼。
真是個卑劣的人。
我不想跟他爭辯，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呵——」
紀星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黑漆的眸裡帶上了一些惱怒：「沈寧瑜，我是不希望你受傷才...」
我甩開他的手，有點生氣：「紀星洲，你現在真的好卑劣。」
11
車裡的氣氛僵到極致。
他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我。
對峙間。
紀星洲輕嗤一聲，眸光寒冷：「你說我...卑劣？」
我冷淡地看他一眼，「是。你卑劣，像個挑撥離間的小人。」
忽地。
他一把拽過我，扶住我的後腦，猝不及防地吻了上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宕機了幾秒。
他身上的味道迅速湧入我的鼻腔。
我回過神，嗚咽著掙扎，想推開他。
可他非但不放開，甚至抓住我的雙手，加深了這個吻。
「唔...」
那股松木清香開始沁入我的大腦。
整整三分鍾。
我的眼前、我的腦海、我的思緒，隻剩下他柔軟的唇和他的體香。
倏地，他撬開我的舌關想攻池略地。
我慌亂咬了他一口。
一股甜腥味彌漫開來。
紀星洲悶哼一聲，這才放開了我。
啪！
我紅著眼，用盡全力扇了他一耳光。
「紀星洲，你混蛋！誰允許你親我的！這是我初吻！」
紀星洲摸著被我打過的地方，頂了頂腮幫子，輕笑出聲。
「你不是說我卑劣像小人麼？那我隻能坐實這個罪名了。」
「怎麼樣，還打嗎？本混蛋一點都不覺得疼。」
「還親得很爽。」
我氣得直接下車。
隨手攔了輛的士回校。
12
那天後，陳嘉晏失聯了。
給他發消息，永遠不回。
相反。
紀星洲卻仿佛跟我突然通上了電。
到哪兒都能碰見他。
我惱了，問他為什麼要跟著我。
他彎起唇角，痞笑：「想追你。我奪了你的初吻，得對你負責。」
我一下子臉通紅：「紀星洲，你有本事再喊大聲點！」
他看我生氣，笑得更開心：「實在委屈，你就親回來。或者...」
他緩緩蹲下身子跟我視線持平：「你打我一巴掌出出氣好了。」
「你！」
我氣得轉身就走。
...
紀星洲追我的陣仗越來越大。
學校裡開始傳，我被陳嘉晏拒絕，轉投進了紀星洲的懷抱。
我本想澄清。
可紀星洲卻親自在校園論壇上發帖回應：【是的。我在追沈寧瑜。大家別把她給我嚇跑了。】
一時間，有人磕起了我跟紀星洲。
原本隻是小透明的我，突然受到了很多善意的鼓勵。
讓我覺得又尷尬又無奈。
可另一方面，我心裡又隱隱有些失落。
陳嘉晏，好久沒聯系我了。
我想跟他解釋我跟紀星洲的事，可又沒什麼立場。
正當我發愁時，他破天荒主動給我發了消息。
他說有一場他主持的講座，希望我去支持。
我猶豫了片刻，答應了下來。
可沒想到，這成為了我對陳嘉晏徹底死心的分水嶺。
13
當晚，陳嘉晏作為主持人掌控全場。
請來的講師是省高院院長。
現場氣氛熱烈。
我坐在第二排，害羞地盯著臺上的他看。
今天他穿了一身貼身的西裝，身形颀長，眉眼帶笑，溫柔得仿若天神。
原以為一切順利。
可接近尾聲時，陳嘉晏突然掏出了一大捧玫瑰。
現場發出驚呼聲。
甚至有知情人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陳嘉晏在起哄聲中彎唇笑了，低沉磁性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會場：「我記得老師剛剛說到公示，他說之所以我們中國人在登記之後還要舉辦婚禮，就是為了公示，向世人宣告，男女雙方名花有主，排除第三人介入。我覺得這個解釋特別浪漫。」
「那麼在此，我想公示一下我對某位女士的愛。」
此時。
整個會場沸騰了。
青青也激動得握住我的手。
「寧瑜，你們進展好快啊！」
「這就是純愛嗎？才大三就結婚了！」
「聽說是沈寧瑜诶！好羨慕！」
「陳嘉晏家裡好像很有錢啊。沈寧瑜好幸福啊，男朋友又帥又有錢還對她這麼專一！」
我腦子有一瞬間空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現場氣氛熱烈，大家都像磕到了一樣，情緒高昂。
於是我在眾人的哄鬧聲中，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很快，我就知道了哪裡不對勁。
下一秒————
「所以林桑女士，你願意接受我的愛嗎？」
14
就是這一刻。
我跟他連開始都沒有，又哪兒來的求婚。
會場安靜了片刻。
而後，眾人哗然。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戲謔。
「笑死，認錯人了。」
「我剛剛就想說奇怪的。那次露營結束，陳嘉晏還拒絕跟她同坐來著。」
「她好尷尬哈哈哈哈。」
我愣在原地。
呆呆看著陳嘉晏走向不知什麼時候坐在那裡的林桑，單膝跪下。
林桑害羞接過花，然後二人相擁。
就像無數HE結尾的偶像劇一樣。
二人在祝福聲中喜結連理。
他們美好、圓滿，仿佛這世界的主角。
而我，像個被人丟棄的小醜。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褪去。
隻剩下我慌亂無措的心跳。
我的腳步無比沉重。
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