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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夜我在德令哈 3553 2025-02-07 17: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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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在網上做自媒體,賬號也不算難找。


    小一百萬的粉絲,籤約了 MCN 機構。


    她發布了數個回國的 vlog 為她三天後的第一場直播帶貨造勢。


    此刻我無比慶幸自己有記錄生活的愛好。


    打開備忘錄和雲賬戶,挑選一個我喜歡的 PPT 模版,按照時間順序,將陸序南婚後與溫喬的每一次交集排列。


    做得精美無比。


    四年,陸序南每月往返倫敦的機票。


    兩人的情侶滑雪用具。


    以及溫喬每一年生日陸序南為她準備的以年齡為數的生日禮物。


    邏輯清晰,無可挑剔。


    任誰看了,都能贊一句恩愛夫妻。


    然後,在她剛開播的那一瞬間發布。


    帶著陸序南和溫喬名字的熱搜竄到了榜首,後面還跟著一個出軌的關鍵詞。


    以及一個火紅的爆。


    溫喬預想中本該賺得盆滿缽滿的第一場直播以狼狽收場。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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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我的電話被他們打爆。


    尤其是婆婆。


    她尖銳的嗓門穿透力太強,隔著電話都刺得我腦袋脹痛。


    往常我就不會忍她,今天更是氣沉丹田,衝著電話那頭大喊一聲:「老畢登!我是給你臉了!」


    而後掛斷拉黑一氣呵成。


    陸序南的母親其實並沒有多喜歡我。


    她隻不過是沒得選,畢竟在她兒子的選擇裡除了溫喬就是我。


    我與陸序南的第一次吵架也是因為她。


    那時我們新婚,她時常喜歡搞突然襲擊,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闖進我們的婚房。


    她對我諸多挑剔,我對陸序南愛屋及烏所以百般忍耐。


    直到她當著我的面緩緩說出那句:「序南之前的女朋友,我更滿意些。」


    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我的手段。


    我發瘋大叫,拳打腳踢將她趕出了我的地盤。


    從此陸家有關於她的場合我一概不出席,任她受旁人奚落嘲笑。


    那晚我心情低落,悶在被子裡埋頭苦睡。


    陸序南從公司趕回來,走進臥室,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開口。


    「向晚星,你對媽媽發脾氣了。」


    我一直不說話,陸序南發了火。


    他將我從被子裡拖出來,半是威脅半是規勸道:「向晚星,那是我媽媽。」


    我抓起手邊一切能觸碰到的東西朝他扔去。


    「那又怎樣?是你媽又怎樣?我就必須要忍嗎?哪怕她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溫喬?」


    後來我又想通了,不就是要我去道歉嗎?


    那就去道歉吧。


    凌晨時分,我穿著睡衣,披頭散發,開著車衝進陸家老宅。


    手裡還握著一把水果刀。


    我拎著他媽的後脖頸,一路飛馳到機場。


    一邊換擋踩油門,一邊冷靜對他媽說:「後悔了是吧?我現在送你去機場,給你買機票,你去把人請回來怎麼樣?」


    他媽緊緊抓住車頂的扶手,在我的副駕駛縮著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跟我說:「對不起,我錯了。」


    就差一點,他媽就要被我送進候機廳了。


    那之後,我的名聲就在陸家壞掉了。


    我小肚雞腸,且睚眦必報。


    我不允許有任何人以打壓我的方式肆意快活。


    6


    陸序南的電話比他媽來得要晚一些。


    隻聽聲音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疲憊。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我們屏氣凝神,誰都沒有先開口。


    等了不知多久,他無奈地嘆氣從那頭傳來。


    繼而溫柔地叫我小名。


    「星星,別鬧了。」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陸序南從來沒有尊重過我。


    不管是在以往的婚姻中,還是此刻。


    他固執地認為我提出離婚,以及為達到離婚目的而使出的手段本質上都是為了挽留這段婚姻而作出的努力。


    我之前愛得太滿太明顯,所以才讓他有恃無恐。


    我想了很久,組織好語言,才慢慢說:「你心裡其實很得意吧?」


    「你覺得年少的白月光陪在你左右,手持合法證的妻子為挽回你而歇斯底裡,地球的兩邊你都有家。」


    「陸序南,做人不能又賤又齷蹉吧。」


    他似乎是被我氣狠了,再開口帶著些啼笑皆非的語氣。


    「向晚星,我向你保證陸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我最終也肯定是會回歸我們的家。」


    「你別再對溫喬糾纏不休了。」


    「你不知道你對她造成的困擾有多大,大家都焦頭爛額。」


    「那又關我什麼事呢?不管是在校友群被當成笑話,還是在網絡上被謾罵,那不都是你們兩個人自找的嗎?」


    「我絕對不要在她跟你於人前做盡曖昧事,忍無可忍了才開始自虐式的反擊,我要她從一開始就被打上卑劣下賤的標籤,絕不讓她借著你的名頭賺到一分錢!」


    我與陸序南陷入了一場沒有盡頭的冷戰。


    而他像是與我賭氣一般,連著好多天,攜溫喬出席了多場酒會。


    她以女伴的名義陪伴在他左右。


    般配又曖昧。


    有朋友找來勸和,訴說他她的不易。


    「他們早就沒什麼,隻是當初分手太慘烈,心裡有個坎罷了。」


    「她在國外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第一段婚姻除了一個孩子什麼都沒留下,直播想賺點錢養孩子,又因為你,欠了許多違約金。」


    「晚星,你的丈夫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了,你大度點兒,讓大家都好過。」


    我當機立斷斬斷這段友誼。


    反過來又讓這位共友去勸勸陸序南,讓他早點跟我好聚好散。


    最後,我祝他的妻子也像溫喬一樣能擁有一位類似陸序南那樣的男顏知己。


    結果換來共友的破防大罵。


    7


    年底將至,陸家無用的規矩也多。


    我本不想同陸序南回去參加那些無益的家宴,奈何陸序南他爺爺打來電話,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去。


