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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牌位裏的秘密 3813 2025-02-05 16: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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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呂照把房契拍在了桌上,湊近了李八郎,戲謔一笑:「你替我瞧瞧,這房契上寫的誰的姓氏?」


    李八郎速掃一眼,立刻答道:「陳,陳家。」


    「那裡頭住著的為何是徐家人?」


    呂照陡然冷喝一聲,嚇得李八郎險些跌在地上。


    「這……這小人不知啊,搶佔民宅,該找官府呀!」


    「你再好好想想。當年徐四海回京,可是找你拿的鑰匙?」


    李八郎眨了眨眼,又瞟了一眼我,終於想起呂照問的是哪一宗,呼吸也漸漸平穩了。


    「這位是陳姑娘吧?」


    「當年徐四海四處打聽,問這宅子是誰的祖產,我就告訴他是陳家買下的,陳老爺沒回來,我替他保管著鑰匙。」


    「誰知徐四海拿了官書來,原來陳懷新沒了,隻剩下一個陳姑娘,陳姑娘又和徐家公子有婚約,這房子記在誰名下不一樣?」


    李八郎嘿嘿一笑:「左手倒右手的事兒。小人就替他補上了一張文書,還蓋了官印在官府留了底。」


    我問他:「若是婚約毀了呢?」


    李八郎一愣,本還在思索,偷看了一眼呂照陰沉的臉色後,馬上回道:「婚姻既毀,陳徐兩家各走各的路,沒了永結為好的前提,自然要細細算賬。」


    出了李八郎的宅邸,呂照的眉間微擰。


    我問是否徐四海那張蓋了官印的房契更有用,呂照叫我莫要擔心。


    「我去戶部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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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為了安置我,呂照從客棧搬了出來,又從李八郎手裡買了套宅子,正房讓給我睡,他隻住偏房。為了護著我,他又從軍中叫了二十名軍士,把宅院牢牢地圍住。他說近兩日徐府的人發瘋似的在街上找我,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徐凌不知道內裡底細,錯放了我走,可知曉真相的徐氏夫婦向來謹慎,雖然已經有了一份蓋上了官印的房契拿在手裡,但須得等將我拘回徐府,才能把心放到肚子裡。


    我雖名義上住的是呂照的新宅,可宅中他的東西寥寥無幾,為我添置的胭脂水粉、衣衫、首飾卻一箱又一箱,外面的人調笑說侯爺恐怕是要金屋藏嬌,呂照紅著臉叫我不要理會他們的風言風語。


    「若是我無能,沒將你的宅子討回來,那這一套就當我送你的。賣也好,住也好,都隨你。」


    呂照還是自謙了,他在朝中正當紅,修改登記了京都住宅的魚鱗圖冊易如反掌。


    他拿著牌位中夾著的所有地契,在戶部用朱筆勾了個遍。


    那些鋪子宅子雜而小,有在京城的,也有在南邊兒的。


    除了徐宅,大多值不了幾個錢,難以想象我爹是如何用攢下的一筆筆錢慢慢買來的。


    他活著時常說,狡兔三窟,原來他默默為我挖了這麼多的洞邸。


    這些地方有些空著,有些已被人佔了。


    呂照不緊不慢地說:「叫官府跑一趟,鳩佔鵲巢的人自然會滾。」


    「我在徐府四周埋伏了一百精兵,隻等你一聲令下,便可把徐老爺一家子請出去。」


    10


    呂照問我準備何時奪回徐宅,我說下月初八是吉日。


    其實那是我與徐凌原定的婚期。


    一個月後的初七,呂照陪我回了徐府。


    丫鬟婆子待我的態度恭恭敬敬,再無人敢竊笑私語。


    許是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徐四海選擇在花廳見我們。


    一見到我,他就笑了,隻是那笑意比往常勉強許多:「年兒回來了。」


    他又朝呂照欠身:「賢弟,多年來可好?」


    他曾遭呂照質問宅子的來處,如今見到我與呂照同行,心中狐疑猜忌,想問卻又不敢問。


    呂照負手而立,一言不發。


    徐夫人淡淡地微笑著:「武安侯,拐走人家的女兒,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冷然:「我不是徐家的女兒,我叫陳年。」


