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為了讓死對頭閉麥，我學著網上說的，給他發了句「我喜歡你」。
本以為對方會被惡心得閉麥，沒想到對面秒回：
【你有病吧，許枝意？
【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你該不會是考不過我，故意惡心我的吧？】
一分鍾後又有消息彈出：
【許枝意，你回消息啊！
【不會是因為我拒絕你，跑哪裡哭了吧？
【你別哭啊！
【你等著，我去你家找你，我們當面說清楚，你別哭。】
……
1
高考成績出來後，我考了 687 分，死對頭陳衍考了 709 分。
因為前一天晚上熬夜看小說，我查完成績後，倒頭就睡。
但陳衍的消息從一大早就不停地發過來，尤其是可以查成績後。
即使我不回復，對面也不管不顧地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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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都知道肯定都不是什麼好話，所以我並不理他，但消息一直在響，實在是影響入睡。
煩躁間忽然想到最近網上說的如果想讓一個人快速閉麥隻需要發一句我喜歡你的說法。
忽然間惡趣味橫生，一不做二不休，給陳衍發了一句「我喜歡你」，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睡過去了。
看我不惡心死你。
對面沉寂了幾秒，消息又開始不斷地往外跳。
陳衍：
【你有病吧，許枝意？
【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你該不會是考不過我，故意惡心我的吧？
【許枝意，你回消息啊！
【不會是因為我拒絕你，跑哪裡哭了吧？
【你別哭啊！
【你等著，我去你家找你，我們當面說清楚，你別哭。】
於是剛睡過去沒多久，我就被門外的敲門聲嚇醒。
下意識地摸出手機看時間，看到滿屏消息時我是蒙的。
看到消息內容時，我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兩巴掌。
視頻刷多了，到處玩梗，翻車了。
門外的人見一直沒人開門，敲門的聲音更大了些。
我看著手機裡，新收到的兩條消息，陷入沉思。
陳衍：
【開門，我在門外。
【別說你不在，我問過周姨了，她說你在家。
【許枝意你是不是慫了？】
看到最後一條消息，我火氣就上來了。
什麼叫我慫了？士可殺不可辱，我許枝意的認知裡就沒有慫這個字。
於是我雄赳赳地跑去開門，但是剛到門後，我又猶豫了。
萬一陳衍生氣了，揍我怎麼辦？
門外的陳衍似乎也等急了，直接喊道：
「許枝意，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意思。
「你要是不開門，你後面就別想吃我做的飯菜。」
2
我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拿這個來威脅我。
猶豫再三，最終屈服於美食，打開了家門。
沒辦法，高考完沒多久，我爸媽和陳衍爸媽就出去旅遊了。
我不會做飯，陳衍不僅會做，還做得很好吃。
於是我隻能屈服於他。
不，是他的手藝下。
門外的陳衍，白 T 黑褲，渾身散發著一股「我現在很不爽」的氣息。
如果忽略他手上提著的午餐的話。
他的午餐，我的早餐。
「你昨晚又熬夜了？你這黑眼圈挺嚴重啊。」
陳衍把手裡的午餐遞給我，俯身盯著我的眼睑，說話的熱氣撲面而來。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一把推開他的臉，提著午餐往回走。
不忘反駁：「你管我呢！」
正好餓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我好奇地看著正向餐桌走來的陳衍。
陳衍坐到我面前，不鹹不淡：「你的作息我還不清楚嗎？」
「嘿嘿，拼了三年了，我多睡點怎麼了？」我訕笑。
「沒怎麼，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麼意思？」
說著把他的手機推到我面前，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一看，嘿，一張截圖，被截掉了備注和前後文，獨留我發的那句「我喜歡你」。
我抬頭看了陳衍一眼，他一副「我看你怎麼說」的樣子。
我輕咳一聲，尷尬地移開視線，在手機上操作一番，雙手恭敬地把手機送到他眼前。
短視頻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響起：
「如何快速結束聊天，隻需要發一句我喜歡你……」
隨著視頻țūₒ的播放，陳衍臉上的表情越變越黑，到最後似乎充滿了怨氣。
