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插翅難飛
  3. 第1章

第1章

插翅難飛 3192 2025-01-21 17:24:55
  • 字体大小 18
  • 我是聲名狼藉的望門寡。


    竹林中撞見被下藥的狀元郎,本著你好我也好的原則,將他強睡了。


    狀元郎以潔身自好,品行高潔聞名。


    他因此恨上了我。


    不僅叱我水性楊花,恬不知恥;平日更是橫眉冷對,處處苛責。


    世人皆同情他,鄙夷我。


    我苦不堪言,後悔得要命。


    可那陣箭雨,朝我與他矜貴的未婚妻同時射來時,他卻瘋了般撲向我。


    ……


    這就,麻煩了。


    1


    我一襲輕紗薄羅,在僻靜的竹林中獨自穿行。


    夜色中,有壓抑沉悶的低吟聲傳來。


    借著枝葉間漏下的稀疏月光,我瞧見地上仰躺著一個人。


    是個衣著華貴的俊美男子。


    他閉著眼,眉頭輕鎖,冷白如玉的臉上泛著潮紅,胸膛起伏得厲害,雖極力壓制,半闔的唇間仍溢出絲絲縷縷的靡音。

    Advertisement


    顯然是被人下了藥。


    我雙手合十,嗓音愉悅:


    「信女感恩上蒼,賜我精壯男子,解我一時所需。」


    男子聽見聲響,長睫輕顫,半眯著睜開了眼。


    我撩起一側的面紗遮上,伸手去解他腰帶。


    他雖意識混沌,卻明白了我要做什麼。


    猩紅的眼眸盯著我,啞聲吐出兩個字:


    「走開!」


    我手中不停,良言相勸:


    「這位公子,你我各取所需,何不盡情放縱一番?」


    凝白的胸膛露了出來,而後是緊實的小腹,起伏流暢的人魚線……


    我跨坐了上去。


    男人咬著牙,揚手來推我。


    他陡然戰慄,倉皇縮回手,發出困獸般低吼:


    「下去!」


    我輕佻笑道:


    「我本非良家女,公子無須介懷,躺著不動便好,就當我日行一善,幫你解了這猛藥。」


    正踟蹰間,男子滾燙的大掌猛地掐住我細腰,憑著最後的理智試圖將我拽下去。


    可那藥顯然十分對路。


    隻在該用的地方灌注力量。


    腰上的手非但推不走我,一經碰觸,反倒似沙漠旅人得遇清泉般,牢牢緊貼,竟再也挪不開去。


    薄夜微風輕拂,皓白腳踝上紅繩鈴鐺搖晃,發出細碎叮叮聲。


    ……


    我撐住雙臂,仰望枝葉掩映間,時近時遠的夜空。


    清朗,寧靜,深遠。


    熟悉又陌生。


    2


    戌時,我踩著細步,嫋嫋婷婷步入樂舞坊。


    舞姬們個個粉面朱唇,打扮得嫵媚妖娆,隻待今晚大放異彩,被官家選中。


    我尋了個人少些的角落坐下。


    簪娘一身輕薄紅衫,身姿搖曳地走過來,輕嗤道:


    「你竟還是來了。


    「李荊歌,你也算官家女,找個良家嫁了不好麼,何苦非來貪這腌臜的富貴!」


    簪娘是樂舞坊的頭牌舞姬,我與她在一次寺廟拜佛時相識,她扭了腳,是我扶著她一步步挪下那五百石階,就此結緣。


    我泫然欲泣,用帕子輕按眼角。


    「隻怪我那短命的未婚夫君,讓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望門寡。


    「偏偏他還落了個私通蠻夷的罪名,頭顱至今在罪昭塔裡壓著,哪還有良家肯讓我進門?


    「我一介無所依的小小庶女,親娘早逝,家中父親嫌棄,主母嫡姐視我為眼中釘,雖說生在官家,卻連個下人的待遇都不如!