    徐夫人掩口一笑,在外人面前,她永遠那麼得體溫婉。


    「好了,這孩子,怎麼還鬧脾氣。」她又對著呂照溫言道:「年兒從小就不受訓,都被我給慣壞了。」


    「不過侯爺好眼光。我從小調教得她歌舞雙絕,姿色又是上乘,本來想留給咱們凌哥兒,誰知被侯爺搶了先。」她牽著我的手笑意盈盈,「這樣也好,你眼高於頂,瞧不上凌哥兒,跟了侯爺,也不算辱沒你。」


    呂照臉色驟冷,驀然開口:「夫人誤會了。我把陳年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畢竟,我與陳大人,還有徐大人,都算是故交。」


    呂照拍了拍我的肩:「如今有兄長替你撐腰,你的婚事必然風光尊貴,絕不會受宵小之輩辱沒。」


    徐夫人的笑容僵住,緊接著又狀似無意地提到:「你回來得巧,凌哥兒明日就要成親了,你們自小一起長大,留下來吃杯喜酒吧。」


    她本以為我會黯然神傷,卻不曾想我欣然同意。


    徐四海做賊心虛,纏著呂照寒暄,我孤身一人來到後院,徑直走向徐凌的新房。


    這裡紅燭高照,輕紗薄幔,月光格外溫柔。


    我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那錦繡枕頭上繁雜沉甸的花紋,是並蒂海棠。徐凌將枕於其中,做一場青雲直上的春秋大夢,夢中有兵部左侍郎的提拔栽培,有遠離刀劍的清闲富貴。


    「你是否在想,我會不會夢見你?」身後傳來徐凌的低沉嗓音。


    他繞來我身邊,輕易抓住了我的手,與我雙手合十:「我知道你回來了。」


    「別再走了,好嗎?」


    我吃吃地笑了。


    他皺眉,語氣仍然溫柔哄勸:「呂照能給你什麼?你跟了他這麼久,現在還是無名無分。留在我身邊,起碼我有一顆真心給你。程家表妹性子爽朗,或許直來直去暴躁了些,可也絕不是那容不下人的。」


    「你一生孤苦無依,為什麼不讓我護著你?」


    我抬起頭來:「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原本不必孤苦無依,不必寄人籬下。我也可以堂堂正正立於天地之中,問心無愧。」


    徐凌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是因為我母親。可你隻要進了我徐家的門,徐氏自會為你遮風擋雨,總比你飄零在外的好。」


    「阿年,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想永遠守著你。」


    他環顧四周,自顧自激動起來:「你看,都是按你喜歡的模樣布置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再來找我。阿年,隻要你願意,這也可以是我們的婚房。」


    我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徐凌愣住,疑惑與驚恐在他的臉上交替閃過。


    我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壓住溢出的笑聲。


    「徐凌,這不會是我們的婚房,這也不會是你的婚房。」


    「確切地說,明日,這就會是我的宅子,陳宅。」


    不等徐凌反應,我先將房契拍到了他面前。


    「這本就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宅子,被你爹偷了去,現在,我要原封不動地把它收回來。」


    徐凌拿起房契,整個人好似被抽了魂一般呆滯,他反復審視那紙上的寥寥數語。


    「不,不……」


    「呂照已經上報戶部,修正了這個小小的錯誤。」我放松自如地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子時一過,徐府的人都要被我掃地出門。」


    沉默良久,徐凌似乎已經認了命。


    「你做這麼多,隻是為了阻撓我的婚事。阿年,我可以不成婚,隻娶你,隻要你高興,我父母親年紀大了……」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徐凌,我早就不想和你成親了,我之所以選在明日轟你們出去,隻是因為這是你娘花了十兩白銀選的上吉日子,宜婚娶,亦宜入宅。」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我:「你當真如此絕情?」


