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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美人眸 3174 2025-01-22 15:3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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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忍過去就好。


      沈絳拼命閉著眼睛,她不自覺咬住嘴唇。


      仿佛這樣的疼,能讓她克制住。


      直到一雙手臂強勢壓了過來,穿過她的腰間,緊緊扣住她的腰上,薄薄的一層衣裳擋不住他雙手滾燙的溫度。


      沈絳這一刻,心底的防備猶如徹底被擊穿。


      原本還強忍著的恐懼、顫慄、害怕,此刻全都傾瀉而出,她的身體不禁顫抖,整個人靠在謝珣懷中,他就那麼抱著她。


      待他一隻手掌心慢慢往上移,貼著她的後背,輕輕摩挲著。


      肌肉緊繃著的手臂,還有溫柔摩挲的指腹,讓沈絳漸漸放松下來。


      她臉頰輕輕靠了過去,溫軟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這是她第一次離三公子這麼近。


      謝珣身姿修長挺拔,平時看著更是清瘦,可是此刻靠近,才發現他的胸膛肌肉緊繃,隱隱蘊藏著蓬勃的力量。


      他手掌依舊還在她的後背,上上下下的輕撫,安慰她的情緒。


      這樣輕柔的動作,讓她忍不住他衣裳一角。


      “三公子。”


      她低呼一聲,此刻她的意識在慢慢渙散,連聲音都變得沙啞。


      這一聲更像是無意識的呢喃。


      她的聲音太輕,除了緊緊貼著她的謝珣之外,再也旁人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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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交頸呢語。


      謝珣在聽到她的聲音,停頓了片刻,隨後他又收緊自己的手臂,讓她貼的自己更近。


      溫熱的氣息,幾乎將她包圍。


      沈絳感受這樣的溫暖,她再一次低低呢喃。


      “三公子,難受……”


      幽閉空間裡帶來的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更是精神上的壓迫,隻要光亮一刻沒出現,她就永遠無法放松。


      謝珣眼眸微縮,眼睫微垂著,因為無法低頭,隻能用餘光瞄著懷中人。


      “別怕,我在。”


      許久,他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沈絳蜷縮在他懷中,渾身滾燙,額頭似有薄汗,她難受的又動了下。


      密閉的空間內,兩人的體溫都在持續上升,暗格內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謝珣呼吸很淺,甚至輕到幾乎沒有。


      但此刻的沈絳並不知他這細微的動作,她隻能盡量讓自己安靜靠在他懷中。


      佛殿外又想起腳步聲,一個輕柔又略帶急促的女聲響起:“你們是什麼人?”


      是大姐姐的聲音。


      沈絳的意識仿佛被這個聲音拉了回來,她猛地睜大眼睛。


      待她轉頭,想要循著那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她什麼都看不到。


      “這裡是佛寺,你們在這裡幹嘛?”沈殊音壓著聲音,緩緩問道。


      終於,有另外一個聲音想起:“阿音。”


      沈殊音回頭望著身後的方定修,他緩緩邁步進了佛殿,揮揮手,讓這些人先出去。很快,佛殿隻剩下他們兩人。


      方定修細細打量沈殊音,突然一笑:“阿音,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我了。”


      沈殊音此刻面色不變,似絲毫沒意外他的態度。


      她說:“你派人跟蹤我,到底想幹嘛?”


      方定修上前一步,沉聲說:“隻要你把跟你見面的人交出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沈殊音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當場笑了起來。


      隻是這笑,卻是笑她自己的天真。


      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方沐陽,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話嗎?你想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卻不能。”沈殊音嘲諷的望著他,低聲說:“你想要知道跟我見面的人,那就先殺了我。”


      方定修低聲說:“殊音,我們夫妻四載,我待你如何,難道你了解嗎?我怎麼會害你呢,我要你交出那個人,是因為他拿著能害人的東西。我都是為了你好。”


      “你待我好,不過都是虛情假意罷了。”


      沈殊音語氣決絕。


      方定修臉上閃過惱火,冷聲道:“長平侯府被封之後,你父親被關在天牢中,你那個姨娘和二妹妹淪落到寄人籬下。隻有你還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定國公府世子夫人,你以為旁人沒勸過我嗎?”


      “殊音,要不是我在,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如此安穩嗎?”