不確定，再看看。
嗯，一臉吃癟的樣子。
但是我是誰，我，許枝意，他的死對頭，最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
「就是這樣。」我收回手機，無辜攤手。
陳衍抿唇，盯著我看了一會，咬牙切齒說：
「許枝意，你真行啊。」
說著，也不管我，直接離開了。
我一臉懵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充滿怒氣，但關門時依舊輕手輕腳，沒發出聲響。
這是生氣了？
可是他以前不是說過不可能喜歡我嗎，我才敢這麼開玩笑的。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3
我和陳衍從小就認識，我從小就看不慣他。
小時候的我很鬧騰，簡直是混世大魔王，經常帶著小區的孩子到處鬧騰。
而陳衍則是家長眼裡別人家的孩子，經常被我媽掛在嘴邊誇獎那種。
天天吃一個菜都會煩，更何況我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的對照組，並對我寄予改正的希望。
所以我挺煩他的，每次看到他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不過這並不至於讓我看不慣他，畢竟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但是誰能想到，陳衍是個兩面派，人前正正經經，人後就喜歡欺負我。
從幼兒園他搬到我所在的小區開始，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幼兒園時因為兩家離得近，我媽讓他看著我不讓我鬧事。
有天，我胖揍了一個小屁孩，他跑去告狀。
小學時和他做同桌，他不但喜歡揪我頭發還在我低頭系鞋帶時偷襲我。
上了初中，和我爭第一，還天天「嘲笑」我。
到了高中天天盯著我，不許我早戀，美其名曰，早戀影響學習，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考一個好大學。
但，他倒好，到處招蜂引蝶，三年裡收到數都數不清的情書。
在私底下還被同學稱為校草，讓他在我面前嘚瑟了很久。
我們認識了十幾年就互坑了十幾年。
雖然他的這些行為很討厭，但其實在其他方面他對我還是很好的。
他會在我被欺負的時候替我出頭。
會在我不舒服的時候照顧我。
會教我我不會的題目。
……
年少時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
陳衍去了理科班，我留在了文科班。
在年級榜上早已經沒有了競爭關系。
雖然陳衍依舊和我對著幹，但對著幹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且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討厭。
在我發現自己對這個從小互坑到大的死對頭產生了其他的感情的時候，我很欣然地就接受了。
畢竟我是個顏狗，陳衍上了高中以後徹底張開了，最重要的是，基本都長在了我喜歡的點上。
高考結束，我打算去表白。
不巧，聽到陳衍和他朋友聊天，他朋友問了什麼我記不清了。
但陳衍的回答我一直忘不掉：
「我一直把許枝意當朋友。」
那時的我躲在牆角，聽到陳衍那句話，緊緊攥著手裡的信。
後面他們還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因為我在聽完那句話以後就跑了。
那晚以後我就決定不喜歡那個狗東西了，既然他隻把我當朋友，那就當朋友吧。
不，朋友也不必了，還是接著當死對頭。
懟死他，才能緩解我的怨氣。
4
一直到志願填報結束的前一天，陳衍都沒有找過我。
看來是被我氣狠了。
既然他不來找我，那我隻能主動出擊了。
我：
【你去哪個學校？
【Z 大還是 Q 大？】
對面不回復。
我繼續發：【？還活著嗎？】
對面還是不回復，但是沒關系，我不在意，我自己一個人也能聊。
我：
【我去 Q 大。
【你最好去 Z 大。】
……
陳衍一直沒有回復，直到報名截止那天，他才回，隻有短短兩個字：
【Q 大。】
看到消息的時候，我正和閨蜜林蘇在外面的奶茶店聊天，我直接就翻了個大白眼。
「怎麼了，反應這麼大？」
「陳衍也報了 Q 大。」
「不挺好的？你們一個學校還能有個照應。」林蘇樂見其成，吸了一口奶茶。
「我才不需要他照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系。」
「什麼關系？」林蘇頭也不抬，「青梅竹馬嗎？」
我驚悚抬頭，反駁：「什麼青梅竹馬？我們是死對頭。」
林蘇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她眼裡的無語，補充：「誰家竹馬天天欺負人？」
