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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埋朱記 3106 2025-01-24 14:36:21

我是皇上的青梅竹馬,可他卻愛上了我的替身。


替身為了扳倒我,誣陷我推她入水。


皇上趕來護她,罵我善妒,要罰我禁足。


「禁足怎麼夠?我拿命賠她。」


我失望至極,轉身就跳了湖。


1


皇上出宮巡訪,帶回了一位美人。


宮裡宮外都傳開了,說皇上對姜美人甚是寵愛。


後宮已有兩年未添新人。


姜美人入宮時,是皇上親自抱著她,送進後宮的。


堂堂天子,纡尊降貴抱妃嫔回宮,這是當年徐妃都沒有過的待遇。


可見皇上這回是動了真心。


去向皇後請安的路上,我聽見幾個妃嫔在一起偷偷議論,說,徐妃這回怕是徹底失寵了。


「青梅竹馬又怎麼樣?仗著年少時的情誼嬌縱了這麼些年,最後還不是被厭棄了。」


「姜美人年輕美貌,又有才情,徐妃怕是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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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也聽見這些話了。


她捏著拳頭,眼眶通紅:「娘娘,她們怎麼能這般落井下石,皇上才沒有厭棄您,分明是您……」


我制止了她:「玉容,由著她們說吧。」


嫔妃們發現了我,閉上嘴,敷衍地立在一旁,給我讓路。


我走後,榮嫔小聲嘀咕:「徐妃不會聽見了吧?」


麗嫔瞧著我漸遠的背影,笑得不屑:


「聽見了又怎麼樣?她無權無勢,如今連皇上的寵愛都沒了,還能翻得起什麼浪?」


「當年,皇上能把她從貴妃位貶到妃位,如今就能從妃位貶到嫔位,怕什麼?說不定以後,她還得叫咱們一聲姐姐。」


玉容咬緊牙關,眼淚像斷線珠子似的,一顆一顆地掉。


她在替我委屈。


我拉拉她的手,淡然笑笑,眼底一片死灰。


「沒關系的,玉容。」


我已經不在乎了。


2


今日幾乎所有嫔妃都來請安了。


唯獨缺了姜美人。


聽說,是因為昨夜太過勞累。


皇上體恤她,讓她好好歇著。


眾嫔妃說起此事,難免都有些不忿。


「太過勞累?那可真是辛苦姜美人了。」


「也不知道這位姜美人,到底是什麼神仙人物,能讓皇上如此沉淪,徐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麗嫔心中不悅,有氣兒沒處撒,便轉頭來嗆我。


我移開眼睛,不搭話。


我沒見過姜美人。


但她入宮第二天,皇上曾命太監總管來我宮裡傳話,說姜美人初來乍到,怕她不習慣,讓我去陪陪她。


從來都是新人拜見舊人,哪有舊人去討好新人的?


我以為皇上是故意磋磨我,便稱病不去,讓玉容代走一趟。


玉容回來以後,不敢看我,說話都小心翼翼。


她說:「那姜美人,長得有幾分像您……」


「從前關外每年進貢,隻給您一人的東珠,如今全都賞給她了。」


「咱們宮裡,一份都沒有……」


我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


難怪他要我去看望姜美人呢。


他就是故意讓我看看他有多寵愛她。


故意惡心我。


故意告訴我,世上能取代我的女人多的是。


玉容抬頭,紅了眼眶:「娘娘,您這是何必呢?您隻要服個軟,皇上就回來了,你們像從前一樣恩恩愛愛的,難道不好嗎?」


我搖搖頭,把滿頭珠翠摘下,手上的玉镯、戒指,一並摘下遞給她。


「給姜美人送去,就說,是我的一番心意。」


玉容不明白,以為我在賭氣。


其實我沒有。


那些東西都是李詢給我的。


交給他的新歡,也算是還給他。


3


坐了小半個時辰,皇後才被攙扶著出來。


我許久沒有見過她了。


這是她病重以來,第一次恢復請安。


她形容消瘦,靠在榻上,眼睛木訥地盯著地板,說出的話都輕飄飄的。


她的孩子死了,帶走了她的魂,如今,她看起來也好像一個死人。


從前她不是這樣的。


從前,她為了壓我一頭,每天都要精心打扮一番,生怕被我比下去了。


記得她嫁給李詢為太子妃第二天,紅著眼眶找到我,讓我跪下,指著我的鼻尖兒罵:


「徐東珠,太子再喜歡你怎麼樣?你不過就是個側妃,側妃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妾!」


