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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論如何在竹馬的監督下跟天降談戀愛 3723 2025-01-21 16:4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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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這種風口浪尖上,我是真不敢回去。


    所以我特別老實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沒想好。」


    小哥想了想,說他昨天想出來一個新甜點,問我想不想第一個試吃。


    像這種喜聞樂見的事情,我必須是想的啊。


    小哥打了個電話,輕車熟路給我帶去上次去的那家手作甜品坊。


    老板也沒在意,因為他全程都在瞄我。


    一邊瞄,一邊衝著蛋糕小哥擠眉弄眼。


    小哥對老板的各種明示暗示無動於衷,自己配齊材料洗了手,兩條胳膊衝我一伸。


    「挽袖子。」


    老板嘖了一聲,低低咕哝了一句虐狗遭雷劈,搖著頭走了。


    如果面前擺著的不是面粉雞蛋香草精,我甚至以為我圍觀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外科手術。


    因為這廝打著他忙著做吃的手不能髒為由,全程把我指揮得團團轉。


    一會兒讓我給他系圍裙,一會兒讓我給他正帽子,一會兒嫌熱讓我給他擦汗,一會兒又嫌領子太緊讓我給他松松。


    系圍裙正帽子這種事情我忍了。


    擦汗我就當他體質天賦異稟,空調房裡也不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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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你丫穿個圓領 T 恤,我給你松什麼領子?


    拿把剪刀給你剪成深 V?


    然而奈何人手藝實在太好,翻糖能活活翻出一朵花來。


    別說我在旁邊看花了眼,就是隔壁桌正在做蛋糕的倆妹子,到最後自己那桌也不管了,舉著手機在旁邊錄像。


    等東西出爐的功夫,他甚至還給我調了杯奶茶。


    輕輕甜甜的味道,很快就充斥了不大的店面。


    隔壁桌的倆妹子打著學藝的旗號,湊過來跟蛋糕小哥套近乎。


    一邊誇他手藝好,一邊打開二維碼問能不能加好友。


    結果人一指我,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


    「我正在追她,加了你們,她可要把我掃地出門了。」


    工作坊老板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一膀子擠開倆妹子,蹿過來就要拉我。


    「妹兒,上次他抽獎也是給你抽的內定吧?」


    「咱倆打個商量行嘛?」


    「你每周讓他到我這兒來一趟,就半天,給我撐撐場子,」


    我:……


    小哥一巴掌把老板拍開,低頭湊到我耳朵邊,輕輕說了一句意大利語。


    一直到他把我送到樓下,我耳朵尖兒上的紅,都沒褪。


    他說的是:


    「你不用著急做選擇,我總能等到你心甘情願點頭。」


    「我的公主。」


    他大概沒覺得我能聽懂,說完也沒指著我回答。


    但當年我雖然去的是英國交換,二外我選修的是意大利語。


    再加上出國後又趁著假期去意大利玩了兩回,基本的交流沒問題。


    我在樓底下磨磨唧唧不太想回家。


    小哥就坐在摩託車上看著我磨嘰。


    突然人深吸一口氣,半邊身子傾過來,指了指我的嘴角。


    「有東西。」


    我一愣,下意識想伸手去擦。


    結果手剛抬就被他握住了。


    他的臉突然就湊了上來,鼻尖碰上我的鼻尖,然後旋了半個角度,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輕輕地,舔了一下我的嘴角。


    「好了,沒了。」


    我:!!!


