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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拙犬 3543 2025-02-06 16: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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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厲銘川的保鏢,是厲家從小養在他身邊的狗。


    我一直本分沉默,盡職盡責。


    直到厲銘川發現我為他折的三千顆紙星星。


    他居高臨下,聲音仿佛淬了冰。


    「陳笙,你真讓我惡心。」


    掩藏了十年的愛意被撞破。


    我啞聲道:「我會盡快離開。」


    厲銘川嗤笑一聲,怒意更盛:


    「想走?


    「你死也要死在厲家!」


    我默默攥緊手中的診斷書,如往常一樣恭敬道:「是。少爺。」


    1


    從醫院回到厲家老宅的時候,厲銘川也在。


    他穿一身筆挺的煙灰色高定西裝,坐在客廳沙發的主位。


    我抬頭,眼神撞進他幽深的黑眸。


    我照常心跳加速,卻在下一秒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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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面前,是個被裝滿的透明玻璃瓶。


    大大一個,裝的都是寫著他名字的紙星星。


    見我進門,坐在一旁的任佳嬌笑道:


    「瞧,銘川。


    「你的暗戀者回來了。」


    我僵立在門口,有種被扒光示眾的羞恥感。


    我低頭垂眸,避開厲銘川冰冷的注視。


    任佳是厲銘川打小的玩伴,也是厲家早就定下的兒媳。


    她用一貫的大小姐語氣。


    她嘲諷道:


    「陳笙,沒想到你這麼純情。


    「折星星這種事,一點也不像單挑十幾人的格鬥冠軍會做的。」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玻璃罐子。


    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


    罐子砸在桌上的茶具上,雙雙碎裂。


    星星散落滿桌,被澄黃茶水浸湿、泡毀。


    任佳掩著唇,驚訝道:


    「哎呀我手滑,都碎了啊。


    「銘川,這看起來很貴,需要我賠嗎?」


    厲銘川眼神淡淡掃過慘烈的桌面,冷聲道:「廉價的玩物罷了,不至於。」


    仿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冰得我喉頭哽痛。


    廉價嗎?


    那是我的三千多個日夜。


    十年,一天一顆星星。


    上面的字體從稚嫩到成熟。


    寫的都是不變的三個字——厲銘川。


    我把這三個字寫在紙條首端,折進星星最中心。


    卻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打掃阿姨拿著抹布站在一旁不敢動。


    我舉步維艱,走到桌前。


    想撿起一些未沾湿的星星。


    可才撿起一顆,指尖就被碎玻璃劃破。


    厲銘川猛地執起我的手腕,鮮血沿著指縫流到他的手上。


    仿佛被燙到,他下一秒就松開了手。


    厲銘川目光沉靜:「陳笙,這些星星是什麼意思?」


    我攥緊手中的診斷書,十年來第一次有了勇氣:「喜歡你的意思。」


    我抬頭仰望他的眼睛,平靜地說:「厲銘川,我喜歡你。」


    很久了。


    厲銘川向來冷靜,他從小習得喜怒不形於色。


    此刻,卻罕見地皺眉。


    他用真絲手帕擦拭手上的血,居高臨下睨著我:


    「陳笙,我認識你十年,都不知道你是同性戀。


    「這讓我覺得惡心。」


    胸腔仿佛寂靜的山谷,我加速的心跳震耳欲聾,腦中的腫瘤也在此刻叫囂著疼痛。


    我冷汗直流,啞聲道:「我會盡快離開。」


    確認了最在乎的事,此刻我隻想找個地方安靜地死掉。


    厲銘川一把將我推倒,抵在沙發上。


    他嗤笑一聲,怒意更盛:


    「想走?