    「我如今這番境地,總得為自己謀個出路。」


    簪娘是個嘴硬心軟的,幽嘆了聲:


    「也是個命苦的。行了行了,你哭也沒用,一會官家來了,我自會幫襯你選上。」


    我眸光閃爍,感激道:「荊歌謝過姐姐。」


    「隻是,上次我與你說過的事可記得?」


    「何事?」


    她秀眉輕蹙,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那人是個癖好奇特的,隻喜女子兩點,一是細腰,二是人妻。你並未正式嫁人,可曾有過男女之歡?」


    我垂下眼,細聲道:「有過。」


    簪娘露出了然的神色。


    「難怪……」


    樂舞坊是專為皇宮培養舞姬之所,宮廷教坊不時來這裡選人,一經選中,月俸三兩。


    但舞姬們如此翹首以待,卻還因著另一個原因。


    當今皇帝雖值壯年,但這兩年痴迷道家煉丹,由攝政王徐冕在朝輔政。


    徐冕權傾朝野,傳聞中卻是個低調和善之人,特別這兩年大赦死囚之舉,為自己贏得了「仁義」之名。


    隻唯有一點,他好美色。


    尤其是腰肢細軟的女子。


    但這也算不上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關鍵他出手甚為大方,但凡被他寵幸過的女子,要麼賞大宅,要麼賞萬兩白銀。


    從攝政王府中走出來的女子,雖落了個不那麼好聽的名聲,但幾輩子的榮華富貴有了保障,大不了離開京城,去別處重新開始,誰又能真正知曉曾經的過往?


    被官家選中的舞姬,送入宮廷之前,都要經過幾番學習調教。


    每次,徐冕會從中挑上幾個,帶回府中。


    舞姬中一半人,便是衝著這點而來。


    包括我。


    與簪娘相識後,我便時時來樂舞坊跟她學舞。


    我細腰豐臀,長相嬌媚,勝算極大。


    徐冕喜好婦人,正是簪娘前日偷偷告訴我的。


    ……


    沒多久,宮廷教坊的人便到了。


    眾舞姬輪番上臺表演,竭盡所能。


    隨後有嬤嬤用軟尺一一量腰,量完又進單獨的屋內檢查隱秘之處。


    我躺在榻上時,嬤嬤一陣粗暴鼓搗,完事後冷笑:


    「喲,這是剛喂了來的。」


    我塞了根金釵在她手中,諂媚笑道:


    「還請嬤嬤憐惜。」


    她渾濁的眼珠打量我。


    「腰倒挺細,模樣也不錯,是個有前途的。」


    3


    回到家中時,正堂燈光通明。


    父親李川眉目陰沉,端坐在中間堂椅上。


    旁邊是幸災樂禍的主母,嫡姐李妍和她夫君葉辰。


    剛邁過門檻,李川就怒吼一聲:


    「跪下!」


    我並不多言,直接跪在堂中。


    這種場面和架勢,於我早已輕車熟路。


    李川臉上蘊著即將爆發的怒意:


    「你又去那樂舞坊做什麼?」


    「學舞。」


    「放肆!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去那種地方就是丟我李某的臉!」


    我平靜地抬頭看他:


    「請父親告知,我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官從五品少卿,擺著京員的架子,可偏偏這京城遍地是大員,隨便掉個烏紗帽都能砸死他。


    我是小小官員家中的庶女。


    主母是個眼中容不得沙的,我剛生下來,生母為了護我,主動提出帶我去城郊看管田莊。


    及笄之前,我在田莊無憂無慮地長大。


    直到母親去世,我被李川接回府裡。


    幾年來,主母和嫡姐李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變著各種法折磨我。


    下人們為了討好她們,明裡暗裡給我使絆子。


    我吃的是殘羹冷炙。


    住的是最小最破的院落。


    穿的是李妍的舊衣裳。


    甚至連這些舊衣裳,也得等下人們挑過一輪後,不要的才輪到我。


    我實在受不住時,曾試圖向李川告狀。


    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


    李川一身淡雅青衫,端坐書房長案後,旁邊是嫋嫋升騰的香爐。


    「你總歸是要嫁出去的,再難,有街邊的乞丐難麼?