      沈殊音望著面前的丈夫,這一刻,他終於撕下了一直以來的偽裝。


      她明白他的意思,沈家敗落了,她是罪臣之女,活該應該被送到莊子上,或者被一封休書了此殘生。


      她還能好好當方家的兒媳,就該多謝他的恩賜。


      之前父親出事時,他所有的維護,在這一刻都暴露了真實的目的。


      虧得當時她還萬分感動,現在看來這感動,也隻是徒增笑柄。


      “隻要你把這個人交給我,我跟你保證,不會要他性命。我隻要他手裡的一樣東西而已。”方定修此刻還耐著性子,溫言說道。


      隻是他所有的溫聲柔語,在沈殊音聽來,都隻是偽裝。


      沈殊音此刻心底無比清醒,他待她好或許是真的,但是他並不愛她。


      這一切都隻是利用罷了。


      沈殊音斷然道:“你死了這條心吧。”


      關於沈絳的事情,她一個字都不會告訴方定修。


      方定修終於徹底失去耐心,他上前,抬手捏住她的下頷,“沈殊音,事到如今你何苦再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你瞧不起我玩弄心術,是因為我將你保護的太好,若不然怎讓你如此天真。”


      沈殊音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卻不想捏著她下巴的手掌,更緊。


      她強忍著痛呼,直勾勾望向他:“方沐陽,你別把自己的狼子野心偽裝的如此動人,你是為了我玩弄權術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跟我見面的人早已經離開,我也永遠不會告訴你,她是誰。”


      沈絳藏在暗格之中,卻將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掌,生怕她會忍不住出去。


      大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


      可方定修在聽到沈殊音的話,不怒反笑,他說:“若是你沒說這句話,我倒還有些懷疑。”


      他轉頭在這佛殿,打量了一圈之後,透著篤定說:“看來與你見面的人,一定還在此處,要不然你也不會去而復返。”


      沈殊音一顆心被吊到嗓子眼。


      其實她也不知沈絳到底有沒有離開,但是她回齋堂之後,許久都沒見她回來。


      於是她放心不下,又趕緊折返回來。


      果然就瞧見這個院子內,守著的一行人。


      原本院門口有人守著,不讓她進來。但是這些人都認得她是世子夫人,不敢強攔著,在她橫衝直撞下,竟讓她闖了進來。


      大約是她強闖之後,立即有人稟告方定修。


      他這才會趕過來。


      “我不過是耳鐺丟了一隻,回來尋罷了,你要是想找,盡管找好了。”沈殊音冷漠道。


      她剛才進來時,看見那些人在佛殿搜了一圈,並未找到人。


      想來灼灼,一定已經離開了。


      方定修卻沒回她,而是往前走了兩步,他走到佛堂的案桌旁。


      藏在暗格裡的謝珣和沈絳,聽著這腳步聲,漸行漸近,一直到在他們耳邊停下。


      “我之前一直在想,究竟什麼樣的人,會讓你以死相護。”方定修伸手在案桌上輕拂而過,這才又轉頭看著沈殊音:“那個人是三妹妹吧。”


      沈殊音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她心智堅定,很快抬眸望著他:“你不是說,灼灼現在在江南。”


      方定修坦然:“我騙你的。”


      “無恥。”饒是已經看清這個人,沈殊音還是被他氣到。


      不過方定修立即道:“阿音,我從未有一絲一毫想要傷害灼灼的念頭。”


      “你有沒有這樣的念頭,重要嗎?”沈殊音淡然說。


      關鍵是他有沒有做過。


      從那日他下令去殺跟周叔見面的人開始,就注定他們兩個之間徹底成了死結。


      沈殊音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女子,她明白自己的家族就是她的底氣,而家族的利益大於一切。


      要不然為何長平侯府一落敗,原本待她如親女兒的婆婆,就立即變了臉色。


      男女之情固然重要,可對於沈殊音來說,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之前她還深信著方定修,他待她的好,也依舊歷歷在目。


      她曾經是全京城最被羨慕的女子,因為她的夫婿不僅身份尊貴,還將她捧在手心中,待她如珠似寶。


      可誰能想到,此刻他們站在這裡,就在佛像跟前,徹底撕破最後一層偽裝。


      彼此恨不得挾制住對方。


      方定修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惋惜她的冥頑不靈。


      於是他走到門口,將人重新招了進來,吩咐道:“她一定還在這座佛殿內,這裡每一寸都不許放過。”


      暗衛稱是,眾人立即開始搜查起來。


      沈殊音心底著急,卻無法阻攔,直到她將發簪從頭上拿下,竟當眾要刺向方定修。


      不等旁邊侍衛來護著,方定修已經抓住她的手腕。


      他冷漠望著她:“你想殺我?”


      沈殊音死死盯著他,渾身都在顫抖。


      眼前似乎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竟是他們那日大婚,他們坐在喜床上。沈殊音的頭上還頂著蓋頭,因為周圍是陌生環境,她安靜坐著,一言不發。


      直到一隻手,偷偷伸過來,似乎想要握住她的手。


      也不知他是緊張,還是怎麼回事。


      他居然一下握到了她的手腕,沈殊音呆呆的望著他捏著自己手腕,等了好一會兒,才聽他低聲說:“阿音。”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卻笨拙的抓著她的手腕,說出這句話。


      沈殊音藏在蓋頭之下,抿嘴淺笑。


      那時她也曾滿心歡喜,滿心期盼,滿心忐忑,直到他握住她的手腕時,她的一顆心仿佛安定下來。


      這是她的良人吶。


      她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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