    「你死也要死在厲家!」


    我默默攥緊手中被冷汗浸湿的診斷書,垂睫,如往常一樣恭敬道:「是。少爺。」


    十年來,厲銘川提出的要求我都會照做。


    這一次,也不例外。


    因為,我得了腦癌,真的快死了。


    2


    我的命是厲銘川給的。


    十年前我 12 歲,剛從煉獄一般的孤兒院逃出來。


    流浪到橋洞下,被一群野狗圍獵時,是厲銘川救了我。


    他背光站在骯髒的我面前,猶如神祇。


    投射在我身上的影子,從那一刻籠罩至今。


    17 歲的厲銘川已然從容深沉,他神情自若地將我帶回家,像撿了隻流浪狗。


    厲銘川的父親沒斥責他一句,反而笑著說:「這孩子是個好苗子,說不定能培養成一把防身的刀。」


    那天起,我被養在厲家。


    被反復錘煉成一把刀,一把保護厲銘川的刀。


    習武很苦,很疼。


    疼得睡不著時,厲銘川替我搽藥揉傷,讓我別這麼拼。


    所有人都把我當工具,隻有他把我當人。


    哦,不止。


    他說過:


    「阿笙,別一口一個少爺。


    「我們是朋友。」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真的是厲銘川的朋友、


    我粘著他問文化課知識,聽話地將他厭惡的芥藍吃掉。


    而他會跟家裡扯謊,甩掉一車人高馬大的保鏢,帶我去海邊瘋玩整個傍晚。


    直到他父母因車禍突然離世,厲銘川一夜之間變得陰鸷。


    他迅速進入海城商業社交圈。


    一邊繼續大學學業,一邊撐起父母留下的商業帝國。


    名利場的金字塔制度森嚴,厲銘川總是在最頂端。


    許多人費盡心思,也不夠格跟他說一句「久仰」。


    見識到他的核心社交圈和身邊圍繞的恭維,我才恍然大悟。


    他的那句「朋友」,是多麼大的賞賜。


    於是我藏起心思,變成刀,變成他身邊的惡犬。


    我奮不顧身地保護他。


    他一聲令下,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試圖傷害他的人撕碎。


    我應該安於現狀,不該讓見不得人的心思泄露。


    暗戀是一種禮貌,是背地裡獨自建一座城堡。


    我應該將「朋友」做匾,高掛城門,然後把愛意藏在城堡的最深處。


    因為這兩個字,已經足夠榮耀。


    3


    厲銘川對我的順從不滿。


    這太反常了。


    他明明常誇我乖。


    厲銘川眼底的怒意洶湧,猛地起身遠離我。


    擲地有聲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說這句話時,厲銘川深深地看了任佳一眼。


    我想,他真的很在乎她。


    又或許,他因我覺得丟臉。


    厲銘川扯下領帶,神情冷厭:「給你十分鍾準備,跟我去參加股東會晚宴。」


    任佳急得直跺腳:


    「銘川,你怎麼還讓他留在你身邊?


    「你就應該把他打殘了,趕出家門!」


    厲銘川上樓的腳步微頓,語氣聽不出喜怒:「股東大會在即,你是想給那幾個老東西除掉我的機會?」


    我們早得到消息,幾個老董事妄圖暗地裡除掉厲銘川,在股東大會上奪權。


    此時換掉安保的核心人員,太冒險。


    任佳面色僵白,支吾道:「不是的,我——」


    厲銘川打斷她:「陳笙,在厲家找到接替你的人之前,管好自己的心思。」


    我斂睫:「是。」


    他背對著我,立在奢華的白色旋梯上。


    我連餘光都不敢再移向他,哪怕隻是背影。


    腳步聲漸遠,任佳立馬換了副面孔。


    她嫌惡地瞥向我:


    「死基佬,我早就看出來你對銘川圖謀不軌!


    「死變態!惡心!」


    我語氣平靜,篤定:「所以,是你動了我的東西。」


    星星被我藏在臥室衣櫃最深處的暗格裡,不用看也知道,臥室一定被任佳毀得面目全非。


    任佳見識過我的狠戾。


    此刻被我的眼神嚇到,躲在一旁的保鏢身後:


    「是又怎麼樣?!


