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和竹馬表白，他姍姍來遲。
身側還跟了個漂亮又怯懦的女生。
他摟著她的腰，痞氣地說：「忘記跟你說了，我有女朋友。」
「你這樣她會吃醋。」
眾人視線落在我身上，難堪至極。
這時，我看到一串串彈幕湧出來：
【來了來了，陰湿小叔要趁虛而入了。】
【校霸和乖乖女我固然愛看，但傲嬌千金和陰湿小叔更加帶感！】
【女配你別管男主了，快看看他身後的小叔，小叔今晚要扒你窗了！】
我目光落在那個緘默的男人身上，鬼使神差地開口：
「你誤會了，我想表白的……是你的小叔。」
男人瞬間抬眸看過來，慌張無措中藏著滔天的驚喜。
1
我精心準備了一周，打算第七次和周鶴表白。
到了約定時間，卻遲遲不見周鶴的身影。
我不禁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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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已經表白過六次。
他永遠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揉著我的腦袋說：
「當妹妹不好嗎？
「你還太小了，江妤。」
他的態度模稜兩可，讓我捉摸不透。
今晚，我勢必要一個準確的答復。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久到我懷裡花束的包裝紙被捏得皺巴巴，被手心的汗浸湿。
周鶴才姍姍來遲。
他推開門的那一刻，我懸著的心才重重落地。
看到這些布置，周鶴好像早有預料，非常無趣的「嘖」了一聲。
我暗暗整理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走上前。
卻見門被徹底推開，一個清純漂亮的女生從周鶴身後走進來，然後在他身側站定。
她有些緊張地扯了一下周鶴的衣服。
我愣了一下。
女生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惹人憐愛。
周鶴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將她強勢地帶進懷裡。
女生瞬間羞紅了臉。
「她是……」
周鶴懶懶抬眼看過來：「哦，忘了和你說了，我有女朋友。
「她叫蘇怡。
「我們在一起已經兩年了。」
這些話猶如一顆驚雷在我腦子裡炸開。
我震驚地看著相擁的兩人。
周鶴慢吞吞地補充：「江妤，以後別這樣了，她會吃醋。」
「很難哄的。」
說著，周鶴惡劣地掐了一下蘇怡的臉頰。
後者嬌俏地拍開他的手。
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我從不知道周鶴談女朋友了。
更不知道，已經兩年。
眾人視線聚集在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尊嚴和臉面被狠狠甩在地上，難堪至極。
我眼前晃了晃，忽然湧出好多彈幕。
【終於說出來了靠，女主因為這個青梅吃了多少醋啊，男主真的太混了。】
【來了來了，陰湿小叔要登場了，我就是為了等小叔才等到現在的！】
【江妤你知不知道，你丟失的發卡、筆，還有捐出去的衣服，都被小叔收集起來藏在家裡了！】
【校霸和乖乖女給你們，我愛傲嬌千金和陰湿小叔！】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一下眼睛。
彈幕還在繼續：
【江妤你別管男主了，快看看他身後的小叔，小叔今晚要扒你窗了！】
【小叔真的太香了，每次見到江妤，腦子就不受控制的瘋狂幻想，表面卻一副正經長輩的樣子，太背德太刺激了！】
【你一次次和男主表白，小叔背地裡不知道自虐了多少次，才克制住找你的衝動啊！】
我不由看向門外，折角處的陰影裡，一個渾身隱在黑暗中的男人正緘默地注視著我。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瞬間垂下眼。
手不安地插進了褲兜裡。
他是周鶴的小叔，周清樾。
和我交集並不多，每次都是一副溫柔長輩的模樣。
居然……
看著不顧眾人在場，直接給我難堪的周鶴，還有他懷裡嬌羞的蘇怡。