「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永遠都是妾!永遠要卑賤地跪在我腳下!」


那時候,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好像會說話。


如今卻熄滅了。


她木訥地說完她該說的話。


眼睛從始至終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包括曾經的死對頭——我。


心死如灰,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4


回到寢宮後,我在庭院裡站了很久。


久到天都黑了,也沒有發覺。


天上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沁涼沁涼的。


玉容從外面回來,不急不慢地為我撐開傘,說:「皇上今晚又宿在姜美人那裡了。」


她總是堅持不懈地去打聽這些消息,不管我想不想知道。


她打心眼兒裡相信,我和李詢是在乎彼此的,我們總會和好的。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和李詢的感情「病了」,這病總有一天會好,而她就是那治病的郎中。


不會好了。


我的心死了兩次,不會好了。


玉容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伸手,接住紛紛揚揚落下的雨絲。


「好涼的雨啊,玉容,你記得嗎?以前承安特別喜歡淋雨,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的,被我訓了好多回。」


玉容說:「記得,有幾次大皇子也在,他們……」


她說到這裡,突然閉了嘴。


大皇子,是皇後的兒子,叫李承澤。


我和皇後水火不容,我們倆的孩子,卻是最好的朋友。


那時候,承澤常來找承安玩,在院裡打打跳跳的。


那是我這宮裡,最熱鬧的一段時光了。


隻是後來一場宮變,兩個孩子,都死了。


是李詢害死了他們。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為了不擾亂自己的計劃,放任叛軍進宮屠戮,害死了孩子們……


我不敢再去想了,靜靜地看著雨淋湿庭院。


玉容也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來把我拉進屋裡去。


可終究受了涼,不到半個時辰,就燒得一塌糊塗。


玉容急壞了,跑去找皇上。


她怎麼那麼傻呢?找他有什麼用,李詢他新歡在懷,哪裡會理她。


果不其然,她連李詢的面都沒見著,就被人轟出來了。


她被雨淋得透透的,回來以後,還得一邊哭,一邊照顧我。


我迷迷糊糊的,抓住她的手,一直喊承安的名字。


我又夢到他了。


小小的一個人兒,在燈下正襟危坐,說他將來要做治世能臣,為父皇分憂。


我哭著,卻沒有淚,我的眼淚都流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外面有人喊皇上駕到。


玉容高興壞了,她說:「娘娘您瞧,皇上來了,奴婢就知道他是心疼您的!」


她跑過去打開門,卻看見李詢是帶著姜美人來的,一下愣住了。


姜美人長得真美啊。


跟在李詢身後,嬌怯怯的,像一朵純潔的小蘭花,嬌嫩的花瓣上還沾著雨露。


玉容說她像我。


可是,我如今人老珠黃,哪裡比得上她呢?


我清醒了許多,還知道要請安。


我下了床,屈膝跪下,盡力維持端莊,問他:「皇上怎麼來了?」


自承安死後,我面對他,便始終是這活死人一般不親不疏的態度。


李詢注視著我,本就不好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沉默片刻,他伸手牽住姜美人的手,說:「姜美人病了,要取體寒之人的一碗血,入藥。朕記得,徐妃素有體寒之症。」


我的眼神落在他們緊扣的十指上,怔怔的。


他還記得我體寒啊?


從前我手腳冰冷,他會捂著我的手腳,用身子給我當暖爐。


如今,卻要用我的血,來給別人入藥。


我笑一笑,目光平靜:「好啊,妹妹病了,做姐姐的出一份力,應該的。」


我態度這麼好,李詢卻沒有半分高興,目光森冷,牽著姜美人的手,不自覺地用了用力:「徐妃真是大度。」


我低眉順目,彎唇,加深了笑意:「宮中不養闲人,臣妾能有些用處,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皇上要多少血?臣妾這就取。」


「娘娘!」


玉容忍不住了,哭著看向李詢:「皇上,娘娘還在發燒,您怎麼能取她的血?您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李詢一怔,眼中閃過訝異:「你病了?」


我不理他,勉強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去桌邊取刀。


「沒病,臣妾的身子好著呢,臣妾的血也好著呢,姜美人用了,一定藥到病除……」


「徐妃,夠了!」


李詢一把打掉了我手裡的剪刀。


他拽著我的手,幾乎要將我的腕骨捏碎:「你不會拒絕嗎?你病了,也不會說嗎?」


我想說,其實剛剛玉容去找你說了,但是,你把她趕出來了。


但我沒那麼說。


我享受他的憤怒,隻要他不高興,我就高興。


我看向那嬌怯怯的美人。


她好年輕啊。


我似乎看到了十六歲,義無反顧走到李詢身邊的自己。


那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說:「東珠,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但有你陪著,我便不怕了。」


那時候的我可真傻啊。


我隻知道有情飲水飽,我哪裡知道,帝王之情,是最涼薄的。


我抽回手,笑著走到姜美人面前,把頭上僅剩的一支玉簪拔下來,遞給她。


「妹妹初次到訪,姐姐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隻有這個了,你收下。」


那是一支不值錢的岫玉簪。


李詢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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