    「荊歌,做人要學會知足。」


    他神情淡淡地告訴我這個人生哲理。


    我霎時明白。


    他並非不清楚我的處境。


    隻是,不在意。


    ……


    此時,李川見我竟敢如此回嘴,更覺氣惱,厲喝道:


    「拿家法來!」


    下人將棍子遞上。


    主母裝模作樣攔了一下:「老爺別動怒,身子要緊,還是讓下人來吧。」


    李妍在一旁摸著自己的孕肚,悠悠然道:


    「妹妹啊,不是我說你,你前兩年憑著幾分姿色勾搭上那小將軍殷無恙,本以為能嫁入高門揚眉吐氣了,結果是個短命的反賊,好好的姑娘成了個望門寡。


    「你在這京城裡名聲已是不佳,現下又成天往那種上不得臺面的地方跑,哎,你母親若是知道你這麼自甘墮落,怕是躺在地下也覺蒙羞!」


    我抬眸看向李妍,勾著一抹笑問她:


    「姐姐心高氣傲,自是不屑於做那使人蒙羞之事。所以,你成婚半年,下月卻要臨盆,想必是天賦異稟使然?」


    「你!」


    李妍面容扭曲,拍案而起。


    「牙尖嘴利的狗東西!我與葉郎兩情相悅,明媒正娶,豈容你來嗆聲置喙!葉郞,快幫我教訓教訓她!」


    葉辰是京城大皇商獨子,人才樣貌皆出眾。


    當時說親的官家女子如江之鯽,比李妍美貌的,身份高的多了去了,葉辰偏偏選中了李妍,讓她得意吹噓許久。


    葉辰冷沉的目光盯了我一會,緩緩道:


    「妻妹自有嶽父管教,夫人有孕在身,莫要氣壞了身子。」


    主母跟下人使了個眼色。


    下人揚起棍子,「啪」一聲打在我身上。


    我猝不及防挨了這一記猛的,頓時癱倒在地。


    李川微微蹙眉,卻並未出聲,似在等我求饒。


    我咬著牙直起身,背後又是一下。


    「啪!」


    「啪!」


    下人是主母心腹,下了黑手。


    後背彌漫著撕心裂肺的痛。


    我終於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4


    在臥房醒來時,我模模糊糊感覺有一隻手,在臉、唇、脖頸,慢慢撫摸遊走。


    剛想叫出聲,就被牢牢捂住了嘴。


    黑暗中,閃著幽光的眸子緊緊盯著我。


    「別慌,是我。」


    葉辰低啞的聲音響起。


    我驟然揚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寂靜的屋子裡,聲音脆響。


    「滾!」我冰冷吐出一個字。


    葉辰慢條斯理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目光沉鬱。


    「你去那樂舞坊,不就衝著爬徐冕的床去的麼?又何必在這裝貞潔烈女?」


    「我爬誰的床都和你沒任何關系!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了!」我一字一頓地說。


    他靜靜看了我一會,諷刺地笑了。


    「你喊吧,我倒要看看人來了,是信你還是信我?」

    作品推薦

    • 我的百萬婚禮被老公表弟白嫖了

      "我花 100 万办的婚礼,被老公的表弟白嫖了。 婚礼进行前,对方偷拿我价值四位数的铃兰花金贵捧花,几十万的旗袍在花门下向女友求婚。"

    • 青春的遺憾

      "我喜欢江钰。 为此我不惜每天不吃早饭,把钱省下来,就为了给他买礼物。"

    • 予你

      兩年來,蘇檸悅每次在我這裏過夜,都會給我轉十萬塊錢。唯獨這一次,我收到了一百萬。【我下個月訂婚。】【收到。】我靜靜看著置頂的對話框,那裏再無動靜。—小時後,我把辭職信放在辦公桌上,連夜回了老家。正當我做著買幾套房子躺平收租的美夢時,蘇檸悅卻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壓抑著怒火,眼睛泛紅:「陸清言,誰准你走的?」

    • 嬌妻守則

      "三周年纪念日,我听到周初霁跟兄弟调笑: 「连枝太缠人了,有点烦。 「我还是喜欢独立有主见的女人。」 在他勾缠的眼神下,旁边的秘书红了脸。 包厢内气氛热烈。 门外的我却突然看到一堆弹幕:"

    • 閃離閃婚

      我交往了九年的男友,在一次出差中跟 别的女人一见钟情了。

    • 公司股價大漲,老公搶我功勞給白月光,卻不知沒有我公司即將崩盤

      "公司旗下歌手大爆、股价大涨当天,老公决定当众公开我们的身份。 可白月光眼泪汪汪的出现在现场: “曾经"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