我鬼使神差地開口：「你誤會了，我想表白的是你的小叔。」
「周清樾。」
2
瞬間，鴉雀無聲。
門外的周清樾抬眸看過來，慌張無措中藏著滔天的驚喜。
眼神灼熱到我都能感覺到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
周鶴一臉的不可置信，扭頭看了一眼連門檻都沒踏進來的周清樾。
不知是誰太過震驚，扭了禮花炮。
「嘭」的一聲，禮花彩帶在我頭頂炸開。
也把眾人炸回神。
周鶴難得的正經了臉色，「江妤，你認真的？」
我沒回答他。
隻是看著周清樾。
「周清樾，你願意嗎？」
下一秒，門口的男人大步流星進來。
極為迫切，生怕我反悔一般。
周清樾快步來到我面前，漆黑的眼緊緊黏在我臉上。
眼裡似有千言萬語，臉上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仰頭看著他。
他身後冒出一串彈幕：
【天吶，小叔爽了！他爽翻了！我也爽了！】
【小叔在狠狠地克制自己，一是怕嚇到江妤，二是人太多，不方便！】
【我要進去按頭，按頭，趕緊親啊！愣著幹什麼！】
周清樾緩緩抬手，替我拿掉落在頭發上的彩帶。
我看到他手都在抖。
捏住那小小的彩帶時，用了極大的力氣，手背青筋暴起。
聲音卻很輕很柔：「我很願意。」
我心裡松了一口氣，笑著把花遞給他。
周清樾接過花，同時，拉住我的手腕。
我今天穿的裙子是長袖的，他極為分寸克制地握著有袖子的地方，不讓自己碰到我的皮膚。
被帶出屋子時，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
周清樾拉著我來到外面。
他腳步有些快，我落後一步。
抬頭能看到他抑制不住彎起的嘴角。
到無人處後，周清樾停下。
久久沒有動靜。
他略微垂眸，看著被他拉住的手，彎起的嘴角壓平，極為不舍地松開了我。
周清樾重重呼出一口氣：「江妤，剛才的話，我可以當作沒聽到。」
身軀高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低垂著腦袋，甚至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我知道你喜歡周鶴，隻是為了解圍才那麼說，你……」
他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把腦袋湊過去，迎上了他低垂的目光。
「小叔，你喜歡我嗎？」
一句話，把周清樾剛才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再次打亂。
他眼神閃躲著，慌亂著。
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你……」
半晌後，周清樾自暴自棄地開口：
「江妤，我是喜歡你。
「可我比你大九歲。
「我配不上你。
「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彈幕再次刷新。
【啊啊啊！江妤你千萬不要聽他的當什麼都沒發生啊！不然他回去又要陷入自虐的情緒裡了。】
【他就是自卑敏感，他真的超級超級愛你！並且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求求你了，和他在一起吧！】
【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嗚嗚嗚……】
看著周清樾這副模樣，我抿了下唇。
「可是，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我的發卡，我的筆，還有我捐出去的衣服，都在你那兒吧。」
周清樾猛地看過來，又緊張又無措。
【哦吼，被發現了吧。】
【他直接藏了一櫃子，寶貝得要死，江妤你快去他家看。】
周清樾變得磕磕巴巴起來：「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些……我……我不是變態。」
他氣惱自己解釋不了，急得眼眶發紅。
我新奇極了。
在我印象裡，周清樾一直都是正經、古板、無趣的。
加上年紀和輩分擺在那裡，我對他一直都是對長輩的尊敬和客氣。
誰料背地裡竟是這種樣子。
「我能去你家看看嗎？」
3