    我隻感覺臉上轟一下就炸了。


    腦袋裡一團蒙。


    他的鼻息熱熱的,噴在我臉頰,就像是一團小小的又生存力極強的火種,燒在我心上。


    他另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腰間,把我往他的方向帶了帶。


    他的嘴唇溫熱又幹燥,若有若無地擦著我的嘴唇。


    他的嗓音低低的,一半勾引似的,一半又像在極力忍耐。


    「可以嗎?」


    這種時候,從我本人意願來說,大概需要唐僧或者柳下惠的定力,才有可能說出一個不願意。


    但是如果從第三方角度來看,這個拒絕就顯得迫在眉睫了。


    因為回答他的,不是願意或者不願意。


    而是來自不知道從哪來蹿出來的,陸康的,拳頭。


    10


    丫也不知道到底在我家樓下站了多久,反正我還沒來得及決定點頭或者搖頭,他就嗷一嗓子衝了上來,一手把我拽到身後,另一隻手就直直衝著蛋糕小哥的臉招呼過去了。


    一邊打一邊說:「你離她遠點。」


    我:……


    我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體會到,倆男人在我面前為我打架的,禍水感覺。


    就很微妙。


    因為拉架也不對,不拉架好像更不對。


    而最關鍵的是,在他們打架的整個過程中,但凡我有一點想要衝上去把倆人隔開的苗頭,這兩隻就會非常齊心協力的,把我懟到一邊。


    懟的過程也很巧妙。


    也不說什麼,就是倆人非常默契地,一邊打一邊挪地方。


    有的時候是小哥壓著陸康揍,一邊揍一邊往旁邊挪。


    有的時候是陸康拎著小哥的衣領撕,一邊撕一邊往旁邊跑。


    我在試圖伸手兩次未果之後,選擇掏出手機報警。


    「你們再不住手,我喊人了啊。」


    警察叔叔的威名不是蓋的,倆老爺們兒同時住手,趴在地上抬頭看我。


    我開了免提,表明我沒撒謊。


    陸康撲上來,在電話撥通的第一聲後,把我手機按了。


    小哥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原地,拿手背擦嘴角。


    陸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我。


    「我送你回去。」


    我:……


    大哥,您這德性送我回去,開門我家就得炸好嗎!


    小哥則衝我伸手。


    「不想回家,去我那兒也行。」


    我:……


    大哥,麻煩你認清一下現實,夜不歸宿罪名很重的好不好。


    關鍵時候兩個男人都不靠譜。


    我一指小哥。


    「你,回去。」


    又一指陸康。


    「你,也回去。」


    最後指了指我自己。


    「我能自己坐電梯。」


    倆人戳在原地,看著我都不吱聲。


    我扭頭往門口走。


    結果剛走沒兩步,我就聽到身後腳步響。


    再一回頭,陸康跟在我身後,小哥跟在他身後。


    和串糖葫蘆似的。


    陸康給的理由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家,所以跟回去看看。


    小哥給的理由是,不放心陸康跟著我回家,所以他也跟上來看看。


    倆人這回不動手了,就站在我面前吵吵。


    並且越吵越上頭,我幾次想勸,都被他們倆給瞪了回來。


    其實我想說的很簡單。


    他們倆站在電梯口不動,我自己上去難道不行嘛?


    於是,當最後我把這個提議提出來的時候,陸康和小哥就像兩隻互啄得正歡快的老母雞,被陡然拎住了脖子一樣,瞬間梗在了當地。


    小哥臉色還好一點,陸康被憋得臉都綠了。


    看著我的眼神隻差當面問我一句話。


    「你是不是傻?」


    不過被他倆這麼一打岔,我翹班關機失聯一整天要被家裡瘋狂盤問的提心吊膽,倒是衝散了很多。


    11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我甚至心情十分平靜。


    然而等待我的,是更平靜的客廳。


    平靜到甚至連燈都沒開。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一種非常玄妙的直覺。


    家裡有沒有人和開沒開燈,並不能完全成正相關。


    有的時候雖然沒開燈,你也能直覺家裡有人。


    有的時候家裡開了燈,你也能直覺家裡沒人。


    就比如說現在,我站在門口,面對著黑燈瞎火的客廳,第一反應就是,除了我,沒人在家。


    因為實在是太安靜了。


    我把每間房間都溜了一圈,然後在廚房裡,找到了我媽給我留的條兒。


    說是因為我要實習走不開,所以她和我爹趁著放假帶我弟旅遊去了,讓我自己在家記得鎖門。


    要實在不想做飯又不想餓死,就去陸康家蹭。


    我看著堅壁清野的廚房,以及空空蕩蕩的鍋碗瓢盆,第一次發自肺腑地產生了,我是不是親生的這種疑問。


    當然,搞清楚爹媽去向之後,我總算是知道陸康為什麼敢臉上掛彩跟我上樓了。


    丫肯定是知道我家沒人。


    果然姓陸的才是我媽的親兒子!


