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竹馬校草都家境貧寒。
為了掙錢，我給轉學來的有錢人當起了跑腿代寫。
竹馬訓我，讓我別做這麼沒尊嚴的事時，我眼前出現一群彈幕。
【女配寶寶別信男主！他昨天已經和大小姐吻上了！】
【想知道為什麼大小姐不讓你幫寫作業了嗎？因為男主免費幫她寫！】
我氣得鬼火冒。
讓人白嫖就有尊嚴了嗎？
彈幕繼續發力。
【女配寶寶，致富之路就在你眼前！看見那邊的男炮灰了嗎？】
我抬眼望去，新轉來的大少爺正在轉角安安靜靜看著我和竹馬。
【隻要對他勾勾手指，別說錢了，命都給你！】
1
我收回了視線，沒有馬上相信彈幕，而是選擇直接問我的竹馬秦越。
「昨天你帶回來的作業好像也不止一份吧？」
他面上閃過一絲狼狽，不自然道。
「我和你不一樣，朋友不舒服，我隻是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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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近他嗅聞，故意詐他。
「好熟悉的香味，你不會是幫許大小姐寫了作業吧？」
彈幕飛速滾動。
【啊啊啊女配寶寶別靠臭男主那麼近，小炮灰會傷心吃醋的！】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嗑女配和炮灰，啥時候把男主鏡頭切了。】
「是又怎麼樣？我們是朋友，我幫她一下很正常。」
因為我的靠近，秦越像被燙到了似的，火速避開我。
我不懂他在裝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光屁股的樣子我都見過。
我死死盯著他：「你真免費寫了？」
「姜至！」
秦越惱羞成怒地叫我名字：「你別一副掉錢眼裡的樣子好嗎？整天跑腿代寫，真的很沒尊嚴！」
呵呵，你免費擾亂市場就算了，還說我沒尊嚴？
我冷笑出聲：「你有沒有搞錯啊？你被白嫖是你自己的事，憑什麼來管教我？」
本來許大小姐出手闊綽，一門作業一百一次。
現在全被秦越這個癲公毀了。
想到失去一筆大單子，我徹底氣瘋。
「我隻是饞他們的錢，你倒饞上人家身子了，你下賤！」
我狠狠推開秦越，尤嫌不夠，還踹了他一腳。
跑開時，轉角那位大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離開了。
彈幕都安慰我。
【女配寶寶別氣，不就是錢嗎？炮灰家很有錢的！】
【跪求女配和炮灰少爺發糖，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嗚嗚嗚。】
雖然我已經信了彈幕大半，但是……
我目光疑惑：「我很確定，我和周少爺隻是簡單的金錢交易關系。」
我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啊！
【他就是個悶騷，每天都隻會默默盯你！】
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盯著彈幕右上角的打賞界面，佯裝為難。
「你們真的很想看嗎？」
彈幕收到了我的明示。
【哇趣，看了這麼多世界第一次這麼快有人要打賞的。】
【女配寶寶，我們貨幣不通哦，給你打賞點吃的和小飾品，希望你喜歡～】
書包一下子變得沉重，我拉開拉鏈一看，各種罐頭面包，甚至還有幾顆大寶石！
這可真是丟芝麻撿西瓜。
