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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城惡女 3700 2025-02-17 15:3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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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她而言,謝瑾瑜的沉默和退避便是了不得的狠心。


    果不其然,才橫了三句,顧绾绾又開始哭了。


    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美人落淚,謝瑾瑜自然心疼,才退了兩步,又進了三步。


    顧绾绾眼波一轉,開始乘勝追擊。


    「瑾瑜哥哥,我不想逼你。」


    「但若你執意要留她,那麼我隻能自絕於你了。」


    說罷,一抹香淚,棉花團一樣撞了柱牆。


    撞破了額間一個小角,也撞散了謝瑾瑜本就不堅定的心。


    果真是金城的才女啊!


    懂得運用美貌,懂得拿捏,男人的心。


    還有什麼比當著他的面自戕,更令他心痛的呢?


    隻要他記住這份痛,記住這份慌亂。


    辜負她還是辜負我,還用得著選麼?


    我想,顧绾绾終究是比我聰明。


    至少在謝瑾瑜的面前,我永遠無法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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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我自嘲一笑,準備從門口離開。


    便就那麼巧,正撞見謝瑾瑜抱顧绾绾出來。


    他嘴巴長了又合上,始終沒說出一句話。


    晚間的時候,顧绾绾的病情穩定了。


    謝瑾瑜叩響了我的院門。


    我打開門,看見他站在一叢梨花樹下,欲言又止。


    便搶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會讓顧绾绾松口的。」


    怕他不放心,又特意解釋一句:


    「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麼。」


    沒想到他提了口氣,突然就站在我的跟前來:


    「我今夜來,是想告訴你:那夜,是我錯了。」


    「但我既碰了你,便會對你負責。」


    「隻是你我前塵,家仇恩怨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如今,再加上绾绾……」


    「我需要一些時間理清楚一切,你且在等等。」


    負責?


    等待?


    好吧,確實是有些意外了。


    我以為他是來道歉,說他要食言。


    卻不想他欲言又止的,居然是為了,許諾?


    還許諾要對我負責,要放下恩怨?


    可真是出乎意料。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也算合理。


    畢竟,這就是謝瑾瑜。


    金城第一的書呆子。


    可以為了孝道與我誓死對抗,也可以為了仁義委身娶我。


    可惜啊,他可以再犧牲一遍,我卻已經當夠絆腳石了。


    我不會再眼巴巴地等在原地,也不再需要他的愛憐。


    至於他想沒想明白答案,更是與我毫無關系。


    「不必了。」


    我直截了當地拒絕。


    「不過是一夜風流而已,我都已經忘了。」


    「顧绾绾說的沒有錯,你們本就是因我而分開,你該負責的對象,是她,而不是我。」


    「至於賀子章的事,我會說服顧绾绾,你隻要準備好放人就可以了。」


    他大約沒料到,張著嘴,愣了好長一會兒。


    「我做的事,該我承擔。」


    「賀子章我定然會放,隻是想等绾绾好些,再與她解釋。」


    解釋?


    解釋得清嗎?


    狠得下心,放得下嗎?


    「不必了。」


    我再一次告訴他。


    「當壞人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對自己心愛的人。」


    「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


    22


    我端著藥去看顧绾绾時,她正躺靠著。


    一副氣若遊絲,快要香消玉殒的模樣。


    但見來人是我,馬上就換了副臉:


    「你怎麼來了?」


    我冷笑一聲,將藥碗壓在桌上。


    「來看你死了沒有啊,要是死了,謝瑾瑜就能正式娶我了。」


    她掀開被子,登時坐得筆直:


    「姜妍,你休想!」


    我看準時機,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將整碗湯水倒灌進去。


    直到床褥全湿,湯碗見底,才悠然坐下。


    「想不想,可不是你說了算!」


    「既然沒撞死,毒死也是一樣的。」


    她大驚失色,撫著胸連嘔好幾次,眼見什麼都沒嘔出,便氣急敗壞起來:


    「姜妍,你居然敢對我下毒?!」


    「即便是殺了我,瑾瑜哥哥也不會娶你的!」


    我隻是學她的樣子,坐得分外端莊。


    「敢不敢,你不都看見了嗎?」


    「我已經讓他娶了我一次,還愁做不到第二次?」


    「以前還有你爭,現在你都要死了,我啊,爭都不用爭。」


    可能是我太氣定神闲,她反倒沒有底氣了。


    倨傲的語氣也突然變得親和起來:


    「姜妍,你我之間也不是什麼大仇,何苦如此?」


    「你不就想救賀子章他們麼?」


    「不如你把解藥給我,我一定說服瑾瑜哥哥,放了他們。」


    「用他們五人的命,換我一個人的性命,你不虧。」


    我沒有馬上回應,隻是靜靜盯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一瞬間,覺得有些諷刺。


    我的確不虧,因為虧的,是謝瑾瑜。


    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以為忠貞剛烈,柔弱可欺的人啊。


    到頭來,竟比誰都會算計。


    就在昨夜,我還擔心,擔心她和謝瑾瑜一樣,太有骨氣。


    沒想到她這變臉變得,堪比南曲戲班子。


    我很輕地嘆了口氣,不自禁搖起頭:


    「聽起來是不錯。」


    「但我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命,犧牲我自己?」


    美人嗔怒,唇齒作響,她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裡出來:


    「那你還想要什麼?」


    我摸了摸下巴,頗為認真地思索著。


    「也罷,答應你也不是不行。不過……」


    「放了賀子章他們外,我還要一千兩黃金。」


    「一千兩黃金,買斷你我恩怨,再買你的婚姻美滿和富貴榮華。」


    她氣得掀被。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一會兒又嘀咕著,突然與我討價:「500 兩。」


    我沉默。


    她便又言:「最多 800 兩!」


    我便忍不住笑,笑謝瑾瑜,和這整座金城的百姓。


    以為山盟海誓,忠貞不渝的感情,到頭來,不過也就值八百兩。


    還正在討價還價。


    至於這傳唱全城的痴情貞烈,更是子虛烏有,浪得虛名。


    不過也是貪生怕死,心機深沉,與我這個惡女,彼此彼此。


    謝瑾瑜啊謝瑾瑜,你可真是好福氣。


    我大笑出聲。


    「一千兩黃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但記住,我隻給你三日。」


    23


    三日後,我收到了賀子章送來的一副畫。


    畫著一地半開未開的紫雲英,題詞一句。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我便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該走了。


    離開謝瑾瑜,然後跟他一起去南郡。


    我收拾好了包袱,也準備這麼做了。


    但就在跨出門檻的一剎那,謝瑾瑜倒了。


    倒在祠堂裡,還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管家帶著大夫來求我,我便要了把砍刀,徑直將門劈了去。


    進了門卻發現,謝瑾瑜躺在桌角邊上,不過是醉了。


    「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口齒清晰,尚未醉死。


    還記得,如何質問別人。


    但既無事,又是表演的哪門子把戲?


    平日裡灑掃的人大聲些,他都要狠狠責備,如今卻親手弄的這一片狼藉。


    仇報了,我走了,他不是該忙著開心麼?


    還是說,和顧绾绾又有了什麼嫌隙?


    我轉過身,吩咐門口的管家:


    「去,把顧绾绾喊來。」


    謝瑾瑜卻登時坐起,


    「不許去,誰都不許去!誰去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我來了氣,踢了他一腳。


    「你如今倒是出息了,動不動喊打喊殺的。」


    「好啊,不叫顧绾绾,那你便醉死在這吧!」


    我提了包袱,轉頭準備出門。


    他著急忙慌站起,大喊一句:「姜妍,你站住!」


    我置若罔聞。


    他又張手擋在我的身前:「我讓你站住!」


    我盯他一眼,一把推開他,又往門口去。


    他便從後抱住我的腰,臉貼住我的脖頸。


    「阿妍,你別走!」


    我顫巍巍回身,推開他近在咫尺的臉。


    「你瘋了嗎?我是姜妍。」


    他踉跄了下,恍惚間好像醒了神,又突然大笑起來:


    「瘋了,我就是瘋了!」


    「我想要阿爹阿娘瞑目,可我又殺不了你。我想對你負責,可绾绾已經等了我五年。」


    「我想了三天,想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可你猜什麼,我居然連自己的心意,都摸不清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可不就是瘋了嗎?」


    24


    我沉默了,不再氣了,一瞬間還有些心疼。


    我的手不自禁撫上他的臉,輕輕滑過他新長出的胡茬,然後笑了。


    真心的,淺淺的。


    傻瓜。


    「何苦為難自己呢?你要的答案,我已經給你了。」


    隻要我離開,你就能對得起所有人。


    迎娶青梅,成為賢相。


    你會回到遇見我之前,然後繼續,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那你呢,你讓我對得起所有人,卻偏偏,對不起你一個人?」


    「姜妍,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你告訴我,究竟你的哪一面,才是真的?」


    我的手登時僵了,索性在他的身邊坐下,也抓了個酒壇子,一飲而盡。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說實在的。


    我也不知道了。


    從前,隻要能讓爹爹難過,能讓他放棄利用我,我可以作出任何惡毒、乖張的事。


    後來,隻要能得到謝瑾瑜的愛,能讓謝瑾瑜忘了顧绾绾,我也可以扮作任何人。


    可面具帶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刁蠻、惡毒、天真、可愛,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一個才是自己了。


    「你就當是蛇蠍心腸吧!」


    我灌了口酒說。


    「一個心腸歹毒的壞女人。」


    「又壞又蠢。」


    蠢得明知道沒有結果,還要奮不顧身。


    明明可以自私自利,卻非要成全別人。


    他怔怔地看我。


    「承認你是一個惡女,然後心安理得地看你離開是麼?」


    沉默。


    「你當真要走?」


    我笑著拉了拉丫鬟服的裙擺。


    「不走,留下當你的丫鬟,讓你繼續折磨嗎?」


    他便突然將我抱住,


    「我不想折磨你,每次折磨你,都像在折磨我自己。」


    「愧疚,痛苦,仇恨,自責,真的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了。」


    繼續沉默。


    「所以,你不再需要我的答案了是麼?」


    「無論我怎麼選,你都不會留下。」


    我又拿起一壺酒,一飲而盡。


    「真聰明。」


    聰明地,隻猜對了這麼一次。


    「姜妍,你就沒別的要說了麼?」


    我抿了一口,恍然一聲。


    「哦,那就祝你仕途通達,與顧绾绾美滿幸福。」


    番外:謝瑾瑜的獨白


    1


    太陽已過正午,謝瑾瑜才從宿醉中醒來。


    他摸了摸身側的床榻,涼涼的,早就空了。


    再揉了揉腦袋,昨晚的一切,便向火花一樣,零星地從眼睛裡蹿出來。


    他記得,他在祠堂喝了很多酒。


    然後姜妍來了,他們一起聊了會兒天。


    聊的不是很開心。


    至少,他的心頭好像一直被什麼東西壓著,剐著。


    然後,他就記不清了。連怎麼回到的床榻,也都不記得了。


    但他記得,他醒過一次。


    迷糊中睜開眼睛,看見姜妍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嘟著嘴,紅著臉,卷走了所有的被子。


    他半閉著眼睛,拽了兩下。


    力氣有些大,連人帶被都卷到了他的懷裡。


    酒氣,混合著什麼東西的香氣,讓他的腦袋有些發脹。


    脹著脹著,他便忘了推開,就隨她去了。


    再後來,便到了現在。


    他知道,姜妍該是走了。


    可能在睡夢中和他道別過了?


    或是等他起來,會找到一封,留給自己的信。


    但他不想面對,一點也不想體驗,被火燎冰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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