    陸爺爺,是個很好的長輩。


    當初我同陸序南的婚禮辦得雞飛狗跳,更因為在這場婚禮中我父母賣女兒的行為惹得陸家那些旁支的白眼和嫌棄。


    除了朋友,幾乎沒人觀禮到最後。


    隻有陸爺爺,嘴裡哼著婚禮進行曲,笑著拍手祝賀我們結為夫妻。


    不湊巧的是,我的車與陸序南的車在老宅門口相遇。


    溫喬坐在他的副駕駛。


    兩人同樣冷漠的表情,隻是溫喬還帶著一絲輕蔑。


    下車後,陸序南的手虛扶著溫喬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些什麼。


    若把這幅場景比作畫,我就像是突兀的外來者,破壞了他們的和諧。


    隻是我終究學不會隱忍。


    衝上前去,拽著溫喬的頭發把她往後一扯。


    「陸家真是落魄了,野雞都能從正門進了。」


    溫喬軟在陸序南的懷裡。


    眼睛含淚地看著我,但嘴角卻帶有一抹嘲笑。


    陸序南面色鐵青,擒住我的手,「你幹什麼?!是媽請她來的!今晚有正事!」


    我並不害怕,「那又怎樣?別說是你媽,就算是你祖宗請她來,我也一樣動手。」


    我們一同走進去。


    陸序南像是害怕我再對溫喬作出什麼舉動,一直護在她左右。


    陸家那些親戚三三兩兩散在客廳中。


    陸序南忙著看溫喬頭上有沒有傷,而我被孤立在一旁。


    我實在是不喜歡陸家老宅。


    哪怕這裡燈光璀璨,一塵不染,也讓我覺得空中彌漫著一股腐敗氣息,揮散不去。


    陸序南媽媽坐在一眾妯娌之中,對上我眼神不自然的四處飄散。


    卻又在看見一旁的陸序南時,陡然挺直了腰板。


    她今日盛裝出席,在我面前說話聲音都比以前大了些:「還沒進門呢,就在門口鬧得雞飛狗跳,沒禮貌。」


    我笑了笑,「我還想問您呢,序南說溫喬是您請來的,怎麼,您也想效仿您丈夫,把妻子情人湊一堆歡歡喜喜過大年呀?」


    陸序南他爸的情人隻多不少。


    有一年春節,個個都鬧著守歲,他幹脆帶著一家老小把所有人都湊在一起過了個驚悚的年。


    把他媽氣得病了好幾個月。


    大概是我的話太過驚世駭俗,那些親戚都屏氣凝神,不敢當先開口緩和氣氛的那一個。


    陸序南他媽轉著手上的佛珠,緩緩開口。


    「別太小家子氣,就盯著我兒子床上那點兒事,格局大一點。今日我請溫喬來,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她前些日子的直播被你給攪渾了,作為賠罪,我讓序南把 YILAII 那個牌子的代言人給溫喬。」


    話畢,她還假惺惺地問我:「晚星你不會生氣的吧?」


    她說的那一瞬間我心裡一緊,握住了茶幾上那瓶剛開封的紅酒。


    說不清是憤慨還是心痛。


    我隻覺得我此刻難過到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盯著陸序南,咬牙切齒,「誰的主意?」


    他起身想向我走來,卻被溫喬拉住衣角,被迫停下腳步。


    他媽更是又慢悠悠地說:「你體諒一下溫喬一個單親母親帶孩子不容易,哪裡都要花錢,誰讓你小心眼斷了人家的財路呢?」


    「那你呢?」我看著陸序南,發出詰問,「你也同意?」


    他比誰都堅定,說:「晚星,我欠她很多,我想補償她更多。」


    他話音剛落,我手上的紅酒瓶就朝著他的頭飛了出去。


    有人驚聲尖叫。


    紅酒瓶稀裡哗啦破碎一地,分不清身上是血還是酒。


    我心中恨意迸發。


    誰都知道,YILAI 是陸氏旗下一個小眾珠寶品牌。


    它中文名為以來。


    意為從過去到未來,是沒有終止,無盡探索和無限可能。


    是陸序南對向晚星的愛。


    是我們結婚時,他送給我的禮物。


    而現在,YILAI 被他獻祭給了他的白月光,被他媽當作羞辱我的利器。


    我當下就改變了主意。


    好聚好散?


    去你媽的吧。


    我擦了擦手上的汗,想起陸爺爺還在樓上等我。


    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上前去捏了捏陸序南他媽媽的肩旁,幫她把滑落的披肩重新擺好,輕輕柔柔地對她說:「媽媽,我不打長輩,那不禮貌。


    「但是你總喜歡招惹我,那怎麼辦呢?那我就打你兒子。


    「這話我也跟溫小姐說過,我打你們是犯法的,我打他,那叫家務事。


    「我希望你們都能記在腦子裡,不然我一次次提醒,真的很累的。」


    我感覺到我手下的身子抖了一下。


    一旁那些我喊嬸嬸的長輩們指責我失態又無禮。


    其中有位嬸嬸是從港城遠嫁來北市的。


    她用蹩腳的普通話說我好猛,又說我好蠢。


    「男人咯,都是 cheapman 嘅,剛剛好夠用就行啦,要愛唔等使嘅,他比豬還蠢怎麼做得到啦。爺爺又鍾意你,生個崽大家都歡喜啰。」


    我紅著眼眶對她說,在打定主意離婚前,我也這麼想過的。


    可是不知怎的,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我卻突然看到了擺在臥室裡,當初結婚時的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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