我喜笑顏開：「謝謝老板們！想看什麼打在公屏上，主播都會盡量給你們安排喲～」
發了發了！
2
當我說完想看什麼打公屏上後，彈幕突然多了好多馬賽克，好難看懂。
我試圖讓他們平靜一點：「那啥，你們先跟主播解釋一下人物關系吧，全是代名詞我腦子好亂啊。」
經過一番解釋，我才知道我活在一本以我的竹馬秦越為男主，許之檸大小姐為女主的言情小說世界。
而我是女配，周時安大少爺居然是個炮灰。
這年頭炮灰也這麼卷？
他那外表，那家世，居然是個炮灰？
還有，明明我和秦越外表、成績，甚至家境貧寒的程度都不分上下。
憑什麼他是男主迎娶白富美，我就是個女配啊？
我怒了：「老天對我不公，原來因為我不是公的！
「早知道當男的這麼好，我就在羊水裡搓一根了。」
彈幕簡直是一群小天使，他們開始親切地稱呼我的名字。
【姜至寶寶別生氣，我們來了呀，我們就是你的金手指！】
【隻要你給我們一點糖嗑，我們將誓死追隨！】
我羞澀一笑：「我就知道昨天拼夕夕說我是最幸運的人沒有騙我。
「今天，我就遇見你們了。」
【寶你有這甜言蜜語的底子都講給周時安聽啊，保證撩得他不要不要的。】
我信心滿滿：「包的。」
可第二天，對上周時安那雙黑沉的眼，我莫名有些怕了。
【姜寶，快上！】
我咽了咽口水：「先等我幫他寫完作業！」
現在，周時安是我唯一的代寫主顧了。
每次，他都要盯著我寫完才能走。
因為他說，他不想背作業回家，又怕我把他作業弄丟。
可是，每次他盯著我，我老有種他想咬死我的錯覺。
我從昨天的打賞裡摸出最小的那顆糖，朝他遞過去。
「您潤潤喉？」
他僵硬地接過：「謝謝。」
好一會兒，我偷偷瞟他，在心裡問彈幕。
「他為什麼不吃啊？」
【笨吶！老婆送的糖，當然是要好好珍藏！】
【深夜寂寞的時候，也能睹物思人，嘻嘻。】
我表情怪異，不是吧，對糖也能？
【姜寶，想看肢體接觸！碰碰這隻乖小狗吧！】
我面色為難。
其實我還是不太信周時安喜歡我，至於彈幕嗑我們倆……
連林黛玉和伏地魔都能嗑，那嗑我和周時安好像也挺正常？
還沒糾結完，打賞來了，書包又沉了一分。
嗨，我們大女人，不就是要迎難而上嗎？
周時安看上去還挺有禮貌，總不可能打我吧。
把作業還給他時，我手臂向上抬，不經意擦過他的耳尖。
周時安反應很大地彈了起來。
看著他通紅的耳尖，我對他展示我手心潔白的飄絮。
「沾在你頭發上，我下意識就伸手了。」
我火速道歉，「不好意思！我過界了！」
周時安張了張嘴，好半天憋出一句：「沒事。」
彈幕已經放起了煙花。
【已截屏，春天的第一口糖。】
看著彈幕裡嗑糖高手發的圖。
潔白的手指和通紅的耳尖一對比，我都覺得我和周時安有點曖昧了。
算了算了，老板們開心就好。
3
周時安實在是個善良的人，今天結算他多給了一百塊。
他垂下眼睫時顯得有點乖：「買你的那顆糖。」
良心突然有點痛，這麼好的主顧，我居然還偷偷帶上他賣藝。
我猛鞠躬：「謝謝你！」
沒想到書包裡打賞太多，沉得我差點鞠到地板上。
幸好及時周時安抓住了我的書包帶，才免了我的五體投地。
驚嚇過後，我又樂了。
沉好呀，沉說明打賞多！
看著周時安，這位在眾多方面都是我恩人的人。
一時腦熱，我做了一個我十幾年來都甚少做的舉動。
「周少，我請你喝東西吧！」
周時安先是皺眉：「叫我名字就好。」
然後他取下我的書包，「謝謝，作為回報，我替你背書包。」
還沒走出教室門，我就清醒了大半。
這才幾天啊，我就飄了，還請上客了。
嚇得我返回教室，去飲水機接了兩大瓶免費的水才勉強壓住心慌。
可跟著周時安出了校門，去商業街的路上，我越來越慌。
他們這種有錢人，是不是都喝星巴克啊。
我連喝某雪都是一年一度的獎勵，難道這次我要一舉染上星巴克嗎？