周清樾不可置信地看我，眼裡藏不住的興奮，又夾雜著一絲不願。
他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陷入糾結當中。
「你會討厭我嗎？」
他聲音很輕，輕到我險些沒聽見。
「不知道。」
末了我想了下，「至少現在，不討厭。」
更多的是好奇。
周清樾原本黯淡下去的目光驟然亮了起來。
他小幅度地彎了下嘴角：「好。」
半個小時後，我到了周清樾的大平層裡。
黑白灰配色，布局簡單，有格調。
但我很快就發現，房子裡每一處的彩色裝飾品，都來源於我。
玄關處的錦鯉畫，是我早些年在學校賣出去的。
沙發上的粉色抱枕，是我家換新配飾時扔掉的。
電視櫃旁邊的毛線向日葵，是我學手工時做壞扔掉的殘次品。
還有他桌上的小熊馬克杯，筆筒裡的彩色鉛筆，書架上突兀的言情小說。
參觀完每一處，我回頭，發現周清樾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眼神忐忑。
又藏著一絲期待。
我腳步一轉，進了他的主臥。
走向衣帽間時，周清樾忽然變得緊張。
「小妤……」
我不顧他的拒絕，直接打開了衣櫃。
呼吸不由一滯。
偌大的衣櫃，隻分為兩個區域。
一邊是他的西裝和常服。
另一邊，滿滿當當的都是我的衣服。
扔掉的，捐贈的，還有連吊牌都沒摘的，佔據了大半邊的衣櫃。
我提起一件嶄新的裙子問他：「這不是我的。」
周清樾眼神閃躲了一下，支支吾吾。
「這是我覺得，你穿可能會很好看，買下來的。」
我拿著裙子，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
「尺碼剛好。」
周清樾立馬道歉：「對不起，我沒有窺探你的隱私，是我向售貨員描述了你的身高體重，她給我推薦的。」
我把裙子掛了回去，沒有說話。
周清樾卻急紅了眼。
「小妤，我真的沒有做出任何對你不禮貌的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或者你想怎麼出氣，我都接受，我絕不反抗。」
他可憐巴巴地攔在我面前，驚慌中往我手裡塞了一條皮帶。
大有讓我揍他出氣的意思。
我有些驚訝。
我沒有生氣，女生衣服尺碼就那幾個，除非是量身定制。
然而我還沒說話呢，周清樾「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膝蓋分開，大腿肌肉將西褲繃緊，馬甲勒出健碩的胸肌，肩膀寬闊，背脊發著顫。
他仰著頭，眼尾發紅，近乎祈求和虔誠地看著我。
「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求你了。」
一米九的身高，寬肩窄腰，本應是充滿壓迫。
此刻卻可憐得像個落水小狗。
莫名的，讓我有些許興奮。
有種想狠狠欺負他的衝動。
周清樾不安地接受著我的打量。
「伸出手來。」
周清樾聽話地伸手。
寬厚的大掌在我面前攤開。
我把皮帶折疊，毫不留情地在他掌心抽了一鞭。
白皙的掌心瞬間留下一道突兀的紅痕，逐漸變得有些腫脹。
周清樾沒有任何抵抗和惱怒，反而松了一口氣。
「隻要不討厭我，小妤想怎麼樣都可以。」
我挑眉：「真的嗎？」
周清樾溫柔地注視著我，重重點頭。
我扔下皮帶，微微彎腰。
驟然靠近，我能感覺到周清樾呼吸停了一瞬，然後變得急促。
我說：「那我今晚，要在這兒睡。
「沒我的命令，你不許起來。
「這是懲罰。」
話音落下的同時，周清樾的臉和耳根，迅速紅成一片。
我不等他開口，自顧自地出了衣帽間，躺在了他的床上。
周清樾目光追隨著我，灼熱，黏膩。
4
我沒有理會，因為眼前彈幕瘋狂刷屏。
【天吶，你這哪裡是懲罰，哪裡是懲罰！】
【小叔今晚都得抱著皮帶舔你信不信！】
【……】
一長串激蕩的彈幕中，我艱難地撿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原來我所在的世界隻是一本甜寵小說。
主角正是周鶴和蘇怡。
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校霸和清純可愛的乖乖女。
而我作為周鶴的青梅，理所當然的喜歡他，苦追不得後黑化，制造出一些矛盾讓他們的愛情更加堅定不移。
但關於周清樾，並沒有得到太多信息。
隻知道他對我產生了畸形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