    「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好看,替厲銘川擋過幾次槍,他就會護著你,我才是厲家以後的女主人!」


    果然。


    我定定看著她,堪稱溫和地道:「我現在不能動你,可等我被趕出厲家,就不一定了。」


    任佳瑟瑟發抖:「你少恐嚇我!有本事過了今晚!」


    她想起什麼,突然有了底氣:「等你成了破抹布,看厲銘川會不會把你丟出門!」


    4


    入夜,我跟著厲銘川進入宴會會場,才明白任佳的話是什麼意思。


    整場賓客的目光追隨著厲銘川,除了一個人。


    厲氏董事會的厲松——厲銘川的小叔。


    從我進入會場,他就一眼不眨地盯著我。


    眼神中毫不遮掩的意淫,讓我恨不得立即戳瞎他渾濁的雙眼。


    厲銘川進盥洗室時,我肅穆地守在門口。


    厲松靠過來,一手撫上我的肩。


    「阿笙,聽說你喜歡男人?


    「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


    「不如,你今晚跟我走吧?」


    我避開他的接觸,面無表情道:「厲先生,請您自重。」


    他不肯罷休,又靠過來。


    令人作嘔的口氣噴在我的頸側:


    「阿笙,笑一個吧。


    「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就隻肯對厲銘川一個人笑呢?他明明都不正眼看你。」


    我神情未變,心中卻一陣刺痛。


    厲銘川的確對我更冷漠了。


    從家出來,他一個眼神都沒再給我。


    我無視厲松痴笑的臉,吐出一個字:「滾。」


    厲松笑得猥瑣:「呵,敬酒不吃吃罰酒。」


    臨近晚宴尾聲,厲銘川被簇擁著送至大門前。


    我站在一旁,看他鶴立雞群般俯視眾人。


    他溫和聽人寒暄,偶爾點頭,笑不及眼底。


    車行一半,他突然開口:


    「我的手表落在會場了。


    「陳笙,替我拿回來。」


    猶如盲人獲得一縷光感。


    我壓著發抖的聲線,答:「好,我很快拿給您。」


    太著急下車,以至於我沒來得及看清他別有深意的眼。


    會場人全散了,大門卻開著道縫。


    進門的瞬間,所有燈驟然熄滅。


    大門在同一時間關閉。


    沒來得及做出防御姿勢,大腿一涼,我瞬間渾身癱軟,意識潰散。


    我中了麻醉槍。


    5


    意識隨著手臂上的一陣刺痛回籠。


    雙眼被蒙住,厲松的聲音仿佛從遠處傳來:「昏著多沒意思,我給你注射了清醒劑。」


    身上的衣服被撕扯,脫下。


    厲松的聲音忽遠忽近:


    「阿笙啊,你真長了副好皮囊,這腿……又細又長……


    「等會我先來,再嘗嘗四個人一起是什麼滋味兒。


    「現在整棟樓都沒人,你可以大聲叫,我們愛聽……」


    房間裡還有別人!


    我狠狠咬上舌尖,靠疼痛恢復大半意識。


    「滾,滾開!」


    我拼命掙扎,卻發現手腳都被拴在床上。


    像隻待宰的羔羊。


    厲松赤裸著覆上來,急不可耐地道:「別怕啊,疼一下,疼一下哥哥就讓你舒服……」


    手腕腳踝掙出了血,也無濟於事。


    我強壓著惡心,平靜道:「解開繩子,這樣我不舒服。」


    厲松猥瑣地笑:「可以。」


    旁人阻止道:「大哥,聽說他很能打,你解開他,萬一——」


    厲松:「麻醉劑的肌松效果還在,他沒勁兒跑。」


    說完,他解開了繩索。


    我猛地提膝頂他下身,卻瞬間被三個人摁住。


    拳打腳踢落在身上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破開。


    進門的腳步有條不紊,節奏熟悉得讓我心驚。


    是厲銘川。


    他的聲線冷靜如常:「小叔,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厲松大驚失色:「你怎麼會在這?!」


    一個女人帶著幾個保鏢衝進房間,尖叫道:「厲松,你竟敢背著我在外面搞男人!」


    我渾渾噩噩,好不容易蜷縮起來的身體被一腳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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