彈幕不知道我的心亂，隻是不斷截屏我和周時安並肩前行的圖片，然後嚷嚷著好甜。
最後，我雙手捧著一杯咖啡獻給了周時安。
不用優惠券購買一杯瑞幸，這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最高級別的招待了。
見周時安半天沒動，我緊張地舔了舔唇：「是不喜歡嗎？」
男生應該喜歡咖啡多過奶茶吧？
【寶寶，他眼裡哪還有咖啡啊？眼珠子都黏你嘴唇上了。】
【周時安：我隻喜歡我老婆喝過的咖啡。】
我默默移開咖啡，周時安的視線真的沒動。
玩這麼變態嗎？
我吞了吞口水，麻利地插入吸管：「你不喝我就喝咯。」
我還從沒喝過原價瑞幸！
淺嘗了一口，我苦得臉皺成一團。
早知道就不饞了。
我不敢主動提出那件冒犯的事，隻能假裝一臉可惜地往垃圾桶旁邊走。
「好浪費啊，但是真的好難喝……」
其實我是騙人的，我已經把袋子封好了。
如果周時安不阻止我，晚上我再過來偷偷撿回家。
還沒走兩步，周時安嗓音嘶啞地開口了。
「別浪費了，給我吧。」
【啊啊啊啊寶寶你是一個純情釣系，狗子上鉤了！】
彈幕暴漲佔滿整個屏幕，連字都看不清了。
我捂著那顆因為咖啡因怦怦跳的心，一臉正經地把袋子遞給了周時安。
「吸管要我扔掉嗎？」
周時安極快地接過，含糊道：「我會處理好的。」
4
我並不想知道周時安是怎麼處理的。
可晚上，掃到一條彈幕。
【深夜節目誰看，點擊就看小狗深夜思念老婆！】
我的好奇心還是被勾起了。
下一瞬，公屏上，周時安微紅的俊臉出現了。
鏡頭不斷往全景縮。
彈幕一片尖叫。
【啊啊啊啊這是我能看的嗎！】
我捂住雙眼，從指間縫隙偷瞄。
想看，但是怕沒馬賽克。
床邊放著快喝完的咖啡，糖在周時安的手心。
他盯著糖，突然把頭蒙進了被子。
【聽說高中生比鑽石還硬，嘿嘿。】
【蓋上就看不到小周了欸，姜寶你也很失望吧。】
我臉頰發燙，才沒有！
沒想才十幾秒，周時安就從被子裡探出了頭。
他盯著糖，臉上露出了一個堪稱傻氣的笑容。
笑了會，他又用被子蒙頭，蒙完又出來盯糖傻笑，周而復始。
彈幕和我都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片刻後。
【不！是！吧！深夜檔就這啊？】
【周少，你純情得讓我有點失望了。】
【都讓開！我超愛看！十幾歲正是搞純愛的年紀，就這個純愛爽！】
看著和白天截然不同的周時安，我忍不住和他一塊傻笑。
彈幕的沉默是因為失望。
而我沉默是因為，我好像被周時安擊中了。
連我隨手給的一顆糖都這麼珍視。
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我。
5
第二天，我帶著幾顆打賞的寶石找上了這個世界的女主，我曾經的大主顧許之檸大小姐。
許大小姐支著下巴，蔥白的指尖輕輕劃過表面。
「看著成色不錯，你哪來的？」
我嘿嘿一笑：「幫別人賣的，掙點中介費。」
她也不刨根問底，直接甩給我一張名片：「找這個人報我的名字就行。」
許大小姐幹什麼都這麼爽快，簡直是我女神。
「謝謝大小姐！」
我諂媚地幫她整理桌面，接好溫水。
然而許大小姐今天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好一會兒，她忽地問我：「你和你們班的秦越熟嗎？」
秦越啊，自從我上次踹過他一腳，我就單方面和他斷交了。
現在的秦越在我這裡，代號是「尊嚴哥」。
我收了點笑容，謹慎道：「算熟，我們是鄰居。」
許大小姐嘆了口氣，往常明媚恣意的臉上蒙上一絲憂愁。
「能和我說說他嗎？他平時都喜歡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