「好好好，死對頭就死對頭吧。」林蘇妥協。
「哎，說曹操曹操到，你看那是不是你家死對頭。」
「什麼我家死對頭，別亂說。」我惱怒地拍了一下林蘇，往店外看去。
隻見陳衍一身運動裝，手裡提著一杯奶茶，身邊跟著一個穿得粉粉嫩嫩的女生，扎著雙馬尾。
看到這一幕，我莫名地感到刺眼。
於是飛快地收回視線，埋頭吃著我最喜歡的芒果千層。
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很好吃的千層，現在吃著感覺沒那麼好吃了。
「枝枝，陳衍不會談戀愛了吧？」林蘇的聲音傳來，隱約還能聽出語氣裡的哀怨。
她嗑的 CP 要 BE 了。
「不知道。」我悶悶開口，「我已經很多天沒見過他了。」
「他談戀愛竟然不告訴你，太不夠義氣了吧？」林蘇拍桌，憤憤不平。
我失笑，心中的鬱悶被Ţŭ̀₄氣憤代替：
「沒錯，還說是朋友呢，一點也不講義氣！我要親自質問他。」
但打開聊天界面以後，我就頓住了。
他談戀愛關我什麼事呢？
都說不再喜歡這個狗東西了。
於是我停住了要打字的手，收起手機，狠狠地戳了一下盤子裡剩一半的蛋糕。
「怎麼不問了？」林蘇好奇。
我一臉無所謂：「他談不談戀愛和我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又不可能喜歡他。」
事實證明，不能在背後說人的壞話。
我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是嗎，許枝意？」
我回頭，果然是陳衍，此時的他緊抿著唇，臉色很不好。
「對啊，有什麼疑問嗎？」
我嘴硬，理直氣壯瞪著他，還掃了一眼他身後。
那個女生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既然不喜歡，你發的那條消息算什麼？」
陳衍拉開我身邊的椅子坐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林蘇坐在一邊，眼睛像在發光，充滿了對八卦的濃烈興趣。
「我解釋過了的。」
「哦。」
我望著陳衍，等著他的下文。
一秒。
兩秒。
三秒。
陳衍什麼也沒說，就盯著我。
林蘇的視線在我們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誰也不說話。
5
我是沒話說，陳衍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天明明已經說明白了，為什麼現在還要提？
最後這場僵局被陳衍的手機來電打破了，他接了電話以後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我猜一定是那個女生打給他的。
因為他離開奶茶店後，向對面跑去了，那個我們最初看到他們的地方。
我撇撇嘴，真是難為他了，還有時間來跟我和林蘇打招呼。
哦，還有回我消息。
收回視線，就對上林蘇興奮的眼神。
我知道瞞不住了，就把發消息那件事說了。
「我覺得陳衍喜歡你。」
林蘇聽完我說的經過，以及看了聊天記錄以後得到的結論。
「不可能。」我悶聲回答，又把準備表白那晚的事和她說了，最後補充道，「而且剛剛你也看到了，那個女生，可能是他女朋友。
「我已經打算不喜歡他了，上了大學什麼樣的男生沒有，為什麼要吊死在他身上？」
林蘇對此表示惋惜。
但她還是安慰了我一頓並且帶我去放松心情。
嗨了一天，直到夜裡才回家。
走到我家樓下，看到陳衍倚靠在路燈下時，我是震驚的。
他嘴裡叼著什麼，一手插兜，一手玩著手機，路燈的光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
興許是早就聽見了我的腳步聲，我停下來看他後，他也抬頭看向我，逆著光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怎麼這麼晚？」他問。
「玩得太開心了，忘了時間。」
我看了一下時間，八點，也沒有很晚啊。
這麼想也就這麼問出來了：「八點不算很晚吧？
「還有，你在這下面幹嘛？思考人生嗎？」
陳衍聞言笑了，俯身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小白眼狼，真想看看你腦子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我瞪他一眼，拍開他的手，轉身往樓上走。
「我ƭûₖ在這等你這麼久，你就這麼對我，許枝意。」
「你專門等我？」我不可思議，但也無語，「你不知道給我發消息嗎？」
「發了，你不回我。」陳衍的聲音透出絲絲委屈。
我一怔，有點蒙：「怎麼可能？我沒看到有消息啊。」
說著把微信頁面舉到他眼前。
「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多了個微信號？」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