    我合上眼再不理他。


    11


    子時的鍾敲響了,幾乎是同時,一百官兵腰間的佩劍相撞,發出悅耳的聲音。我站在門口的空地上,幾個呂照請來的僕婦舉著火把簇擁著我。


    我親眼看著徐家老少皆被看管著收拾行裝,趕出門外。


    徐府家大業大,一時半會兒是收拾不完的。


    可徐凌什麼也沒帶,他隻是孤身一人走到了門口,臨走前,回頭看了這座宅院最後一眼。


    「阿年,原來這榮華富貴,到頭來也是一場空。如果這本就是你的東西,那便還給你罷。」


    我搖頭,用口型告訴他:太遲了。


    不是你還給我的,而是我搶回來的。


    突然,北面傳來一陣尖叫聲,我回過頭,隻見遠處的天染了火紅的一片。


    徐夫人的咒罵聲也被風吹了過來。


    「陳年,你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養不熟的東西!」


    身邊的僕婦向我耳語:「徐夫人在正院放了一把火。」


    我一步步向正院走去,今夜北風刮得好兇,火舌迅速滋長蔓延,沒多久就吞沒了正房。滅火的人來得及時,火勢很快被壓制住,沒有危及別的建築。


    那座從小便讓我心驚膽戰的正房永遠消失了,裡頭坐著的那個端莊冷漠的夫人此刻披頭散發地跌坐在我面前,臉上還沾著灰。


    記憶中那段灰暗晦澀的過去也好似被燒了個幹淨。


    不由自主地,我對徐夫人說:「謝謝你,燒了它。」


    徐夫人愣了一瞬,又反撲過來罵我, 即刻被人拉開丟到了一邊。


    12


    我不知那天是如何睡著的,醒來時我卻已經躺在了自己小院的床上, 隻是服侍我的再也不是湘竹。


    一個婆子見我醒了趕忙端了參湯來:「姑娘身子太虛了,往後要多養養。」


    正院屋內傳來陣陣笑聲,是徐夫人、徐凌……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清脆如鈴。


    「我如」婆子卻笑眯眯接著說, 尋思這裡姑娘住慣了, 睡得更安穩, 才挪回這兒休息的,若不高興, 隨便搬到哪裡都行。隻是正房燒毀了,正在重蓋,若要建好怎麼也得秋天了。


    於是我長舒一口氣,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後來聽說徐四海盜人宅邸的名聲傳到了朝堂上, 被奪去了武德將軍的軍銜, 降為七品校尉, 留待軍中查看。


    徐家一家搬到了遠郊, 住得僻靜些好躲避風言風語。


    京中女眷都說徐夫人已閉門不出許久, 好像一夜間老了十歲。


    雖然徐凌並未受父親牽連,程家亦有意招他上門為婿, 可程家姑娘性子剛烈,絕不肯再與徐凌有牽扯。於是程家半真半假地賠了個禮, 這門親事便也黃了。


    呂照因行事張揚, 興風作浪, 被皇帝打了二十大板,又說他太闲,叫他兼領錦衣衛指揮使一職。


    他即使受了罰,仍隔三差五來看我, 行坐之處無不緊繃著身子,生怕叫我瞧出異樣來。


    我翻著一沓沓的賬本:「何必這樣辛苦地來回跑?今時不同往日,我已是大掌櫃,能料理好自己。」


    「你瞧,我爹為我留下這麼多鋪子。」我邊說邊笑,即使某些鋪子每月隻能進賬二錢銀子。


    呂照望著我,勾了勾唇角, 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哀愁。


    「我自小便是主人家的奴僕,從無人關心我的死活。後來我自投行伍,刀劍無眼, 我已習慣了身邊的人離去。可你爹救了我的命, 在這世上, 我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在意,可三天後, 他卻永遠地走了。陳年,我隻有守著你, 才能感覺到心跳。」


    我朝他認真地點了點頭:「你是我爹送給我的最後一個禮物, 我也會守著你。」


    如今我房間裡的繡帕與曲譜不翼而飛, 取而代之的是成堆的典籍古著,我打開窗戶,便看見一匹紅棗色的小馬, 在朝我輕輕地呼氣。


    我爹希望能給我天高海闊,自由自在的底氣,他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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