    我摸著暫時還很飽足的肚子,決定先洗個澡,平復一下今天大起大落的心情。


    當然,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我親娘能賣我賣到如此地步的話,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挑這個時候,洗這個澡。


    事實上,現實生活中的很多巧合,都是由各方面不同因素的加成下,最後導致出的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因為關機一整天,導致我異常心虛,並不是很想點開微信看我爹媽給我發的消息。


    又因為一個人在家,所以我洗澡的時候直接開了音樂播放器。


    再加上上樓之前,陸康和蛋糕小哥那一場曠世之戰,導致我滿腦袋都在想,他們到底回家了沒,幹脆忘了拿衣服。


    提問,當你一個人在家,洗澡時忘了拿浴巾也忘了拿衣服,該怎麼辦?


    這種問題簡直就是送分題。


    當然是光著出來啊。


    反正家裡也沒別人不是?


    當然,前提是,家裡真的沒別人。


    一旦有人,送分題分分鍾秒變送命題。


    比如說我現在。


    我渾身上下一絲不掛,一手撩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一手拿著音樂放得震天響的手機,扭著屁股走出來的時候。


    剛好趕上坐在沙發上的陸康,緩緩站起來。


    我跟他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巨大的視覺衝擊,讓他忘了問我幹嘛裸奔,也讓我忘了問他為啥會在我家。


    那一晚,我的慘叫,在夏天靜謐的夜空裡,合著小區草叢裡聲聲蟲鳴,格外悠長。


    陸康第一時間把他放在沙發上的 T 恤扔過來,然後自己背過身去,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我套上衣服就往房間衝。


    然而我家走廊,鋪的是瓷磚地板。


    眾所周知,再防滑的瓷磚,當你光腳沾水踩上去的時候,總是不那麼防滑的。


    最後我幾乎是以一個足球運動員在綠茵場上圍攻破防,然後一腳鏟滑進球的標準姿勢,用頭撞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所以,當陸康聽到動靜跑過來查看時,他再看到的,是一個臉朝地趴在地上的我,以及一個因為 T 恤被卷到腰上而露出的,白花花的屁股。


    我換衣服的時候,在非常認真地考慮,如果這個時候殺人滅口的話,拋屍滅跡都有哪些注意事項。


    陸康給我的解釋是,我媽因為今天一天聯系不上我,所以把我家備用鑰匙給他家送了一份,讓陸康轉交,他是來給我送鑰匙的。


    ?


    考慮到我一個人在家裡怕黑的老毛病,他又臨時決定大發慈悲在我家客臥睡一晚,給我壯膽。


    ?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這副尊榮也回不去。


    ?


    在得知了他的真正需求後,我腆著肚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對陸康說:


    「咱倆孤男寡女的,待一起多不合適。」


    陸康目光沉沉,我盲猜他的心理活動,是在打死我和打殘我這兩個選項上,反復橫跳。


    不是我不厚道,實在是陸康難得吃癟。


    我得把握機會。


    陸康也不急著開口,一直到給我看得心裡發毛,才慢慢悠悠問我。


    「你確定?」


    我腦內警鈴大作。


    按從前我和陸康慘痛的交鋒經驗來看,但凡我敢說個確定,我的報應總會來得特別迅猛。


    比如小時後我弄壞了東西,試圖推陸康出來頂鍋,他也是這麼問我的。


    當年小,不懂事,理直氣壯說了確定。


    他倒是光棍,當場就認了。


    結果回去之後我就被我爹媽混合雙打,打得連班主任差點都沒認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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